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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我可以亲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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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雪霁天晴,迟朝洲邀请他去泡露天温泉。
幽幽兰草在蒙蒙雾气中摇曳生姿,夜幕之中昏黄的灯光洒在少年脸庞,热气氤氲之间犹如星落银河。
少年浑身都浮着红霞,分不清到底是热气蒸腾,还是羞怯了。
白绒狐本来答应和迟朝洲泡温泉,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可到达温泉馆之后,他才意识到,他可能要和迟朝洲一起泡。
本来没什么,只是现在……
白绒狐一想到这里就干脆背过身不去看迟朝洲。
身后男人发出一声轻笑,似乎夹杂着无奈和愉悦。迟朝洲这一笑,白绒狐更觉羞耻,对方从容淡定的态度倒显得他想太多。
“你笑什么?”
白绒狐不自觉抬高音量,偏过头气鼓鼓地瞪着男人。
“没什么。”迟朝洲扯了下唇,眸中藏着点点意味深长的笑意,“也许是你听错了。”
白绒狐一噎,他总不能说迟朝洲撒谎吧,揪着这件小事倒显得他心虚。
白绒狐轻轻搅动着泉水,心底忽然生出一点无伤大雅又毛绒绒的坏心思来。
他转过身,对着漆黑的天空摇摇一指,“迟朝洲,你快看,有烟花!”
男人应声望去,只听“砰”的一声,天幕瞬间点亮,炸开朵朵烟火,晕染着漫天华彩,一息之后又如雨丝般落下。
白绒狐愣住,他说有烟花本是骗迟朝洲回头,没成想温泉馆正巧在此时点燃除夕烟花。
烟花持续了五分钟,最后一朵粉色月季烟花炸开时,白绒狐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这个姿势……光洁的脊背紧贴着男人的胸膛,实在太近了,近得仿佛白绒狐能立刻融化在迟朝洲怀里。
白绒狐承认他有些多想,但这个怀抱太过温暖,他一时之间舍不得离开。
“怎、怎么了?”白绒狐结结巴巴,“你、干、干嘛突然抱我?”
“我,我还没同意你的追求呢!”
白绒狐干巴巴地说,虽是质问,却一点气势也无。他不知不觉间,身体很诚实地又朝男人靠近几分。
护在胸前的手被男人攥住带到身前,这是一个极其暧昧又带着安全感的拥抱姿势。
男人将下巴搁在他肩头,白绒狐甚至能透过皮肉感受到男人的体温。
比他更热,比他更暖。
“你是想给我看烟花吗?”男人在白绒狐耳边笑了一声,如白雪压着青松,低低飘进白绒狐耳中,带着微妙的哑意,一瞬间,白绒狐的心弦疯狂颤动。
“谢谢,烟花很好看。”男人顿了一下,继而用被烟火燎过的声音说:“但是你比烟火要更好看一点。”
白绒狐浑身一颤,他觉得脸颊和耳朵快要烧起来了,烧得他忘记呼吸,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僵硬着身子,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或许旁人会以为他冷心冷情,但只有迟朝洲知道,那卷翘的睫毛颤动时有多么慌乱不安。
迟朝洲松了手,白绒狐才能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间,气氛逐渐升温,变得古怪起来,暖烘烘的热气烘地白绒狐根本站不住脚。
他只想逃离。
“我、对不起我不太想继续泡……啊!”
白绒狐想借此离开,可太过紧张不小心踩到迟朝洲的脚,差点被绊倒。
男人沉默地抓住白绒狐细瘦的胳膊,力道大得甚至能从指缝中挤出雪白的软肉来。
“小心。”
确认白绒狐站稳后,男人便松手。
再一次相顾无言,白绒狐直视着迟朝洲的喉结,他清楚地看到对方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可以亲你吗?”
“啊?”白绒狐神情一滞。
男人紧抿双唇,微微倾身靠近,凉薄的双唇与少年若即若离。
他幽暗的目光直盯着少年樱粉的唇,似乎渴求着其中流泻出的甘甜。他声音嘶哑,指尖不自觉地按揉起少年的唇瓣,直将粉唇揉得发烫。
他说:“我可以亲你吗?”
少年仍旧呆愣,似乎被他的直白弄得手足无措,漂亮的小脸做着这样的表情,让人心都软掉。
迟朝洲知道他必须得到首肯才能一亲芳泽,可少年茫然不说话,迟朝洲便认为少年默许他。
双唇距离不过毫厘,一瞬就碰撞在一起。
少年眼中弥漫着雾气,身子软成一片,懒懒攀着男人。他泛着水光的唇被男人轻吻着,像对待一颗易碎的珠宝,珍之重之。
男人吻得很克制,似乎是不想吓坏他的omega。
白绒狐其实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男人身形高大,他整个身体完全隐没在男人强健身躯的阴影中。
但白绒狐明显发觉迟朝洲捏着他下巴的手在发颤,以及那沉重呼吸中的隐忍。
白绒狐还没反应过来,迟朝洲就已经和他分开,灼灼目光萦绕于他。
白绒狐:“?”
