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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Battle ...

  •   1942年,斯/大/林/格/勒。
      伊万站在教堂的钟楼之上,越过明亮的阳光,他依稀可以看到卍字标志已蔓延至视线所及。
      兵临城下。
      他不喜欢冬将军,但他更不喜欢的,是这两个日/耳/曼人。
      前一年在北方落下的伤痛尚未痊愈,他便不得不拖着血迹未干的水管迎接新一轮的硝烟。
      伊万微微眯起浅紫色的眸。朔风席卷过他那宛若寒冬森林背后的苍茫地平线一般的灰金色发丝,扬起赤色的旗帜将战意散播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甜美若孩童的笑容略略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逆光投下的琦异的阴翳。
      伏/尔/加河将被鲜血染红。
      几千年积攒下来的战斗本能在那一刻于体内点燃,泪水一般汹涌在他冰冷的血液中。他预感这将是一场艰辛的鏖战。他不会失败。他的人民会在浴血之后获得重生。
      因为他是勇敢的斯/拉/夫,尚武,自由,宁死不会受奴役。
      他更是新生的苏/维/埃,抱持着赤色的理想,于莽莽冰原中追随向日葵的辉芒,永不废离。
      高大的青年不经意间发出了一串诡谲的笑声。轻轻施力,手中有一刹那出现了短促尖锐的破鸣。伏特加酒瓶已然迸裂。

