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1、小本生意 ...
-
明安听后浑身一愣,随即干巴巴道:“是......师兄问这个做什么?”
谢书情捏着下巴,探出身去打量着他的脸:“时危母亲的事,你可听说过?”
他眨了几下眼睛,笑道:“渝阳虽不如主城繁茂,但到底临近河岸,往来经商者众多,即便驱车闲逛也是要费些力气的,我很小便被送往青越台了,这些事情,倒不如问问爹娘或许能解师兄疑惑。”
谢书情一听,倒也是这么回事,明安被掌门看重那会儿还是个半人高的小孩儿,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师兄长,师兄短”的,问他倒不如问问长居渝阳的本地人来得快。
“三日后,我同你一起回渝阳,可还方便?”
其实无论他回什么,这一趟谢书情都是要去的,只是搭明安一个顺风剑,行走渝阳或许也能便捷些,能拜入家中,若能从他父母口中知晓更多消息,也能早日令真相昭雪。
“这什么话,爹娘早就想让我带师兄回去瞧瞧了,往年问过你,你又不愿意去,说什么宁愿留在闲散阁睡觉的浑话。”明安假意嗔怪道,面上依旧是春风和睦。
“不过......”谢书情犹犹豫豫,似有难言之隐,“有件事,我得提前让你悉知。”
明安道:“什么?”
“此行我或许还得多带两个人......”
果然换来了对面意料之中的沉默,片刻后,明安开口道:“江宗主和堂惜?”
谢书情摇摇头,怯怯笑道:“他和时危。”
......
这一下,沉默比上回持久。
“你......确定?”明安犹疑地问道。
实在并非他所愿,只是如今这个情况不得不将时危带在身边,严防紧守,避免任何突发状况,若是记忆在无人的情况松动,那就前面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实不相瞒,此次前去我也是为了查清楚时危母亲之事。”谢书情坦言。
明安哦了几声,笑道:“若是这样,我还能让爹娘帮师兄问问。”
“谢啦师弟~”解决了其中一桩事,谢书情脚步松快了不少,在掌门屋中留下金雀后,便逛回了闲散阁。
在接下来等待去渝阳的日子里,时危的情况一切尚好,也并未对那晚之事有任何提及,好在对这类封印术法谢书情向来都习得不错,加之还附上了自己独门的净化奥义在其中,封印的同时更能修身养性,摒除杂念。
谢书情不是没想过阻止时危修炼缓慢的方法,但他总觉得这类法子风险巨大,且一旦东窗事发,代价更为惨烈。
加之时危本身就是剧情的主线人物,之前阴差阳错让时危修为猛增后带来的影响都如此之大,倘若强制干预,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或许不是他们能接受的。
休亲节前夕,山门处便有拎着大包小包往家赶的弟子,离得近些的,家中父母还会来山门下亲自接,明安的家乡渝阳离得远些,好在同行四人都能御剑,不出半日也可到家。
山门口,堂惜塞了大包小包递过去:“这是些强身健体的灵药,这是伤风感冒一粒灵,这些外用,跌打扭伤......”
各种疾病,各种症状,包袱里应有尽有,谢书情不忍扶额叹道:“妹妹,你这是要‘包’治百病吗。”
“切~”堂惜见他有眼不识泰山,指着这些东西道,“我这些药放外边,人家给钱我都不卖的,你就偷着乐吧。”她又拿起其中一个红色瓷瓶,“这瓶,只要是民间所用的毒药,都能解,你去人家里拜访,总不能空手吧,哥你怎么这点礼数都不懂。”
到头来,还得被说一顿,看着两人在山门前一个愁眉苦脸,一个滔滔不绝,明安不自觉笑出来:“虚礼都是身外之物,爹娘他们不在意这些的。”
终于,堂惜将一切事情嘱托好后,才放心将人放走。
只是到御剑的时候,其中两人却争抢起来。
“师尊自是同我一起,你堂堂一个宗主,还不能自己御剑么。”时危愤愤不平。
江无有摊着手一脸轻蔑:“不好意思啊,前段时间练功受伤了,这几天不宜御剑。”
“受伤了跟来当拖油瓶干什么,还得麻烦师尊救你!”
江无有连连打断道:“诶诶诶,再次声明,是你师尊要我来的。”
“谁知道你给师尊下了什么迷药,你们不律宗的邪法多了去了,保不齐师尊就被你给骗了!师尊你万万不可与他同乘。”
“钓鱼讲究一个愿者上钩,我下迷药那也得你情我愿吧,难不成,你师尊也是愿者上钩?”
