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迫不及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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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木田独步，刚从名校跳级毕业的青年……少年数学教师——目前17岁，怀揣着一颗火热的赤子之心踏入教育领域。
因为年龄过于稚嫩，性格又过分认真，经常被同学们戏弄，不过因为家世、长相、为人都无可指摘，倒也没有出现学生霸凌老师的情况——学校里也不是没发生过。
就在这位前途不可估量的新教师积极适应学校环境的当口。
初二D班原本的班主任在学期末事务繁忙的时候着急上头，在路口一脚误踩油门把自己送进了抢救室。
同事们都不太抽得出空，这代理班主任的重任最后就落到了国木田头上。
国木田独步对待任何工作都有着让同事瑟瑟发抖，令老板笑逐颜开的执着态度，在翻阅了全班所有学生的资料，又进行了一些调查后，他非常确信自己需要立刻处理一些事情。
让所有学生健康快乐地成长，这就是老师的责任！
因此他让星野优惟下课后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办公室虚掩着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探出头来的少女有着和照片上一样的赤发蓝眼。
但和同学们描述得不一样，女孩神色清爽，没有半点郁色，卷曲的发丝被一丝不苟地盘在头顶用黑色缎带束着。
仔细一看，浅色的校服也穿得规规矩矩，熨烫齐整连一丝褶皱也没有，再到领结……简直不像真人。
板正得让国木田几乎是职业病犯了似的在脑子里画起了对称线。
精神状态不佳的人很难将自己打理得如此规整，国木田的神色更加柔和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许这个坚强的孩子已经逐渐自己走出来了。
不过他作为老师，还是需要了解一下对方是否需要帮助。
“星野同学，请进。”
他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请坐。”
赤发的少女神色收敛了，有些拘谨地低着头，走进办公室，小心翼翼地理好裙子在椅子上坐下。
办公室的门仍旧虚掩着，国木田没有让她关上，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和男老师独处一室的时候敞开门对他们都好。
国木田为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
“喝点水吧，放松一下，不用那么紧张。”国木田微笑着说，坐回到她对面。
少女依旧垂着头，双手紧紧握着水杯，雾气模糊了她的表情。
“星野同学，我注意到你最近的状态有些异常。”
国木田开门见山地说道，他其实不太擅长谈心。
不擅长委婉曲折的措辞，表情又比较严肃，需要像剥毛栗子一样努力才能从他严肃的语气中感受到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关切：
“你的出勤率和成绩都在下降，这让我很担心。学校是一个应该让你感到安全和被尊重的地方，但我想你可能没有这样的体验。”
在镜片之下，国木田仔细观察着少女的反应，看到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不需要马上说出来。”国木田继续道，声音里充满了温柔和耐心，“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发生了什么，学校里的老师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是否遇到了什么……这个年纪的孩子无法独自应对的困难。”
少女只是摩挲着手中的水杯，一言不发。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回荡。
国木田看得出来少女像只观察环境的獾一样正在谨慎地嗅探他的态度，因此没有急于打破沉默，而是给足够的时间，让她能够慢慢观察。