      路德维希和吉尔伯特毫无预兆地攻进了城市。
      繁华的街巷转瞬之间便在炮火下归于齑粉。西/伯/利/亚的天空被硝烟遮蔽,阳光被彻底决断。广丄场上,上司的石制雕像已经倒塌,唯有死亡颜色的乌鸦在坍圮的建筑物下哀唱着挽歌。他们啄食死者未亡的灵魂。
      伊万•布拉金斯基站在废墟前。他的面前是高深险恶草木皆兵,他的背后是无数出生入死冲锋陷阵的可靠同志。莫/斯/科是他的心脏,而他的血液流遍每一寸苏/维/埃的土地,被攻占一寸便痛得锥心刺骨。
      他正在为荣誉而战。
      “奉苏/维/埃之名!”伊万端起狙丄击枪,高声呐喊着向前冲去。流弹如花朵一样散落,巨大的爆炸声令他有片刻的失聪。不断有战友中弹,挣扎着倒下。不允许有片刻犹豫,弯下腰,搜出他的弹丄药和步丄枪,然后继续前进。不允许转身,懦弱就意味着死亡。
      伊万举起枪托,干净利落地撂倒了一个专注瞄准的敌人。如他所料,他们正陷入一场更加艰苦的巷战。
      他熟悉这里的街道如同熟悉自己的每一根手指。这无疑对战斗大有裨益。然而正如同北极熊会被它熟谙的洞穴掩埋,有些存在愈加熟悉便愈加危机四伏。冰雪,海洋,或是这座城市残缺的建筑和天然战壕。
      灰金发色的青年带着忧虑的神情抬头望向深灰的云朵间来回穿梭的战斗机,它们投下的阴影宛若鸷鸟攀援翱翔散落死亡的黑羽。一些不好的记忆被唤醒,那是他如今刻意摒弃的,尚未被称为同志时的残酷的苍凉。
      他叹了口气,刹那间转换的笑容令人有了看到向日葵田垄上质朴农夫的错觉。端起狙丄击枪,眯起左眼,扣动扳机,对待敌人一样杀死被对方的子弹恫吓得逃窜的士兵。短促的枪声过后,一切归于岑寂。
      等待片刻确认安全,伊万屏住呼吸,尾随吉尔伯特走进一幢废弃的房屋。他看到远处的炮火有一瞬间将对方领口的铁十字反射出鲜血的锐利光泽,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逼仄的野兽般的警惕,如藤蔓一般延伸到每一个布满灰尘的角落。
      这里曾是一座繁忙的服装厂。
      只是昔日的繁华已被硝烟凝为晦暗的永恒。
      伊万的身形隐蔽在壁橱上悬挂的一排军大衣之间,狙丄击枪的半截枪管渗出金属锋芒。他搜寻着那个身影的踪迹,屏息,而后瞄准。
      但愿这场战争可以晚些结束。伊万享受这样对峙的过程。他想象那灿烂的银发下将迸出怎样绯红的花朵,而后暗暗地发出低沉的笑声。
      毗邻的建筑被弹丄药击毁,他面前的人台随震撼轰然倒塌。与此同时,银发青年将步丄枪指向伊万的方向。伊万迅速收起枪丄支,纹丝不动。
      吉尔伯特眯起琥珀色的眼眸,牵起一缕笑容。
      被发现了。伊万暗自咒骂了一句,停顿片刻后开始以缓慢得不易察觉的速度穿行在军大衣之间,将壁橱作为临时掩护。他看到左前方不远处敝人视听的人台之后,一杆步丄枪正紧紧咬住他唯一的生路。屋顶巨大的玻璃窗在斑驳的断壁残垣上投下死者目光一般毫无焦距的苍白光线。伊万有些烦躁。他不可能允许自己失败在这样戏剧性的微小细节之上。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吉尔伯特的身上,并未注意到自家一名士兵尾随而至。慌乱之余,那个缺乏经验的年轻人奔向唯一的出口。
      枪声撕裂了寂静。子弹正中眉心。
      伊万眼睁睁看着血光笼罩了他的全身,将沾染了灰尘的军装洇成暗红色。他简短地祈祷,然后将目光收回到吉尔伯特的方向。
      那杆枪仍旧瞄准了他所隐蔽的方向。万般岑寂之中伊万甚至可以听到吉尔伯特刻意压抑着的兴奋的呼吸声。
      真是固执的家伙呢。伊万这样想着,然后握紧了狙丄击枪。
      屏住呼吸,纹丝不动,而后,静候时机。一段好似漫长的等待之后,他果然看到那个误以为安全的银发青年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情一跃而起,然后饶有兴致地看到那副神情迅速转为惊惧与懊恼。
      吉尔伯特的对面,伊万正端着狙丄击枪瞄准他。
      近在咫尺,四目相接,仿佛又回到千年前那个时刻,他仍旧是那个败者。
      “我输了。”吉尔伯特迅速调整回了表情,放下步丄枪,举起双手。
      伊万维持着原姿势不动,只是发出了一串意义不明的低沉笑声。
      “扣下扳机吧。”他笑得依旧不可一世,“只是,本大爷到死还是帅的和小鸟一样!”
      吉尔伯特闭上双眼,他听到机械扣动的声音。即便他的生命陨落,他的骄傲与荣光必将同黑鹰永存。
      然而子弹并未指向他,而是击中了他脚下的步丄枪,机关断裂而支离破碎。吉尔伯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凛冽的寒气攫住,睁开双眼,他看到灰金发色的男人以极其亲昵的姿态靠近他。
      “我改变主意了。”
      “……?”
      “这是为你而死的人民所施与的一点小惩罚。当然,也算作战争年代的苦中作乐,不是吗?”
      伊万顺势将吉尔伯特推进身后的壁橱中,以厚重的军大衣遮蔽了全部的动作。取下围巾,束缚住他的行动,用深吻封住他的反抗。在吉尔伯特竭力挣扎的空档,伊万一只手按住他的双手,另一只手取下他颈项上的铁十字勋章,然后挑衅地以缓慢的速度一颗一颗解开军装的纽扣,最后是白衬衣。
      “混蛋!你……”
      “呐,成为俄/罗/斯吧……”
      吃痛挨了一记拳击,伊万的表情并无变化。他紧贴在吉尔伯特的耳畔以低沉富于磁性的声音絮语着,然后将洇着血迹的唇再次与对方贴合。侵略性的吻,肆无忌惮地剥夺了他全部的氧气和尊严。牵出几缕带血的银丝,伊万略作停顿,在锁骨处留下属于他的痕迹,紧接着顺着胸膛的轮廓一路吻下去。
      吉尔伯特终于放弃了反抗。如今的他陷在厚重的军大衣中,只有一条围巾暧昧地缠绕在身上。肌肤相亲的部位极其迅速地抽离他的温暖,直到他周身被那份严寒麻木,只能随着对方的动作偶尔逸出一抹与这片废墟极不相称的艳丽的呻吟。那是与路德维希截然不同的,寒冷而带有强烈侵略性的攻击。经受着对方任何方面的强大禀性,他仿佛在遭遇一场暴风雪,逐渐被来自极北之国那铺天盖地呼啸而来的纯白所彻底湮没。

