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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庭院深深深几许 ...

  •   这天晌午后,林萱带着明月出去。走在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说的当然是前些日子发生的事。
      “明月,你说仪贵人平日里是怎样的人?”
      明月见她这样问起,便明白她的“失亿”症还没好,自然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于是沉思片刻,小心措辞的说道:“仪贵人出身不高,只是知府之女,平日里也不多言语,看上去很沉静。”
      “那她与月常在平日关系怎样?”
      “这事奴婢就不好说了,倒没听说两人交恶过。”明月啐了一口,“不过,月常在怀有龙裔时对其他嫔妃总是冷言冷语,听说很多人都暗地不满。”林萱听她这么说,不由想起那天月常在
      “难道真的是皇贵妃唆使仪贵人做的,可这么做与她有什么好处呢?”
      “是不是她,奴婢不敢说。但在这宫内向来是母凭子贵,虽说她现在得宠,但谁也不敢说以后如何,这少一个敌人自然就多一个机会。况且就算她做的。”说到这里,她暗暗压低声音,惟恐别人听到:“皇上现在如此宠她,自然也不会怪罪于她,虽然虎毒不食子,但在这宫里能怀孩子、生孩子的又不差月常在一人,再说,现在将她册封为贵嫔,也算连生多级,对她自己、她家族也算好事。宫内向来如此。”她的一番话只说的林萱毛骨悚然,这是一条生命啊,竟如此不值钱,成了爬上位的筹码,这还算父母吗?看来这宫中生活真是步步惊心啊。
      “不过,我觉的贞嫔倒有些胆识,和皇贵妃也姐妹情深,若不是她,恐怕就算皇上宠信,那皇贵妃也难逃太后的魔掌了。”想到宛兰那心思缜密,胆识过人 ,看上去比那柔弱的宛如强多了,林萱不由的赞叹道。
      明月却撇撇嘴,冷笑一声,“什么姐妹情深,她不过也是自保,若皇贵妃有难,恐怕她与整个董鄂家族也要受其牵连。不过,她一向是谨言慎行的,此举可真难为她了。”林萱一愣,仔细想了想,也觉的她的话有些道理,古代的刑法一直提倡连坐,象这谋弑皇子的罪名,更是株连九族了,何况她平日里为了姐姐恐怕也挨了不少骂吧,就算再有怨恨,但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理还是明白的。
      这时,她们不知不觉来到咸福宫前,只见这里几株树木零落稀疏,四周杂草丛生,早已枯萎,衬着班驳的宫墙,分外有断壁残垣的凄凉。突然里面隐隐传来古琴声,清冽似水,穿透而来,飘渺如烟,如凉凉秋风,款款飘来。琴声中夹杂着轻柔婉约的声音:“往事如梦,梦如昙花,何去何从,追寻心中方向,歌尽风月,为你轻舞,散落花瓣诉诸风中。。。。”
      林萱听后,眉头紧皱,这歌?她怎么会忘记,那是自己失恋时,信手写的,被清越发现后谱上曲,后来,她们闲来无事时总哼着这歌,可四年前,清越出差竟意外遇到车祸,从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想到这里,她心一紧,高深莫测的笑着问:“明月,这是什么人?竟将琴弹奏的如此美妙。”
      明月脸色变了变,悄悄四周望去,见没人,才低低说道:“那弹琴之人是这咸福宫的如答应。”
      “如答应?”
