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跋涉篇】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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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和着笛声，悠扬而空灵。Glorfindel就在这美妙的乐声中悠悠醒转。
很动听，然而歌词不怎么听得懂，Glorfindel迷迷糊糊地想。乐声停止了，食物的香味伴着木柴燃烧的温暖气息铺面而来，直钻进他的鼻孔，于是胃先于神智反应过来开始咕咕叫，Glorfindel睁开了眼睛。
Legolas手里正举着一个lambas饼蹲在他身边，见他醒了长出一口气：“终于把你的Fea唤回来啦！”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饼，又看看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撕了一片丢给Glorfindel，然后开始小口咬手里剩下的部分。
“我说你可真吓人，怎么叫都叫不醒。实在没办法，我只好用七河之地的老法子给你唤魂了。”Legolas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告诉你，我小时候有一次，从树上摔下来头磕在大石头上，昏迷了一天，就是被唤魂歌叫回来的。”银发精灵一边嚼着lembas，一边拿眼角的余光瞥了瞥他：“据你的朋友说，他昨晚发现你时你就晕倒在溪边上了。你是不是睡不惯树屋啊？晚上不休息往林子里乱跑干嘛，幸亏遇上了你朋友，要是你晕倒时遇上野兽怎么办？”Legolas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抓起水壶喝了一口，皱皱眉头看了看他：“你到底吃了多少我给你的安神药？”
“全部吧……”被Legolas吵得额头突突直跳的Glorfindel晕晕乎乎地坐起身。正午的阳光透过大树枝桠的缝隙直射到他的眼睛上，晃得他直眯眼。适应了光线后，Glorfindel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树屋下的空地上，身上盖着一件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Legolas的披风。
“Valie Este在上！我昨天忘了跟你说用量和药效了。”Legolas有些懊恼：“‘Irmo之幻境’用过量就是麻药，那一包的量放的倒一匹马呢。”
“你刚才说，我的……朋友……”Glorfindel一只手揉着太阳穴，猛然睁大眼睛抬起头：“我的朋友？！”
“是啊，就是他捡了你回来。刚才也是你那朋友吹笛子，我唱歌，才把你的Fea唤回来的。”Legolas伸手往Glorfindel身后一指：“他就在那烧火呢。”
Glorfindel突然下意识地浑身一颤，而心中莫名一阵狂跳。他缓缓扭过身去，这才看到了身后背对着自己、半蹲在地上就着火堆煮东西的人。
他身着不甚起眼的普通白色便服，衣服上有些微的尘土和破损，却丝毫不掩身形的挺拔优雅；为了烧火方便，不戴任何装饰的长密黑发在脑后被松散地束了一道，垂在背上时不时随着他身体的动作轻柔地摆动，流动着黑曜石一般的光彩。
即使没有腰间那支熟悉而醒目的长笛，这个背影Glorfindel也绝不会认错。
“Ecthelion？！”
正搅着锅子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他转过身。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Glorfindel和Ecthelion异口同声地喊出来，继而分外默契地缄口不言，面面相觑。
“哎，Ecthelion，汤是不是好了？”Legolas的声音及时地响起，银发精灵脚步轻快地走到火边，摆出三个碗开始喜滋滋地盛汤。
“你们也快点喝，凉了就不好喝了。”也不管那两个人还在大眼瞪小眼，Legolas自顾自地端起其中一个汤碗，极其神速地喝完，将碗往地上一放，起身走向了林子里，只丢下一句话：“我去林子里采点药草，你们自便。”
树下的空地上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俩人。喜悦、尴尬与疑惑同时袭上Glorfindel心头，各种情绪激荡在一处令他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而对方的眼神和表情无异表露了其同样的心境。
林中甚是安静，跳动的火焰无声地舔着锅底，两碗摆在中间地上的汤还在冒着热气。互相对视的俩人之间，气氛有一点微妙。
良久之后，黑发白衣的Noldo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是途经此地。”
“途径此地？”似乎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Glorfindel漫不经心地挑起一边眉毛，端起一碗汤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开始索然无味地嚼lambas。
“你已经从Hithlum南下行了很远的路。此行的目的地是哪里？是有什么公务在身吗？”
Ecthelion俊秀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难以言传的奇异表情，他移开视线，躬身端起地上的最后一碗汤：“我此行是要向Turukáno殿下报道，我要加入Nevrast的编制了……”
