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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真正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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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激动地喊完后,许奈思冷哼一声,自嘲道:“当然,我又有什么资格过得比他好?就算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无所谓。”
少女红着的眼逐渐变得毫无波澜,最后恢复到如往日般清冷。
纪权澈凝视着她的双眸,这应该是他回国到现在,她第一次跟他提及内心隐晦之事。
白天的时候他还怄气她那么大的事都不愿意跟他一起面对,这下她终于开口了,他自然不能放过机会。
“怎么无所谓?你那种方式只对关心你,爱你的人管用。”
许奈思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她觉得纪权澈的思维有些跳脱。
纪权澈很快做出解答:“所以你别把那种方式用在我身上。”
许奈思反应过来,但大脑更加迟钝了。
他锁着她的眼睛,继续:“你什么时候愿意相信我了,我有更好的方法帮你对付许毅。”
彻底消化完纪权澈的话后,许奈思的视线不自然地瞥向窗外。
酒精本就在作祟,再加上某句如同催化剂一般的话,少女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纪权澈弯身探头到人家耳边询问:“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许奈思身体僵直,她在极力克制自己,以免面红耳赤到不可控的地步。
纪权澈自然注意到了许奈思的不对劲,他往后退开一点,打量着她问道:“你喝醉了?”
终于不是那些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了,许奈思梗着脖子回:“你哪看出来我喝醉了?我还能炫一整瓶好吧!”
“一整瓶?你再喝一口脸就能红得滴血了!”他都没好说她现在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滚啊!再去帮我倒一杯,赶紧的!”许奈思把杯子砸进纪权澈怀里,等他转身帮她续酒的时候,她赶紧伸手捧住自己的脸颊,大口地吸气呼气。
这种感觉实在奇妙,奇妙得都快让人找不着北了。
高脚杯里重新添上酒,纪权澈边说边往回走:“喝了这杯就回屋睡觉,明天一起去学校。”
许奈思立马好整以暇地倚靠在落地窗前调侃:“还敢约我,你就这么喜欢被放鸽子?”
“你确定明早不一起?那这杯酒谁倒的谁喝。”纪权澈递到一半的高脚杯又拐弯收了回来。
“一起就一起,快给我!”许奈思急了。
杯子重新回到手里,他瞧她那副松一口气的表情,不禁道:“我又不会真喝了,至于这么紧张吗?”
许奈思才不会说出自己真正在意的点其实是这个杯子被她用过。
低头看了看酒红色的深浓液体,没回纪权澈的话,继续喝酒。
她的脑袋已经开始昏沉,最明显的表现便是她手底下放缓的动作。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豪迈地灌自己,而是慢慢抬手,让酒水一点一点地通过她樱红的唇滑落进口腔。
纪权澈随意地扭头一瞥,起初只是被许奈思喝酒的模样所吸引,而后却被另一处抓住全部注意。
他站在她右边,她用左手拿的酒杯,他夜视极好,精准捕捉到她左手手腕内侧最右处的一道疤痕。
那一看就是烟头烫的疤。
纪权澈直接上前抓住许奈思的手腕,她猝不及防,没喝完的那一点酒随着剧烈晃动全洒了出来。
“你干什么?”
纪权澈跟没听见似的,左手握着许奈思纤细的手腕,右手指腹在那一小圈圆形疤痕上细细摩挲。
许奈思把纪权澈的动作尽收眼底,她抽回手,淡然道:“没多大事儿,早就不疼了。”
我最疼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现在更无需多言。
纪权澈有很多话想问,想说,但在抬眼和许奈思对视的那一刻,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她眼神朦胧,嘴角微勾,笑得人畜无害。
她这副样子还不如直接给人一巴掌。
纪权澈受不了了,握住许奈思手腕的手稍一用力,将其拥入怀中。
“你怪我吧。”他的脸埋进她肩窝里,声音闷得几乎听不见:“求你了,一辈子都怪我。”
许奈思面对纪权澈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一点防备,高脚杯甩飞在柔软的地毯上,所幸没碎。
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见了,但她不会当一回事。
“怪你有什么用,怪你就会好起来吗?”
