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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绿酒初尝人已醉(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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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林萱如往常一样来到慈宁宫向孝庄请安,孝庄见了她便示意坐在自己旁边,只见孝庄一脸安详,搓着佛珠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哀家听说你昨日去咸福宫了,可有此事。”
唉,林萱暗叹一声,这宫还真没秘密,这等小事竟传到孝庄耳里,幸亏自己没干什么出格的事,要不然什么时候掉的脑袋都不知道。既然她已知道,自己也没必要隐瞒了,于是,向前欠了欠身,赔笑说道:“不瞒皇额娘,臣妾真见过如答应了,不过臣妾倒不是有心探访,只是被她的琴声吸引才好奇前往的。”
“不知者不怪。”孝庄含笑说着,口气变得温馨宜人,“惠儿,哀家不是怪你,只是想提醒你在皇上面前千万别提清如的任何事,包括你去看她。”
“谢皇额娘提醒,臣妾记下了。”林萱连忙应着,“不过,臣妾对如答应的事真的很好奇,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唉,说来话长,”孝庄轻叹一声,缓缓说道:“那孩子本也是个心思伶俐的人,可就是太拗,说到底,这皇帝的当然是三宫六院了,怎会因她一人而改变呢?”说着,她仿佛沉浸在往事,神情漠然,却掩不住其中的失落。“就算先帝宠爱哀家阿姐,不是一样有其他嫔妃吗?”
原来如此,林萱不禁唏嘘不已,她知道清越向来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可若换成自己,又该如何呢?
正当她恍惚时,突见孝庄身旁的公公常喜走了进来,跪倒说道:“皇上、皇贵妃在外候着请安。”
“不见。”孝庄轻挑眉梢,厉声的喝道,可转眼她又沉思片刻,才恩了一声,冷冷的说道:“宣他们进来吧。”
只见福临和宛如来到里面,上前拜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平身吧。”孝庄漠然的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了。这时林萱又给福临请安,宛如给林萱请安,林萱失声一笑,这古代的礼仪可真麻烦,这拜来拜去也不怕拜错。
“皇后可真闲啊,恐怕这皇宫皇后早逛遍了吧。”福临不阴不阳的笑着说道。
“那是当然,臣妾身为皇后,理应管理后宫,这不逛遍又如何管得好呢?”林萱也没好气的回应着。也不怪自己,这小屁孩总是一副欠管教的样子在面前晃荡,能不惹得自己发火吗?
福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坐在孝庄身旁,笑着说:“不知皇额娘近日可好。”
“皇上有心了,只要皇上能以社稷为重就好。”孝庄阴沉沉的说道:“现在连年征战,百姓疾苦,兵力不足,明朝叛逆时而涌出,不得不防,皇上应学先帝,事事以江山为先。。。。。”看着孝庄一张一合的嘴巴不住的说着,林萱不禁偷偷的打了个哈欠,却看见福临脸色阴晴不定,一副不耐的样子,仿佛在强压着心中的不满。看到这里,林萱突然想起那晚咸福宫外离开的孤寂背影,突然觉得挺同情他的,其实他很不幸,也许他并不在意这朝堂、江山,在意的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吧。荣惠很不幸,清如很不幸,但那个与他情意切切的宛如又当如何呢?林萱看了看身边的宛如,却吃惊的发现她细瞧之下竟与清如有几分相似,只是清如清冷,她婉约罢了,不对,也许说更象以前的清越才对,难道。。。。
这时,孝庄的长篇大论也结束了,随之他们这冗长的请安也结束了,各自离去,回到自己宫殿。
一到宫殿,明月就絮絮叨:“奴婢就说不能去吧,这不太后都知道了,若皇上知道了,那该如何是好。”然后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林萱,“不会杀头吧。”随即,她好象又想起什么来,声音不由提高了许多:“奴婢当时给娘娘使眼色,想提醒娘娘时辰不早了,娘娘竟不理奴婢。”
林萱忍受着耳边的噪音,抬起茫然的脸,“你使眼色了吗?”
“对啊,难道娘娘没看见。”
“对啊。”林萱说着,用手指剜了剜耳朵,笑着拿起茶杯,递给她,“你不口渴吗?来,来,喝杯水继续喝。”
“娘娘,奴婢不管了。”说完,她一跺脚走了,林萱吐吐舌头,好心情的喝着茶水,好香啊,真是不喝白不喝。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噗,”林萱一口将嘴里的茶水吐出来,心里暗想,怎么受了气,来这里撒野了。这时就见明黄的颜色在面前晃动,她抬眼望去,只吓地目瞪口呆,自己竟把茶水吐到福临的身上,看着他不怒自威的样子,林萱连忙涎笑,媚声说道:“皇上,让臣妾给你擦擦吧。”说着,撩起袖子就冲过去,福临见状,一副恐惧的样子闪身躲去,却让林萱一下子来了个狗啃屎,很不美观的和地面来了个亲吻。
身后的明月她们又不敢上前去扶,只等跪在那里看着主子出丑,暗暗着急。
只见福临脸蛋抽搐着,肩膀不住抖动,好半天,林萱才爬起来,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很可笑吗?”
福临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还夸张的蹲在地上揉着肚子,只气的林萱抬手做了个扇耳光的样子,却不巧正被福临看见,“皇后在干什么?”他脸色骤变,冷冷说道。林萱连忙装作扇蚊子的样子,嘴里还嘟囔着:“这大冬天里怎么会有蚊子呢?”
