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翌日中午，伊川夏弥带上解题手稿及伊川惠准备的小饼干踏上了地铁之旅。
下午3点10分，顺利与藤真在校门口汇合。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她似乎长开了一些，眼底下的青色也没有妨碍到她越加出色的样貌。
“你路上花了多少时间？”因为在学校，藤真健司今日穿着学校队服，精致的眉眼多了分硬朗，对她一如既往的温柔询问。
“从出门到现在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她叹气道。
她需要先步行15分钟到地铁站，等地铁加坐地铁的时间差不多一个小时分钟，下了地铁还需要步行7分钟到翔阳，这个时间完全已经超过了她可承受范围。
比他想象中要远。
藤真健司眉头微簇，领着她先走进校内，没走几步，周边的学生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他们，三三俩俩低头耳语。
他习惯了被人注视，并不在意周遭事物，棕眸微垂，心里带着试图说服她的小心思："夏弥不考虑住校吗？我们学校的师资力量很好，住宿条件也蛮不错。”
“不考虑。”她不暇思索的脱口而出，她不是为了读书回的日本。
藤真健司停下脚步，心里轻叹，她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中，但不妨碍他失落：“那么你还想逛逛学校吗？”
她的语气坚定的不可挽回，这一趟参观也就失去了意义。
伊川夏弥随着停下了步伐，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突然有些尴尬，她应该等参观完再和藤真健司说。
在藤真健司的注视下，她迟缓的打开包拿出了准备好的笔记本递给他：“前辈，我把这些天没有回复你的题目都写在了本子里。”
或许是心里有愧，她的眼神有些游移。毕竟如果不是为了接她，藤真健司这会应该在参加社团训练了。
藤真健司接过她递来的本子，心里的失落被填平了一点：“谢谢，我会认真学的。”
“还有这个。”她接着从包里掏出牛皮纸袋：“早上出炉的饼干，我奶奶的手艺，很好吃的。”
她的语气夹杂着小小讨好意味，镇静的表情像是故作从容。
莫名的有几分可爱。
“谢谢。”他右手接过牛皮纸袋，心里的小情绪云消雾散，开始关心她之后的选择：“夏弥接下来考虑哪所学校呢？”
听出他似乎没有生气，伊川夏弥暗暗舒气，不知不觉中，她似乎已将藤真健司当做了朋友。
“说实话，我不知道，但是应该会选择离家最近的那所。”似乎是不想让他有其他方面的误解，她的表情很认真，解释的很细：“因为小时候不在日本，所以我不想离家人太远。”
藤真心里迸发出一股无奈，宽大的左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很快抽回，“夏弥决定好了学校，记得跟我说。”
被实际小了她7岁的男生当做小孩子对待，她郁闷抿唇却也没阻止他过于亲密的动作，应了声：“好。”
“夏弥想去看看我的社团吗？”藤真健司嘴上询问着，却已经迈出了脚步。
她点着头跟上他。
-------------------------------------
作为神奈川篮球强校之一，翔阳篮球社拥有专属的训练场地。
场地里，3V3一年级对抗二年级的半场比赛已经接近尾声，随着每分每秒的流逝，一年级的分数离二年级越来越远。
藤真健司和伊川夏弥迈进球场时，比赛结束的哨音正好吹响，一年生的三人汗流浃背的坐在地面上，与此相反，人均近1米9的二年生站在篮下一身轻松。
6比26。
仅20分钟的半场对决，一年级以20分的巨大差距惨败。
伊川夏弥明显感受到一向温和的藤真健司在与她一同进入球场后，他周身气场突然变得冷厉。
同时在他们出现后，热闹的球场也慢慢陷入安静。无数个来自四面的目光，让伊川夏弥很难忽视。
自进入到这所学校起，打量的目光就从四面八方而来，她不傻，以藤真健司的外貌在学校里肯定属于风云人物，但到社团围观的人会不会也太多了点？
她绷着表情，正想和藤真健司说快去训练不用管她的话，但慢了一拍。
“一年级，今日跑步增加十圈。”藤真健司的表情不温不火，语气却威严不可侵犯，在安静的球场上显的压迫力十足。
“是！队长！”坐在地面上的队员仿佛臀下着火，立马起身排成一列。