      自此以后,伊万再未见到吉尔伯特。
      简陋的防空洞中,欢声笑语如故。伏特加与罗宋汤的香甜洋溢。所有人都在为可能或是必将来临的死亡作着最后的庆贺。伊万的身形混杂在喧嚣的人群中,神色黯然。他狠狠灌了一口伏特加。
      母亲河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战斗力,那些年轻的生命初步涉入这片土地便刹那间陨落归为尘埃。持久的消耗战枯竭了所有人的耐力,为一座火车站孜孜抢夺几次易手,丧失千万人的性命。旧伤未愈更添新伤,屡次战斗的创痕虽不致命亦已满目疮痍。越来越多的人不再请教他制胜的诀窍,而是以哀伤的语气,质问他战争的意义。
      伊万清醒地谙知,战争绝非追随荣誉与自由那样简单的过程。向日葵盛放在遥远的彼端,而此处大雪纷飞无人涉足。他孤身一人在岑寂险恶的道路上躅躅独行,残酷的现实令他不得不变得比现实更加残酷。他是那片苦寒之地的化身,尔虞我诈,战火纷飞,亦不翻悔。他比任何人都向往着温暖光明之所在,所以他必将采取任何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苏/维/埃的颜色,是由鲜血染成。
      伊万只能选择静默。
      他叹了口气。他在等待那个时刻的来临。

      然后,冬将军终于来了。
      冰雪席卷过这座城市。整夜整夜的呼啸过后,纯净的白覆盖了断壁残垣。锥心刺骨的凋敝的美感。
      母亲河的封冻断绝了伊万全部的补给和兵源。他的背后就是斯/大/林,他已经无路可退。
      是冬天将他囚于这苦寒的囹圄终生终世,他痛恨着无尽的寒夜中席卷而来的星辰一般的孤寂。亦是冬天将他于最危难之时冲决网罗,给予他无限逆转的空间。冬将军不厌其烦施与的甘美陷阱,牵绊他始终徘徊于这片广袤的冻土,却空怀着对温暖最本能的欲求。
      伊万伫立于教堂的钟楼之上,朔风席卷过他那饱经硝烟洗濯的黯淡发丝,拾起染血的围巾猎猎飞扬于灰色的穹宇之上。惨白色的阳光在他的眉宇间投下阴鸷的云翳,他紧紧握住水管,过低的温度使他的呼吸在空气中迅速凝为冰晶,清脆地碎裂。
      他死去的人民多已天葬于此。尸骸不分敌我地混杂交错在层层累积的灰尘与罪孽之下,然后被大雪归于虚无。活动土层之下万年不腐的躯壳是最为血腥壮绝的见证,而他必将比德军更加坚韧地活下去把他想要的历史传颂。
      冬将军的到来使原已成定势的局面再一次扑朔迷离,若不是处在同样险恶的境况,伊万很乐意对不远处为枪丄械上着防冻油却无济于事的德军施以幸灾乐祸的嘲讽。
      “可不要小看了冬将军呐……”

      1943年2月,斯/大/林/格/勒。
      □□的气浪肆无忌惮地席卷而来,火丄药的气味弥漫开来。弹片呼啸,砖石倾落,在爆炸的闪光造成的短暂失明过后,吉尔伯特透过血光看到伊万带着笑容走近。
      在城内艰苦卓绝的消耗战继续之时,伊万暗中调遣了机动兵力从外围展开战略反攻。分割包围,然后一举歼灭。
      大势已定。
      伊万随手拭去前额的血迹,于尸骸间拾起斑驳暗红的水管,略略摇晃着走近了那对瘫坐在地的战败的兄弟。调整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笑容,而后猛地把水管贯穿于两人之间的冻土之下。
      “路德维希的手臂被子弹击伤,短期内恐怕很难再握住枪丄支。吉尔伯特的右眼被呼啸的弹片击中,忍着痛苦却仍旧逞强的表情煞是有趣。”伊万想。
      “哈,我们又见面了。”
      而后者只是用充满敌意的独眼不甘心地瞪着他。
      “费里西安诺在北/非受了重伤。”伊万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路德,“本田菊也在太/平/洋被阿尔弗雷德大败。即便全世界与你为敌,还依旧执迷不悟吗?”
      “末路英雄。”伊万冷笑着下了结论,而后扬长而去。
      但让我以二百天鏖战,一百五十万亡灵,来祭奠你们的可悲。

      报纸雪片一般翻飞在街巷之间。
      人们说,苏军的胜利是整个战争的转折点。
      希望的火焰在整片大陆势已燎原。

      不久之后,镰刀旗帜猎猎飞扬于柏/林的上空。
      胜利。
      胜利。
      胜利。
      然而,荣光不再。

      “恩,为了维护世界和平,果然还是要制造一个超级HERO!”
      “喂,你的大脑只剩下汉巴嘎了吗?!”
      “哦,TONY....!”
      “我认为,应该严格惩治他们,防止东山再起。”
      “呵呵呼哈哈哈……哥哥我想要的不仅仅是阿/尔/萨/斯和洛/林哦,把你们全都变成我家宿舍……”
      “我反对阿尔的全部意见。嘛,只要把吉尔伯特分给我就够啦,哈哈。
      反正大家总会变成露西亚的……”
      “…………”
      “…………”
      “那么,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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