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一枕清风》茶叶朵朵

12、第十二章 云破月来花弄影

　　不知不觉已到了顺治十四年二月，这日是孝庄的生辰，只见她挽着盘龙髻，插着东珠凤凰宝玉钗，穿着乌黑色朝服，端坐在那里，接受着恭贺。

　　一早，慈宁宫里就进进出出，十分热闹。只见穿堂内，过道处都是送来的贺礼，什么寿面寿糕，如意，屏风，玉观音、玉、字画、扇坠、檀香。。。。。。。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这时，佟妃拿着礼物站起来，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孝庄转身笑道：“惠儿，不知你给皇额娘准备的什么礼物啊。”这时的佟妃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脸色又青又灰，十分难看。林萱见后觉得不忍，便笑道：“想必佟妃妹妹已准备好了，要不皇额娘先看佟妃妹妹的，再看儿臣的也不迟啊。”

　　正在这时，宫外传来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人都站起来跪倒迎接，只见福临笑嘻嘻的走来，身后的小桂子手里托着大盘子，用红缎子盖着。他走上前看了看佟妃，又看了看孝庄，笑着问道：“这演的是那一出啊？”

　　林萱连忙解释道：“佟妃正想给皇额娘进献礼物呢，哪知皇上前来，竟给耽搁了。”

　　“奥，是朕的错。哈哈。“福临大笑道：“谁也不争了，还是先让母后看看儿臣的礼物吧。”说完，将小桂子手中托盘拿过来，去掉红缎子，原来是金子做的“三星高照。”的寿桃。他上前一步，将寿桃给苏沫儿，口中念叨：“儿臣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孝庄听后，绽出特大号笑容，“还是皇上知道母后的心意，这寿桃母后喜欢。”

　　接着福临也坐下，笑着说道：“佟妃，该你了。”这时，佟妃渐渐回过颜色，轻轻站起来，将手中礼物拿出，竟是天然翡翠佛手，佛手张开如手指，下面是几个小小的寿桃，取意多福多寿之意。

　　孝庄一见，甚是喜欢，她拿着左右端详许久，眼中的喜悦越来越深，竟渗透到了嘴角，“看这佛手雕刻的栩栩如生，而这翡翠质地晶莹剔透，颜色浓郁，也算是翡翠中的极品了，锦书有心了。”

　　“母后谬赞了，这不过是锦书的一片孝心。”佟妃目中波光一闪，对着福临赞叹的目光笑着说道。

　　这时福临又道：“宛如，你怎么还不将礼物拿出。”说着，瞧了瞧宛如，诧异她稳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进献的意思。

　　“还是看看惠儿的礼物吧。”孝庄含笑说道，口气温馨宜人，福临这才恍然大悟，斜睨了眼脸色微变的佟妃和静坐的宛如，眉眼间略带些不自在，“也好，朕也想瞧瞧这回皇后又有什么新奇东西要拿出来。”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林萱从明月手里拿过锦盒，从里面取出一张宣纸，打开后，上面是一个大大的寿字。见后，众人神色各异，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掩口偷笑，有的疑惑不解。而福临先是一愣，瞬间露出丝丝笑意，玩味似的瞅着她，然后，长叹一声，轻笑的说道：“看来这宫里的俸银也该添些了。”顿时，殿内都哄堂大笑，随即平静下来。

　　这时孝庄也满脸不自在，冷冷瞥了她一眼，说道：“这礼物，还真是让哀家意外的很啊。”

　　林萱上前跪拜道：“母后，你还是细细看去，会有不一样的效果啊。”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细细瞧来，这才发现这寿字竟由万个寿字写成的，不由的唏嘘一片。“是啊，一个寿字竟有如此妙处，皇后还真有心思啊。”福临赞许道，林萱偷偷白了他一眼，这还你用说，本姑娘本来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超级大美女，拍马屁也没点新意，郁闷！福临见她两眼冒着炫耀的目光，不禁露出一丝笑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皇后脸皮还真厚。”“彼此彼此。”林萱回赠道。

