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沉沦》一颗蒜头儿

23、打碎的杯子

　　星拾的成绩也在稳步提升。但是每一分的背后都是加倍的努力。
　　从星玖房间的窗子可以看到星氏大宅的的全部动向。包括进来什么人、出去什么人。也就是说，每晚星玖在房间都可以了解到星拾的回家时间。
　　一道身影靠在窗边，优雅的喝了一口咖啡，白丝绸衬衫的袖口也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上面满是狰狞的刀疤。冰蓝的眼睛冷漠的盯着窗外。月光透过交叠的树叶在他的半张脸上映出一个过于夸张的笑脸的图样。
　　“私生子，就该有点私生子的样子。”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响起，有些闷闷的。

　　饶是星拾抓住机会好好学习每一句荆老师讲的东西，但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下半程的课她没办法听，她需要回家“迎接”星玖。但今天她站在红绿灯口准备回家的时候，她想通了。
　　无论再怎么难，也要和星玖争取一下学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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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有事儿吗。”星玖抿了一口咖啡。
　　“没…没了。”星拾有些不敢说话。
　　星玖从沙发上起来，一如既往的上了楼。像是没听见她的诉求一般。

　　星拾赶忙道：“哥哥！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很想去补课。”她无法预料自己的后果，但依然坚持。
　　星玖勾唇笑了。“来我房间，我们好好谈谈吧。”

　　星拾有些激动，终于要谈成了？！
　　星拾进入星玖的房间，这里十分低调且奢华。深灰色调的家具凭添了清冷和厚重。豪华的大落地窗让窗外的海面一览无余。精致的波斯纯手工地毯让人羞于踩上去，但地毯上却随意扔着数张稿纸，满是计算式。

　　星玖站在落地窗前，给星拾倒了一杯咖啡。端着来到星拾面前。
　　星拾有些惊讶。看了一眼星玖，微笑着，但感觉又不是在笑。星玖示意她接过咖啡。
　　星拾犹豫了片刻，伸出了手。刚接触到咖啡杯。
　　名贵的咖啡杯跌碎在地面上四分五裂，热咖啡溅了星拾校服裙边上。
　　星拾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星玖。
　　“你弄碎了我的杯子，这个杯子价值十七万。”星玖冷冷的道。

　　“这……不是我弄坏的。”
　　“不是你，还是我吗。这个杯子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全世界也只有两个这种一模一样样式的。因为，它已经绝版，制作它的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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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星拾脑子有些乱，莫名道了歉。
　　“道歉就能把杯子还原吗？这个杯子虽然不贵，但好歹也值十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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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会还给你的。”星拾道。
　　“你？呵。你怎么还？你根本没有收入来源。你吃星家的，喝星家的，到头来，还要砸星家的。星拾，没看出来，你说大话脸一点也不红。”星玖靠在星拾旁边的柜子上，有些慵懒。
　　星拾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虽然杯子不是她砸的。但是她想出这个门，怕是很难。
　　“我可以让保镖带走你。带你去警局，或者，少管所。”
　　星拾害怕，因为她听说过一些被带到少管所的人的下场。
　　“不要，我会还给你的，别送我去那儿。”星拾近乎哀求。
　　星玖冰蓝的眼眸中有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行。你赔不起的，除了你一个空荡荡的人之外，你一分钱都没有。”
　　星拾想了想，枫姨临走前给她塞的三千块钱怕是用了也赔不起。那该怎么办……
　　星玖比星拾高出一头，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星拾。
　　星拾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我……”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来赔。”
　　星玖笑了笑。“那就请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每晚我回家之前必须看到你在门口跪着，恭恭敬敬的迎接我。”
　　星玖凑近面色苍白的星拾，冰蓝的眼睛里满是轻蔑和不屑，笑道：“这个要求，不过分对吧。”
　　星拾犹豫。然后像泄气的气球般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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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星拾跪在他的脚边给他换鞋，星玖此时内心简直高兴坏了。整这个来路不明的妹妹竟然可以让他这么快乐。在他无聊的人生中，星拾以另一种方式给他提供了乐趣。
　　“为什么要以一种受害者的姿态这样看着我呢？你才是那个打碎杯子的人。”
　　这些都是你该做的。星玖笑的灿烂，只是眼底尽是冰冷。
　　星拾把星玖的衣服接过，准备放好。思绪早就飘到了物理课堂。今天，老师会讲什么呢？……
　　星玖的眼角抽了抽。她竟然在他说话的时候走神……！不能原谅！
　　一脚踹在了星拾的肩上。星拾没反应过来，直接被踹了个人仰马翻。吃痛的盯着星玖。
　　星玖星玖只是冷漠的从星拾身边走过。星拾看着手里冷硬的皮鞋，仿佛带着上流社会的傲慢，在嘲笑她。
　　只留下一脸无措的星拾。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金发，站起来，吃痛的捂着肩膀。他生气了？为什么……

　　他总是这样生气，找她的麻烦。可能他还是恨着她的母亲和她吧。夜晚，星拾躺在床上这样想着，谁都不想看到一个仇人的孩子堂而皇之的住进自己的家吧……
　　想到这儿，她突然有些理解星玖了。自己真的，不该来的。可现在，她又能去哪儿呢？
　　在最需要建立自尊心的年纪，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做什么都要看人脸色，你要勤快点，再勤快点儿，不要让那个让你住在这里的人失望……就算你没有那么聪明，你也要识大体，不要和谁发生冲突……

　　星拾握着那部老旧手机，迟迟没有按下打往福利院的那个电话。最终，屏幕熄灭了。不知过了多久，困意涌了上来。她梦到了很多动物，她睡在最柔软舒适的绵羊身上，那一夜，所有的动物都把她围了起来保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