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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心疼她,想帮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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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许奈思连踢了七八脚也没等到人来开门,她彻底失去耐心,直接伸手到江浔阳面前。
下一秒,江浔阳把一串钥匙放在许奈思的掌心。
纪权澈看得眉骨直跳,他俩的操作着实有些惊人。
许奈思接过钥匙没有任何犹豫地开了门。
很快,三人光明正大地走进沈临溪的新房。
许奈思直奔着沈临溪去,江浔阳则转身把门关上并反锁,堵死出口。
纪权澈想跟着许奈思,但被江浔阳拍拍肩膀,提醒:“沈临溪大早上的可能穿得很随便,许奈思跟她动手免不了撕烂她衣服,我们进去不方便,除非她打不过,就在这儿等着吧。”
说完,江浔阳径直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纪权澈望着许奈思已经冲进某间房的背影,轻度思想斗争后,听了江浔阳的话。
两人就这样在客厅等着,只是一个很冷静,另一个却有些忧心。
房间里。
沈临溪听见大门开锁的声音,吓得蜷缩到墙角处,颤抖着手扒拉着昨天许毅给她买的她还不怎么会用的新款智能手机。
许奈思速度极快,沈临溪还没给许毅打过去电话,她就出现在了沈临溪面前。
“哟,怎么被吓成这样了,昨天骂人的时候摆的架子到哪儿去了?我又不是阎王爷,还没怎么你呢,乖,先别怕,不然我欺负你还有什么意思?”许奈思的怒气因为沈临溪恐惧的样子顿时消减不少,因此她一上来没急着动手,只先动嘴皮子。
沈临溪听见来人的声音吓得手机都掉地上去了,她惊慌地抬头,脸色苍白。
许奈思瞥了眼地上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界面只有一个“阿毅”。
“想让许毅来救你啊?”许奈思的视线转回沈临溪脸上,她虽然是笑着说话的,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更让沈临溪感到毛骨悚然。
“你…你是阿毅的女儿吗?”沈临溪颤抖着嘴唇磕磕巴巴地问。
“我是许蔓的女儿!许蔓你记得吗!”许奈思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到沈临溪面前,她一把拽住她披散着的头发,逼迫其仰头跟她对视。
沈临溪从来没见过许奈思,但许毅昨天给她看了照片,还特意强调让她千万不要招惹她。
可她要通过这次机会和许毅回到从前,就不得不除掉所有的绊脚石,只是没想到她还没出手,许奈思就先来找她麻烦了。
捋顺这一切后,沈临溪开始反抗。
她护着自己的头发尖叫道:“你个小兔崽子敢这么对我,信不信我让你爸来收拾你!”
许奈思和沈临溪的对话传到客厅,江浔阳挑着眉在后面接了一句“她完了”。
纪权澈不太明白地看向江浔阳。
后者解释道:“等会儿不管沈临溪怎么叫,我们都不用进去,许奈思吃不了亏。”
“那她失手怎么办?”纪权澈最担心的是这个点。
“她没那么蠢。”江浔阳简单地回。
纪权澈不再说话,继续盯着不断发出暴力声响的那个房门口。
“沈临溪,许毅在你那儿是个人物,但在我这儿什么也不是。”许奈思一字一句咬着牙说完后,把沈临溪的头重重推开,起身去捡地上的手机。
沈临溪的后脑勺砸在墙上,痛得她抱住头嗷嗷乱叫。
许奈思拿起手机直接拨通许毅的电话,并按开免提丢回地上。
“喂,什么事?”许毅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沈临溪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对着手机狂吼:“阿毅!快来救我!你女儿要杀我,她刚刚抓着我的头往墙上撞,救命啊!”
