10、CH.09 ...
-
Draco被Harry描述的一切击中了，他当然知道他们不会过得太好，但这惨痛的现实依然超越了他的底线。他们沉默了，仿佛在空气中凝结了一样。
“做些什么。”很久后，Draco嘶哑的从喉咙中挤压出他的声音。“做些什么，既然告诉我这些，而你并不是以炫耀敌人悲惨为荣的人。”
“我不是？”Harry询问的挑起了眉毛。
“该死的你不是！是的，你这个虚伪的混蛋！你会愤怒和憎恨，你会杀人，尽管你伪装成不得不，你有时候想该死的毁掉整个世界，但是下一秒又会觉得保卫它才是你的工作——伪善，残忍，又毫无理智，但至少——”深呼吸，Draco制止了自己进一步的咆哮，别开脸，忽视了Harry的视线，Draco羞耻的承认道：“至少，你还是个战士。”
只是个战士，无关正义高尚，只是力量之间的角逐。竭尽全力厮杀，是对自己和对手的尊重，也正是因为尊重对手，从而不会炫耀敌人的落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Harry趴在餐桌上狂笑起来，声音从胳膊中穿出来时，似乎经过了太多的扭曲，以至于带有奇异的哽咽，“Malfoy，你有噩梦吗？那些从不停止的战斗，连空气都染成腥味的鲜血，对手临死前凄厉的嘶吼。你永远不知道是不是在下一刻就会被利剑穿过胸膛，每个人都很绝望。有时候你疯狂的撕裂了你以为的敌人，最后却发现那尸体是你——”
“——你的朋友或者亲人。”截断了Harry，Draco口气中带上了一丝暴躁，“是的Potter，我有，不用再提醒我，至少你们还能在阳光下呼吸，而我们……”Draco哽咽了，无法发出连贯的语言。
“做些什么，如果你可以。”最后，也只能如此恳求。
“那么，帮助我。”Harry抬头，抓住了Draco的手，翡翠一样的瞳孔中透除了坚定的光。
第二天。
毕业后Harry并不太主动联系过他的老同学，一方面是不太乐意回忆他们共同的经历，另一方面纯粹是觉得麻烦。而Draco对此的评价是“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需要一个朋友。”现在，Harry想，至少在这一点上他是对的。
约会的地点是Fortescue冰激凌店，作为救世主的便利，热情的店主给了他一个私密性良好的包间和彼此心知肚明的暗笑。几分钟后皱着眉头的赫敏抱着一大叠文件走了进去，然后又过了几分钟，一个晕晕乎乎的，带着夸张的羽毛眼镜，撞到了三个凳子的姑娘也跟着进去了。店主露出了掺杂在嫉妒和羡慕的表情。
“好久不见，卢娜。”Harry招呼道，赫敏几乎是尖叫了一声。
“卢娜！天啊，我不知道你也要来！”她责备的看了Harry一眼，“你该告诉我，我没有给卢娜准备礼物。”
“你可以给我点一杯超级芥末巧克力奶昔。”卢娜一本正经的说，目光游离在天花板上。
“好啦，我会请客的，现在坐下来。”Harry招呼着姑娘们围着桌子坐下。桌子上堆满了赫敏带来的文件，一些关于前食死徒援助计划的草案和报告。卢娜满怀兴趣的看着它们，热情得就像要给它们一个吻。
“这个话题现在很热门。”卢娜用一种梦幻的口气说，“虽然我没做这个的专题，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为什么不做？”Harry一边问她一边把她点的奶昔推倒她面前。卢娜叹息着咬了一口吸管，然后开始朝里面撒盐。
“因为没趣。”她幽幽的回答，“一面倒的形式，缺乏优秀话题应有的争论性。”
卢娜的食物品味震惊了一下，赫敏插入了他们的对话。“这没什么好争论的。”赫敏实事求是的说，“只是削减，又不是取消，不存在人权的问题。再说了，财政部的赤字报告我也看够了，现在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孤儿院，抚恤金，各种重建，光是魔法部的工资支出就够让人头痛了。”
“战争消耗了我们太多的物资。”卢娜用赫敏的口气补充道，然后又转换成飘渺的口气继续说：“而战后人们的生活却变得奢华。”
“突然松懈后的反作用力。”赫敏悲哀的承认。
“可是他们一个成人一天只有十纳特。”Harry生气的反驳，“这会有多大的压力？”
“人数，Harry。”赫敏虚弱的承认，“而且这还不包括他们的住宿和食物费用，在加上维持监控魔法的支出，考虑到他们创造的价值，我们一直在亏损。”
“Harry。”卢娜望向Harry，目光大概集中在他背后的某个点，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你有什么想法？”
赫敏也看向了他，带着疑惑的表情。
Harry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我想带你们去看一个地方。”他困难的说，“我想那有助于我们的继续讨论——卢娜，赫敏，你们会变装吗？”
赫敏简单的改变了自己的头发，而卢娜只是取下了她的羽毛眼镜。Harry变成了“乖乖大卫”的脸，然后带着他们去了阳光小区。昏暗的废墟中，阳光通过一些破碎的防雨帆布照射进来，星星点点的落在污秽的地面上，有几个妇人围坐在最大的一块光斑中编织着什么，她们的身侧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摇篮，里面有两个婴儿，尽管拥挤，但他们俩看起来都睡得很熟。远一点的另一块光斑下面有一些大一点儿的孩子正在玩一块石头，不时传出几声零碎的笑声。
