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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在护短中败下阵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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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奈思不细心,但也注意到了原本没红的地方在经过她手之后全部泛红起来。
尴尬地眨了眨眼又抽了抽嘴角,她不好意思地逐渐把动作放轻放缓。
算了,好歹是为了救她受的伤,她轻点就是了。
在情愿与不情愿之间来回拉扯,许奈思心乱如麻,总归是温柔细致下来。
纪权澈感受到的尤为明显。
他不自觉偏头,把视线从桌上的药物们身上转移到许奈思的动作上。
望着少女白玉般细腻的小手一只攀在他肩膀上固定伤处,一只捏着棉签轻柔地按规律涂抹,他这才跟个老干部似的在心里表示赞许和满意。
渐渐地,视线下意识往上移,从小巧的下巴到粉嫩的嘴唇,从高挺的鼻梁到清秀的眉眼。
许奈思不化妆的样子要比化了妆清纯得多,但她偏生了双魅惑撩人的狐狸眼,不加点缀也足以勾魂夺魄。
这不,纪权澈盯着许奈思素净的小脸看个没完,等她察觉到并抬眼回视时,眉眼间的清秀瞬间荡然无存,上下打量对方的眼神散发的全是她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妖冶。
无形的蛊惑最为致命。
纪权澈表示他还是比较能接受许奈思垂眸时的清秀,这对视的妖媚之气他丝毫抵挡不住。
“你看什么,怕我往你伤口偷偷撒盐啊?”好在许大小姐一开口就破坏了气氛。
“可不嘛,监工呢。”纪权澈稍稍躲避了下许奈思的眼神,强装镇定地顺着她的话回怼。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欠?”许奈思脸上写满了百思不得其解。
的确,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和小时候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小时候有多相亲相爱和谐友好,长大后就有多水火不容针锋相对。
“我现在要是不嘴欠你估计更受不了。”纪权澈一语中的。
许奈思自然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没错,如果他现在还像小时候那样对她,那她压根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更何况她今晚还要在他这儿过夜,现在还在帮他处理伤口。
他们都心知肚明,谁也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否则最坏的结果就不得不发生。
话题聊至最敏感处,两人默契地不再继续。
嘴巴停下来了手头上的活儿便重回正轨,许奈思把该涂抹的药都上完以后,开始帮纪权澈缠绷带。
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窗外的夜很深,但有无数色彩各异的灯火将城市点亮,驱逐黑暗,追寻绚烂。
崭新的客厅十分敞亮,今晚迎来它的主人和一位客人,才总算有了浓浓生机。
一整面的落地窗映射出沙发上的少年少女,玻璃世界里的他们周身边沿柔和,没有较劲,没有争吵,更没有裂隙,少女认真细致地帮受伤的少年缠着绷带,少年也认真细致地配合,过程中溢出的满是温馨美好的气氛。
而客厅世界里,末了,传来纪权澈鄙夷嫌弃的声音:“你到底会不会包扎?你这弄的还没人家小朋友弄的好看,合着那么认真结果连齐都没包齐!”
许奈思不服气地回怼:“要什么好看?结实牢固最重要好吗!”
向好的氛围被二人破坏,最后各自忿忿不平地去睡觉。
…
翌日。
简单吃过早餐后两人才去换睡衣。
纪权澈有些新衣服在卧室衣柜里备着,许奈思给他随便拿了两件扔出来就关上了门。
纪权澈拎着自己的衣服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一时间觉得他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人。
可这明明是他的房子!
没办法,自己招来的祖宗就得自己供着。
纪权澈换好衣服后在客厅坐下,他看到纪慎言给他发来消息,说是文淑昨天半夜突然有些不舒服,他们临时赶回了医院。
纪权澈拧了拧眉,随即打下一行字,正要发给纪慎言时,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
尖叫声拖的不长也不短,结束后,许奈思几乎是破门而出,随后发了疯似的从卧室奔向玄关处。
纪权澈不知所措了一会儿,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关了手机放进口袋,上前截住正要往家门外冲的许奈思。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他抓住她两条纤细的胳膊,将人固定下来。
“别拦我!我要去撕烂那个贱人的嘴!敢在我的人面前抖威风,她算个什么东西?”许奈思怒目圆睁,一边极力反抗一边厉声嘶喊。
“你冷静点!你现在这个状态分明是想出去杀人。”纪权澈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圈住许奈思,但他用了巧劲没弄疼她。
许奈思破罐子破摔道:“那就杀了那个贱人好了!我眼不见为净!”