福临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背着手慢慢踱着,良久,才下定决心说道:“皇后与那如答应很熟吗?”
林萱一怔,怯怯的问道:“皇上什么意思,难道怀疑臣妾去看如答应。”
“别装了,朕已知晓,一直不说只是想当面问清。”福临脸上闪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其实,朕早就想问你了,按理说你和清如应该不识才对,但你怎么会弹那首曲子的?”
“原来是这事,臣妾本来是不会,但以前听人哼过,觉的好听,便试着学了。”
“那人是谁?”
“时间太久,臣妾记不清了。”福临听后,点头说道:“怪不得朕奇怪的,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也难为皇后能将它弹的那么熟练,朕刚开始还以为是清如呢?”
只见他幽幽黑瞳蕴藏着千丝万绪,那是一种从来没有对她有过的眼神,那样深情,那样缠绵,那样无奈,那样痛苦,林萱不禁深深陷了进去,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的眼神竟同时能表现出如此多的情感,突然她有种奢望,希望那眼神能为自己而有的,哪怕是一秒钟,也觉得无撼。
正当她傻傻的看着福临,猛的听到一声轻笑,见福临玩味似的看着自己,不觉脸一红,低下头,这时福临已拿起她画的画,说道:“这是你画的清如,虽形似,却缺了那份神韵。看来,朕真该叫高塞教教你,也好让你有所进步。”林萱一听,高兴的抬起头,她知道高塞是书画家,有这样的名师,就不用愁自己的画技了。于是,她欣喜的问道:“皇上,这是真的吗?”看见她兴奋的眼神,福临沉吟片刻,摇摇头,“还是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只听的林萱垂头丧气,暗暗骂他说话不算数。
福临又拿起一叠纸,见上头一行细字十分娟秀,写道:生活随笔。“生活随笔?”福临喃喃的说着:“这是什么?”
“回皇上,这是臣妾将每日高兴的事记录下来,等不高兴或伤心时拿出来看看,心情也会变好的。”林萱耐心的解释道。
“是吗?”于是福临一张张看起来,刚开始还是轻笑,接着是微笑,最后竟哈哈大笑起来,林萱见他这样,也笑起来。过了好一会,福临才平静下来,他深深的看着林萱,诧异的问道:“你真的有那么高兴的事吗?”
“是啊,生活吗?有发现就有收获。”林萱说了句她认为很有哲理的话,见福临还是一脸疑惑,便说道:“其实每个人每天面临的事都不同,心情也不同,但如果你是用喜悦的心情过好每一天的话,你就很快乐。所以说快乐与否,是与你的心情有关的。”
“可朕每天都感受不到快乐,要处理那么多奏章,要面临那么多是非,怎么能快乐起来呢?”
“其实你可以将每天划分为几段,工作看奏章的、吃饭休息的、与人交谈的、玩耍游戏的,这样的话,就能劳逸结合,也不会觉的疲惫烦躁了。”
“看你说的那么好,朕也要试试才行,不过,现在最令朕烦心的事皇额娘与宛如的关系,朕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皇额娘处处要针对宛如?就如上次,皇额娘就一直认为是宛如害的月凌小产的。”
“其实,提到上次的事,臣妾也觉的仪贵人的事有蹊跷,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见他这么说,林萱思索多时,斟酌的说道。
可没等她说完,福临就皱着眉头,烦躁的说道:“别提那贱人,若不是她,皇额娘也不会如此迁怒宛如。”
见他如此执拗,林萱知道一时他是听不进去的,便放弃这个话题,转向另外话题:“臣妾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
“那臣妾就说了,太后对皇贵妃那样,只是想起宸妃来,太后当时的苦皇上不会不知道吧,而皇上对太后的怨恨,不过是因太后曾周旋多尔衮罢了,可皇上想过没有,太后这样做,也是为了皇上啊。”
“可……”福临腾地红了脸,吞吞吐吐的说道:“可朕并不想当皇帝啊。”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古来手足相残,祸起萧墙的事多的是,臣妾认为皇上不可能不明白吧,何况太后此举也不过是为母子多条活路,何错之有呢?”林萱看着福临渐渐平静下来,知道他听了进去,继续又说道:“其实,要想缓解太后和皇贵妃的关系,也难也不难,关键要看皇上了。”
“怎么说?”
“皇上也知道朝堂之事需权衡左右,才维持一时太平,那内宫也是如此,所以,皇上要少些意气,多些理智,毕竟凡事无须都要做在表面,有时心里知道就行了。若是皇上再和上次一样的话,恐怕皇贵妃更是遭人嫉恨了。太后尚且如此,何况别人呢?”
听她这么说,福临不禁挑了挑眉,颇有玩味地盯着她,林萱连忙辩解道:“不包括我啊。”却见福临那泓深潭中竟闪过一丝不悦,林萱也没细细琢磨,便又说道:“皇上若是能做到这步,臣妾想皇贵妃和太后的关系肯定有所好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福临才感慨的说道,“皇后说的话,朕记下了,看来朕要学皇后那样,也写个生活随笔,高兴高兴才是。”听他这么说,林萱仿佛看见他一脸愁容的在杜撰高兴的事,而自己却将它偷出来,带回现代,在百家讲坛上侃侃其谈,末了,还得个教授之名。额得神,福临啊,我的挣钱工具赶快写吧,俺要金子!俺要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