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迷失河》七杀e

12、命运之波

　　第二天放学，阿力照旧在校园门外等着戚晓，但他没有如往常一样直接送他回肖宅，而是载他去了肖氏名下了一间私人休闲会所。
　　车子在陌生的地方停下，戚晓有些迟疑。阿力下车帮戚晓打开车门，告诉他：
　　“昊哥在里面等你。”
　　见到戚晓，站在门口的一名门童立刻跑了过来。
　　“请问是戚晓先生吗？”
　　戚晓点点头。
　　“您好，请跟我来。”
　　戚晓跟着那个门童走进了会所里面的西餐厅。虽然是西餐厅但内部装潢却极为古雅，墙壁悬梁全部以原木为基色，四处又环绕着竹栅流水，环境清馨格调优致。
　　餐厅里人不多，戚晓很快就看到了正在一个人品酒的肖远昊。
　　“肖先生，您的客人来了。”
　　门童对肖远昊态度恭敬的鞠了一躬，肖远昊抬眼看了看戚晓：
　　“坐吧。”
　　这是戚晓第一次与肖远昊在外面独处，收敛了戾气的肖远昊虽然不似平时那般可怕，但在他炯炯目光的注视下戚晓仍然有些惴惴不安。
　　“你最近瘦了，凤姐的饭菜不合口味吗？”
　　戚晓愣了愣，小声回答：
　　“凤姐做的菜很好吃，是我的胃口一向如此。”
　　肖远昊看了看戚晓消瘦的脸，这段时间里他明显的清减了不少。
　　“饭要多吃些，我不喜欢你太瘦。”
　　戚晓顺从的点头。肖远昊问他：
　　“今天想吃什么，海鲜还是牛排？”
　　戚晓想也没想，脱口道：
　　“什么都可以。”
　　肖远昊似乎早就猜到他会如此，抬手叫来waiter：
　　“按照我之前交代的准备吧。”
　　Waiter毕恭毕敬的躬身，然后执起手中的红酒缓缓倒入了戚晓面前的空杯里。
　　“今天你少喝一些酒吧。”
　　戚晓看着杯中朱红的液体有些局促。
　　“你没有喝过酒？”
　　戚晓轻轻摇头：
　　“喝过一次。小时候我和弟弟贪玩，曾经偷喝过爸爸的酒，当时觉得酒又苦又辣一点都不好喝。以后就再没有试过。”
　　肖远昊闻言微微一笑：
　　“这个是甜酒，很淡的，你试试看。”
　　戚晓犹豫的端起杯子浅浅的舔了一口。酒水清清凉凉的滑进嘴中，在喉咙里温热回甘，慢慢的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真的很甜。”
　　见戚晓连喝了几口，waiter立刻殷勤的又为他添加上。
　　看着对面俊俏的戚晓，肖远昊几乎可以想象出他小时候偷尝过烈酒后憨态可掬的样子。突然间肖远昊很想多些了解戚晓，了解他是如何成长的，了解他是如何蜕变的。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唱歌的？”
　　戚晓吞下口中的酒，想了想：
　　“我妈妈是小学的音乐教师，应该是从我还在她的肚子里时她就开始教我唱歌了。但吉他是爸爸教的，我爸爸很厉害，不只吉他，古筝二胡他都弹得很棒。”
　　提起父亲戚晓的眼中闪出了骄傲的光泽，
　　“我爸爸常说是音乐让妈妈对他一见钟情的。所以每次妈妈心情不好时他都一定弹奏一曲为她开怀，一首不行就两首，两首不行就一夜。爸爸的琴声总是能平复不安驱赶哀愁，让我们一家人充满欢乐。”
　　大概是受了酒精的影响，戚晓觉得此时的肖远昊看上去似乎不再像洪水猛兽般可怕，不知不觉中戚晓向肖远昊讲述了很多自己小时候的趣事，这是两人第一次在这么和谐的气氛下交谈，时间的流淌犹如窗外卷着丁香的微风一般，让人甘心沉溺。
　　过了一会儿，waiter把大厨精心准备好的食物端了上来。前菜是鱼子酱沙拉，主菜是起司焗龙虾。
　　用餐时戚晓不经意的发现肖远昊盘子中的配菜土豆泥里掺了一点点绿色的葱蓉，但自己的却是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加。戚晓疑惑的想，肖远昊很少在家吃饭，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有不吃葱的习惯。
　　用餐过后waiter整理干净餐桌，又捧来了一个鲜水果蛋糕摆在了戚晓面前，蛋糕上面插着一块巧克力牌，上面写着“happy birthday”。
　　看过蛋糕上的字迹，戚晓意外的抬起头问肖远昊：
　　“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肖远昊从身边的座位上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戚晓眼前。