“别一天到晚就是喊打喊杀的,你要干什么我陪你去,但你现在必须给我冷静下来,难道什么人都值得你生这么大气吗?”纪权澈腾出一只手托住许奈思半张小脸,强势地让她跟他对视。
许奈思虽然没有被安抚下来,但到底是没那么暴躁了。
她觉得纪权澈说的对,也不完全对,对的部分是沈临溪那种人确实不值得她生气,不对的部分是沈临溪也是害死许蔓的凶手之一,所以沈临溪怎么不值得她生气?
许奈思现在正在气头上,分不出太多心思去细想别的,以至于纪权澈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带下楼,再推着她坐进车里,她都没怎么反应得过来。
关上车门,纪权澈沉着声音问:“去哪儿?”
她机械地报了个地址。
司机得到指令很快踩下油门。
“你好好想想自己等会儿应该怎么做才能既不吃亏又解气,只会使蛮力是谁教你的?我不信许家的千金大小姐会这么没脑子。”纪权澈语气有点冲,像是恨铁不成钢,更像是生怕自家孩子在外面受委屈的家长。
许奈思看着纪权澈没说话,眼神有些呆愣。
要说她反感他教育自己没错,可他现在这副教育她的模样竟然让她心跳都漏了半拍。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哪里出问题了?
“不管是对事还是对人,也不管是什么情况,你永远要把自己放在高于一切的位置上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冲动地把自己和那些破人破事混为一谈,明白吗?”纪权澈指出问题关键所在。
他甚至有些好奇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
总是那么弃自己于不顾,这让在乎她的人多担心啊?
纪权澈没说这两段话之前,许奈思可能确实不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但他现在说了,她好像就感觉到了。
她找到自己心跳漏拍的原因,是他教她这些东西时的语气和神情,是他话里行间每一个都能戳中她内心最柔软处的字眼。
就像至亲的人教育甚至教训你时,哪怕他们态度再不好,说的话再难听,你也清楚的知道,那是他们给予你最拿得出手的偏爱。
许奈思是个极其护短的人,所以她同样容易在别人对她的护短中败下阵来。
意识到自己即将失态,许奈思扭头倔强地憋出一句“知道了”。
纪权澈忧心忡忡,顾不上自己的话是否捅破了那层所谓的窗户纸,也没闲工夫发现许奈思似乎因他的话而有所动容。
再次被她的后脑勺拒之门外后,他没法儿上赶着多嘴,否则效果适得其反。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纪权澈也把视线移向窗外。
另一边,许奈思努力稳住心神,不再去想那些让她心跳加速的话语,一门心思扑在待会要去找沈临溪麻烦上。
车子驶达目的地,许奈思急不可耐地打开车门下车,纪权澈吩咐司机在原地待命后赶紧去追人。
许毅昨天给沈临溪在某小区买了套房,原本是有很多更好的选择的,可在江浔阳的阻拦以及威逼下,价格、地段、装修甚至风水都一连下降了好几个档次,这也是沈临溪为什么指着江浔阳鼻子骂的原因。
江浔阳当时忍了下来,等到今天早上把录音发给许奈思听,正好给她个教训沈临溪的机会。
这片小区没有门禁,江浔阳一早等在入口处,看到许奈思从车上下来,他立马上前给她带路。
瞧见两人一个字都不用多说的默契相处程度,纪权澈又琢磨起了上次在派出所许奈思看向江浔阳的那个眼神。
他们像是两个极度贴合的灵魂,因为有着相似的遭遇,所以深知彼此。
纪权澈没有走神太久,很快跟上他们。
一行三人气势汹汹地来到沈临溪家门口,为首的许奈思尤为甚之,江浔阳和纪权澈身上的气势都好像是她匀给他们的。
砰砰砰!
许奈思毫不客气地抬脚便往门上踢,她的手劲要留着等会儿用。
沈临溪估计是享受上了,在乡下的时候不到五点钟就得起床干农活,现在傍上许毅来到了大都市,居然睡到上午九点多还在梦乡神游。
不过急促又响亮的敲门声还是足以把她震醒,并且吓得她以为是有人来家里抢劫。
从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爬起来,沈临溪穿着许毅给她买的真丝睡裙,蓬头垢面慌里慌张地去找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