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舞》花尘月希

39、下雨天，气氛正好

　　“你叫我姐姐，叫他叔叔，辈分乱了吧？”许奈思提高音量，把沈狱震慑在原地，话说完后，给了一人一记锋利的眼神就走。
　　许毅早已习惯，只是沈狱有些难过。
　　别墅外，许奈思关上门后，顺了老长一口气。
　　她本来都快忘了那俩倒胃口的货色，现在好了，愉悦的心情直接被搅和没。
　　今天仍旧是个下雨天，好在早上雨势不大，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清新的气息。
　　纪权澈没发消息提醒许奈思带伞，而是自己撑着伞下车，走到别墅门口的地方等待。
　　察觉到有人出来，他左转往前迈两步，视野内便出现心心念念之人。
　　只是许奈思此刻正低着头，一副情绪不佳的样子。
　　纪权澈来不及细想，身体比大脑反应快，径直朝人走去。
　　“许奈思。”他喊她。
　　面前突然多出一抹高大身影，头顶还有一把黑色的大伞，许奈思抬眸看去。
　　席卷而来的不是视觉效果上的压抑，也不是对方气场上的压迫，而是一份不知何时形成的，能够填补她内心空缺的安全感。
　　纪权澈的出现帮许奈思迅速调整好状态，她忽略掉刚才的插曲，兴致盎然地回应他：“你怎么还下车来接我？”
　　“下雨了。”他捕捉着她脸上一切细微的变化。
　　“那你提醒我带伞不就好了，算了，你都来接了，我就不回去拿了。”说完，许奈思一步蹦跶到纪权澈身旁，跟他并排站。
　　“走吧！”她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带着他往外走。
　　纪权澈顺着许奈思动作，看向她的眼神却深不可测。
　　*
　　车上，不同于以往，许奈思今天格外叽叽喳喳。
　　就连开车的司机都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瞟几眼，不敢相信许家大小姐还有这么活泼开朗的一面。
　　纪权澈希望看到许奈思这样没错，但前提一定不是她装的。
　　在她没有主动说明自己到底怎么了之前，他不好强行戳穿她，得顺着她的节奏多给她点时间。
　　以至于车上的氛围好得有些诡异，并一直持续到抵达目的地。
　　周末学校附近一般人很少，一中旁边的那家咖啡馆也不例外。
　　许奈思带着纪权澈坐在她最常坐的靠窗位置，服务员过来招待的时候明显有些惊讶。
　　她是这家咖啡馆的常客，店里的服务员和老板都知道她，但除了江浔阳，还真没见她带过其他人来这里。
　　而且江浔阳每次来也不是久坐，大部分时候都只是过来接许奈思的，今天纪权澈却是和她一起来学习。
　　服务员小姐姐敏锐地嗅到空气中弥漫的“八卦味”，之后送咖啡和甜品的时候难免心不在焉了些。
　　许奈思察觉到，等服务员走了后立马打趣：“某人魅力可真够大的。”
　　纪权澈正仔细翻看着文言文注释，眼皮都不带掀一下地回：“你确定人家是花痴而不是八卦吗？”
　　“哎，你在国外的时候应该更受欢迎吧？毕竟物以稀为贵。”许奈思的注意力不知漂移到哪儿去了，连滑动iPad的手指都停顿下来，整个上半身靠在桌面上前倾，满脸的好奇。
　　纪权澈感受到来自对面那双星星眼的吸引，他抬眸与其对视，挑眉答道：“知道你还问。”
　　没有一点自吹自擂的成分，纪权澈在国外念书的时候确实很受欢迎。
　　英俊明朗的亚洲长相碰上外国人的热情奔放，不分年纪不分性别，校里校外什么样的人都尝试过撩拨他。
　　好在纪权澈对这方面早已免疫，就算身边的熟人常有大尺度戏码，他也始终洁身自好，一丁点出格的事都没做过。
　　“切，谁不是啊！”许奈思的好奇心一下切换到胜负欲上来。
　　纪权澈懒得再继续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他冲她抬抬下巴，提醒道：“别打岔了，iPad你要用吗？”
　　“当然要啊。”许奈思这下舍得把注意力收回到正事上来了，“密码多少？”
　　她出门就拿了个精致小巧的手提包，什么学习用品都没带。
　　纪权澈道出密码后附赠一句：“许老师，你看起来不是很专业哦。”
　　“我怎么不专业了？今天出来的目的是帮你补习，又不是我自己学。”许奈思一如既往地理直气壮。
　　行吧，他就不顶撞小许老师了。
　　两人进入学习状态后，时间过得飞快。
　　纪权澈唯一的弱项便是语文，许奈思针对这一门学科帮他进行补习。
　　学习语文自然重在积累，但也有不少窍门，加上面对的是应试教育，只要方法到位，以纪权澈的能力，短时间内大幅提升不成问题。
　　可最好走且最适合他的那条捷径显然不是参加高考。
　　两人现在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意味，一个怕对方为自己放弃，一个怕自己打乱了对方的脚步。
　　既然都不敢轻举妄动，就先不去触及那些灰暗面。
