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哄睡 ...
-
萧确更衣后躺上床塌，头枕在胳膊上侧身看向姜鸢，眼中泛起一丝困倦，却又被不易察觉的狡黠逼退了回去。
姜鸢眯着眼透过细小的瓶口查看剩余的药量，犹豫半天，不舍得地倒出了两粒安神散。
她瞥向萧确一副精神样儿：“大人两天没睡了，一点困意都没吗？”
萧确忍住哈欠坚定道：“没有。”
姜鸢不情愿地一撇嘴，晃了晃药瓶：“大人，接受吃药吗？”
萧确摇头拒绝，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桃花眼里荡漾着幸福的涟漪。
姜鸢总觉得他有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不爽，但为了钱，她只能忍气吞声。
她从书架上随手拿了本书递给他：“大人，看书最容易睡着了。”
萧确又摇头拒绝，让她读给他听。
姜鸢算是知道这祖宗什么德行了，拖了把椅子坐到床前，随手翻开一页读了起来。
“世间何来一见钟情，无非是见色生心。口称爱汝之人，却屡屡关怀旁者，女子当明察秋毫，此等之辈，实非可托付终身之人......”
姜鸢眉头一皱尬笑着赶紧翻离这一页：“未结连理之前，对你关怀备至，乃至刻意触碰，此版男子决然不可取。今日他如此待你，明朝亦能这般对他人......”
姜鸢把书往窗外一扔：“这都写的什么东西！大人，我再去好好挑一本。”
萧确抓住她的手往身边一拉，姜鸢失了平衡，扑进他怀里。
萧确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从她的背抚到腰窝，用力将她推向自己。
二人之间只有一指的距离，温热的气息互相抚着对方的唇瓣，两人暗自吞咽口水。
姜鸢推着他的胸脯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抱得更紧。
此刻失而复得的欲望和爱意涌上心头，困倦夺去了最后一丝理智，萧确像失控的野兽，贪婪的吮吸着她身上的气息。他一点点向她贴近，呼出的气逗弄着她的脖颈，姜鸢一缩脖子，没被束缚的手一把捏住了萧确的脸庞。
“大人，你是醒着的还是梦游了，你可知现在在做些什么？”
“我知道。”萧确温柔的目光从她慌张的眼底扫向红润的唇瓣，被她捏得撅起的唇忍不住迎了上去。
姜鸢扭头躲避，萧确用最后一丝清醒克制住自己，柔软的嘴唇在她通红的面颊上蜻蜓点水。
接触的一瞬，他只觉得贴上的肌肤似是着了火，有些烫嘴。
思绪像是被塞进了棉花，他听不清姜鸢说了什么。脖颈突然被猛击了一下，脑袋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姜鸢立刻把他推开，捂着发烫的面颊看着被击晕的萧确出了神。
缓了好一阵，她才意识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
她咬牙一边踢他坠在床边的胳膊一边愤愤道：“死萧确，你现在越来越大胆了！你不记得你大明湖畔的杜小姐了？哈！以前的日子也没少拿女人消遣吧？”
她指着窗外被丢出的书：“这种书就是写给你看的！你，你花心，你无耻！”
怒吼完，她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这种三心二意的男子她最是厌恶，要是萧确真吻了她，她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姜鸢故意把窗门大敞开，一气之下踢翻了床边的凳子，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夜晚的凉风瞬间带走了她浑身的怒气，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嘴巴一撅，重新合上了窗户，一脚一个坑地跺得铮铮有声走回房间。
翌日，萧确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粗气。
昨晚他做了噩梦，梦见他亲了姜鸢。可这若是梦，比之前的还要真实，甚至有了触感。
他欲起身向姜鸢打探清楚，一动身子，脖颈处酸痛难忍，每动一下，都好似有千斤巨石压着般沉重又滞涩。
萧确扶着脖子忍痛起身，在镜子前一照，发现还留着昨晚姜鸢砍击他的红印。
这红印就像是打开记忆的钥匙，他下巴坠落，想起了昨晚的冲动之举。
凡事不过三，他这已经第三次了，姜鸢或多或少肯定对他厌恶了。
如是想着，萧确没顾得上更衣就冲出了房间，差点与十五撞了个满怀。
“大人可是有急事？”十五护住手里的早膳关切问道。
萧确望向姜鸢大开的房门：“姜鸢呢？”
十五“害”了一声：“小姐啊，一大早就说要帮大人找杜小姐去了。”
说着，他神秘兮兮地靠近：“大人，昨晚我都听到了。我觉着大人不如直接告诉小姐得了，要是小姐哪时发现大人在骗她，估计......”