听话乖巧的模样，让藤真健司脸色缓和了些。马上他即将升入三年级，对于三年级的队员来说高中篮球生涯只有最后的半年，他对自己的要求不仅是打败海南称霸全国，还有在教练空置的情况下培养出能接班的队员。
伊川夏弥是第一次见到他温柔以外的模样，诧异的多看了他两眼。
察觉到她的目光，藤真健司心里微顿，偏头对她又露出温和的笑容：“不好意思夏弥，有吓到你吗？”
她摇头，不至于吓到，毕竟严厉的美人也是美人。只是她没见过他这面模样，有些惊讶。
“藤真。”从他们一进球场，花形透就注意到有过一面之缘的伊川夏弥，推着眼镜走向他俩，镜片之下暗藏八卦之心。
“花形前辈下午好。”见到花形，伊川夏弥仰头打着招呼，想起学霸的笔记本对她的帮助很大，当下又补了感谢，“谢谢前辈的笔记本，帮了我很大忙。”
“伊川桑，好久不见，有帮到你就好。”花形透对一面之缘的女生印象很好，毕竟自己的笔记还回来时，每一本都被对方包了一层透明书衣。
“花形。”藤真健司开口断了他们之间的寒喧，“该训练了。”
“好。”高大的中锋十分听话的转身回到球场带着队员开始做基础练习。
比起场上火热的练习，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冷清。
藤真健司似乎进入到自我专注中，平常柔和的眉眼变得坚毅，似鹰隼般盯着队员的练习动作。
伊川夏弥想起之前藤真说要打倒过某个对手的话，和现在一样，都是认真坚定的神态。
她的存在似乎会打扰到他。
伊川夏弥有些不确信，但藤真健司确实没有上场加入训练的打算。
她犹豫片刻低声告别：“前辈，今天打扰了，时间也不算早，我先回去了。”
听到她的声音，藤真健司从自我思绪中脱离出，他专注思索之后的练习计划，一时忘了伊川夏弥的存在。
“夏弥，不好意思。”他歉意道：“我刚刚想事情有些入神了，我送你到车站吧。”
“不用了前辈，我找得到路。”她浅笑摇头，手指虚指球场，“现在更重要的事是你该去练习了。”
藤真健司一愣，眸底划过一丝迷茫又被笑容掩盖，“好，那你到家给我发邮件。”
“好，训练加油。”她看向远处和一年级做着传球训练的花形透，正好与对方对上视线，挥手示意告别。
目送她离开，藤真健司眼底迷茫浮出，他开始思索自己是否在“教练”一职上花费精力太多了，自己又到底该如何平衡两个身份。
-------------------------------------
有了翔阳之行的前车之鉴，伊川夏弥开始重视选择学校的事情。
原本她打算从网上搜索下学校信息，实际操作才发现现在的网络还不够发达，基本搜不出什么。
当天晚饭时，她主动和两位老人说了情况，也说明了自己只在意距离的想法。
在听闻她只考虑离家近的学校后，伊川惠的心里最后一点负担也落下，把自己盘中的炸虾分给孙女：“离我们家最近的高中是湘北，走路20分钟左右。。”
伊川和也补充道：“湘北是公立，在师资力量上没有私立的翔阳陵南好。”
比起伊川惠对她的不舍，伊川和也还是比较希望她能获得好的资源教育。
正因为他们意见相悖，所以一开始他们就打算尊重她自己的选择。
“没关系，公立学校也不差，学习上我还是很有把握的。”她听出伊川和也希望她选择更好的学校安抚道：“太远住校我也担心和舍友相处不好。”
这个也是他们有所担心的问题，毕竟她从小在美国长大，住校他们也是真的不放心，不是没想过每日他们开车接送，但以她的性格大概率是不会同意。
大约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展露了独立性，他们对她的也格外的相信与尊重，伊川和也也不再反对。
吃下伊川惠分给她的炸虾，伊川夏弥小小打了个哈欠。
注意到的伊川惠神情有些担忧：“弥酱昨晚没睡好吗？”
昨天考完试她补觉到晚上九点，后面尽管她加量了药剂，也没有再睡着。
“嗯昨天补觉补的有点过头，后面有点睡不着。”她浅笑解释。
伊川和也看着她眼下的青色，问道：“你最近在吃维生素吗？”
“嗯，好像是最近复习的原因觉得有些疲惫，就补充下。”她面色不变，喝了一口味噌汤。
回日本的第二天，她就买了几瓶维生素替换了药瓶，哪怕伊川和也是医生，应该也不会有所怀疑。
伊川和也确实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提醒她道：“维生素不能长期服用，离开学也还有一些时间，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下。”
“好的爷爷。”