“也是,你怪我只会让我心里好受点罢了,是我太自私了。”
“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后果就应该由我来但,你不用自责。”
“对不起,还请你今后的选择里有我。”
“以后再说吧。”
…
经过那晚的交流,纪权澈不知道自己是否打开了许奈思的心扉,也不知道两人今后的路会不会好走,一切方向都大致且模糊。
落地窗外灯火阑珊,窗内却只有漆黑环境下几乎快要融为一道身影的两个人。
或许这是他们真正的开始,又或许,开始便暗含了分别。
…
许毅把沈临溪接回A市后,不仅有江浔阳密切盯着他俩,二老也几乎每天同步获取两人的一切动向。
许奈思收拾沈临溪的事他们一概知晓。
为此,二老当天便把许枝和江浔阳都叫回老宅商议对策。
可说来说去,最保险的方法无外乎是只要许毅没做出有损许家名声的行为,就不能斩草除根。
许家不会在许毅身上冒一点险,自然不会用任何强势的手段。
早已知晓的既定结果,江浔阳内心没有掀起一丝一毫波澜。
二老又免不了在结束时叮嘱他顾好许奈思,许枝同样微抬下巴示意。
江浔阳点头应下。
对于许家的栽培,无论是母亲唐敏还是他,都感激不尽,可一码归一码,许家对许毅一贯的处理方式,江浔阳打从一开始就极其不赞同。
因为只有他是完全站在许奈思的角度去看待这一切的。
许家要以大局为重没错,不过他们淡忘了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痛失许蔓之后,他们的所作所为,正在慢慢痛失许奈思。
而他江浔阳,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握住许奈思的手。
…
通过那晚的推心置腹,两人之间故意营造的窗户纸便被无声捅破,许奈思起初还有些不适应,但纪权澈却如鱼得水手到擒来,他的直球也打得愈发明显。
在学校里,纪权澈有事没事就会到隔壁班找许奈思,勤的时候一天能找上个五六回,二班的同学们几乎每隔一节下课都能在班门口瞧见纪权澈的身影。
时间长了很难不让人往某些方面想,关键是男主人公偶尔听到些风声也只笑笑不做解释,这在旁人眼里看来,不就是变相的承认吗?
于是乎,某些传言不可控制地在一班和二班之间流传起来,毕竟俊男美女的瓜谁不想吃一口?
晚上,许奈思帮纪权澈涂药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嘴:“你们班最近风言风语也不少吧?”
“啊?什么?”纪权澈扭头看许奈思,充楞道。
她一巴掌把他脑袋拍回去,凶着说:“别装傻!”
纪权澈装模作样地“啊”了一声,随后煞有介事地说:“没事,我不介意。”
许奈思将药膏抹匀后,把手里的东西往茶几上胡乱一堆放,甩着胳膊站起身。
纪权澈的视线跟随着她。
“我介意。”许奈思站直身子,边扭动后脖颈边淡声说。
不等他回话,她接着道:“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不需要上药了,我这两天会找个时间搬走。”
“你要走?”听到这儿,纪权澈的语气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许奈思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她对上他的眼睛,好笑地回:“我本来就不住这儿。”
是啊,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何来离开一说?
纪权澈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化好自身情绪,不纠结她的来去,也不进行无用的挽留,将话题扯至另一个方向:“那你继续回许毅那边?”
“那是我的房子。”许奈思在“我”字上进行强调。
如果说许家别墅在许蔓去世前是充满温馨与爱的家园,那许蔓去世后,它便彻底成了一座冷冰冰的建筑。
许奈思的用词更加准确,那早已不是什么家了,只是一套写着她名字的房产罢了。
“我觉得你住在老宅会更开心,起码没人给你添堵。”纪权澈尝试着提出建议。
“你还是不了解我,我住在老宅会更不开心。”许奈思云淡风轻地回绝道。
没有什么比精神谴责更折磨人的了。
纪权澈了然,因为许奈思住在他这儿的数十天内,哪怕许毅人不在跟前晃了,她也一直通过江浔阳密切关注许毅的行踪。
所以压根不是许毅给不给她添堵的问题,而是她一颗心全都吊在要和许毅斗个你死我活上。
纪权澈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许奈思,又或者无论他怎么劝说都没用,可能还会引起她的不适,再波及到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就更加得不偿失。
见对面光着上半身的人一言不发,许大小姐难得调节气氛道:“行了,我走了之后,不是更方便你私会佳人吗?”
“我私会谁了?”纪权澈顺着许奈思的话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