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灌篮]更生，就读湘北》不浅

9、第 9 章

　　这下，换她不知所措。

　　她想说讨厌，可莫名却说不出声。

　　失去了父亲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痛恨着篮球。

　　如果伊川成没有从事过篮球行业，他会好好的活在世上。

　　这样的想法充斥了她的脑袋，她不再触碰关于篮球的一切，她日日夜夜睁着眼睛到天亮，身体到了极限入睡，又在循环的噩梦中惊醒。

　　讽刺的是，在一次连续4天都无法入睡的她，最后竟然是在电视里突然转播的篮球比赛声中睡着，那天她睡了3个小时，没有出现噩梦。

　　“May，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打篮球是你教的吗？”艾伦脑海里浮现出小学三年时，伊川夏弥赶走欺负他的同学时气势汹汹的模样。

　　虽然她马上转头嘲笑那会还不到1米3身高的他，教训他要好好长下个子，不然要受一辈子的欺负。

　　还天真懵懂的男孩小声反问她要怎么才能长个。

　　对他的提问，9岁的伊川夏弥睁大了眼睛，他瞧着她那对如黑珍珠般的眼眸左右转悠片刻，突然折射出夺目的光彩，似乎是想到了办法。

　　她仗着比他高了小半个头的身高拎着他的衣领，他也乖乖的配合让她这样领着走，就这样把他带到了学校篮球场。

　　她没和他解释什么，捡起地上的篮球站在篮下，纤细的双臂举着篮球开始投篮。

　　第一球，空心入网。

　　球滚到他的脚边，他还在因为她莫名其妙的行为发怔。

　　“嘿，你是笨蛋吗？”女孩不满的朝着他嚷着：“传球给我呀，小笨蛋。”

　　他捡起篮球轻飘飘的扔给了她。

　　“你力气太小了吧。”她接过篮球，一边嘲笑他，一边往后退了一步，继续投篮。

　　又一个空心入网，球落到他身旁不远处。

　　他不满她的嘲笑，小跑捡起篮球，带着发泄的情绪加大力气扔回给她。

　　她稳稳接住，意味深长的冲他挑眉，又退后一步。她盯着篮筐原地起跳，手腕发力将篮球送入篮筐。

　　第三个空心球。

　　小艾伦睁大了眼睛，迟钝的小脑袋意识到了这个和他一个班的女孩的篮球很厉害。

　　女孩捕捉到了他的惊讶，漂亮的小脸写满了得意，朝他喊着：“呆子，继续传呀。”

　　他回神，捡起球又传给她。

　　她每次都会退后一步再进行跳球，但每一球都是空心入网。

　　直到第六球，她退到了三分线外。

　　【她不可能再进了。】

　　小艾伦心想。

　　“唰”

　　篮球在女孩手里划出一道优美橘色的弧线，稳稳落入网中，依旧是空心。

　　小艾伦已经惊呆了，他张大嘴巴傻傻的看着身上有如披着万丈光芒的她。

　　女孩瞥眼看他，用着不可一世的语气道，“看到了吧，我是不是很帅，打篮球不仅能变得很厉害还能长个哟～”

　　她满脸写着‘快求我教你’。

　　还没开窍的小艾伦看懂了她脸上赤裸裸的‘字’，手忙脚乱的脱下书包甩到一边，激动的跑向她。

　　“求求你教我打篮球吧！”

　　那天，他们在一起玩篮球玩的忘记时间，直到他父母发现他未按时回家到学校找他。第二天，他报了篮球社。

　　虽然很快他就揭穿了伊川夏弥不是真正的厉害，只是刚好那个夏天她被她的爸爸拉着篮球训练，学了这一手耍帅的玩法，并成功忽悠到了他。

　　但不可否认，他是因为伊川夏弥，欢上了这项运动。

　　16岁的艾伦俯视着15岁的伊川夏弥，从他的角度，他能看到她小巧圆润的下颌。他已经长到1米85，不再是那个1米3的小矮子，他也彻底爱上了篮球，不再是因为她，但他不希望将他带向篮球之路的女孩，会讨厌篮球。

　　“艾伦。”因为他的话郁结很久的伊川夏弥开了口：“你知道的，我对篮球并不痴迷。”