　　也不用刻意地享受当下，至少正在发生的，是他们都能接受的。
　　*
　　天色渐暗，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去吃晚饭。
　　“我现在让陈叔过来，想吃什么？”纪权澈整理好背包后，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许奈思制止道：“不用了，去附近一家小店吃吧，没多远，走几步路就到。”
　　“行，坐一天了，是该出去走走。”纪权澈欣然接受许奈思的提议，关掉手机，站起身活络筋骨。
　　外面的小雨还在下，不急不缓，雨点打在路边形成一团团水中烟花，看似杂乱无章，又各有各的节奏和秩序。
　　很多人不喜欢下雨天，因为雨天耽误出行、打乱计划，偶尔还背负影响人们心情的罪名。
　　但许奈思挺喜欢下雨天的，她还喜欢更多恶劣的天气，所有的极致都让她浑身“邪恶”的细胞叫嚣着一个字：爽！
　　纪权澈把伞撑开后，故意暗示身旁无动于衷的某人：“这下怎么不挽我手了？”
　　许奈思想起自己今天早上的系列举动，脸上闪过一丝羞窘，但嘴还是硬的：“轮到你主动了呗！”
　　纪权澈吃惊一瞬，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许大小姐恼羞成怒。
　　“我觉得某些人今天出来的目的应该不是帮我补习。”
　　“你少自恋了！”
　　“我又没说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你说我自恋干嘛？”
　　“你闭嘴！”
　　三个回合下来，许奈思险些跳脚。
　　纪权澈把握着分寸，不再逗她，连带着嗓音都正经起来：“不闹了，说真的，你冷不冷？”
　　许奈思顺势低头，看向自己那两条仅被一层薄丝包裹住的细腿。
　　她今天的穿搭比较简约，简约中又不失精致的美感。
　　整体以黑色系为主，黑色的中长款西装外套，黑色的热裤，黑色的薄丝袜和黑色的小皮鞋，手提包也是黑色的，只有脚踝处的一截袜腰是浑身上下唯一一抹白。
　　十一月初已经开始冷了，许奈思这样的穿着无疑是跟季节作对。
　　在室内还好，暖气包围下外套都可以不穿，到了室外就有点考验身体素质了。
　　“不冷。”许大小姐当然不能把自己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一面傻傻暴露在某人面前。
　　“真不冷？”纪权澈挑眉，不相信地问。
　　许奈思在心里咬牙切齿了一遍“要不是伞在你手上老子早走了”，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回：“真不冷，赶紧走！”
　　“行，换我主动，走吧。”话音落下，纪权澈伸手揽住许奈思，稍一用力就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还是拿我衣服挡点风，别真感冒了。”
　　他的大衣很大，罩个她进来绰绰有余。
　　许奈思不想过于扭捏，内心紧张片刻后，拽住纪权澈包裹在她身上的大衣，顺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偎进他怀里。
　　下雨天，一把伞，两个人，气氛正好。
　　*
　　许奈思口中的小店还真是小店，招牌小、面积小、客流量小，哪怕现在是饭点，店里也没几桌客人。
　　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店里没有服务员，就她一个人忙前忙后。
　　好在客人不多，她一个人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只是背上背着的小孩像个定时炸弹，哭闹起来会给她惹不少麻烦。
　　女老板似乎和许奈思很熟，从她进店起就用熟络的口吻招呼。
　　送完另一桌客人的菜后，女老板走到许奈思落座的餐桌前。
　　“小奈，今天吃什么呀？”女老板脸上堆满笑容，这是不同于招呼其他陌生客人时的热情和亲切。
　　“我老三样，看他吃什么吧。”许奈思抛给纪权澈一个眼神，让他点菜。
　　桌上没有菜单，店里唯一的菜单被贴在老旧的墙壁上，大红底，很醒目。
　　纪权澈扫了一眼，随便点了两个菜。
　　女老板记下后，和许奈思寒暄了两句便马上去炒菜。
　　“别嫌这里老破小，味道很不错的。”纪权澈没问，许奈思就主动说。
　　“你跟老板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嗯，我和江浔阳经常带一帮人来这儿吃饭。”
　　“所以你是因为江浔阳才知道这个店的？”
　　“上道儿啊。”
　　纪权澈只能说不出他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