“你说什么?小奈现在在你那里?”许毅瞬间紧张起来,拔高音量问道。
许奈思不想多听这俩货的对话,她冲沈临溪宣判死刑般说:“首先,我不是他女儿,其次,没人救得了你,沈临溪,我倒要看看,是你先让许毅赶过来收拾我,还是我先打死你。”
许奈思说这些话时表面上很平静,但话音一落,她整个人直接骑到沈临溪身上,随即无数个耳光劈里啪啦地落在沈临溪脸上。
许奈思的力气出奇的大,身下之人毫无招架与还手之力。
几分钟前还安安静静的房间瞬间变得嘈杂不堪,清脆不间断的巴掌声、女人的尖叫求救声和电话里男人的制止呵斥声,交织混杂成一阵阵刺耳的循环乐。
纪权澈听了一会儿就有些听不下去了,但他仍克制着自己不做出任何举动。
江浔阳看出了纪权澈的煎熬,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和他说明一下:“她做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可能在绝大部分人眼里,她即使有苦衷也不应该那么极端,但每个人都有自己解决问题的一套方式方法,你如果不能接受她这样,那就趁早远离她,如果能接受,就帮她。”
“帮分很多种,有些帮是助纣为虐,有些帮是如虎添翼,还有些帮,是改邪归正。”纪权澈揪住江浔阳话里最后三个字发表自己的观点。
江浔阳平视着纪权澈,他半晌没说话,而后自顾自默默轻点了下头。
不知是该羡慕还是该嘲讽纪权澈的想法,他和许奈思何尝不想既能风风光光地走康庄大道,又能狠狠解决掉那些曾经带给他们伤害的人。
可现实教会了他们有舍才有得,既然有不得不去做的阴暗卑劣之事,那就势必要放弃似锦前程,哪怕必须跟自己鄙夷不屑的人搅在一起,也不能犹豫收手。
他们早就没有了退路,如今最后的底线也就是不让自己彻底沦陷罢了。
许奈思足足扇了沈临溪三十几个耳光,扇到沈临溪几乎快要丧失意识,连反抗的双手也垂到地上去,她才停手。
沈临溪半死不活地瘫倒在墙角,头发乱得比刚起床时更甚,惨白的脸这下变得红彤彤的,上面还夹杂着泪水和其它不知名液体。
许奈思站起身,抓过床上的被子擦手。
手机里许毅的说话声一直没断过,刚刚她打沈临溪的时候听着许毅的声音还能更起劲些,现在打完了听着只觉得刺耳。
把手擦干后,许奈思走过去一脚踩在沈临溪的手机上。
她今天穿的是双白色厚底马丁靴,一脚下去崭新的手机屏幕瞬间爬满无数裂痕,许毅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从沈临溪房间出来,许奈思一眼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江浔阳和纪权澈。
她稳着步子走过去,坐下后笑问纪权澈:“刚怎么不进去阻止我,他威胁你了?”
说话间,她的下巴朝江浔阳所在的方向抬了抬。
“我妈昨天晚上不舒服回医院了,我们等会儿去医院看看她,什么时候能走?”纪权澈不答反问。
“等许毅来,我跟他说几句就走。”许奈思平静地回答。
刚才许毅在电话里火急火燎地让沈临溪等着他,一把年纪了还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真是前所未闻。
想到这里,许奈思自然而然地把许蔓代入进来。
可笑不可笑?
七年前,许蔓在那样的腌臜之地被人糟蹋作践致死时,许毅却在宾馆跟别的女人厮混快活,如今她这个做女儿的只是替亡母打了小三几个耳光,许毅作为许蔓的丈夫她的父亲,竟然叫嚣着要来救沈临溪!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荒谬之事?
许奈思想得眼眶发红,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心寒侵入骨髓。
江浔阳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出手在她手背上重重一握,像是要叫醒她。
许奈思回魂般看向江浔阳,她在他的表情指导下咽了咽口水,调整好呼吸。
“抽一根?”等她稍微平复了些后,他轻声问。
许奈思迟缓地点头。
江浔阳便从裤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熟练地给她递烟,再帮她点火。
这是纪权澈第一次见许奈思抽烟,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居然抽烟。
国外抽烟的女性不少,而且社会普遍视其为正常现象,不同于国内对女性抽烟的包容度还未有明显提升,但凡看到女性抽烟多半是要指指点点外加评头论足和道德审判一番的。
纪权澈不反感女性抽烟,同样不反感许奈思抽烟,只是他很想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的,第一次尝试的时候是因为什么,是不是没有办法通过其它途径缓解情绪,只能借助外物。
知道了许蔓死亡真相后的纪权澈在面对和许奈思有关的任何事情上都更能以较为全面的视角去看待分析,就像现在,他不会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抽烟,也不会劝她少抽或者戒烟,相反,他心疼她,想帮她。
许奈思渐渐缓过劲儿来,她隔着缭绕的烟雾看向纪权澈,头一次用自嘲的口吻问:“再不抽两口就要憋出问题了,不介意吧?”
“哪敢介意啊。”纪权澈哼笑了声。
“这么给面儿?谢了。”说完,许奈思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缓神。
许毅来得挺快,在她第二根烟还没燃尽时便冲了进来。
“许奈思,谁教你随意殴打大人的?”许毅哪怕处在气头上也没敢太过凶狠地对许奈思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