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魈×你 一万次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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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件过分偶尔的事情，我不过是在璃月草木枯黄的季节里见到那个少年独行的身影，在彻骨的月光里看见从他口鼻呼出的寒气，在逆光里感知到他的孤寂，就陷进了他的世界里。
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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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的仲秋在进入十月的时候才刚刚算是有了些许凉意，草木被天气染上热烈却又萧瑟的颜色，你提着两包茶点往望舒客栈走去。
翘英庄到望舒客栈的距离不算近，就算是脚程快的人也要走上小半日，途径山野河泽，还有不少怪物拦路，并不怎么好走，但好在近百年间这地方有仙人镇守，并未出过什么岔子，家里人便也放心让你过来。
说起仙人，你来送茶点也是因为早些年家里长辈受仙人庇佑，得以安稳经由石门到蒙德通商十多年,因此每年在仲秋时节家里丰收便会做些适口的茶点送到望舒客栈，虽说望舒客栈往来客商如织，什么好东西都见过，但翘英庄举国闻名的茶点实在难得，每年也不过跋涉这一回，便渐渐成了传统。
今年这件事轮到了你的头上。
说轮到也不算严谨，送个茶点的事情，没什么习俗和忌讳，但仲秋时节家里忙，适龄的几个兄长都要去田里劳作，费脚力的事情也不能让老人去干，算来算去，只有你一个女孩子合适。
出发前母亲将包裹和一些防身的东西交给你，又给你拿了一些摩拉，嘱咐你在望舒客栈住一晚上再回来。
母亲脸上露出些不合时宜的不舍，抓住你的手不愿放开，你知道母亲的担忧，但这种事情于你而言不算什么，每年的传统不能废，你朝母亲笑了笑，拍拍自己腰间的匕首让她放心。
与你不算亲厚的父亲将母亲拉了回去，你轻巧转身和父母道别，乖乖拿了包裹和盘缠，便悠哉上了路。
但父母和你自己都高估了你行进的速度，直到暮色四合，你才将将走到荻花洲。
荻花洲的晚霞漂亮，倒映在芦苇水泽里，像是绝云间的仙庭，你走在路上，有些被风景迷了眼。
晚霞落了山之后水泽路边亮了灯，和清亮月光一起，照在路上并不算黑，但是璃月晚上的天气比午间要凉上许多，你紧了紧衣服，搓搓手呵了一口气，居然能看见凝结的白汽。
你并没有穿太多的衣物，看了眼手里的地图，终于下定决心要快步赶一赶路。
只是还未走几步，便看见远远的地方有个巨大的遗迹守卫。
距离很远，但却拦在你必经之路上。
和你从前见过的那些不同，远处钢铁机器头顶的位置亮着红光，你小心翼翼四下看了看，想找一条别的路避开这个大块头，但还没有动作，便看见月下闪过几道绿色的光，你见过拥有神之眼的人打架，那分明是风的力量。
不过几下远处那钢铁怪物就变成了一摊废铁，你看见一个戴着傩面的少年站在月光下，他将傩面摘下，那面具顷刻间变成了一道风，少年持枪而立，背后是望舒客栈暖色的光，但光好像照不到他身上半分，你看见他口鼻中呼出的寒气，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寂寥。
你不敢上前去打扰，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你的视线。
你忽然想起了母亲说过的仙人的故事——在他人遇到失道旷野之难，路遭贼人之难，水火刀兵之难，鬼神药毒之难，恶兽毒虫之难，冤家恶人之难时，“三眼五显仙人——魈”会前来守护。①
你听过魈的故事，鬼蜮山魈、金翅鹏鸟，虽是仙人，却因为业障缠身更似鬼魅。
魈从不在人类面前除魔卫道，他的力量太过强势，难免殃及普通人，或许是因为你离得距离足够远，才能看见这样的一幕。
可让你记住的却并非精彩卓绝的打斗场面，而是少年仙人离开时候的，在月光下的那个孤寂的背影。
你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直到如水凉意爬进你的背后，你打了一个冷战才回过神来。
望舒客栈的暖光在远处亮着，你深呼吸一口气，朝着那个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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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望舒客栈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了，但菲尔戈黛特还在工作着，瞧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要住店，直到看见你手上的茶点才知道你是谁。
老板娘说话不客气，但手上却已经将手边的毛毯披在了你的身上：“去年不是说过不让你们送这茶叶了吗？这一天半宿走过来也真是不嫌累，冷不冷？快披上这毯子。”
你在披毯子之前将茶点恭敬递了过去，又认真介绍了一番自己，菲尔戈黛特看着你没忍住笑了出来，给你沏了一杯热茶，“跟你爹一样的呆脑筋，晚上在客栈住一宿吧，明天再回。”
你点了点头，将包裹里的摩拉拿了出来：“爹说住店要交钱，您拿着这摩拉。”
