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大哥你听我解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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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优惟本来不打算出手的，不过是cos一下尸体，既节约能量又能够减少知情者的数量，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对方要使用通讯设备记录下来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信息被传播、记录之后不管再去篡改还是覆写都相当麻烦，如果被不小心截取了的话……
简而言之，和她不引发骚动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星野优惟想得很简单，把这个被黑户一号牵扯进来的成年男性解决掉，哦，倒也不是杀死，就是让对方变成更容易进行生物电池原料的特色手术的状态而已。
总之，只要在触手的努力下稍微破坏掉相关的短时记忆单元，再使用触手把失去了最近这段时间记忆的成年男性的头部和身体——就像用针线缝补破损的玩偶，或者用白乳胶粘连起白瓷碎片一样。
顺便一提，黑户一号的伤势也是这么好起来的。
被摄入进体内的微型生物自发聚集到伤口附近牵线搭桥，把自己的身体作为填充物修补受损的位置什么的。
看他那样子明明已经猜到了，却对星野优惟却没有一丝感激之情。
还和森医生联合要调查她，又吸引她和港／黑成员撞上……是想要试探她的“异能力”，还有更多的东西吧？
所以就说，人类的感情真是奇怪。
既然已经见识过她的武力，又发觉身体很可能也在她掌握中的话，不管怎么说都应该认清自己的处境，乖顺得像被人类吊在机器上咩咩直叫的小绵羊一样了才对。
——抗争的勇气。
星野优惟感到一种只能看着小孩玩打火机的成年人所特有的无力感。
——多么青涩、美好的情感啊。
如果对方不是丘比非常重视的观察对象的话，在诊所里她就会把他们全部都吸纳到进化树里与世长存的。
实在是太弱小又太天真了，还是脆弱的、着凉感冒就可能死掉的人类。
发自内心觉得他们可怜的星野优惟非常轻松地破坏了手机，但针对成年男性的偷袭没有成功。
星野优惟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爪下那股不同寻常的斥力。
防御类的异能力吗？
吸取上次的教训，她在偷袭失败后立刻将少年丢进了使魔的结界——可能被当作人质的贵重物资应该被隔绝起来保护。
现在就可以心无旁骛地解决掉这个异能者了。
对方的异能刚好是圈定一块空间的类型，可以很明显感觉到内外的物质交换是被阻断了的。
老实说，这种摸得着的屏障比起“安乐天使”来说完全就是小儿科。
有限的封闭空间，刚好方便了星野优惟散播“病毒”呢。
但是，直接操纵空气中细小的触手寄生在对方身上使其失去行动力的建议被丘比驳回了。
【到时候你会装作不小心，再痛哭流涕地把整个人全都吸收掉的吧。】
无血无泪的银色恶魔对合作伙伴的秉性没有半点怀疑。
【不行的哦，和黑泽不一样，会被像变声期少年一样敏感的地下组织当成挑衅，然后又掀起一阵不必要的骚动的吧，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混乱了。】
……说得好像这个局势没有你丘比的手笔一样。
最后采取了逼迫对方开启空间的迂回手段。
金色的异能空间迅速缩小，对方退出去了。
表面上看被对方的异能空间困住的星野优惟处于劣势，但实际上，外面现在也遍地都是能连接到母巢意识的小触手们——这还是对方亲手用异能隔出去的。
胜负已分。
星野优惟打了个哈欠。
黑发少年却卡在这个微妙的时间从使魔结界自己跑出来了。
不妙，这样的话就不方便范围攻击了。
咿呀——丘比！怎么能这样呢？你不该看好他吗！
星野优惟用饱含谴责之意的眼神瞥了一眼跟在少年身后，探出个脑袋来，优哉游哉摇着大尾巴的红眼银兽。
【使魔的结界本来就没那么稳定，何况他是自己发现了空间活动的规律跑出来的。】
坦率地承认了自己什么也没做这个可耻事实的丘比舔了舔爪子，修饰起自己的行为：
【我进行干涉的话才更加可疑吧。】
好，好得很——等她干完这一票再和它算账，不，沟通合作细节。
放黑户一号出来欣赏一下她碾压的英姿也没什么不好的，恐惧是敬畏的前提嘛。
速战速决赶快把青年处理好的话……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星野优惟已经打算在一个帅气的响指中结束战斗了，但是，突然感受到一种精神上的压迫感，有什么东西在强迫她低头、向空间的主人臣服！
对方的声音里也带着疑惑，就像是没有想到能操控星野优惟这么一个大活人一样。
——能够操纵异能空间内的一切物体。
——没有灵魂的血肉算吗？算的。
电光火石之间，他们都明白过来了。
星野优惟当机立断地破坏了所有的组织，退化成一团混合菌液——以人类的脑力，操纵这个的难度可比操控人体复杂多了。
丘比稍微带了点感叹的声音传来。
【可惜只是在现实世界里圈了块地起来呢。】
星野优惟知道它这么说的意思：这个异能者但凡能够在这个空间内利用亚空间能量创造那么一点点氧气都不至于变成这样。
他不那么做是因为他不想吗？
当然是做不到了。
还记得她们的计划是将整个蓝星所在的星系压缩进亚空间中，再寻找另一片合适的位置映射出来吗？
