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力改造人- Part2》同学0016

5、“藏进去”

　　中心基地的围墙内，大门两边，两名MQ32的士兵正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天。
　　“Hey，in your opinion, is the speech delivered by the boss a few days ago useful? it's been several days, but no one has come.”
　　(“欸，你说，老大前几天发表的演说有没有用啊，这都几天了，一个人也没有啊。”)
　　“I don’t know, but let’s just stay here and guard the door carefully.”
　　(“不晓得，反正在这儿好好看门就是了。”)
　　“I'm going to say that it didn't work. What about a bet?”
　　(“要我说是没起作用。要不咱么打个赌？”)
　　“Nop, I’m not interested in it.”
　　(“不要，我对这个没兴趣。”)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了说话声，似乎离门口还有四五米远。
　　“诶呦，这是什么啊？”一个女声说道，听起来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女生。
　　“中心基地周围的保护层呗。”同样是一个清脆的女声，似乎和第一个声音的主人年龄差不多。
　　“我就说他们是骗人的嘛，白来一趟。”这个声音和第二个听起来很像，但似乎不是一个人。
　　“怎么可能，037大人怎么可能骗人。”这次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听到这里，其中一个士兵将门打开一条缝，向外探出头，问道：“Who‘s it? What's going on?（谁啊？来干嘛？）”
　　保护罩外站着七个人，3男4女，其中有3个女生看起来似乎还是中学生，其他4人则都是成年人了。
　　“啊，有人开门了！”其中一个女生看见门开了，惊喜地说道，听声音，因该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女生。她大概是170cm左右的样子，这在纯人类中也算是较高的了，一头齐耳的浅黄色短发用白色的头箍箍住，皮肤颜色略深，裸露出来的地方能看到不少的伤口，眼睛是天空般的蓝色，在浅蓝色的护目镜后变得有些难以分辨，浅绿色的短袖、深绿色的长裤，白色的运动鞋，上面有不少污渍和被磨破的地方。
　　另两个女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应该是双胞胎。她们比说话的女生略矮一些，深棕色的头发在脑后束成低马尾，搭在肩膀上，黑色的眼睛隐在护目镜后，同样是浅绿色的上衣和深绿色的下裤搭配白色的运动鞋，看样子这应该是她们的校服，同样有些破破烂烂的，应该是这几天没少吃苦。
　　4个大人站在3个孩子身后，听见声响，也转头朝这边看来。4人中只有一人是女性，黑色的长发扎成马尾辫，同样黑色的眼睛给人深不见底的感觉，护目镜夹在胸前的口袋边上。双手插在口袋里，身高仅比那几个学生高一点儿，但气质中能明显感觉到她已经是个在社会上闯荡许久的成年人了，而她身上的衣服让这名MQ32的士兵心头一紧，那是一套MF7603国的军装，虽然隔着些距离看太不清，但肩上的肩章隐约能辨识出军职不小。
　　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两人差不多高，男人的头发是棕色的，不深也不浅，眼睛则是较深的黄色，衬衫是蓝色的，搭配黑色的裤子和黑色鞋子，肩上搭着一条深蓝的布带，似乎是条破破烂烂的领带。
　　“喂！快点把这东西打开！你们不是说了么？只要我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加入你们！”士兵这边还在观察这一行7人，对面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有一人朝这边大喊了起来。这人的皮肤黝黑，头发也是黑色的，眼睛却出乎预料地是琥珀金色，像是一双狼眼，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开门的士兵，给人以无形的压迫。他的穿着可以说是这些人中最随意的，但也是给人“不好惹”的感觉最多的，护目镜搭在额头上，上半身是一件几乎纯白的T恤，胸前有一个口袋，上面印着的图案应该是一头老虎，下半身是一条卡其色的7分裤，隐约露出腿上的纹身，看不清具体花纹，脚上则应该是一双登山鞋，底很厚，他本就较高，这样一来更是在一群人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原来是来投靠我们的。”开门的士兵心中念叨着，稍稍松了口气，他虽不会说中文，但其中的意思多少也听出来了，于是回话道：“Wait a minute, stay there and wait until we report it to the top. (等一下，等我们向上面禀报一下，你们先等着。)”随后便要关上大门，这时，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他一直都没开过口，只是静静地站在最后面，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静静地看着。他的头发是深棕色的，和身后的树干颜色类似，皮肤颜色偏深，但和他身边的那个高个子男人比还算是浅色，眼睛是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虽然隐在护目镜后看不太清，但仍给人一种猫眼的感觉。上身是白色衬衫，下身是黑色西装裤，外面罩着一件白大褂，应该是个医生一类的角色。士兵又扫了这7人一眼，关上了门。