“你们两个!闭嘴——”眼见两人的谈话越发如洪水不可控制,谢书情愤然挥袖,将两人双双用符箓封住了嘴巴。
最后,江无有成功地和时危坐上了同一条剑。
一行人短暂地享受了这段路程里为数不多的安宁。
为避免惊动百姓,四人在城外林中降落,刚进渝阳,便能感受到祥和淳朴的民风。
“想来是休亲节的缘故,寻常这个时候,街上可没这么热闹。”明安在街道两旁上下张望。
渝阳从前并不富庶,雨季洪灾让此地百姓苦不堪言,后来兴修洪堤大坝后,涝灾逐年减轻,加之港口开放,从前令人闻风丧胆的汾河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造福百姓的金银河。
谢书情回过头去,道:“时危,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渝阳的?”
他记起典册里有写过,时危生于渝阳,幼时在此地短住过一段时日,后来却不知何种原因离开了渝阳。
但刚问出口,谢书情便立觉失言,若是与他年幼失母有关,岂反而不刺激了他。
可身旁人只是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只知道,离开渝阳时,娘并不在身边。”
这回答和谢书情的预想显然不符,他还记得,剧情里时危同他说过,他是亲眼看着自己母亲身亡的,若是如此怎么会说得这般含糊其词,好像并不记得他母亲死况一样。
但他立马便反应过来,自己下的那道封印,难不成把他母亲死因也一并封印了?可这些记忆原本就是他自己脑海中的,并非像是真凶身份一样需要旁人告知。
又或者......谢书情一下想到个更不妙的情况——他的这段记忆原本就是被封存的状态。
这下,倒叫事情更扑朔迷离了。
“到了,各位。”明安领着一行人停在一座气派恢宏的宅子前。
其上,笔锋遒劲地题着两个大字:明宅。
青越台上,几个和明安熟络的都听他讲过自己家中做了些小生意,众人只以为是些寻常百姓家的买卖,如今这么大个宅子摆到他们面前,谢书情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指着大门处,道:“小——生意?”
明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爹新换了宅子,以前那个没这么夸张。”
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在炫耀还是在自谦。
“咚咚。”镀金门环被轻轻扣响,片刻后,有仆从拉开厚重木门,见到敲门者后,面上当即一喜,对院内大声道:“二少爷回来啦!二少爷回来啦!”
随后,目光又落到了身后几位,还不等明安介绍,忙不迭地就朝屋内跑去,嘴里连连报喜:“神仙也来啦!神仙也来啦!”
身后三个人,一人诚惶诚恐,一人气定神闲,一人蹙眉不解。
这般大的阵仗连明安都深感头疼,他转过身来,羞赧道:“府中丫鬟向来如此,各位见笑。”
他领着三人往正堂而去,刚走至水榭回廊,便听得前面一阵喧闹。
“快快快,别让安儿等急了。”
“不都是要来的吗,你非出去接干嘛。”
“先前便叫你去青越台接他,别人家爹娘各个都比你关心自己孩子!”
“你住......”
“爹,娘。”
一身织锦珠玉的中年夫妻正争论不休,被明安及时打断了对话,见两人回首,他规矩地对两人躬身行礼。
明夫人一愣,见到久别重逢的孩子,登时被喜悦冲昏头脑,“哎呀起来起来......这,这都累着了。”
她拉过明安不停左看右看。
“这是......”明老爷注意到了身后跟来的三人,与此同时,明夫人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三人见状立即行礼问好。
见主动提及,明安这才想起还未和家中人告知此行有客人,他拉过三人依次道:“这位便我常常和你们提及的师兄,谢书情。”
“夫人好,老爷好。”谢书情礼貌浅笑。
“这位是不律宗宗主,你们可以理解为掌门。”
夫妻俩神情略有惊讶,连看过去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高看:“掌门啊......掌门好,掌门好啊。”
江无有笑而不语。
“这位,是师兄的内门弟子,时危。”
“给老爷,夫人问安。”时危恭敬执礼。
“时,危?”明夫人喃喃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他抬头,不解道:“是,夫人可有疑惑?”
经他一说,明夫人才觉察失礼,赶忙找补:“奥,欢迎,欢迎你们。”
“安儿,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们也好提前给贵客打扫房间。”明老爷笑吟吟地假意责备道。
明安刚欲开口,谢书情便先他一步接过话头,赔笑道:“是我们叨扰,此行决定得突然,也是有要事在身。”
听闻此话,明老爷当即摸起胡须,眉头一抖,道:“自然自然,仙君要办事,那肯定一刻也不能耽搁。”
谢书情笑笑,没再开口。
奇怪的是,大家都没再继续说话。
等他扫过众人脸庞,这才发觉明老爷正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似有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