优惟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老师打算怎么帮助我呢？”
她依旧没有抬头，但国木田知道，她正在努力挣扎，试图找到勇气开口。
“我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国木田继续说，语气依然温柔，“我相信我们也可以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星野优惟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但这就像一个信号。
国木田感觉胜利在望，他好像已经看到一个秩序井然、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D班正在和他招手！
怀着建立团结友爱班集体的理想，国木田决定再鼓励一下眼前的少女。
“星野同学，向老师寻求帮助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只要你求助，这种在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没有哪个老师会拒绝的。”
“老师觉得我在被黑泽同学她们欺负吗？”星野优惟头埋得更深了。
终于要说了吗？
国木田独步屏住呼吸。
少女有些羞怯地侧过头去，像被国木田那种视线里汹涌着的激情灼伤了一样轻轻抖了一下。
“嗯，就是……国木田老师，事情是这样的。”
国木田已经准备好把她的遭遇记录下来，然后想办法取证和处理了，说到底校园霸凌这种事出现在他的班里根本就无法让人容忍啊！
啊！激情！记录和工作的激情在燃烧！
“要说希望国木田老师提供帮助的事，那确实是有的。”
“老师，我想学数学！”
“请帮帮我吧！”
她说了！
国木田奋笔疾书。
嗯？
国木田独步听到自己手里的钢笔笔尖戳断了的声音。
他眨了眨眼，发现对方和他都在盯着自己手上断掉的钢笔尖。
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拉开抽屉换了只新的出来。
动作要流畅，不能给学生造成心理压力。
国木田独步盯着自己记下来的字，他突然怀疑这个手账本出问题了。
在这种记忆被修改了一样的困惑里，国木田独步取下眼镜用手绢擦了擦，又清了一下嗓子。
手账本上记下来的字没有丝毫改变。
……
简单地试探完这位人民教师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之后，星野优惟礼貌地告辞，关上门走了。
一开始就跟着星野优惟进门的丘比像只猫儿似的在她关门之前从办公室里扭着腰滑了出来，尾巴尖在上了清漆的木门上擦来擦去。
星野优惟垂着头就是因为要抱着丘比聆听教诲，握着的水杯只是掩饰。
至于眼泪颤抖什么的，完全是被巴麻美可爱到了。
怎么可以这么相信异族啦ww。
星野优惟心情好得不行了，将丘比拎起来，语气很是自信：“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一般吧，这不重要。】
丘比在空中摆了摆尾巴。
【你知道吗？巴麻美和黑泽差点在校门口撞上了哦。】
早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企图转移话题的星野优惟移开了眼睛。
“啊……明明给麻美酱发了短信让她在中庭稍微等一下的。”星野优惟打开手机看了一下自己十分钟前发出的信息。
她倒也知道丘比并不是无的放矢的类型，立刻就将它放在肩上，手指攀上护栏翻身跃出也不忘确认情况：“这件事很严重吗？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去处理一下。”
——只有三层楼高，没经过训练的人类也可能仗着体重轻做到，没必要遮遮掩掩地浪费时间。
星野优惟做出了这个判断，又狠狠蹬了一下墙面借了点力，往更远的地方跳下去。
趴在她肩上的银兽叹了口气。
【你昨天不该做多余的事情。】
它尾巴荡来荡去，在星野优惟背后留下凉凉的风。
【那个孩子的伤势好得太快了……你的身份也是个问题，今天就已经被森医生鼓动过来要调查你了哦？】
她在他们的食物里放了那么一点点“科技”，她真的很怕丘比重视的实验素材出事嘛。
星野优惟撇撇嘴：“真是的，森医生就不能相信是他医术好吗。”
“不过，身份问题？你指的是他们发现我的资料有问题了吗。”星野优惟已经平稳地落在了靠近校门的灌木丛里，略微思考了一番得出结论。