　　对面的门一关上，008就凑在自己姐姐耳边轻声说道：“我好紧张，怎么办？”007究竟是姐姐，小声答道：“要慌心里慌，别表现出来，小心露馅儿。”
　　没过2分钟，那人又把门打开了，喊道：“Leave your weapons outside and come in.（把武器留在外面，进来吧。）”说罢，便把部分保护罩打开了，伴随着原本被“吸”在一起的空气粒子四散开来造成的阵风，无形的“墙”消失了，害得原本靠在防护罩上的004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发箍也掉在了地上。她急忙将头箍重新带好，带头向门口走去。
　　一行人穿过大门，那两扇铁门便砰的一声在身后关闭，面前是一栋直冲云霄的大楼，墙体是黑灰色的，上面青绿色的光带一闪一闪，窗户倒也不是没有，但大概是和学校一样的单面玻璃，无法从外面看清里面的情况。一道绿光闪过，几人的信息便在旁边的屏幕上显示了出来，同时，一个机器人从楼中走出，白色的身体整体成圆柱形，上表面倾斜，正中间是一块黑色屏幕，上面的光电组合出象征表情的图案，底下有两组三角形履带，径直来到004、007和008的面前，用僵硬的电子音说道：“将护目镜放进来。”随后，代替脸部的电子屏向后翻转，露出下面的一个黑洞。3人虽不明其用意，但仍摘下护目镜，放了进去，那机器人又先后来到其他4人面前，进行着同样的工作，它绕了一圈又回到众人面前，正当大家好奇它的下一步是什么时，突然，黑洞里冒起火来，随后便又冒出了阵阵黑烟，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机器人的显示器又翻了回来，仍用那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通讯设备已销毁。”
　　004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那个机器人，前后摇晃起来：“喂喂喂，你把我的护目镜给烧了是想干啥？我里面存的东西都被你给弄没了，你要怎么给我找回了？你……”“怎么？你要用它向谁汇报消息？”004抬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女人，虽是MQ32的人，但中文却说的异常流利，她身穿MQ32的太空军军装，肤色应该算是和004差不多，但纯白的头发显得她的肤色要更深一点，眼睛是金黄色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但最具辨识度的还要数她头右上侧，不对，从她的视角来说应该是左上侧的一块秃顶，其正中间是一道深褐色的伤痕，看形状应该是子弹擦着头皮飞过留下的，估计那一片秃顶也是这样造成的。左耳带着一个培养舱形状的耳环，身上是一套MQ32的太空军军装，青绿色的领边，绿灰色的上衣，军绿色的下裤，以及蓝绿色的手套。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从同样的深色皮肤、白色头发和金色眼睛以及同样的着装可以猜到，这两人大概率不是兄妹就是姐弟，再不然也是血缘很近的亲戚。
　　“不是，”004很显然对于那人对自己的质疑很不满意，“我……”“白发魔女？！”还没等004为自己辩白，007应该是认出了来人，惊道，“你……你就是……”一半因为惊讶，一半因为恐惧，声音变得有些发颤，对方轻笑一声，说道：“你们MF76的人都这么叫我啊，‘白发魔女’，我就姑且当作是称赞吧，没错，是我,MQ320210011103032010201009。”
　　004在脑子里快速回忆着来之前看的资料，MQ320210011103032010201009，MQ32的天才女指挥官，出生在MQ3202国的首都，是一户军事世家的长女，从小接受最好的军事教育，21岁参军，在MQ32内战时便立下赫赫战功，从底层一路升至MQ32进攻MF7602国的副指挥官，地位可谓是相当高了。如果她在太空战爆发之前的航行途中一直是冬眠状态的话，目前生理年龄应该是25岁，但其战斗风格却出奇的心狠手辣，是个宁可两败俱伤也不肯放过对方的狠角色。在太空战中让MF76吃尽了苦头，又因为她罕见的白色发色，被MF76上的人称为“白发魔女”。
　　“不知我们7人到底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竟有如此殊荣，劳您大驾亲自来迎接。”023双手抱在胸前，语气虽然看似恭敬，实则满是讥讽，009扭过头来，金色的眸子快速扫视023的全身，眉头略微一皱，随即又装作随意地问道：“不知我何时得罪过这位女士，才会遭到如此冷嘲热讽。”023微微一笑，答道：“你我之间这是第一次见面，自然并无什么恩怨，您也不用表现得如此忌惮，毕竟我虽然现在身上穿的军装，但其实几年前就已经退伍了,不过……”023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质问，“我的一名前同事，同时也是我朋友，据说，就是被你的部队所杀死的，要是此事属实，你应该还记得她的名字，毕竟批次号1开头的人可不多。11024，这个名字，你有印象么？”
　　11024，在023说出这5位数字时，009的心猛地一颤，头顶的伤疤也似乎在隐隐作痛，11024，她怎么可能忘记这个名字，两年了，那个身影仍然会时不时浮现在自已眼前，红色短发、紫瞳，面对死亡时的淡定和从容，以及那句话——“在你们产生发动这场战争的念头的时候，你们就已经输了，因为守护某些东西，远比一个人的生命来得重要。”