      “她叫赫舍里。清如,是四年前入宫的,本来宠冠六宫,可不知是何原因,一夜之间,却从宛妃贬到答应。但听说皇上经常偷偷看她,却从不进殿。”
      四年前?清越就是四年前消失的,而她是四年前入的宫,不会是清越穿越而来的吧,林萱越想越觉的自己的猜疑是对的,恨不得立刻进去把那女子揪出来瞧瞧,看看到底是不是清越,还有,她也好想知道她怎么会一夜之间从妃降到答应呢,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竟有如此戏剧性的变化。
      “明月,要不我们进去瞧瞧?”林萱微微一笑,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有担忧之意,接着说:“我只是好奇,很快出来,不会让人发现的。”
      “娘娘还是走了,别沾了晦气。”明月显然不同意,慎重其事的劝阻着,“再说,娘娘这万一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再说,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会那么巧。”林萱自信满满的笑着说:“就算被发现,我们不承认不就行了,再说以我皇后,太后侄孙的身份谁敢说个不字。”见她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林萱不耐的说道:“好啦,若是被发现,本宫一力承担,不会牵连你的,这总可以吧。”这时的明月懊悔的真想扇自己耳光,没事干吗带她上这里来,干吗对她说这些,唉,真是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能活。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明月咬了咬下唇,急得两眼水雾辩解道。林萱看了也感不忍,连忙安抚说道:“好啦,我小心便是了,要不,我发誓,看看就出来还不行吗?” ”
      明月听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无奈说道:“一切都听娘娘的吧。”
      这殿不大,可布置的很巧妙,花园、凉亭、前庭、内殿一一齐全,却不显拥挤。
      花园里很多花现已凋谢,枝条光秃,尽现衰败。绕过几座假山,穿过凉亭,有一座两层小楼,画阁雕粱,斗拱重檐,十分讲究。
      远远看去凉亭里端坐两人,一人抚琴,一人站在身后。那抚琴女子披着淡紫锦缎滚毛边斗篷,身段婀娜,乌发如云。于是林萱快走几步来到面前,这才看清她的面容,肌肤细腻雪白,容貌清丽,头上插着一根白玉簪,虽简单些,却飘逸出尘,恰倒好处。
      林萱静静的看着她,并未言语,那女子相貌虽与清越不同,却有着她的神韵,尤其那双眼睛,清冷高寒,而那女子也同样静静的看着她,两人就这样相视了许久。就听明月轻咳了一声,“如答应还不拜见皇后娘娘。”
      那女子这才站起身施礼:“嫔妾拜见皇后娘娘。”声音绵软细滑,甚是好听。
      林萱看着她浅浅的笑容,通透明净,清爽不俗,一时竟有些恍惚,她的心激烈的跳动着,紧紧抓住那女子的手,低声唱道:“早已渐渐远去,带走了曼纱情怀,留下的比那烟火更寂寞 。”那女子一愣,随即眼中似有泪意,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声来。见此,林萱也眼睛酸涩。果然是清越,想不到在这里竟能碰见她,真有恍然若世,就如做了极其漫长的梦,现在才渐渐清醒,顿觉惊讶、欣喜。
      “娘娘怎么会来这里。”清越渐渐平静下来,浅笑的说道。林萱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所指的这里并非咸福宫,而是清朝。
      “这。。。怎么说呢?也许是机缘巧合罢了。”林萱怅怅望着四周,不知为什么,心上涌起一缕愁思,长叹一声,:“就如现在,好象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机缘巧合?”清越脸色一黯,声音低沉一字一句的说道:“娘娘说的极是,若是那场意外,我。。。嫔妾也不会来到这里,更不会孤独余生。”她虽说的轻描淡写,林萱却听出浓浓的无奈。不觉鼻子一酸,轻呼:“清。。。。”见她这样,清越摇摇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接着淡淡说道:“娘娘无须伤心,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嫔妾已无所撼了,从此只求能安度余生了。”说完,回头对身后的宫女道:“可儿,还不给皇后娘娘倒茶。”
      “是。”那可儿看上去只有十一二,虽眉眼未长开,却已显清秀,只见她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不一会,茶便端上来,林萱拿起来饮了一口,浓郁的茶香略带着甜味,却见清如眉头紧皱,啐了一口,眼中迸射寒光,冷声说道:“这茶还不换掉。”
      那可儿一听,连忙惶恐的把茶端走倒掉。林萱见状,乍觉疑惑,见她如此看着自己,清如自嘲的笑了笑,斟酌着说道:“只是想起某事,一时难控。”见她不愿说,林萱也不好勉强,只是随着笑了笑。
      她们闲聊了几句,林萱隐隐感觉清越与以前的不同,以前她婉约温柔,而现在是清冽高寒 ,到底这四年发生过什么事,让她变的如此。可现在并不是深谈的时候,毕竟身旁还多了个明月和可儿,算了,以后再说吧,来日方长。
      待林萱离开宫时,已是黄昏。却发现殿外树林处站着一人,明黄的袍子 ,竟是福临,林萱与明月连忙退到墙角。只见他远远的望着咸福宫内,神情肃然。这时琴声响起,依然是那首曲,而福临接过公公递来的萧吹起来,琴声如冷泉滴水,寒冽沁人,而萧幽咽绵凄,缕缕不绝,本来萧开始低了几音,却慢慢和上了,时而纠缠,时而分开,那和声如诉如泣,只听得冷风骤起,枯草飘零 。突然,琴声嘎然而止,听起来象是琴弦断了,林萱忽然想起那句: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这时的萧声凝滞了一会,福临猛的将手中的萧折断,黯然离去。林萱从墙角出来,远远望去,孤寂的身影在一地寒月的笼罩下,异常的落寞,而让林萱更惊奇的是不远处隐约还站着一人,一身白衣,身材瘦削,正怔怔的望着这里,到底是谁呢?与清越有是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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