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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计中计(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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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很难相信李随安真的原谅她,她越游越深。
月光,寂静,梁京望着水上的月亮,仿佛唾手可得,她被迷惑了,她伸出手想要握住月亮,然隐隐约约的躁动声更引起她的注意。
梁京循声进入这座废弃的宫殿内,被杂草挡住的秀丽散发着凌乱美,而野草吹不尽的生长力压过了四周的阴森感,她踏着草到灯光的地方。
殿内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凭她掌握的技能她确定可以自保,她透着破洞的窗纸望进去,一眼后躲了回来,在草堆里看着罗珈离开。
另一主人公似乎还不打算走,梁京又好奇往里看,接着被人推倒用力压在身上,她竭力挣扎,比她还小两岁的七皇子力气远在她之上,七皇子眼神聚焦,蓄发的狠一触即发,梁京抓到一块石头,往他头上砸,被他逼开了,与此同时梁京也抓住机会逃离他的束缚,在追逐之中,梁京被石子绊倒。
七皇子一个翻滚又把她压制,“你会保守秘密吗?”七皇子喘着粗气,眼神涣散。
“我会。”梁京敛起语气,以免刺激他。
说完连滚带爬离开,撞到了迎面而来的李随安。
“怎么了?”梁京挡住了李随安往里看的视角。
“奴心情烦闷,去游水,上岸后发现有蛇。”梁京的谎一半真一半假。
“是吗?”又问:“那你……”
“我没事。”
梁京接过李随安手里的灯笼,“殿下,这么晚怎么还出来还一个人。”
“寻你。”李随安停下脚步。
梁京本四处瞟,没顾忌李随安,他这么一停梁京自然撞到了他,“寻你”两个字在耳边回响,她脚下仿佛生了根,她清清楚楚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很淡很淡,可以说没有,但是又很深很深,一种让人贪婪的味道,她忍不住嗅了又嗅。
“对不起,殿下,奴弄湿了你。”梁京忽而想到自己还水哒哒的衣裳。
“没事。”李随安说着往东宫方向走,梁京忙走到他前方照路。
夜里,罗珈和七皇子在梁京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七皇子戳了戳罗珈的脸颊,罗珈握住了他的手:“你有心事?”
七皇子摇了摇头,“我没有。”
罗珈不再追问,隔了一会儿,七皇子又问:“你有接触过除我之外的人吗?”
罗珈翻页的手停了,沉默片刻后,他说:“阿宜,我比你长六岁。”
七皇子无所事事地点了点头,“六岁,五岁,四岁,三岁,两岁。”他举着两指后握拳。
“你究竟是怎么了?”罗珈揉了揉太阳穴,就知道不该答应他,现在两人这处境离也不是,合也不是。
“罗珈,我很好啊!”七皇子不自然坐在他案上。
“那就别胡思乱想了!”罗珈望着他炯炯有神的眼睛。
七皇子随手拿起毛笔,咬在嘴里,“知了,知了。”他又随手扔下笔。
罗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七皇子在屋里跳来跳去,“噢!你还是孩子!”
七皇子听到后,跳到他面前,俯身盯着他说:“罗珈,你真像一个人。”
罗珈以为他会反驳他不是小孩子,结果他却正色直言,罗珈扯了扯领口,“让你手足无措的人吗?”
“我才没有!”七皇子把头抵在他裸露出的白花花脖子,双手乱动,“罗珈,你真瘦。”
罗珈要给他烦死了,一把他按在案上,他稚嫩未褪的小脸蛋让罗珈充满犯罪感,他松开了手,七皇子却挺起身,“罗珈,你真好……”
闭嘴吧!死小孩!
七皇子很纳闷为什么哪都能碰见梁京。
梁京面容窘迫,七皇子额上冒汗,微风吹着两人耳边的发丝,不约而同任其乱飞。
七皇子睥睨了她一眼,“虽在宫内,你一个弱女子也不能夜里乱逛。”说到弱字,他停顿了一下。
“东宫的烛火不足,奴想着先去领,免殿下夜里起身没烛可点。”
“这些事须你管?”