　　那是她平生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不要命的人。面对数十倍多于自己的敌人，在极度劣势的情况下仍然选择主动出击进行殊死抵抗。虽然最终还是MQ32一方获胜，但却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战舰和士兵数量都锐减至不足原本的十分之一，大大阻碍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甚至使得这一片星域战场的MQ32军队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劣势。毫不夸张地说，要是当时对方人再多些，亦或是有增援，说不定在那片星域，赢的就是对方了。
　　从往事中回过神，009佯装无事，微微摇头道：“我并不记得此人，不过若真是我手下之人所为，也只能在这里道一声‘抱歉’了。”
　　023没有发话，气氛渐渐陷入尴尬之中，谁也不知道该如何缓解这分尴尬。这时，那个跟在023身后的人开口道：“寒暄到此为止吧，既然通讯设备已经销毁，身份也已经录入机器确认无误，我们最好赶紧进去吧，我可不想在这里消耗更多时间。”众人都望向他，009像是突然想起此事似地说道：“差点忘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03044。从今天开始，直到我们战争胜利，你们会被编入军队，军装什么的等几天会发给你们。而他，就是你们的长官，总之，就是一切行动听他指挥，懂了么？”见众人点头，009向旁边让开一步，说道：“那好，044，带他们去房间吧。”044随即向她略一点头，带头向前走去，一行人跟在他身后，也进入了大楼，009走在最后，顺手带上了门，铁门“碰”的一声关上。而对于007、008等人来说，真正危险的间谍任务也开始了。
　　044将004、007和008三人安排在了一间房间内，房间位于大楼的顶层，地上60层，房号60-11-1427，走楼梯估计要走很久，不过坐电梯1分钟左右也就到了。
　　房间就像一般酒店的单人间一般大，说不定还要再小点儿，带有一个卫生间。3张简易的床，款式并不相同，房间内还有一张木桌和3把椅子，款式仍然各不相同，桌上放着的3部平板倒是同一款的，还配有触屏笔。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小柜子，仅有4层抽屉，拉开一看，第一层里面是充电器等物，第二层是胶带，剪刀、针线一类可以修补东西的物品，而靠下2层则是空的。卫生间不大，有淋浴间，马桶，和洗漱台，洗漱台上有毛巾等洗漱用具，旁边的架子上则有沐浴露、洗发水等，卷纸则放在马桶上方的架子上。这间房间正好在楼的一侧，一边有一扇窗户，可以看见楼下的人来来往往，但因为围墙的原因，看不见外面。
　　3人一进屋，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开始检查房间的各个角落，绕了几圈后，倒也没发现什么摄像头、监听器一类的物品，3人这才松了口气，在桌边坐下。007趴在桌上，用剪刀剪下一小段胶带贴在平板的摄像头上，随后便开始随手翻看平板中的内容，说道：“总算进来了，让我看看他们给我们准备了哪些惊喜。”008则在寻找进入后台程序代码的入口，004在一旁帮忙。
　　大约10分钟后，008总算成功找到了后台程序代码，一遍查看一边小声说道：“果然没猜错，真正的监视器在这儿呢，你们看，摄像头和麦克风都是常开的，真的是，一群偷窥狂，不过好在关了就没问题了。”008一边说一边修改着代码，004在一旁看着，小声问道：“直接改掉没问题么？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该怎么解释啊？”还没等008开口解答，007抢先将004拉到一旁离平板有些距离的地方道：“只要在低级指令里写常开摄像头和麦克风，而在高级指令里写常闭就可以了，要真为我们为什么改代码，就说是不想被拍到隐私就可以了。”004点点头道：“有道理哦，这么解释他们应该也没法反驳吧。”
　　这边两人商量着要怎么为自己改代码找借口，008已经将3个平板的程序都改好了，开始检查安装在上面的应用。
　　平板上并没有多少应用，相机、相册、录音机、设置、笔记本、应用商城，这都是基本配置，剩下的就是一个图标是花字“文”字的应用，名为小敏老师，点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学习软件，有AI老师教学视频、课本、练习题，甚至连美术音乐一类的学科竟都包括在内，008心中苦笑，心想这一定是特意为她们3人准备的，估计MQ32的人从个人资料上就知道了她们都还是初中学生，于是就准备了这么一份“礼物”吧。
　　天渐渐黑了，机器人送来了晚餐，丝毫不出所料的是3个汉堡，004坐在桌边，一边吃一边说道：“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他们那么喜欢这种垃圾食品，居然当作军队晚饭。”“其实，也有别的吃的。”007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平板里有菜单，晚饭还可能有寿司、纳豆、烤香肠、烤鱼，你别说还挺多的，就是看我们哪天会碰上了。”
　　吃完饭，洗漱完毕，3人便上床睡觉了，围墙上的青光透过窗帘隐隐约约透了进来，照在3人脸上。3人都睡得很熟，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光亮，就像她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会是她们这段时间最后一个能安心睡觉的晚上那样。
　　而在另一边，中心基地地下2层的办公室里，009一脸严肃地站在巨大的屏幕前，屏幕上则是037面无表情的脸。