　　戚晓打开盒子，表情不禁惊呆了：
　　“这块表••••••他们都说修不好了。”
　　“显然他们说错了。”
　　戚晓从盒子里拿出表，小心翼翼的翻过来查看：
　　“字还在，这真的是我的表。”
　　戚晓爱惜的反复抚摸着刻在表盘后面的那一行小字。“晓晓，生日快乐！”那是一年前他父亲送给他时特意找人写上去的，每一次戚晓看到这行字都会感受到父亲温暖的关爱，无论在什么样的困境中这份关爱都是他最大的依靠和支撑。
　　戚晓把表重新带在手腕上，看着秒针一格格有力的拨动，心中无限酸楚：
　　“谢谢你••••••”
　　肖远昊伸手用拇指轻轻擦掉了戚晓眼角的泪光。
　　“以后多笑一些，我喜欢看你笑。”
　　两人离开会馆时，戚晓因为不胜酒力步伐微微有些不稳，肖远昊见状伸手从后面扶住他腰把他带上了车。
　　躲在不远处树丛中的一个人见到这一幕立刻端起手里的照相机连按快门把这一亲昵的情形全部抓拍了下来。
　　几天后本城一家不起眼的八卦杂志惊人的劲爆了一则独家报道，题目大喇喇的写着“实力新秀突然退出比赛内幕，原来是被肖氏总裁包养。”旁边还附带了很多张当晚偷拍肖远昊和戚晓在会所门外的照片。
　　肖氏总裁办公室里，肖远昊看过那本杂志后“啪！”的一声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阿奇，给我把这家杂志社封了。”
　　肖奇点头：
　　“我知道该怎么做。”
　　肖远昊坐下来，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平复了情绪，冷冷道：
　　“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肖奇同意他的说法：
　　“不错，一家小小的杂志社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得罪你，后面一定有人指使。你说会不会是林头儿那只老狐狸？”
　　肖远昊没有出声，烟雾后面他的神色越发阴暗，已然到了骇人的地步。
　　比起肖远昊，另一个当事人戚晓的反应却异常的平静。学校里的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对他要么怜悯要么鄙夷，一直在背后指指点点。
　　“戚晓真可怜，他一定是被迫的。”
　　“看他一副清高的样子，没想到是干这行的。”
　　“嘘，小声点，对方是□□，你们不要命了。”
　　面对这些风言风语，戚晓一如往常的沉默，我行我素。
　　这晚戚晓刚推门走进‘清风’，就听到里面小G扯着嗓门对一众同僚们高声交代：
　　“听着，今晚见到戚晓，谁也不许问那些有的没的。你们在戚晓面前要表现如常，谁都不许提‘包养’啊，‘肖氏’啊那些敏感字眼，谁敢让戚晓感到一点别扭，我小G一定不让他好过。”
　　“你收声吧。”
　　阿良瞥见戚晓进门，从后面给了小G一记爆栗，
　　“小G你底气这么足，干脆不要弹keyboard，改去吹喇叭好了。”
　　小G收到阿良的提醒一个激灵望向门口，接着大家都看见了戚晓，一时全部尴尬的愣住。
　　戚晓耸耸肩对众人和煦的笑笑：
　　“你们不用刻意伪装，我没事的。不过还是要谢谢大家。”
　　见戚晓神情如常，阿良和小G才算松了口气。
　　中场休息时戚晓犹豫了一会儿走到小G身边坐下。
　　“小G，你不想问我吗？”
　　小G坚定的摇摇头：
　　“我才没有那么八卦，你认为该说的自然会跟我说，如果你不说就一定有你的理由。”
　　戚晓低下头，隔了一会儿，又小声问小G：
　　“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瞧不起你？”
　　小G跳起来抓住了戚晓的肩膀，
　　“当然不会。我只是••••••”
　　一向乐天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消沉：
　　“我只是怪自己，做兄弟的竟然一点都没发现你的艰难处境，一点忙都帮不上。”
　　戚晓感激的回视小G，觉得自己能交到这样一个直率的朋友真的是非常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