　　“皇上和惠儿在嘀咕什么？”太后目光一闪，笑着问道。

　　“儿臣在和皇后议论宛如的礼物是什么？”福临回答道，“宛如，还不将你的礼物拿出来，让大伙瞧瞧。”

　　这时，宛如站起来，轻笑道：“嫔妾迂拙，只是绣了一副松鹤拜寿图献给太后，还望太后喜欢。”

　　“奥，打开让哀家瞧瞧。”孝庄笑着说道。

　　宛如打开锦盒后，拿出那副绣图，把它展开，只见图中松在上，鹤在下，松树苍劲青翠，仙鹤左右顾盼，可以说惟妙惟肖。中间是一个用金线绣成的寿字。接着，她将其反过来，见后面也有一副，是鹤在上，松在下，与前相反。宛如笑着解释道，“这是双面针绣，松后是鹤，鹤后是松。”

　　“拿过来，让哀家瞧瞧。”孝庄说道，仔细端详后，说道：“宛如还真是手巧，这双面针绣竟绣的如此逼真，哀家喜欢，苏沫儿给哀家收好。”这时苏沫儿应了一声，拿着去了内室。

　　接下来是安贵人和平贵人、李常在等等，送的无不是金银珠宝，毫无新意。只见太后她慵懒的坐在那里，眉梢处渐生些不耐，勉强的微笑点头。

　　这时，贞贵人宛云站起来，笑着说道：“今儿是太后的寿辰，嫔妾与姐姐斗胆想给太后弹奏一曲助助兴，不知太后意下如何。”说完，朝宛如使了个眼色，宛如微微摇头，表示不愿意，可孝庄却似乎很高兴，笑着说：“也好。”

　　于是宛如难为情的站起身来来到古琴旁，只听舒缓的琴声在其指下淙淙而出，声音幽幽远远，空婉飘灵，但曲调很熟悉，林萱仔细听着，才听出竟是那晚福临在咸福宫外吹奏的那首曲，她怎么会弹呢？林萱沉思片刻，才想明白，想必是福临经常哼听，她默默记下的。不过也难为她了，竟将那首伤感的曲子改成如此低缓悠扬，倒也不失祝福之意。于是，她偷眼望去，却见福临呆了半晌，才若有所失的笑了笑。而宛云手里拿着一枝怒放的梅花，身着月牙色纱质衣裙，倾身起舞，时快时慢，时而旋转，时而凝滞，轻纱飞扬，回眸浅笑，犹如月下仙子，待琴声结束时，那枝梅花花瓣也纷纷落下。只看得众人如醉如痴，福临更是如此，连连拍手称赞。林萱看后，撇撇嘴，暗道：“真是个花心大萝卜。”孝庄也抿嘴一笑，说道：“哀家早就听说鄂硕家两丫头琴棋书画了得，今儿看来果然如此，真想不到鄂硕怎会生出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来。”众人听后都轻轻一笑，而宛云拭着香汗，也绽出一丝笑容。

　　这时，佟妃起身也笑道：“嫔妾也来凑过趣，可嫔妾琴弹得不如皇贵妃好，舞跳的不如贞贵人好，也只能说个笑话，逗太后和皇上乐呵乐呵。话说有一个县太爷的老婆姓伍。一天，她设宴招待县里官吏的眷属。席间，她问县丞老婆：“尊姓？”县丞老婆答道：“姓卢。”县官老婆一听，心里很不高兴。她想，我男人比你男人官儿大，你的姓怎能比我的大呢？她勉强压住火气，又扭头问主簿老婆的姓氏。主簿老婆答道：“姓戚。”这一下县官老婆的火可压不住了，一拍桌子，拂袖而去。她跑到自己男人那儿告状说：“我姓伍，她们偏说姓陆、姓柒；再问下去，说不定还有姓捌、姓玖的呢。”话音刚落，已笑倒了众人，几个嫔妃手帕子掩口格格笑的前仰后合，太后也指着佟妃，笑得说不出话来。而林萱并未笑，她知道佟妃还有最后一句没说，那就是：这不是有意要往我头上爬吗？她自然明白佟妃的意思，只是不知这笑话是说给宛如听的，还是给宛云听的呢。

