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瑶瑶》碧妞

8、表妹

　　楚司和瑶瑶一路骑马出了雾环山，往奇莲山庄而去。近午时分，他们已来到奇莲山庄山脚下的市镇。楚司看看瑶瑶一身不伦不类的男装，还光着脚丫，便先带她买了几套合身的衣服和鞋袜，瑶瑶高高兴兴地换了衣服，她早就想像古代的女子一般梳妆打扮了。
　　这里的市镇因离银玥别院和奇莲山庄不远，沾了皇室的光，倒也十分繁华，卖的衣服首饰有不少都是上品。待瑶瑶一番收拾下来，楚司只觉得眼前一亮。
　　小狐狸如今也算是人模人样了，一套鹅黄春衫衬得瑶瑶更加肤如凝脂，娇小的身躯虽还未长开，却也已隐隐现出玲珑有致。可惜瑶瑶不会梳那些复杂的发式，只好将一头长发编成一条辫子，用一条桃红的发带系了，倒也清爽。
　　此时以至晌午，楚司便带瑶瑶找了一家酒家打算用了午饭再上山。楚司与瑶瑶两人本就相貌不凡，再加上瑶瑶一双翡翠绿瞳更是引人注目，一路上已引起不少人的注意，进了酒楼之后，也让里面在座的客人纷纷面露惊艳之色，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停地对两人侧目。瑶瑶不习惯被人这样看着，当下就闹了个大红脸，躲在楚司身后垂着脑袋。楚司则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他牵着瑶瑶在靠窗的一张桌旁坐下，向小二点了几道家常菜，两人正等着吃饭，楚司肩上突然重重挨了一拳。
　　“好你个小子，我说你怎么迟迟不来，原来是有美人相伴，乐不思蜀啊！”程明半是气半是笑地嚷道。楚司一回头，发现顾云睿和程明皆站在身后看着他，他一笑，道：“怎么是你们俩，我正预备吃了饭再上山的，可巧你们就来了。快来坐了一块儿吃饭。”
　　程明也不客气，当下就坐了，顾云睿则看了瑶瑶绿色的瞳仁一眼，心中若有所思，却也跟着坐下。楚司问他们怎么会下山来了，程明回道：“上山风景是好，可惜太冷清，我们本打算抛下你自己去月牙湖逛上一圈儿，可巧半路上碰到一件趣事，便耽搁了，正想着吃了饭再上路，谁知竟遇上你小子了。”说罢，瞥了瑶瑶一眼，抿嘴一笑。楚司知道他是误会了，却也不多做解释，只是介绍道：“这是我表妹瑶瑶。这次原是我姨母家突遭变故，家中乱成一团，我得知消息方赶去帮忙。姨母托我暂时照顾表妹，我才耽搁了这些时日。”
　　瑶瑶转着大眼睛心里偷笑，原来楚司说起谎来还怎么一套一套的挺顺溜嘛，怪不得能潜入皇宫里做卧底呢。楚司侧目瞧见瑶瑶悄悄地抿嘴偷笑，便睨了她一眼。这一切看在程明眼里，只当是他们表哥表妹的眉目传情呢。
　　“原来是表妹啊，”程明笑道：“诶，你这表妹怎的长了一双这样奇特的眼睛，可是家族遗传？”
　　瑶瑶灿烂一笑，倒把众人看得一呆，她学楚司信口胡邹道：“可不是遗传嘛，我家祖上原有一位祖母便是绿眼瞳的，听我母亲说，我那祖母原不是七连国的人，却是有一年随父亲出海经商遇上了暴风才偶然来到这里的。后来嫁了我祖父，便在七连国落地生根了。”
　　程明听得连连点头，顾云睿则是又细细审视了瑶瑶一番，并没言语。楚司心中暗暗称奇，没想到这小家伙很有天赋嘛。瑶瑶亦是为自己的随机应变颇为得意。好歹如今她也是狐族的一员了，没有一点做狐狸的慧根怎么行呢。
　　“听表妹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一件事来，听说先祖皇帝有位君氏皇后也是绿色瞳仁的，只是没听说是什么原因。没准儿到有可能与表妹的祖母是一个地方来的呢。”程明戏言道，一旁的顾云睿听得也是一笑，道：“你又说些没根没据的话，倒不如把今儿早上遇到的事说来给大家听听。”
　　楚司问事什么趣事，程明道：“也就是宫里的小道消息，早上严大人巴巴地派了人来告诉我，说皇上昨儿晚上做了个奇梦，梦见了一只火红色的狐狸，那狐狸还带他上了一趟天庭，遇见了天上的神人……”说道这，程明忍不住哂笑，“都是些神叨叨的话，谁知皇上醒了，非要人去设案祭天，这还罢了，皇上竟还说要将弦鳯殿的封印给除了，重新修缮完整，给慧妃娘娘住呢。”
　　瑶瑶和楚司面面相觑，心中都怀疑那是慧妃所为。楚司冷笑一声，道：“那可是先祖皇帝下命封的，皇上如此做法，那些老臣子可又坐不住了吧。”
　　“可不是吗，严大人特地派人来说与我听，又说什么我是皇上跟前的人，原该劝着皇上的，怎么反倒远远地躲开了，不是一个臣子所为。”
　　程明口中所说的严大人便是当初在朝堂上跪地不起要求皇上贬慧妃为庶民的臣子之一，严忠伺，他是两朝的老臣了，现任着正一品太傅。程明又道：“这可不是笑话嘛，我如今无官无爵的，哪还是什么皇上跟前的人啊，如今皇上正不待见我呢，我能说上什么话？即便我仍任着原职，皇上是什么性子？我若说了那些不三不四的话，指不定会吃什么排头呢！严太傅也是老糊涂了。”
　　“哼，他不糊涂，怕是皇上被身边的人迷了眼睛。”顾云睿看众人不解，便道：“你们且想想那弦鳯殿原是什么地方，如今又是谁想着往里住？”
　　程明恍然大悟，小声道：“你是说……她想做……”他见顾云睿不言语，沉思片刻，继而冷笑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如今才爬上去几天呐，竟又有了这样的心思？”
　　瑶瑶不知道弦鳯殿的来历，但听着仿佛美人姐姐又做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心里有些为她担心。她一个女子肯为了潜入宫中而牺牲自己做了皇上女人，已经很可怜了，如今她那么做，恐怕也是‘上头’给的命令吧。希望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大家一时皆沉默不语，心中各有所想。正好店小二过来上菜，楚司忙转了神色道：“罢了罢了，我们如今都是闲人，管他那么许多呢，来来，吃饭。”于是大家都揭过话题，只说下午一块儿去月牙湖游玩，瑶瑶向来是乐天派，也按下心中的担忧恢复了笑脸。
　　四人热热闹闹地吃完了饭，楚司付了银两，大家一起出了店门。程明看楚司把瑶瑶搂在怀中两人共坐一骑，脸上不由又露出暧昧一笑。楚司看见横了他一眼，瑶瑶却不知情，她亦听说过月牙湖的盛名，此刻正期待不已呢，仰头和楚司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楚司也耐了性子听着，偶尔附和几句，倒让顾云睿和程明都惊诧不已，冷面将军也有这样的时候，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一路上三人策马而行，只费了小半个时辰，便已远远地看到了月牙湖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