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处的奇迹》MDPain

7、6. 情感

　　当娜迪亚醒来时，已经是隔天早晨了，她转头看向身后的货柜车内部，瓦力和伊芙甚至是阿莫都已经进入休眠的状态。

　　她昨天看到电影的三分之二就睡著了，娜迪亚打了个哈欠，肚子的咕噜声让她想起昨晚忘记吃晚餐。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从电脑里拿出光碟，想著自己可以在房车内看完最后的三分之一，她从包包里拿出了便条纸给瓦力留下讯息，然后背起包包，收拾一下摊子，最后打开货柜车门悄悄的离开了。

　　………

　　她起得很早，在走出货柜车时都还能闻到清晨的露水气味。她从崩塌的高速公路往下走，路过了殖民地还没有触碰到的区域，这里仍然有许多垃圾堆积，但和过去相比已经好很多了。麦克雷和其他负责人正规划著将殖民地延伸到这个区域，因此路上有著许多还正在休眠的机器人。

　　她快步的往殖民地走，想著在大家都还没醒来前赶紧洗个澡再开始今天的一天。

　　………

　　在娜迪亚走近房车时，一个人坐在了她房车外的躺椅，熟悉的身影让她在远处停下脚步。她微微眯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扯著嘴角不满的继续前进。

　　当她走到自己房车的门口后，她双手抱胸的看著坐在自家门前的自动驾驶系统。

　　此刻奥托正和其他她在路上看到的机器人一样休眠，他坐姿端正，眼睛闭上，像一尊雕像一样矗立在她家门口，而娜迪亚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他待在这里的原因──

　　──麦克雷。

　　她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弯下身伸手向奥托的后脑勺摸去，按下停止休眠的按钮。

　　而这次没有缓冲时间，奥托直接睁大双眼猛然起身，让娜迪亚直接撞上他硬梆梆的胸膛。

　　娜迪亚被撞的往后退摸著额头，原本忍下的怒气值直接冲到了最高，愤怒的大喊：「我他XX的你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奥托眨著眼，正在从休眠中回神，直到正常后他才回应：「麦克雷船长指示我──」

　　「你他X的麦克雷船长。」娜迪亚发泄著最后的怒火，而奥托沉默著，等娜迪亚骂完后才接下去道：「……船长指示我…」红色的眼睛停顿，看了眼娜迪亚：「……在A113指令未被删除前，需要待在妳身边，以确保…如妳所说的，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

　　娜迪亚冷冷的看著他，在确认眼前这个机器人不为所动后，她烦躁的大喊了一声，然后道：「给我待在这里，你敢动一根寒毛就死定了。」

　　「我并不会死去──」

　　「闭嘴，我已经够烦了，我没有心情跟一个破轮子吵架。」娜迪亚愤恨的走向房车，在进去后用力的关上自己的车门。

　　奥托在娜迪亚进去后，低头看著自己的手：

　　「我已经并非舵轮的硬体外型。」

　　………

　　娜迪亚和奥托走在殖民地的街道上，人民和机器人在早晨的到来后也跟著醒来，继续著工作和娱乐。奥托的红色眼睛好奇的看著四周的情景，而娜迪亚则咄咄逼人的加快脚步往麦克雷的所在处走去。

　　娜迪亚一边走一边充满怒气的询问：「告诉我，麦克雷给你的指令只有待在我身边直到A113指令被删除吗？」

　　「…………」

　　奥托则沉默著，直到娜迪亚受不了，猛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告诉我，是否只有这样。」

　　奥托的红色眼睛平静的看著她，两人相视沉默了半晌，奥托才开口：「我被指示听命于妳，并且与妳学习人类的情绪和知识。他期望我像垃圾收集器瓦力一样……」

　　他停下了话，停顿的方式让娜迪亚皱眉：「一样什么？」

　　他张开口，过了一段时间才发出声音，声音蕴含著怒气：

　　「……一样拥有爱的能力。」

　　娜迪亚瞪大眼往后退，随后又皱紧眉头看向别处：「那老船长疯了吗？」

　　娜迪亚并没有注意到，红色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她转身继续往麦克雷的房子走去，而奥托跟在她在身后表情平稳，一言不发，并且不再去看四周吸引著他的景色。

　　………

　　麦克雷的房子在殖民地的初期就已经修建了起来，那是他亲自挑选的一间平房，它有著蓝色的屋顶，那让它在整个土黄色的殖民地中显而易见。

　　娜迪亚让奥托待在外面，自己走进了房子、路过了客厅，来到麦克雷拿来当作办公室用的书房，此刻里面有几个负责人正在和麦克雷讨论，而当这位年老的船长看到娜迪亚后，对几位负责人做了结语，完成了开会。

　　娜迪亚等待其他人离开，眼神带著不满的看向眼前笑嘻嘻的老船长，在最后一个人走后，她关上门直接的进入了主题：

　　「我理解你警觉A113指令的危险性，我对此没有意见，但为什么必须向我学习人类的情感？」

　　老船长整理著桌上的资料，耳边听著娜迪亚怒吼，他转身靠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有些畏缩但平稳的说出他的原因：

　　「…娜迪亚，妳知道奥托过去因为过于遵守指令而做出那些事……我认为如果让他像瓦力和伊芙那样拥有这些情感的能力，那也许能…让他做出更……正确的判断和选择。」

　　娜迪亚沉默，低头思考著麦克雷的话。

　　「……所以…你需要他有人类的道德标准。」

　　「这也许能帮助他为自己推翻A113指令。」

　　娜迪亚看向年老的船长：「那么你应该找其他人负责这件事，我不是一个特别富有爱心的人。」

　　麦克雷微笑，眼角的皱纹吸引了娜迪亚的目光。

　　「不，娜迪亚，」他说著：「妳是我认为最合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