正在小口喝汤的Glorfindel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手里的汤碗也随之翻倒泼了满手。好一阵手忙脚乱之后，Glorfindel终于平稳住了自己的呼吸，他扬起呛得通红的脸，表情由不可置信慢慢变为带着几分暧昧的嘲讽。
“怎么，思念我思念得受不了？”金发精灵大大咧咧往树上一靠，直直地看着老友，目光火辣辣得近乎挑衅。Ecthelion的眉毛不动声色地抽了一下，并不马上答话，却将身体危险地朝他倾斜过去，一只手臂揽住他的肩膀猛然拉向自己。两人的鼻尖差点撞在一起，Glorfindel反被吓了一大跳。
他们的脸靠近的一瞬间，Glorfindel看清了老友墨蓝色眼中腾起的风暴。Ecthelion愤怒或是情绪激动时较少形之于色，而他眼神的变化意味着什么Glorfindel自认为自己再清楚不过。金发精灵突然感到畏缩，他有点害怕老友口中将要吐露的话－－虽然不知道那会是什么。
“……好吧我知道不是为我。”Glorfindel伸手理了理领子，不动声色地从Ecthelion的牵制中摆脱出来。“那么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被Findekáno殿下赶出来了？”
Ecthelion垂下了长长的眼睫，眼中光芒闪烁不定，片刻后他的眼神回复了平静，音乐般的嗓音不起一点波澜：“我可是带了委托书、至高王陛下和Findekáno殿下的推荐信前去赴任。反倒是你，又是为了什么，跑到Nargothrond的林子里乱吃药，满嘴胡话还差点一头栽到溪里去？”
“我……我说了什么？”
看着Glorfindel一脸心虚的赧色，Ecthelion的表情总算是比刚才愉快了许多。“没什么。”他清了清嗓子：“其实，说我是被赶出来的，也不算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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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gor Aglareb结束后的Hithlum很快进入了清冷的季节。北方持续吹来的阴冷的风越过Ard-galen草原，数日就将Hithlum的阔叶树吹变了颜色。光荣之战的胜利带来的欢快气氛还弥漫在人们中间，但Barad Eithel的岗哨并没有因此而稍有松懈，自Dor-lomin之南归来后，Ecthelion一直随Fingon王子留守在此处堡垒。
这一日正午，换防的士兵还未完全就位，Ecthelion一个人站在堡垒护墙塔楼最上方的石垛上，向下检视中层士兵们的交接，一片闲暇轻松的气氛中，士兵们的闲聊飘入了Ecthelion的耳朵。
“实在是太奇怪了！雨季明明已经过去，往年这个时候，堡垒中的几处汲水用泉眼都会水量大减。今年却不减反增，喷得比雨季时更甚－－我今天取水时还被浇了一身。这是什么异象啊？”“咦……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为了庆祝光荣之战的胜利，水神Ulmo特意为我们放的庆贺喷泉？”“哟，Valar们还在乎我们吗？”“闭嘴闭嘴！……谁再敢对Valar胡说八道，就不要站在这里，给我滚去清洗一个月厕所！”
Ecthelion的嘴角边勾起一丝微笑，目光略过了叽叽喳喳的士兵们，扫向被巨大的圆形石护墙与塔楼环绕的中央城堡。Barad Eithel因其建于Sirion河之源头上的泉眼Eithel Sirion得名，Sirion之泉的主泉眼涌出地面的部分在堡中被巧妙地围成了一眼清池，从高处看下去仿若光亮如银的一面镜子。
这个季节里正午的阳光并不刺眼，但从泉池中反射而出的光芒却如同有着自己的生命，追着人的眼睛，让人逃不脱那一片灿烂的眩目。
Ecthelion突然有些恍惚，他下意识地以剑鞘撑地，金属鞘头在石地上划出粗砺的声音。Hithlum以北的清冷初秋之风吹过，掀起了他锁子甲下露出的衣襟下摆。身体俯仰间，手中的长剑被无意中拔出了半截，冰霜般冷利的剑锋轻颤着，似乎也在随着风声和鸣。
黑发的Noldo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那银光粼粼的泉中似乎有什么不可抗拒的东西吸引着他。Ecthelion的双腿牵引着他不知不觉地离开了石垛，走向塔楼长而弯绕的楼梯。
……汝之命运将在彼方隐秘之城……
一个飘忽的声音似乎从Sirion之泉的深处传来，隔绝了周围的一切风声人声，直接钻入年轻将领的脑海。
恍恍惚惚中Ecthelion已经身处塔楼之下的堡垒之中。泉池近在眼前，他不可自控地伸手去掬那泉水，身侧的佩剑突然掉落在池中，如同被水中飘渺的召唤之声所缚而缓缓沉底。顾不上身上还穿着轻甲，他纵身跳进池中，俯身入水在池底捡捞。
“Ecthelion？你在干什么？”
来自顶头上司的呼唤声将年轻的将领从恍惚中惊醒。扑腾着从池中站起后，半身立在水中的Ecthelion双手捧着长剑，迎着泉池上方的逆光，他看见站在巨型雕花狮头水口旁的Fingon王子正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还未来得及应答，从泉边石雕的背后走出另一个人，看清了来人的Ecthelion一惊之下想要行礼，却发现自己在水中甚是不便，只好尴尬地微一低头：“陛下！”
Noldor至高王Fingolfin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逆光中至高王的表情庄严中似有几分审视。Fingolfin王凝视他许久后，若有所思地开口：
“Ecthelion，涌泉（注1）。”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跋涉篇】chapter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