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
再说一遍，阿莱克西亚并非一个人类至上主义者，也没有怀揣着类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念。
他不讨厌外星人，对所有存在意识、称得上是生命、生活在这片宇宙上的物种都没有偏见，并不会单单凭借诞生地这一条大加批判对方是否应该存在。
否则他也做不到兴趣盎然的观察克拉克成长，时不时往肯特家里扔进去点饲料。
谁在乎呢？
在他眼里，小白鼠甚至比一部分人类更有价值，外星人作为唯一的、升级版本的大白鼠，珍贵程度在阿莱克西亚心中仅次于他的T病毒。
说白了，他更关注的是对方的存在能否给他带来利益。
至于人类，外星人的降临，会不会削弱人类潜能之类的问题……
来，看看阿莱克西亚这张漠不关心的脸庞，再看看他做的实验，想想他的所作所为目的为何。
会有人觉得他关心这个吗？
——他平等的瞧不起所有人。
虽然前生今世，阿莱克西亚的肉身毫无疑问属于人类，但那更像是出生附带的自然属性。
无关紧要、随时可以抛弃。
人类的肉身无法满足阿莱克西亚变强的野望，所以金发研究员从不吝啬于更新己身，说换个物种就换个物种，万物之于他没有高下深浅之分。
反正所有活物都会接受感染，成为他麾下的一员。
因为他比所有人优秀，比所有人都智慧，那么理所应当，一切都应该臣服在在他脚下。
这不应该是世界运行的真理吗？
……
亚历山大·阿什福德十二年的高强度封闭教育和任需任求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这位擅长基因编辑的家主满怀期望的将一个空白的生命拉进了世界，将自己名字词根的变体赋予了他心爱的女儿，——我亲爱的女儿，你就是另一个我，你是我的造物，我天赋的具象化，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这句话的隐含意味并不是“我爱你”。
所以阿莱克西亚杀亚历山大杀得完全不手软。
他只是对家人和爱漠然置之，而不是真的蠢到把狗屎认成珍珠。
就像阿莱克西亚认同阿尔弗雷德的爱，会因为愤怒和复仇追杀克里斯克莱尔这对兄妹。
所以他也能分辨出，——克拉克爱他。
真实的，切身的，阿莱克西亚可以感觉到。
克拉克跟随着他的目光，他回望时对他展现的散发着苹果派香气的热情笑容，他低血糖时伸过来牢牢支撑的臂膀和那双蓝眼睛下藏着的担忧。
……他的亲人爱他。
阿莱克西亚不怀疑这一点。
但他怀疑自己。
说得难听一点，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最清楚。
他愿意为阿尔弗雷德复仇，是因为阿尔弗雷德明确的为他而死。他是在见到阿尔弗雷德尸体那一刹那，才悲哀的确定自己原来也拥有爱这种能力。
可是克拉克呢？
他怀疑克拉克也许对他做了些什么，那位黑发质朴的小镇青年，可能自知，也可能不自知。爱上一个人，下意识的要求回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作用的对象，绝对不能是阿莱克西亚。
乔纳森和玛莎可以陷入这种甜蜜的陷阱，金发研究员却不允许自己被区区生理原因被控制。
所以当克拉克暴露，这个黑发的青年打破了身上“需要高度关注的亲属”这一固定标签，反而作为阿莱克西亚观念体系中“迷惑人心的竞争者”这一身份出现后，阿莱克西亚感到……被欺骗。
别看他现在还能够在克拉克面前伪装的像是人模人样，可他内心中真正想做的事情就是揪住克拉克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狠毒的质问他。
——外星人，我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源于朝夕相处的好感积累，还是你操控人类生.理.反应的本能？
我对你的爱，是你作用下荷尔蒙和激素的阴谋，还是真正从我自身心脏中流淌而出的情绪？
就如同传说中的魔鬼，能够轻而易举的获得人类的好感、用花言巧语令他们敞开心扉，最后堕入地狱。
他怀疑克拉克也有这种隐藏起来甚至他自己也不知晓的能力。
未知的信息太多了，克拉克表现的似乎将自己都展现出来了，像一幅毫无遮掩的画作，坦诚大方的揭露自己，却在大片大片的留白下掩埋了无数行透明的信息。
阿莱克西亚讨厌所有比他强大、会让他失去控制感的存在。
而很不巧，克拉克两者皆占。
忍不住怀疑论大爆发的阿莱克西亚陷入了歇斯底里的质疑，只是他现在强行忍耐着，一度安抚内心中阴冷的情绪，连维持脸庞上往日正常的笑容这种费不了什么力气的举动都让人感觉烦躁。
如果克拉克真的……那么因为怒火将自己暴露在人前就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阿莱克西亚扯出一个皮肉僵硬的微笑作为克拉克热情的回应。
“……做的不错。”
“克、拉、克。”
话是这样说的。
奈何某个人的演技真的没有进步。
也有阿莱克西亚现在一看到自家弟弟这张淳朴呆滞的脸庞就生气的缘故。