　　因为单亲家庭原因，伊川成只能走到哪带她到哪。她从小就在球场长大，听着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一旁搭着积木看着绘本。有的时候看着那些叔叔追着篮球跑也会觉得很有趣，他们带着臭汗要抱她时，她会负隅顽抗，在年幼的心里篮球是会把人变得臭臭的东西，她才不要玩。

　　9岁时，在伊川成利诱下开始学篮球，她似乎也是有天赋的。伊川成那时也问过她，喜欢篮球吗？她当时的答案是喜欢。

　　她喜欢篮球，但并不像伊川成痴迷篮球。她会在他看比赛录像带看的忘乎所以的时候生气，会觉得在爸爸眼里篮球是不是比她更重要。比起自己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她更喜欢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球手在场地上的拼搏厮杀。

　　直到伊川成因为比赛利益去世，直到她开始用球赛博取利益，直到她被杀掉。她对篮球产生了抗拒。

　　讨厌吗？

　　在多个难以入眠的日夜里，是球赛安抚了她。

　　在长期孤身一人的日子里，还是球赛陪伴了她。

　　伊川夏弥长舒一口气，如释负重。

　　“我或许谈不上有多喜欢，但是应该不会是讨厌的。”她合上手里的耳钉盒，抬眸看向少时唯一的朋友：“艾伦，如果你要一直打篮球就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右手腕上，眼神晦涩：“学会保护自己的身体，是成为一名运动员的第一步。”

　　上一世的艾伦在大一的一次比赛中，右手腕受伤严重，篮球之路刚要起步便彻底终结。这是她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之后不记得是哪一年，在洛杉矶街头川流不息的人行道上，他们曾偶遇对方，两人如同陌生人般的对视一眼，随着人群擦身而过。她记得，那双碧蓝色的眼睛，乌云密布。

　　“May，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篮球手。”

　　还好，现在他的眼里只有太阳。

　　到最后，艾伦还是没有把心中的爱慕告诉心爱的女孩，但他决定，在他真正成为一名篮球手的时候，他一定会勇敢的告诉她。

　　第二日早晨，在泽田宏二和艾伦的送别下，伊川夏弥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经历了11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稳稳落至羽田机场。

　　出站口外，伊川夫妇一眼便看到了她，高大的伊川和也朝着她挥手。

　　她弯了眼角嘴角上扬，拖着行李箱朝着他们的方向一路小跑。

　　伊川惠恢复的很好，脸上几乎不见病容，她轻轻抱住小跑至她眼前的伊川夏弥，温柔且眷恋：“弥酱，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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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神奈川也并没有让伊川夏弥得到好的休息，她的入学考试在4天后。

　　这段时间她耽搁了不少学习，从补习学校拿回一堆材料后，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准备靠这4天拼命补回来。

　　即使这样辛苦，她每天还是得偷偷吃药才能入睡3小时。

　　伊川惠和伊川和也心疼她，却也帮不上忙，只能守在家里每日变着花样给她送好吃的。

　　考试前一日，刚从大阪出差回来的流川真帆带着和果子和鲜花上门拜访，不想打扰到伊川夏弥学习，就没有告知她。

　　流川真帆和伊川惠在和室里一边聊天一边修剪着流川真帆带来的鲜花。俩家里都有一个准高中生，话题很自然的落到了学校上。

　　“小枫他爸爸走的时候都还在跟我说让我劝劝小枫，海南大翔阳都可以，可那小子说什么都要去湘北，就因为近。”流川真帆剪掉一片枯萎的叶片，一脸无奈。

　　从丈夫的口中，她已经明白儿子打篮球的决心，他们了解过神奈川高中的篮球实力后完全相信流川枫就是因为近选的湘北。

　　“近一些也好。”伊川惠的目光透过和室的窗户看向书房：“也不知道弥酱有没有了解过学校。”

　　“老师想夏弥去那所呢？”

　　“……也许陵南吧。”伊川惠思索了下，眼里流露出不舍，“稍微近一点。”

　　海南大附属和翔阳太远了，她舍不得伊川夏弥住校，但其实陵南的路程也不算近。

　　“陵南也还是远了点。”听出伊川惠的不舍，流川真帆想儿子选湘北近的原因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他那个性格去远的学校住校，她不放心，陵南虽然相比之下比海南大和翔阳近，但也需要坐地铁。而湘北，骑车路程也不过10分钟，虽然儿子骑车睡觉的行为也很让人担忧。