“是奴失职了。”
这句话让七皇子觉得有指责他的意味,他盯着梁京,试图把她看穿,然而他看到的是梁京恭敬行礼的姿态,他把目光落在了红墙上,两人的剪影煞是好看,直到出现另一身影,比他高比他强壮,梁京面向李随安行礼,李随安一声不响带走了她,墙上只剩下一个人了。
一个人孤单,但要站到地老天荒也没有人有异议。
李随安在喂猫,那是一只养不亲的猫,只有饥饿能使它亲近人,梁京不知为何李随安会养它,他变了许多。
梁京站在李随安身后,见他抚摸着猫的头,猫假装看不到,他也假装不是他在摸猫,这倒另一番和谐。
梁京不喜这只猫,排除偶尔听话的时候,她走神时不小心和猫对视了,等她反映过来,猫已经扑在她身上了,她躲到了一边,也不能幸免,但是猫的牙齿并没有真正地落在了她皮肉上,她还是怕,李随安也不知道时候离开了,真该让他看看这只猫的真实面目。
朝廷内的大臣别的本事没有,骂街最有本事,他们的对象是权利最高的皇上,他们不同意太子护送公主和亲,说这有辱国家脸面,是,不管在什么场合,只要当爹的出现,准脸面要紧,这次李随安还是被脸面留住了。
“本王将送你一份礼。”李随安闷闷地说了这句话。
“什么?”梁京愕然。
李随安没有再说话,但脸上挂着的笑容不像是玩笑话,也不像是好礼。
作为朋友可以不依不饶,做恋人也可以撒撒娇,唯独下人不可。
“那奴先谢过殿下。”梁京还说了一堆恭维的话。
紫菀进来通告时见梁京在一旁说什么奴三生有幸之类的话,她心想这是太子要给她名份吗?
“回殿下,三公主到。”
三公主也听着了那些话,她投给梁京的眼神是客气的,梁京却感受到了女性特有的嫉妒。
她是公主,她是奴婢,有什么可让她对她产生这种眼神?皇宫确实是一座巨大的疯人院,每个人都在扮演已经疯了那个角色。
“二哥,您能否求求父皇,不要让长斯护送五妹妹和亲。”三公主将近恳求的语气,还夹杂了未知名的情愫。
梁京握紧了发烫的茶杯,她走到了案前,每走一步好像脚下有双冰冷的双手在拉她,她似溺水了,她抬头,正对一双对她判刑的双眸。
梁京对李随安讨好的笑容被三公主收入眼底,果然是奴婢,她心想。
“三妹这是要二哥死啊!”三公主没有想过李随安会这么回答,语气里还拌着嘲弄。
说实话,梁京也觉得三公主过分了,四皇子又不是三岁孩儿,为何不能?
三公主怔怔看着李随安,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便告辞了。
“这份礼你还满意吗?”李随安兴致浓浓。
梁京愣了一下,跪着谢礼,李随安像呼唤那些猫猫狗狗一般要她靠近,梁京站了起来,重新跪到他的脚边,她以为他会像那只猫一样,摸摸她的头,结果是两人僵持着,看样子,还是罚她啊!
李随安眼神落在她那头乌黑的头发上,揉搓着自己的手,他要是摩挲她的发丝,她是否会觉得她只是他的一只猫。
门外的风沙沙吹着,院子的猫呜呜叫着,两人的心怦怦跳。
梁京在想李随安什么时候拥有了话语权?至今为止的他究竟为什么会让四皇子如何防范,需要那么早送人到他身边监视?一想到这些,她慌得很。
可是,她只要想到四皇子的结局并不伤感,便对李随安谄媚一笑。
她真的不美,李随安心想,可是她真的不美吗?
“不许露这种笑容。”李随安语气不自然。
梁京立即板起脸,“知道了。”
她应得自然倒显得李随安小气,“不许学本王。”
梁京复而又展开一个笑脸,在李随安看来是毫无心计的,他伸出的手在见到苏若婉时,向她招招便说:“你来了。”
梁京识趣地起开,苏若婉同她刚刚的举止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她是坐着且抱着李随安的膝盖,而李随安则摸着她的头。
“你放心,若庭一定会为我谋取配得上你的名份。”苏若婉说完像朝拜一样,把李随安的手放在嘴边。
梁京默默端上茶水,李随安对她说:“你在外边守候。”
“是,殿下。”梁京关门时,看见苏若婉已坐到李随安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肩膀,梁京骇然,两人已经许久为未如此,况现在李随安刚有了些权利,他要如此糟蹋吗?
听到那有响声的关门,苏若婉眉头皱了皱,再想到刚刚她和李随安那些亲昵的举动,她不是不允许李随安有别的女子,可怎么能是那个卑微的婢女?她怎么同自己相提并论?
不过,李随安对她的热情令她暂时融化这一切。
梁京把守着庭院,紫菀过来和她唠嗑,她们都不敢进内院,“不知该说苏小姐有福气还是殿下。”
“此话怎讲?”梁京屡屡受不解。
“听说苏公子首战告捷,天子大悦,苏家受封,苏小姐极有可能是太子妃。”
梁京恍然大悟,这就是李随安要她写信给苏若庭的原因吗?用他姐姐作为筹码?
不不不,她不该诋毁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