简单来说的话，第一步，将物质世界压缩进亚空间，就像将一片羽毛的数据刻进光盘里记录起来，现在的人类也能做到留下羽毛的照片、视频资料什么的。
但是，第二步，将亚空间投影稳定地投放到物质世界的难度就完全不一样了，要根据数据记录纤毫毕现地还原出羽毛的样子——对于多细胞生物来说，最好什么也不要变，不然投射过去，最终得到的很可能是一块没有生命的腐肉。
这也是她们现在面临的主要技术问题。
没办法，不管虫族还是机械文明，对于完全由精神构成的亚空间的研究都非常有限。
而能够通过灵魂链接亚空间能量的人类文明呢，又像是刚学会用火的原始人一样，利用得非常粗犷。
要是眼前这个男人能够在他创造出的异空间，制造出什么物质的话，就算她和丘比暂时不能掌控这种力量，只能观察到这个现象，对她和丘比的大事业也会有相当大的帮助的。
只可惜没有如果，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在短暂的沉默中，穿着反季节装束的高个子男人挑起了一个让她略微有些意外的话题：
“你真的相信‘神’的存在吗？”
感觉不像是在说“上帝”这种人类信仰的符号，而是什么曾亲身经历的巨大威胁。
但是，要说“神明”的含义的话，按照她和丘比储备的知识来看，就只能是盘踞在亚空间、对物质世界虎视眈眈的超级文明们了。
星野优惟和这个散发出可怖杀意的男人对视了一眼。
信息差是个可怕的东西，人类的文明中也有“狗哨子”的比喻：
狗和人类的听觉是不一样的，同样的哨声在人类耳朵里低沉婉转，落在小狗耳朵里也许就尖锐刺耳了。
无法宣之于众的隐秘信息，也可能是某个阴暗角落里自古以来的共识，当怀揣着这样的秘密的人散落在人群中的时候，要怎么才能低调地寻找同类呢？
——吹一下狗哨子吧。
星野优惟从对方突然转变的态度里嗅到了这样的气息。
嘛，简单来说也就是所谓的“弦外之音”。
“神明”是否存在，实际上取决于对神明的定义，如果是人类的普世信仰中所谓的“上帝”的话，星野优惟可以很确定那是一场丘比操纵下持续了数千年的，失败的造神运动。
但是，如果对方的意思是，他在长期使用这种空间异能之后，感悟到了一丝别的世界的门槛的话……
就算对方是人类，这背后的收益也太吸引人了，必须试试看。
星野优惟遮遮掩掩地传递起讯息。
“你对神明的定义是什么呢？对于普通人来说，异能者也是近乎神明的存在吧？”
两双闪烁着隐秘的仇恨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就像欧洲古典剧目中，两个关键角色隔着长长的实木餐桌，视线横越被垒成小尖塔的棱角分明的水晶杯、在盘子里安分守己发着抖的晶莹剔透的肉冻、散落在果篮边缘干瘪的浆果籽粒、摆放齐整的精致餐碟和仿佛永远不知餍足的人群，最后在摇曳颤栗着的晦暗烛火掩饰下轻轻摇动手中的羽毛扇面，彼此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般。
不需要多余的语言赘述，星野优惟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残酷的异族，不可沟通的野兽，未知力量的集合体。”
太棒了，这个认知，一定没错的。
连丘比也忍不住发出带了点惊叹的声音：
【这可真是……】
在被晾在一旁，眼里的嫌恶快要溢出来的黑发少年灼热的视线里，星野优惟对着这位不打不相识的陌生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也许我们在调查同一起事件呢，我的名字是星野优惟。该如何称呼阁下？”
她向对方伸出了右手。
“你可以叫我兰堂。”青年金色的眼睛在旁边的黑发少年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下，星野优惟立刻笑嘻嘻地将一脸无可奈何的少年扯起来，比了个耶：
“别在意，自己人。”
少年人的眼神在二人之间转了一转，认识到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自己已经被过河拆桥，成了多余的第三人。
他眼睛里那点光黯淡下去，认命了似的，稍微向星野优惟偏了偏头，小声道：“太宰治。”
——听起来好像假名，就不能用点心吗！
不过星野优惟也不是很在意这种细节，她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
“刚好，这条街的监控也在前几天火拼的时候坏掉了，没人能证明你在这见过我，所以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
太宰治还真会挑地方。
自称兰堂的青年微微颔首表示赞成，几缕发丝夹进他蓬松的红色方格围巾中，在夜风里轻轻颤动着。
那双金色的眼睛带了些微的敌意审视着星野优惟：
“不用再粉饰了，我曾经见过你——带来精神攻击的非人美貌、血肉增殖的能力、无法用照片记录下面容的怪物……”
这是赞美吧，没错，正是在下。
星野优惟赞许地点点头。
“——人造异能生命体，川上富江。”
啊？大哥你……
星野优惟脑袋上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诡异的沉默中，披着软萌银兽外皮的灵魂价值资本家丘比，缓缓地在星野优惟脑海里吐出了剩下的话。
【这可真是……错得离谱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大哥你听我解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