吃完饭，伊川惠没让她帮着收拾赶她去休息，并叮嘱她早点睡觉。
她乖乖答应，到院中先给伊川惠养的花浇了水，又到书房给藤真健司发了邮件告知自己最后决定了离家最近的湘北高中。
洗漱完躺在床上看了会书，也不过9点半，她关了灯装作已经休息的样子，实则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到11点，吃了片药后才微微有了睡意。
还是熟悉的梦境，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她忍住开灯的冲动，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她看了眼旁边的闹钟，4点半。
比起最初复发的时候，她自我感觉已经好了很多，睡眠时间拉长了，出汗量也没有之前那么大。
无聊发呆到5点半，天光已亮，实在无法重新入睡，她突发奇想不如出门跑步，干脆起身洗漱。
薄雾笼罩着初春的清晨，霞光淡淡，湿润的风带着凉意轻轻掠过。
第一次晨跑，她没有计划路线，跑的毫无章法，连跑带走30分钟停下休息，注意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台自动贩卖机，径直走去。
咚—
咚—砰—
矿泉水的掉落声和熟悉的篮球声同步响起。
伊川夏弥才发现绿化带背后是户外篮球场。她拿起水瓶，靠近绿化带，从树叶的缝隙中望去。
篮下，穿着紫色运动套装的黑发少年举着篮球往后起跳，跳至最高点时，篮球从手中脱离，划出精美弧线落入篮筐。
篮球落地，弹至她的方向。
伊川夏弥正准备走开，脚下刚挪一小步，与迅速捡球的少年从树叶缝隙中四目正对。
树叶遮挡，伊川夏弥看不全对方的脸，只看到对方的眼睛凝视了她两秒后淡漠移开，回到篮下重复投篮。
伊川夏弥有一种偷看被抓包的窘态，她认得这双眼睛，她记得奶奶和流川真帆叫他小枫。
她迟疑一会绕到了场地出口，一边喝着水一边看他的动作。
【流川枫】
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流川枫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受到影响，心无旁骛的继续后仰跳投练习。
第10个投球擦着篮板落入筐中，跳滚至伊川夏弥脚下，她弯下腰捡起，同时一道阴影将她笼罩。
她直起身抬头，流川枫面无表情的俯瞰着她。
伊川夏弥眨了眨眼，两人无声对视，气氛古怪。
似乎是觉得她没有主动还球的意思，对视片刻，流川枫眼底划过一丝不耐，声音似九月的秋风带着凉意,“喂，我的球。”
算不上客气的口吻。
伊川夏弥眉头微挑，双手将球递过，暗暗用了力气。
流川枫伸出右手拿球，发现她使了不小的劲，他皱着眉略有不爽的盯着她不说话，右手不但没有松开球，还开始施加上了力气。
感受到他一点一点加大的力量，伊川夏弥没傻到和气血方刚的少年比试谁的力气大，爽快的松了手，盯着对方道：“伊川夏弥。”
拿到球的流川枫脸色稍缓，又被她突然的话弄得疑惑。
“不是喂。”她接着补充。没有她知道他姓名，他却叫她‘喂’的道理。
“……哦”他沉默2秒后略微敷衍点头，准备回到篮下。
“流川枫。”她叫住了他。
流川枫侧头呆滞的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她为什么认识自己。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好懂，让人一眼就明白他的想法，呆的有些好笑。
此时，伊川夏弥也看出来了，对方应该是完全不记得她。
“谢谢你那天救了我奶奶。”她试图唤起他的记忆。
【奶奶？】
他歪了歪头。
从他的反应看，这注定是一次失败的记忆唤醒。
发现他们之间存在沟通障碍，伊川夏弥收回了让他想起的想法。
算了，不管他记不记得，该说的也得说完。
“也谢谢你的膏药，很有用。”
那天她的右肩撞上鞋柜，她本来没有在意，是流川真帆拿着一盒膏药询问她是否是受伤了才发觉撞出了淤青。后来听说那盒膏药是他买的。
不过不记得就算了。
无话可说，她对他淡淡笑了笑，转身原路返回。
流川枫拿着篮球挠着头返回篮下，准备起跳的身形一顿。
【那个哭的很惨的人】
他突然回想起那罐没有享用到的宝矿利，也想起了惊吓过度的人，红着眼眶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