　　突然，常喜进来低声说道：“咸福宫如答应前来拜寿。”众人听后，神色各异，佟妃刚刚绽开的笑容嘎然而止，静妃脸色微变，而林萱一愣，慌乱地看了一眼福临，只见他目光一跳，脸庞抽搐了两下，斜睨了静妃一眼，仿佛什么也没想，凝望着殿门等候着什么。

　　林萱见他只出神不语，不由暗自揣摩：他为什么看了静妃一眼，难道清越与静妃有仇，要不然静妃怎会脸寒如冰，阴沉沉的。而清越又怎会突然来这里呢？她不是四年来未出咸福宫吗？

　　正想着，清越已走进来了，只见她今日绾着望仙髻，插着嵌宝石玉形金簪，身穿鹅黄色襦裙，裙腰高系，以丝带系扎，顾盼神飞，盈盈一笑，自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神情。她缓缓来到太后面前，跪倒施礼：“参见太后娘娘。”

　　“是清如啊。快起来吧。”太后怜惜道，“赐坐。”福临示意她坐在佟妃身旁，众人一见都大吃一惊，佟妃身子一颤，随即平静下来，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妹妹近日来可好，姐姐曾多次去看望妹妹，妹妹都避而不见，姐姐还担心的很，现见妹妹没事，姐姐也就放心了。”清如不留痕迹的缩回手，轻笑道：“嫔妾让佟妃娘娘担心了，实在是嫔妾的错。”佟妃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依然尴尬的伸在那里，片刻才讪讪的缩回来。这时宛如偷眼细细打量着清越，看着看着，脸色急剧地变幻着，乱了方寸。佟妃见状，长长吁了口气，仿佛发泄着心中的郁气，冷笑的看着她，而林萱喟然一叹，她还是看出来了。

　　清如浅笑道：“刚才嫔妾听皇贵妃弹的曲子优美动听，嫔妾不才，想与皇贵妃合奏一首，不知皇贵妃是否赏脸。”宛如正欲起身谢绝，却听孝庄笑道：“好，哀家也好久没听清如的琴艺了，现在正好是个机会，也好让哀家听听是宛如弹的好呢，还是清如弹的好？皇上认为呢？”福临一怔，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宛如，无奈地说道：“就依皇额娘的意思吧。”

　　宛如没有办法，只好起身来到古琴旁，却见清如拿出一枝洞箫，林萱和福临看后，都大吃一惊，竟是福临折断的那枝，不知她是如何修的，表面上竟看不出一点断痕，依然如绿水般莹润。只见她轻声吹着，唉，毕竟是折断过，无论怎样的巧手，总有一丝遗憾。那萧声紧随着琴声，时而低缓，时而高亢，竟生生的将琴声给比了下去，使得琴声凝滞不前，最后嘎然而止，只留下幽幽的萧声。太后抚掌而笑，“好啊，好啊，看来清如的琴艺更甚一筹啊，已出神入化了。”而福临脸色呆板一语不发，只是一口接着一口吃茶。

　　就这样，寿辰也在尽兴中过去了。福临刚要去养心殿，却见清如的宫女可儿急匆匆的赶来，将那萧交给自己，说道：“小主吩咐奴婢将萧交还皇上。”福临拿着萧，下意识的抚摩着它，半晌才问道，“你家小主还说过什么？”

　　“回皇上的话，小主说望皇上好好保存，千万不可再轻易折断它了。”可儿想了想，又说道：“小主还说过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福临细细琢磨着她的话，片刻才叹息一声，没有吱声，只望着殿外依然冷清的冬景呆呆出神。

　　几天后，福临降旨，大封嫔妃，贞贵人册封为贵嫔，李常在为贵人，安贵人为贵嫔，如答应为如贵嫔，仍居咸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