　　“Good, 009，you’ve been doing a great job.(不错，009，你做的很好，)”037的声音仍是那么低沉沙哑，“As long as the confrontation is prolonged, we’ll have the advantage. Act according to plan.(只要把对峙时间拖长了，我们就会占据优势，按计划行事。)”
　　“Yes, sir.(是，长官。)”009答道，“However, there’s one thing that I would like to ask.(不过，我有一件事想要请教。)”
　　037眼神中掠过一丝疑惑，开口道：“Speak.(讲。)”
　　“I would like to ask that(我想请问，)”009做了一个深呼吸，似乎是因为担心自己的问题会引起037的不悦而紧张，开口道：“Although city 19， province 50 is indeed one of the most economically developed areas in country 03, it is not a key area in terms of politics or military, so why send me here? What exactly is special about it?（虽然50省19市确实是03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但在政治军事方面都不算关键地区，为什么要把我派过来？它究竟是哪里特殊？）”
　　037坐在扶手椅上，听闻此言，并未生气，他微微向前探身道：“You finally ask.（你终于还是问了啊。）”
　　“Huh?（欸？）”009微微一怔，语气中满是疑惑，“You know that I'm going to ask this question?（您知道我要问这个问题？）”
　　037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You are so clever that sooner or later you will be confused and come to ask me. Since that’s the case, I’ll tell you.(你那么聪明，肯定早晚有一天会感到疑惑而来问我的，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吧。)”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We checked their central and local communication records and found that since 13 years ago, the communication between the capital, city 10, and city 50 have increased dramatically. And at most it would even be about three times that of the past. Unfortunately, when the computer system found out that we were trying to view these contents, it launched a protector to clear some of them. The cleaning was very thorough, leaving only traces telling that some information had been sent. Therefore, we didn’t know what was written inside.(我们查询了他们中央和地方的交流记录，发现在13年前，首都10省和50省的沟通交流就开始急剧增多，最多时甚至会是过去的3倍左右。遗憾的是，电脑系统在发现我们试图查看这些内容时，就启动保护程序将其中一部分清除了，清除得非常彻底，只留下了曾经发送信息的痕迹，导致我们并不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009微微一怔，接话道：“So, there must be some secrets here, so important that they would rather destroy all the data than let us know a single bit.（所以，这里肯定有什么秘密，重要到他们宁可销毁所有数据也不能让我们知道一分一毫。）”037微微点头，眉头略微皱了皱，接着说道：“It probably has something to do with their plan to resist us. Therefore, the stakes are high. And that's why I got you there, understand?（很可能和他们反抗我们的计划有关，所以这事事关重大。这也是我让你到那儿的原因，懂了么？）”
　　“Yes, sir. I understand, sir.(我明白，长官)”009立正站好，向037行了个军礼，“As soon as I have any discoveries, I will report it to you immediately.(一有发现立刻向您报告。)”信号那头的037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屏幕上他的影像消失了。009将手放下，脸上多了几分凝重的神色，转身，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