克拉克：“……”
克拉克：“……”
黑发青年缓缓降落。
风带动的气流从两个人身边绕过，阿莱克西亚无动于衷，皮笑肉不笑的注视着克拉克，弯曲的手肘间拿着档案板，纸张是密密麻麻的是记录下来的数据和观察文字。
白色长身的风衣裹袭着金发研究员修长高挑的身形，柔软光滑、绸缎般的金发长到背后，几缕散下来的发丝跟随着空气中涌动的不安晃了晃。
兴奋和激动潮水一样从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上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犹豫和疑惑，还有委屈。
纯真的蓝眼睛无辜而明亮，眉毛憋闷的蹙在一起。
克拉克：“……哥，别这样，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正常点？”
别笑了，这表情不适合你。
“克拉克，”阿莱克西亚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他可以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的等待在时光的角落里，揪住克拉克忽视的细节和暴露出来的私心。
但他不能这么做。
不能还是不愿意，他不去细究。
事实还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他不能就这么把克拉克定死在“居心不良”的结论上。
总得……努力一下。
阿莱克西亚引导着黑发青年陷入回忆，语气轻柔，声音和缓，“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忘记跟我说了？”
——你是否对我不坦诚。
——你是否可以为我所控。
我知道你爱我，那你愿意把你的心智……交由我管控吗？
要是能找到压制克拉克的道具就好了。
阿莱克西亚不由自主的开始推演数据。他不信任人心，只信任病毒。
和维罗妮卡病毒结合在一起的话，创作出感染外星人的变种也不是不可能。
金发研究员很少想象，更不会白日做梦，可他现如今正沉浸在这种行为带来的愉悦和安心之中。
克拉克的表情一僵。他试图遮掩，但很显然，小镇青年的演技也不怎么样，和他心爱的哥哥有的一拼。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阿莱克西亚的心情沉了下去。
——难道克拉克清楚知晓这份与生俱来的隐藏能力？
压制已久、汹涌澎湃的怒气再一次从罐子里打翻了，像是魔鬼一样涌上了心脏，透出身体，浮现在紧绷的空气里，不怀好意的附在他耳边，用微弱的气音和大声的嘲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看，阿莱克西亚，他知道，他知道！那是他的能力，他怎么可能意识不到！
——看他躲闪的表情，看他游移的眼神，是假的，都是假的，克拉克比你强大，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在这场两人都没有意识到的博弈里，他甚至有余力反过来用情感操控了你！
克拉克拼命眨着眼睛，开始支支吾吾，“啊，有吗，阿莱克西亚，我觉得没有，我印象里应该是没有。”
——要死要死要死。
黑发青年不动声色的慌张着，肌肉紧绷了起来，下意识挺起了腰背，同时睁大那双蓝眼睛，试图发射“被冤枉”的可怜视线，打动哥哥坚硬成石头的心脏。
这曾经很有效。
——他就不应该听乔纳森的，阿莱克西亚那么久没回来，想要吃一个苹果派就吃呗，不想和他分享就不分享，他为什么不能让一让自己亲爱的哥哥，非要怂恿玛莎把九英寸改成十二英寸？
克拉克早上把一个十二寸的派切开，魔改成九寸，然后满心欢喜的吃掉了剩余的部分，再把盘子里看起来完好的“拼装版本九英寸苹果派”端上去送给了阿莱克西亚。
——他知道阿莱克西亚原本只是想开玩笑，他偷吃也只是想作为一个玩笑的反击，可香甜的苹果派进到肚子里以后克拉克就想起了自己哥哥令人发指的控制欲。
他原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阿莱克西亚面前叉走苹果派吃掉，阿莱克西亚只会白他一眼，但是偷吃完一本正经的迎着阿莱克西亚怀疑的目光做出“没有，我没碰”的发言后，他就绝对不可以承认他骗了心眼只有针尖大小的兄长。
——是不是苹果派的香气暴露了他？
——他都在天上飞了那么久！
——好叭，也不算很久，十几秒钟吧，可恶，果然还是不够吗，阿莱克西亚的鼻子也太灵了吧！
克拉克承受不住良心的敲打，加上觉得坦白从宽总比抗拒从严听起来更有出路一点。
他果断而坚决。
“对，阿莱克西亚，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做了不好的事情没告诉你”
克拉克进一步挺起胸膛。
“不过我觉得我一点错也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