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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扫黄 ...

  •   新换的班主任莫宁雪,比□□的每个班主任都温柔,香香软软的,特别关照同样口音糯糯的沈岫白。

      怕新生沈岫白联考时抓瞎,莫宁雪给她塞了个同桌,帮她提高简中文字水平。

      可同桌嗓子太发达了,学音乐唱歌还不够,课上课下总找她讲话,聒噪的连沈岫白都招架不住,开始想念起“哑巴”的好。

      课间,她偷偷给“哑巴”发微信:【卤肉饭?】

      凌慕予很快回信:【我去买。】

      沈岫白不知道为什么,想多聊两句,没事儿找事:【其实有点腻了。】

      【猪八饭?】

      这家伙,调笑自己当初念错菜单。沈岫白笑得喝水都呛到了,半天喘不过气。

      一直到上课,沈岫白还在忍不住笑。同桌凑过来:“恋爱了?”

      沈岫白惊了:“你有病?”

      同桌跟多老道似的:“你整天跟拴不住的猴儿似的,上蹿下跳,但最近这两天,一到下课就抱着手机傻笑,两眼放光,恋爱中的女人模样,我见多了。”

      “神经病欸。”老师进门,沈岫白抽出课本,甩在桌上,低骂一声同桌。

      起立后,同桌偷偷凑到沈岫白耳边:“喜欢谁,眼神是藏不住的,那个人早晚浮出水面,等我扫你的黄。”

      “······”问心无愧,沈岫白才不怕。

      没了同桌,清净惯了的凌慕予居然感到寂寞,只能从手机里听点同桌的“音容笑貌”。

      下课,他塞上耳机,反复听反复过无数遍的呼噜声,单调被他听得津津有味。

      黎耀扬接水时,偷偷观察过凌慕予,觉得他最近经常迷之微笑。

      学霸太过反常,黎耀扬最终没忍住,抢了凌慕予的耳机,一听,却是打呼噜声。

      黎耀扬费解:“霸,这谁?太糙太嘹亮了。”

      凌慕予静默几秒:“我爸。”

      黎耀扬久久无言。他和凌慕予中学就是同学,加上凌家在本地巨富,各种传闻不绝于耳,对凌家八卦知之不少。凌慕予父母离婚后,各自有了新生活,只丢凌慕予独自在那栋老别墅,任其自生自灭,怎么突然父子情深了?

      但这种疑问,不好宣之于口。黎耀扬还回耳机:“离高考越近,我爸妈对我看得越紧,连睡觉都精确到分钟,我都快精神崩溃了。霸,什么时候去你的大house里休闲一下?”

      凌慕予收起耳机,不假思索:“不行。”

      3年了,就因为抱着只猫去过凌慕予家,掉过猫毛,他就连自己也杜绝了!
      黎耀扬为自己喊冤,“我不又掉毛,也不带猫了。”

      “可你身上有猫毛,会害我过敏。”凌慕予十分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

      黎耀扬“嘶”了一声,咕哝:“你今后要是爱上喜欢猫狗的女生,它的宠物掉你一屋子毛,你肯定连爱情也能戒了。”

      上课铃声响了,凌慕予对照着课表找课本时,瞥了眼旁边的空位,眼神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午约饭时,沈岫白跑进食堂,找到打好“猪八饭”的凌慕予,鬼鬼祟祟要打包带走,回教室吃。

      凌慕予正在帮她拧冻乌龙茶,皱眉不满:“急着回教室,难道有你惦记的人?”

      沈岫白警惕地瞅着四面八方,低声:“你不知道,我同桌搞艺术的,脑袋很疯,说我最近可疑,诬赖我恋爱了,要扫我的黄,怕被扫到。”

      省双高中的学生把捉早恋叫扫黄,凌慕予不是没耳闻。
      黎耀扬就是扫黄分队成员,他经常晚自习举着手电筒到操场的犄角旮旯,照出早恋的“黄虫”,乐此不疲。

      凌慕予把拧好的茶塞到沈岫白手里,没好气:“跟我吃个饭,谁敢说你什么?”