他们叽叽喳喳的说着Harry离开之后的事情，高尔给他们买了一些白面包，这让孩子们很惊讶，因为他们从没见过白色的，没有霉菌的面包。他们还买了一些新的棉布，现在摇篮中的双胞胎终于有了一个像样的垫子。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魔药味，但潘西并没有留在这里。
“她去工作了。”伍德太太平静的解释了哈利的疑问，“我知道她还没有康复，但是如果她不去，我们就会少十纳特的收入。”
赫敏夸张的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她压低着声音问道，“我们支出的钱都去了哪里？”
“也许是魔法监控系统？”Harry同样虚弱的回应，试图用玩笑安抚她，但这只起到了反效果，赫敏看起来更生气了。
“贪污，很有可能，没有人会来检查他们这儿的落实情况，我要彻查这个，绝对不能原谅。”赫敏喋喋不休的抱怨着，盘算着她恶毒的政治计划，她要把他们揪出来，然后罚光他们的全部财产。无法阻止的，赫敏立刻展开了她的工作态度，开始向伍德太太了解情况，伍德太太警戒的绷紧了脖子，直到Harry给她一个“没关系”的微笑。
在另一边，卢娜已经和孩子们玩在了一起。Harry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变出来的魔法玩具，有一个会唱歌的牛蛙，还有一只瘸了腿的猫头鹰，正在叫嚣对待老人需要更多的尊重。她重新把羽毛眼镜戴在脸上，假装故事中的国王，孩子们拽着她的袍子哈哈大笑，而她坚持继续死板的讲述她的故事。
Harry坐在另一块光斑下面，看着这一切。不远处传来的工地上的声响隐隐约约传入他的耳际，Harry从未如此坚信他正从事的事情是多么正确。
四个小时后他们向伍德太太告辞了。赫敏脸色凝重，卢娜看起来可疑的空白。
“我会彻底的调查这件事。”赫敏庄重的，咬牙切齿的说，“蛀虫。”
“你想我在《唱唱反调》上报道它吗？”卢娜轻飘飘的问。
“不。”Harry回答，这拒绝抓住了她们的注意力，“接下来，这才是我要做的。”
他们回到了卢娜家里，在一堆牛皮纸和过期食品中Harry向他们说明了他的计划。十分钟后赫敏张大了嘴，而卢娜看起来充满了兴趣。
“你疯了。”赫敏说，“让他们重归社会？你认为议会会接受这个？公众会接受这个？”
“这就是我们要做的。”Harry坚定的说，“赫敏，只要他们还背负着食死徒的名字，这种情况就会不停的发生，你抓住了这只蛀虫，然后又会出现下一只。”这可能性击中了赫敏，她咬紧了嘴唇，看起来既感到愤怒，又为有着这样的同僚感到耻辱。
“可是公众很难接受这个。”卢娜就事论事的插入了他们，“工作量很大，你做不到。”
“所以我需要你们。”Harry抓住了她们的手，“相信我，如果说战争真的教给了我什么，我相信那就是让我知道一个人总是不够的。”
“所以我在这儿。”卢娜愉快的回答，露出了明亮的笑容，“如果别人做不到，那这就是我要做的。”
“卢娜！”赫敏轻轻的斥责的唤道，但看起来更多的是疑惑而不是责备，“你怎么能这么快的下决定？”
“因为这是Harry。”卢娜平静的回答，“我觉得现在这样比之前六年全部的他加起来都要真实。”
“赫敏。”Harry恳求道，再一次的争取着他的同盟，“难道你真的忍心让那些孩子永远不会被社会承认吗？”
“哦，梅林。”无助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赫敏瘫倒在沙发上。他们留给了她几分钟，等待着她的决定。无法揣测这个聪明的女巫到底考虑了多少东西，计算了多少种情况，但最后，她露出了同样坚定的笑容。
“那就做吧。”她说，看起来就像她十一岁面对那排魔药时一样勇敢无畏。
战后，魔法部重组了自己。除了保留旧有的国际魔法合作司、神秘事务司以外，魔法法律执行司更名为执行司，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和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被归入其中。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实验咒语委员会、魔法交通司被合并为日常魔法事务部。逆转偶发事件小组、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被归纳到傲罗部门下。
由于伏地魔的覆灭，傲罗职责由追击食死徒演变为维持整个魔法世界和平正常运作，尽管沿用了曾经“队长”“副队长”这样的称谓，但其实整个部门已经更类似于军队。
此外，战后新增了建设司，主管战后的各种重建工作。而整个魔法部的资金运作则由财政部统一调度。
而魔法世界的任何法律文件政策，却是由各个提议人草拟，交魔法法律执行司评估，经由魔法部内部讨论修订后，最后交至巫师评议会评议，评议会有139席议员，其中不包括魔法部部员。草案得到支持票选超过81席则通过。同时，评议会亦但当着巫师法庭的角色。
四司三部一会，就是现在魔法世界政治界的构成。
“至少我们已经跳过了执行司的评估程序。”现任执行司长，赫敏-格兰杰最后说，伸出了她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