男人目光游移,但面色十分坦然,“在此之前,我征求了你的意见。”
白绒狐摸着唇瓣,那上面还残存着一丝麻痒。
“我、我还没说话呢……”白绒狐声音细如蚊呐。
男人颔首,“抱歉,那下次我等你说完话吧。”
白绒狐咬牙,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奇怪?
“我说完话也不行啊,我又没同意你。”他气鼓鼓瞪着男人,可自身的气势却越来越弱。
“我不泡了。”
寒冬腊月的,白绒狐却感觉热得受不了,只想赶紧离开温泉馆。
迟朝洲嗯了一声,两人收拾一番离开温泉馆。
临别的车上,白绒狐还是别别扭扭,明明是想感谢迟朝洲所以想多陪陪迟朝洲,可怎么变成他对迟朝洲发火了?
这会不会让迟朝洲觉得不开心?
白绒狐暗中观察男人的表情,还是如山涧雪一般冷冽,似乎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白绒狐心里窜起一股无名怒火,他在这里纠结半天,结果人家压根没把他放心上。
他向来好面子,此刻便觉自作多情,闹了笑话。
白绒狐越想越气,把气全都撒在车里悬挂的玩偶上。玩偶搓圆捏扁,毛快被他揪秃,最后是迟朝洲将其从白绒狐手中解救。
“你干嘛?”
白绒狐正看迟朝洲不爽,眼下被打断,他终于有了生气的机会。
迟朝洲凝视他两秒,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白绒狐斜睨着他,发出不满的哼唧声,“和你有关系嘛?”
他话说完,车中重新陷入死寂。
白绒狐半天等不到回应,没忍住侧首去看迟朝洲,正巧对上男人的视线。
“有关系。”
迟朝洲今天穿着黑色西装,隐约可以窥见手臂肌肉的弧度,他一只手调整领带,另一手拿走娃娃,垂眸道:“之后你再看见没毛的玩偶肯定会伤心后悔,所以和我有关系。”
男人说这句话时,眼中像开着一树树繁花,温柔又深情。
白绒狐反应好几秒才品出迟朝洲的意思,当即羞得小脸通红,像个鸵鸟似的头埋进膝间。
“迟朝洲你烦死了!”
从膝间传来的声音又闷又燥,带着一点容易被忽略的羞涩。
白家铁艺大门口,白绒狐和迟朝洲道别,在车外,他突然脑子一抽,和迟朝洲说:“之后可能没办法见面了,因为我得去皇宫小住,你可别太想我。”
白绒狐嘴比脑子快,顿时尴尬地狐爪扣抠地。
这话说得,搞得他对迟朝洲很不舍一样,还臭不要脸。
“好,我知道了。”迟朝洲勾唇,“晚安,宝宝。”
白绒狐捂着脸一溜烟跑了,他心脏都要跳出胸腔,哪怕回到房间后仍旧扑通扑通。
“可恶!他怎么那么会?冷冰冰一张脸说那种话,真是不知羞耻!”白绒狐恶狠狠吐槽,末了他在心里悄悄补上一句--不过我喜欢嘿嘿。
白绒狐恍惚生出在恋爱的感觉,连带着去皇宫小住都没那么不情愿了。
他也和小爸爸闹过吵过,可没有用。
白绒狐害怕,怕见到太子,要他把迟朝洲让出来,更怕他会这么嫁给太子,随后世界崩塌,不管是他还是迟朝洲,都会不复存在。
那么美好的一切竟然只是泡沫。
可白绒狐想,他又不是小美人鱼,怎么会有那么多泡沫呢?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
往坏的方面再想,他又觉得自己就是小美人鱼,只能看着王子和别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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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吗?”
“是的,殿下和白小少爷现正在花房,气氛很融洽。”女佣说。
皇后是个面冷心热的omega,那气势打眼一看,可能会让人误以为是alpha,然而皇后私底下,是个非常喜欢玩水和稀泥的omega。
他沉迷于找寻最适合和泥的土,然后做成一张张土冰,拍在陛下的脸上。
皇后满意点头,“很好,看来阿璇说得没错。”
“但是,殿下之前说要延迟婚礼又是为什么?”女佣有些困惑,“按道理来讲,不应该提前把心爱的omega娶回家吗?”
皇后冷哼一声,“他尽干些莫名其妙的事。上次因为小狐被绑架,决定延迟婚礼,我还以为是照顾小狐的情绪,结果问半天是他觉得小狐很讨厌他,想再缓缓。”
“真是个傻子!”皇后冷峻的脸上透出一丝嫌弃。
花房中,白绒狐缩在角落,惊惶地盯着眼前高大的alpha。
alpha也盯着他看,面具之后的眼睛凝着一抹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