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若无对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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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三大长老赶到，看到夜花身边的若冰，脸色皆是一沉，黑长老是直性子，重重哼了一声，张开口就想开始刁难，却被白长老拦住，黑长老不明所以地看看他，见他笑得意味深长，想来定是有了什么主意，也就作罢。
白长老恭敬地垂首：“羽皇，方才我们凭空接到消息，说是你回来了，虽然将信将疑，还是飞速赶来，能见到你安然无恙，真是万幸。这次去羽墟，可是完成了任务？”
夜花淡淡应了一声。
白长老依旧恭敬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羽皇你曾经答应过，等若冰从羽墟回来，你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夜花虽然料到他会提起这一桩事，却没想好该如何应对。让他眼睁睁看着若冰受难，是如何也办不到。他曾经想过两人今生今世都呆在羽墟的，可是，若冰却不肯。
见夜花低着头不肯回答，白长老又道：“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如今天羽上的人都知道暗王复苏的事情，人心惶惶，极不安定，人人都担心受到煞气的牵连和腐蚀，害怕久远的乱世再度降临。先前是发出通告，告知暗王被封印在羽墟里了才勉强能够安稳住人心，若是知道暗王又回来了，羽皇又不肯狠下决心，恐怕到时候天羽上难免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灾难。”
若冰想开口，却被夜花拦住，看他眼里那明显的脆弱和慌张，本打算豁出去求个干脆了断的心又不禁柔软下来，呐呐地闭上了嘴。
夜花轻轻蹙眉，问道：“消息是如何会走漏的？知道暗王这件事情的就你们三大长老和七大系主。”
饶是白长老脾性再好，此刻也隐隐动怒了，冷笑道：“羽皇这是在怀疑我们几位了？当日暗羽组织在王宫上空显现的那一幕景象大家都看到了，若是有心人，自然能查清是怎么一回事。”
黑长老在一旁听着更是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道：“看来羽皇是已经被这个妖女迷惑了心智，如今连敌我都不分了！这妖女，留不得！”
夜花好看的眉毛深深蹙起，道：“两位长老，你们知道的，我并不是怀疑你们，我没有那个意思。”
青长老脸色依旧平静，看看若冰身上的光环和眉间的黑月牙印，道：“羽皇，当务之急，并不是追究谁走漏了消息，而是想想该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暗王的特征极为明显，遮掩不了，她一在天羽现身，恐怕没过几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夜花淡淡点头：“所以，那个凭空给你们消息的人，定是想让你们过来帮助若冰掩藏一下气息的，等她回到永寂殿的密室里，我会想办法，暂且躲过一时，事后再议对策。”
黑长老怒道：“羽皇，你这是铁了心要偏袒这妖女了？”
夜花的语气仍是淡淡：“不是偏袒，是守护。”
白长老冷笑：“羽皇，没想到，您为了她，也甘愿做一个自食其言的人吗？您以前一向引以为傲的诚信和原则如今何在？”
“我答应过你们，等若冰回来，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自然不会食言。只是，先给我一点时间想对策而已。”
白长老咄咄逼人：“一点时间？那是多久？”
夜花蹙眉，沉思片刻，答：“一个月。”
三位长老对视几眼，异口同声道：“好！”
青长老又问：“羽皇，我们就再等一个月，可若是一个月羽皇仍是没有想出对策，打算如何？”
夜花看看身旁的若冰，咬着牙，断然道：“或囚或斩，悉听尊便，我再不会阻拦。”
闻言，若冰的身子微微一颤，一个月，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吗？
在三大长老的掩护下，若冰避过所有人的眼睛，悄无声息地来到永寂殿，不敢去见凌花和灵儿，径自跟着夜花到了密室。
夜花将先前密室外的奇门遁法又重新排布了一遍，忙了半天，才算完成，擦擦额角细密的汗，回到密室，见若冰躺在床上，闭着眼，浓密卷曲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一下一下扇动着他的心。
轻轻在旁边坐下，夜花斟酌着问：“要不要见你母后和父王？”
若冰闷闷地回答：“见了又如何呢？告诉他们我一个月后就会死？”
“那要不要见凌花和灵儿？”
若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见。”
“也不一定会死。”
“永世囚禁，和死也差不多了。”
“你就不相信我会找到解决的对策？”
若冰猛地起身，望进他的眼，微咬着牙，道：“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其实你自己也知道的，如果能够有解决的办法，神君早就和我们说了，何必要这般折腾我们呢？”