      沈岫白还在不放心乱瞅:“你不知道,快高考了,我们文艺部直接颠了。谁被扫到,学生栏会被贴对方名字的条,照片还被盖‘检疫合格,准许屠宰’的猪肉章,超级恐怖。”

      “谁敢盖你,我去找他算账。”

      沈岫白回头瞥见凌慕予护她的表情,忽然不自在了一下。

      凌慕予知道没人敢扫他。因为学校这种地方,只要成绩够拔尖,没人敢惹。或者颜值够高,高到高处不胜寒,也不会有人作对。
      他两样都占了,也从不主动招惹是非,惹毛他,那是自找不痛快。

      果然,尾随沈岫白进食堂的同桌,看到她在和凌慕予面对面吃饭,只是朝她挤了挤眼睛,就走掉了,没有任何扫她黄的举动。

      沈岫白语气心虚:“完蛋了啦,他误会我在和你谈恋爱。”

      凌慕予正在喝冰冻乌龙,缓缓放下瓶子,语气结冰:“被以为和我恋爱,你至于这样失望?”

      沈岫白愣了一下,垂下卷翘的睫毛,闪闪烁烁:“我不想被盖猪肉章,学生照上我蛮漂亮,那次刘海剪得最好了啦。”

      “你最好是。”凌慕予别过头,脸色不太好,饭也没再继续吃。

      沈岫白不再抬头,小声:“那晚上还补习吗?”

      “爱来不来。”凌慕予说完即悔,不该为了置口气,而断绝了今晚的见面。但他依旧侧着脸,冷若冰霜。

      沈岫白心里兵荒马乱,象征性吃了几口“猪八饭”,偷偷摸过乌龙茶,逃脱回班。

      凌慕予望着她蹑手蹑脚的背影,眼神复杂。

      晚上,怕沈岫白午饭没吃好,凌慕予煎了双份牛排。

      她果然没有来。已经习惯了两个人吃饭,他一个人吃不下,坐在茶几前发呆,愈发悔恨中午话说重了。

      中午没敢吃饱,放学后,沈岫白在家狂吃牛肉面线糊,边往嘴里扒拉,边站在体重秤上哭:“重了200克······还在涨,350克了!······我的嘴为什么停不下来?!我是不是猪变的啦?”

      她开始边吃边扇自己嘴巴子:“为什么这样馋?非吃不可吗?快照毕业合影了欸!”

      许佩芝把孙女从体重秤上拉下来,一脚踏烂秤,笑眯眯地捧住沈岫白的脸:“现在,它不会再涨了。”

      沈岫白又开始哭称,但不忘咕咚咕咚喝汤:“又要花钱买新称,我的日子过得好苦哟。”

      许佩芝喝口汤:“日子不苦,是太他妈咸了,我可能把盐当糖放了。”

      对面家里客厅叽叽喳喳,沈岫白没有他,依旧可以欢声笑语。凌慕予站在栅栏这端,想喊她又磨不开面子,独自度过一个煎熬的夜晚。

      好在第二天,谢允儿突然造访。

      她出差路过海连市,顺便来看看儿子,还记得儿子的邻居小台妹,刷过她的朋友圈,看到她发了好些东北电视剧片断,知道她最近着迷东北文化,便带来了一堆大酸菜、粉条子和血肠。

      谢允儿去沈家送完土特产,怕姥孙俩不会吃,挽起袖子,亲自炖猪肉粉条子,炖了满满一大锅。

      许佩芝也不闲着,做了三杯鸡招待谢允儿。

      满屋飘香,谢允儿喊儿子来沈家吃晚饭。

      让她意外的是,这次聚餐,儿子竟然一邀就来了,没费劲劝,人也比以前活泼多了。也许,这就是成长,她很是欣慰。

      看在谢允儿的面子上,沈岫白亲自给凌慕予拿碗拿筷子。

      他接碗筷时,抬眼看着沈岫白,眼神有点巴巴的小心翼翼。

      沈岫白余光看到了,才不正视他。就怕一给好脸,他又会猛不丁犯病。

      谢允儿走南闯北,见识广博,许佩芝胜在年长,国内国外、两岸三地都待过,虽有些健忘,但还算阅历丰富,俩人聊得特别投机。

      凌慕予和沈岫白坐在同一个方向,跟上学时同桌一样。不必面对面吃饭,免去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烦恼,各自默默吃饭。

      沈岫白夹了块鸡肉,凌慕予忽然从鼻腔里喷出轻微的笑声。

      狗东歇,不会嘲笑她曾经错念过“三、陪、鸡”吧?