十五故意不把话说满，让萧确自己去悟。
眼下主动承认确实是弱化矛盾的方法，可他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
纵使告诉了她，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她是杜元漪，以杜泉河表现出对她的厌恶程度，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安安稳稳回到府上。
萧确越想越对自己生气，忍了十七年了，怎么这会儿就坚持不住了！还好她出门了，真要是遇见了，他都不知该如何解释昨日禽兽不如的自己。
萧确扶着额头回房间：“可有派人跟着她？”
“没有，小姐说长州城她最熟，没有问题。”
“她说没问题你就真当没问题？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萧确一拍桌子，“你赶紧去跟上她！”
十五支支吾吾：“那个......石头算吗？石头跟着小姐一起出去的。”
萧确不知石头何时跟姜鸢这般要好了，但想来石头听他话，应该不会让她跑了，还能从他口中知道她整日的动向也不算糟，他便也作罢。
正巧吴青带着人马等在门口，萧确驾马与其一同前往左齐失足处。
—
姜鸢表面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与石头一会儿买串糖葫芦，一会儿买个纸鸢，实际上她只是在既定的路线边绕着走，最后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首饰铺前。
她给了石头一些铜钱把他打发走，待他离去，她才走向首饰铺。
首饰铺门口挂着一个陈旧的招牌，上书“玲珑阁”三字。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便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珠光宝气。
“姑娘，要买什么首饰？”一个伙计迎上来，满脸堆笑。
姜鸢掏出雨滴银针：“买个这个形状的簪子。”
伙计低头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头示意，让她跟随自己。
姜鸢跟着伙计穿过后堂，来到一间密室，门口站着两个身形矫健的黑衣人，见到姜鸢，他们微微躬身：“执事。”
姜鸢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密室内，尺墨见到来者是姜鸢，撤下面纱含着泪冲了上来。
“执事，你没事吧？”尺墨哭腔浓郁道。
“我怎么会有事。”姜鸢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多寒暄，姜鸢直接切入主题：“可有查到线索？”
尺墨擦干泪，神情立即变得严肃：“左齐五天前溺水死了，但他死得蹊跷，死因我们还在追查，不过官府的人跟进得很紧，我们只能插空去调查。”
“最近可还有其他溺死者？”
尺墨摇头：“并无。”
“看来，他确实是名录上的例外。”
姜鸢取出一张写有众多名字的字条：“这是剩下的名字，我记得不全，但凭这么些人应该能查出些东西了。”
尺墨接过字条，字条上一共三十五个名字，她疑惑抬起头：“原来名录没有被毁啊！”
“差点。”姜鸢平静道。
主殿失火时，她不知能不能保下木盒，就小心翼翼撕开封条查看名录。名录里除了左齐，其他名字都是根据音序排列的，她便随机背了些好记的名字。
在萧确发现她之前，她用烛台的蜡油薄薄涂了一层，重新将封条封好，使劲吹气让封条温度降下来。
幸好她做事仔细，才没让萧确发现端倪。
姜鸢继续道：“既然五日前左齐还活着，也许失踪的百姓现在也还活着。城门有官兵把守，要神不知鬼不觉转移大量人口可不是什么土匪人贩子能做到的。说不定是这长州城内哪个官员与旁人里应外合，将人转移到了一处秘密地点。”
姜鸢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尺墨，距离这里大约八十里路的地方有一个南都寺，寺庙底下应该有秘密空间。通往这个空间绝不止一个入口，主殿的入口被我烧了，你们去找找有没有别的入口，查左齐的事情交给我。”
她沉下声道；“一定要注意安全，那里有重兵把守，若是有暴露的风险即刻撤离，可听明白了？”
尺墨点头：“是，我这就我带人出动。”
姜鸢思索片刻：“城内暗雨可都在这儿了？”
“没有，还有些人在别处。”
姜鸢点头道：“也罢，给我留一个人做帮手，其余人你都带走。”
尺墨忽而想起什么，嬉笑着试探道：“执事，我听闻你和苏执事关系很好？”
姜鸢轻笑一声，摇摇头。
她怎么会和苏沐荆关系好，这人从她进楼时就一直欺负她，要不是她也做了执事，现在肯定还被他踩在脚底。
姜鸢又回忆起不愉快的时光，一挥手就要走。谁知一拉开门，她惊愕地后退几步。
门外，一人身着月白色锦袍，腰间束着青色祥云宽边带。他的头发被刀劈得长短不一，凌乱的断发肆意张扬，披落至肩，断眉下是被碎发遮掩的凌厉眼眸。
他勾起笑意，低沉的音色宛如缓缓流淌的暗河：“好久不见，鸢儿。”
“叫我姜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