夜花仍是不肯放弃：“可是，那天机预示，分明就是好的结局。如今星海和他的命中注定之人都有了好的着落，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和你之间，也会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呢？”
“是啊，”若冰点头，忽然笑了起来，明艳而释然，“你看，你现在不是已经为我们争取到了一个月的时间了吗？有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幸福了。”
久违的若冰的笑容，看在他的眼里却是这般的痛心，素来温和的夜花忽然拂袖而起，激动地大声说道：“不够！远远不够的！若冰，我要的是天长地久，携手一生，不是这短短的一个月就能够满足我的！”
若冰伸手握住他颤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来回摩挲，良久，才幽幽地道：“夜花，自从知道自己是暗王，我就从未再幻想过，还能像现在这般面对你。有这一个月的时间，远胜过以前两百年多年的时光，我们，好好珍惜这一个月的时间，好不好？”
“好，好……”夜花的声音颤抖得一塌糊涂，深呼吸了几次，哽咽着道，“若冰，我答应你，可是，你可要答应我一件事。”
像是害怕若冰会拒绝，夜花没有给她考虑的时间，慌忙接着道：“我只求你，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放弃任何的希望，好吗？”
若冰将脸颊埋在他温暖的大手里，他身上阳光般香甜的好闻气息扑面而来，满足地嗅了几下，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夜花。”若冰轻声唤了一句，沿着堆满了书籍的密室里仅空出的一条狭窄的路缓缓走了过来，走近时才看见夜花拿着一本书蹙眉深思，旁边是一摞一摞高高的书墙，几乎将他的人都湮灭不见。
心里不禁有了些许的酸涩，已经半个月了，夜花将整个王宫藏书阁里的书都转移到了这里，不分昼夜地埋头苦苦钻研，希望能找到一丝一毫可以制住煞气的方法，可几乎翻遍了，仍是没有一点发现。
“夜花，”若冰轻声唤着，伸手拿下他手里的书，“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先吃饭吧。”
“恩。”夜花应了一声，低头整理了一下今天读的书，心里一片茫然。仍是没有丝毫的发现，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可以感觉出若冰身上煞气所散发的气息一日重过一日，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怎么？早上泡的花茶没喝完？”若冰看着夜花憔悴的脸和满布血丝的眼，心下苦涩异常，想要帮他的，可惜她有着圣王的灵力，术法上的造诣却极是低下，看不懂那些高深的书籍，除了泡茶烧菜，她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了。
夜花看着喝了一半的花茶，似是才发现，微微一愣，抱歉地揉揉额头，道：“看书看着看着就忘了。”
强压下心底泛滥的自责和心疼，若冰微挑着眉，做出咬牙切齿状，恨恨地道：“罚你等会把所有的菜都吃完！”
“好！遵命！”夜花欢快地拉起她的手，走出书堆，来到床边。
密室虽大，可现在几乎被书籍全部占去了，只剩下边上的两张小床，因此他们休息吃饭都是在床上。
夜花看着满满两床的菜直乍舌，这，这也太多了吧？以前在永寂殿里，五个人吃的饭菜量都没有现在的多啊！以前他有羽皇的灵力，不需要吃饭，不会有饥饿，每次只是象征地夹几口饭菜，现在虽然要吃饭，可也不需要这么多啊。
若冰拉夜花坐下，不停地给夜花布菜，不多会就是满满的一碗，抬头看见他瞠目结舌的样子，秀眉一挑，沉下脸，阴恻恻地问：“怎么？吃不完？”
夜花温和地笑，轻轻握住她的手，道：“只要有你陪着我，多少我都吃得完。”
若冰这才满意地笑笑，不时地给他碗里夹菜，那碗里从头到尾一直都是满满的，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才将床上的菜扫光了，夜花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若冰只不过是希望他能休息多一点的时间，现在的时间这样稀少，若是其他的理由，他定然不肯，她只好多做点菜，延长一下他吃饭的时间，也算是休息。
“羽皇。”密室外，有人恭敬地唤了一声，知道他和若冰在密室的只有三大长老，听这声音，是白长老。
若冰收拾碗筷的手一震，夜花紧紧握住，安慰地轻拍。这半个月，每天三大长老都会来密室前报告天羽的一些事情，基本上都是和暗王煞气相关的。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出乎他的预料和控制了。
夜花问：“何事？”
“羽皇，天羽上今日又有暴动。原先只是花影国有打架互殴的事，刚才听说雪雾国和冰月国也出现了这样的事。而且这次的情形比以往更加严重，一群人发疯了一般，持刀砍人，因为没有充足的防备，有数百人受伤。现在那群人已经被全部关押，可心智已失，正想方设法全力救治，只是成效甚微。”