　　“看弥酱的选择吧。”伊川惠笑笑，她和丈夫私下已经统一了意见，不管伊川夏弥选择哪里，他们都会尊重。

　　但真实情况是，伊川夏弥本人从来没有考虑过读哪所学校的事情。

　　苦学了四日，昏昏噩噩的考完入学考试，也许是放松下来，大脑竟然有了睡意，她一回到家就准备上床睡觉，怕不能进入深度睡眠，闭眼前她还是偷偷吃了一片药。

　　这一觉，无梦，安稳的睡到晚上。

　　她打着哈欠苏醒，看了眼矮柜上的钟，已经晚上9点。

　　6个小时的深度睡眠让人身心舒适，同时也肚子空空，她披上薄外套准备去餐厅找吃的。

　　伊川惠今日做了炖菜，不知道她几点睡醒，和伊川和也守在餐厅，隔一段时间就开小火给炖菜保温。

　　还没进门伊川夏弥就嗅到了食物香味，肚子咕噜作响。

　　“爷爷奶奶。”她推门进入，两位老人正对坐着下着围棋。

　　“是不是饿了。”伊川惠立马想起身去给她端吃的。

　　“我自己来就行。”她轻轻按回伊川惠的肩膀，让他们继续下棋。

　　她拿了副碗筷盛了满满一碗饭，关掉炉火，连锅带碗一并端到他们身边，一边吃一边看他们下棋。

　　“考试顺利吗？”伊川和也问道。

　　她咽下一口肉，点了点头，“问题应该不大。”

　　虽然她考试时脑子沉沉，但这点判断她还是有的。

　　“弥酱刚刚有电话找你。”伊川惠捏着白棋下了一子。

　　“姓藤真。”伊川和也补充道，电话是他接到的。

　　“藤真前辈？”她有些意外藤真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但想了想自己也很久没有上邮箱了，最后一封邮件还是在伊川惠发病那天。

　　“是补习学校的那位吗？”伊川惠曾听她说过有个男生帮了她好几次。

　　“对。”她的腮帮子塞的鼓鼓，点头。

　　“他读哪所学校？”伊川和也问道。

　　“唔，好像叫翔阳。”

　　两位老人相看一眼，最后还是由伊川惠开口：“弥酱打算读翔阳吗？”

　　伊川夏弥咬着筷子眨了眨眼，“也行吧？”

　　她想了想又道：“爷爷奶奶觉得哪所学校好？”

　　她对读哪所都无所谓，但她不敢这样说，怕他们觉得她太随意。

　　伊川和也沉吟片刻：“海南翔阳陵南都是不错的学校。”

　　伊川夏弥小鸡啄米，她以为他们的意见是这三个学校哪个都可以，正好其中就有翔阳。

　　“那就翔阳吧。”她放下吃干净的碗筷：“我去给他回个电话，等会回来收拾。”

　　伊川惠到嘴边的话欲言又止，瞧着她跑向玄关。

　　藤真健司对她的回电很开心，她简单解释了这段时间失联的原因，在听到她今日已经参加完入学考试后，藤真健司同样问了关于学校的问题。

　　“夏弥选好学校了吗？”

　　“翔阳吧，和前辈一所学校。”

　　“……”藤真健司那边的声音明显停顿。

　　“前辈听得到吗？”她以为是信号不好，询问道。

　　“嗯，夏弥我听得到。”电话那端的藤真健司始终是理性赢了心里那一点暗喜，“那你准备好住校的行李了吗？”

　　伊川夏弥绕着电话线的手指顿住，疑惑问道：“我为什么要住校？翔阳是寄宿制学校吗？”

　　“也不是。”明白对方可能并不知道翔阳的位置，藤真健司哑然失笑：“可能对你会有点远。”

　　几次分别他有注意到她回家的方向与翔阳完全是反方向。

　　“那有多远？”她的眉头微皱追问。

　　不知道她住哪的藤真健司答不上她的问题，但他给了一个提议，“夏弥明天要不要来翔阳看看？”

　　伊川夏弥有点心动：“可以吗？我会不会进不去？”

　　“不会，你下午三点到学校门口，我去接你。”藤真健司一如既往的妥帖。

　　“好，那明天麻烦前辈了。”她应下，想着明早正好能把这段时间囤积的物理题的思路写在本子上给他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