之前已经得出思考结果了：他们信息量不够，不可能脑洞大开去调查锐利斯和黑色守望的研究。
那就只能是作为人类的星野优惟的身份了。
虽然为了安全起见丘比挑选的几乎所有魔法少女都是不会和父母交心，谈论魔法少女的困境的类型，人类星野优惟仍然是尤其安全的选择：她早就是个孤儿了。
生物电池原料也是上了森医生的加强课程才明白人类社会的交往似乎完全是用语言、肢体动作、面部表情左右。
天知道她从那些人类记忆里读到“共情”这个词的时候有多害怕，又是能够从亚空间偷能量的种族——想当初曼哈顿也是某个异能者封起来的，星野优惟一开始就见识过他们的能力。
总之，完全可能拥有某种她和丘比不擅长应对的、通过亚空间能量构建的、检测不到的联络手段……
结果发现完全不是一回事嘛。
——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链接的突触，人与人之间从生理上来说是完全信息独立的生命。
在这个基础上，人类星野优惟的身份完美得生物电池原料都想要揣测这是不是丘比展示诚意的礼物了。
就算做出出格的事情，也会被“孤儿”这个身份盖过去，得到一定程度的谅解的吧？
她早亡的父母是双双供职于国家非常重视的某个秘密研究所，且在其中扮演着多少能接触到一点核心内容的不知道什么角色。
作为他们的孩子，星野优惟的身份信息享受了和他们同等级的保护——丘比的意思大概是森鸥外在试图调取她身份档案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吧？
【查询以往的相似事件的话，原因还是比较复杂的，暂时不要轻易下结论比较好。】
已经享用完落在身上的星野优惟吸了一口周围浓郁的人味，对因为她突然从灌木里钻出来被吓得惊叫了一声的同学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混进人群里，踏出校门，离开了这个让她醺醺然的地方。
丘比毫无语气波澜的指责和它蓬松的大尾巴一起从星野优惟的左耳轻轻扫过了右耳。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发展到这个情况多少是你之前的应对出了些问题吧？】
星野优惟完全没在认真听，她已经发现了黑泽同学。
想不发现才比较难呢，黑江烫了一头亮粉色的头发，蜜糖色肌肤外裹着有不少累赘的尖锐金属饰品的皮衣。
穿着卡其色校服的学生们都默契地绕开了这个人。
她原本蹲在地上抽着半截细细的女士香烟，和星野优惟的眼睛对上的时候立刻站起来，扬着下巴将涂着亮晶晶的浅色唇膏的嘴唇抬得高高的，倨傲地瞪过来的时候，花纹复杂的黄色美瞳被饱满的苹果肌遮了一半——她这个视角根本看不到星野优惟吧？
这个动作让她的脖颈绷得笔直，多好的脖子呀，连一点颈纹都还没来得及长出来。星野优惟在心里赞叹。
——看起来真是美味动人。
此时星野优惟想到一个合适的比喻。
像一群烤面包片里混进了一个撒着彩色糖块的巧克力甜甜圈一样引人瞩目。
“哟，星野。”黑泽维持着这个实际上看不到星野的姿势，举高手猛吸了一口烟，后续的话语纠缠着灰色的烟雾一起从她唇齿间被吐出来，“知道躲不掉了，啊？”
那脖颈随着本人说话的节奏起伏着，上面的深色文身跟着轻轻地、像是烟视媚行的特殊职业女郎伸出的勾引客人的脚那样勾魂摄魄地滑动着，落在星野优惟眼里已经和圣诞的拐杖糖一样充满了节日氛围。
“唉。”星野优惟甜蜜地叹了口气，半眯着眼陶醉地将黑泽黄褐色的脖子扫视了一遍又一遍，被幸福感浸满，黏糊糊地开了口，“真拿你没办法。”
“你！呃咳咳咳咳……”黑泽提高了音量想要发作，被烟呛着了，喘过来气又瞪了周围悄咪咪往这边看的同学几眼，一把抓住了星野优惟的小臂，“先和我走。”
黑泽的另一只手从星野优惟背后绕过，揽住她的肩膀，丘比滑溜溜地跳开了，落地时一点声音也没有。
代替堆砌了各种少女可能认为可爱的元素的银兽，占据着星野优惟肩膀的少女的手用力地收紧了，绚丽的美甲把校服的泡泡袖戳得像被扎漏气的卡通气球。
见星野优惟一副乖觉的样子，黑泽清了清嗓子：
“算你识相。”
她的声音还有些干涩，但这个姿势让黑泽说话的时候，喉咙里带着烟味的热气贴着星野优惟的脸徐徐流过。
星野优惟抖了一下：“快走吧，我也不想被围观呢。”
不论她，黑泽还是丘比，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迫不及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