密室里久久没有回应，白长老又道：“羽皇，这还只是不懂灵力和术法的普通人，对煞气抵抗力量弱。可若是再放任下去，那些懂术法的人，一旦被煞气污染心智，后果将不堪设想。”
好半晌，密室里终于传出夜花略显沙哑的声音：“我知道了，白长老，我说过，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想办法解决。”
白长老斟酌着道：“羽皇，天羽太平已久，这半个月接连不断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丧失心智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人猜测到暗王回来了。还剩下半个月的时间，情势会越来越严重，只怕是隐瞒不住了……”
突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叫声，打断了白长老的话：“啊！哥哥，你果然在里面！若冰姐，若冰姐，你也在吗？这几天里王宫里有许多人都悄悄说你回来了。你真的在里面吗？”
旁边的花丛里钻出凌花小小的身子，对着密室的门大声叫着，眼里早已是水气泛滥。灵儿站在他的肩头，扑闪着洁白透亮的翅膀，眼睛一眨不眨，紧张地看着密室，恨不得用光波射穿密室的门，好看一看若冰到底在不在里面。
看凌花急欲跑过去，白长老急忙拦住，喝道：“这里装了奇门遁甲之术，岂是你可以随便闯的？你这样大声叫唤，难道是想将所有人都引来，让羽皇不得不抓了若冰吗？”
凌花立刻噤声，眼里却明亮异常，拽住白长老的衣角急切地问：“这么说，哥哥和若冰姐真的在里面？”
还未待白长老回答，密室的门突然打开，夜花和若冰双双出现在门口，淡淡的光圈笼罩着他们，随着清风的吹拂泛起细微的涟漪，让他们看起来那样的不真实，好像下一刻就会随着清风淡化离去。
凌花和灵儿都愣在了那里，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他们就会消失一般。
“凌花，”夜花轻轻开口，“哥哥和若冰姐都好端端在这里的，暂时还有点事，等处理完了，就会出来继续和你们在一起的，你们以后不要常常记挂着。”
“恩！”凌花不住地点头，许久未笑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哥哥你和若冰姐要快点回来，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和灵儿都好想你们……不止一次梦见你们了……有一次我还梦到若冰姐做了满桌的菜和冰凌果给我吃，我还抱着若冰姐哭的……那么真实，可是……可是一醒来你们都不见了……”
凌花本是抽噎，越说越委屈，最后干脆扯开了嗓子哭着。
灵儿本来是站在他的肩头，此刻却慢慢趴了下来。平时她总是一副公主般高傲的气势，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因为若冰的血才得以出生，心底里一直将若冰视为妈妈，十分依赖，听凌花这样哭诉，想到自己才出生不久就被妈妈和准爹爹抛弃，小小的翅膀不禁一颤一颤，也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白长老看这架势，知道一时劝不住，急忙设了一个结界，防止被永寂殿外面的人听到了。
若冰也不禁红了眼眶，道：“小凌花，灵儿，你们乖，不哭了。那个不是梦，我真的做了好吃的给你吃，只是后来我和你哥哥有急事要离开，看你睡得熟，才不叫醒你的。只要以后你和灵儿都乖乖的，好好学术法，我和夜花办完了事，就会去看你们的。”
凌花眨了眨大眼睛，抹了几把眼泪，哽咽着声音问：“真的？”
若冰点头，凌花又眨巴着眼看向夜花。
“恩，真的！”夜花在旁边重重点头，“你什么见哥哥骗过你的？”
凌花这才破涕为笑，灵儿此刻也停止了哭泣，虽然仍是半信半疑，可鉴于羽皇的人品和信用都非常好，从未失信于人，见他这样承诺，也相信了。
擦干了眼泪，灵儿瞪了几眼若冰，气呼呼地道：“真是重色轻友，抛下我这么久，要不是今天跟踪白长老，我还见不到你呢。你和羽皇藏在密室里，能做什么要紧事啊？再晚个几年，是不是我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若冰哭笑不得，这灵儿，刚才还一副可怜兮兮被抛弃的孤儿模样，一眨眼就会虎着脸装大人教训人了。
凌花乖巧地问：“哥哥，你和若冰姐什么时候才能办完事回来陪我们的？”
夜花笑道：“很快了，你们先回去，我和白长老还有事情要商量。早点办完了，就能早点去见你们了，若冰姐也能每天做好吃的给你吃了。”
凌花和灵儿本来听到夜花叫他们回去，不免沉了脸，再一听夜花说早点办完就能早点见他们，一想也对，虽然很是不舍，还是喜滋滋地答应下来。
夜花又叮嘱道：“凌花，灵儿，记得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给别人听。”
凌花和灵儿乖乖点头，又说了一会，让若冰承诺了几百个冰凌果，这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若无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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