      沈岫白咽完嘴里的鸡肉,死活不肯再吃第二块。以免他朝她暗示,记得她犯过的每个错。

      饭锅在沈岫白手边,凌慕予要起身添饭时,她接过碗,熟练地帮他盛好一平碗。

      添的不多不少,刚刚好。凌慕予端着碗横在沈岫白面前,顿了一秒。

      老是一起吃饭,已下意识记得他的饭量。沈岫白惊了一下,斜低着头,额角的刘海垂下来,挡住眼角,她从发丝里飞速瞥了隔壁一眼。

      凌慕予薄而莹润的眼皮轻轻一抬,捕捉到了沈岫白偷窥的小眼神,他转过身吃饭时,嘴角挂着一丝明显的笑,茶茶的。

      天啊,他不会误会自己暗恋他吧?!

      沈岫白只好端过谢允儿和许佩芝的碗,一人舔一勺饭,吆喝:“我记得每个人的饭量。”

      果然,凌慕予嘴角的那丝笑,黯淡了。

      谢允儿有轰轰烈烈的事业,待不长时间,第二天一早就飞回了北京。

      没了她做串联,沈岫白并不主动和凌慕予接触。受不了他犯神经病。

      上学下学,起居进出,他只能干望着她的身影。

      一天早晨,凌慕予准备出门跑步。刚到院子,看到沈岫白牵着胡萝卜,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边打视频。

      他装作闲散地看松树上的鸟,听到她是在和孟伟婷撒娇。本来台湾腔够糯了,加上撒娇,令听者后背有麻酥酥的感觉。

      但很快,她的声音突然止住,挂断了视频,蹲在地上,抽泣了起来。

      他立刻跑向栅栏,一下跃过去,蹲在她身边,担心:“你怎么了?”

      不能触碰,凌慕予的双手无所适从,在她后背上方悬着。

      沈岫白汪着水灵灵的泪眼,抬头看清是他,便低下头,咬着牙,不再啜泣。

      凌慕予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是在想妈妈,想安慰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他只好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却因为没摸过女生的头发,手顿在半空。

      胡萝卜在两人之间拱来拱去,凌慕予的手改了方向,摸在狗头上,嗓音极低:“不要哭,你还有我······陪你遛胡萝卜,今后一起。”

      许佩芝拿着药瓶和棉签走过来,对着沈岫白:“起来擦点药就好了。”

      凌慕予摸不着头脑:“擦什么药?”

      许佩芝拧着药瓶:“她刚才顾着和她妈妈视频,不小心踢在地砖上了,指甲都要掀飞了。”

      凌慕予低头一看,沈岫白的右脚小指流血了,旁边翘起的地砖是罪魁祸首。

      他愣了一下,幸好自己没说什么煽情的话。但她受伤,几天内是遛不了狗了。

      于是,接连三天,沈岫白看凌慕予出尽洋相。
      别人都穿短袖出门锻炼,而他长袖长裤,戴着口罩和手套,裹得像去抢银行似的遛狗。

      第三天凌慕予遛狗回来,沈岫白实在忍不了了,质问凌慕予:“不热吗?”

      口罩上的眼睛,平静望了沈岫白几秒:“我对狗毛严重过敏。”

      就算狗毛过敏,至于这样武装?沈岫白不信,拉过凌慕予的胳膊,松开紧扣的袖口,挽起来。

      他白净的皮肤上,一块一块的红疹。确实没撒谎。

      尤其是她握着他手腕的时候,他的斑块过敏似乎蔓延到全身,皮下全部泛红。

      凌慕予修长白净的手指也开始轻微颤抖。

      沈岫白呆了几秒,立刻轰走黏着凌慕予的胡萝卜,下达通牒:“你过敏太严重了,得服药。还有,今后不要再碰我的狗了。”

      凌慕予突然反握住沈岫白的手腕:“我可以戒掉过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扫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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