包裹里摩拉的数量不少，足够你在这儿住月半有余，菲尔戈黛特没客气，收了你一晚上的钱，然后带你去了客房。
客房在二楼，一出门就是客栈顶层的露台，你有些认床，晚上睡不着，裹了毯子钻到露台上看起了月亮。
中秋前后的月亮都很漂亮，照在地上像铺上一层霜，你将自己包裹进毯子里，不由自主想到了刚才的那个少年仙人。
你从小到大的烦恼并不算多，不太能理解为何仙人会露出那样寂寥的表情，你和父亲贩茶的时候途径过绝云间，父亲说仙人会住在绝云间山顶，会腾云驾雾，那时候你就在想，若是能有那样翻云覆雨的能力，该过得有多舒心。
你也不太能理解自己在想起那个少年时有些过速的心跳，你将其归咎为被仙人之力影响到的后遗症。
清亮的月光让望舒客栈外的山林草地都像披上了一层银霜，你不曾在意的背后檐角上站着的少年仙人也被笼罩在无边的月色下，他的视线落在了你的耳尖，面上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月入中天，空气中的凉意如水凉的时候你才收拾好回了屋子，熬了大半宿又走了一天，你终于进入深眠。
或许是白日里跋涉的缘故，你这一晚睡的比在家里还要舒服，醒来时天色并不是很好看，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床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
走到屋外才知道今天下了雨，雨势滂沱，掌柜淮安正在安排外间的小二收拾修路的木板，你裹着小毯子站在门口看雨。
这样的天气菲尔戈黛特断然是不会让你回去的，为了打发有些无聊的时间，淮安索性叫了相熟的住店的人，在言笑的小厨房里打火锅。
席间没有昨天的那个少年仙人，你没敢问出来，只四下张望了几眼，菲尔戈黛特似乎知道你在想什么，和你说：“魈一般不会跟我们一起吃饭，言笑偶尔会给他开小灶。”
说完过了一阵，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补充道：“不过他喜欢吃杏仁豆腐。”
你闻言暗暗记在心底，等到酒足饭饱之后你又来了一趟言笑的小厨房，这里食材兼备，你便动手做起了杏仁豆腐，你做得认真，没察觉到门口站着的人。
魈站在那里，垂眸看你动作，瓷白的手指和莹白的杏仁在一起显得格外赏心悦目，他不觉便看得有些入神，等到将杏仁豆腐盛入碗中淋上桂花蜜的的时候，魈才回过神来，他动作有些不自然，攥了攥手，衣料摩挲，你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
回头看，视线撞进了绿衣少年仙人的眼睛里。
不过三五秒的时间，但因为这样一场对视而显得格外漫长，你的手指不自觉抽了抽，然后猛然回神，脸上爬上了一层红晕，磕巴着问他：“你……你……要不……要不要吃这个？”
魈眨了眨眼，他本来应该转身离开的，但却鬼使神差上前一步，从你手里接过那一碗杏仁豆腐。
少年手腕消瘦，你看着有些心疼，小声说道：“你要是喜欢，我还可以做些别的。”
魈摇了摇头，坐在厨房角落的位置沉默地埋头吃东西，屋子里只剩下你浅浅的呼吸声，瓷碗勺碰撞的声音，和屋外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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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雨下了三天，还没有放晴的迹象。
你有些着急，不知道父母在家是什么情况，翘英庄挨着枫丹，雨水丰沛会有汛灾，这时候恰逢游历七国的旅行者回到望舒客栈暂住，你厚着脸皮敲了敲对方的门。
你没有空手，还去做了浮露白霜，端了两碗进去。
这是来自枫丹的一道甜品，将蛋清快速打散成轻盈的白霜状，白砂糖一半提升清甜口感，一半用来炒制糖浆，铺在碗底画成网格，冷凝之后就是外层的装饰品，厨房还有前几天做杏仁豆腐余下的桂花蜜，你取来在这道浮露白霜上淋了些许，味道又是别样的鲜甜。
旅行者身边的小精灵鼻子很好用，你刚走到门外就听见她说闻见了食物的味道，门打开之后，你却看见魈也在屋内。
两碗甜品就有些不够用，好在你不止做了两碗，转身回厨房再去端的时候，听见派蒙清脆的声音。
“哼哼，她一定是要给魈开小灶！”小精灵飘在空中吃了两口，惊艳之余又有些嫉妒，小短腿在空中虚虚蹬了两下：“可恶，这么美味的甜品，魈你居然能够独享！”
你耳力不错，派蒙的话听了个全，有些羞赧，脚下踉跄一步，不过很快便稳住了身形，没回头跑回了厨房，心理建设许久才又回到了旅行者的房间。
回去的时候魈还在，破天荒正在吃东西，你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磕磕巴巴把自己的担忧朝两人说了出来。
旅行者是此间方外之人，能够使用遍布提瓦特大陆的传送锚点，听你说完之后也没有犹豫，当下便答应了下来，你有些意外旅行者答应地如此之快，下意识看了一眼魈，却不防又跟他的视线撞到了一起，不过这次他没有多看你，只一瞬间便移开了眼神。
你心底泛起细细密密难以言喻的情绪，只觉得心脏的跳动有些不受自己控制，沉沉深呼吸几下之后嘱咐旅行者要注意安全，然后退出门外。
这一天晚上雨声里夹杂了轰轰的雷声，你翻来覆去很难入睡，而在相隔不远的旅行者的房间，魈和空也都没有睡下。
“你说，这个女孩没有被你的业障所影响？”
魈点了点头，他眸间染上些许疑惑：“她族人早些年在璃月港贩茶，因供奉得多，我便总是照看一二，后来璃月大兴海事，她家的茶饼也不再用人力往璃月港担，为了感念夜叉的庇佑，便年年往望舒客栈送礼，或许是诚心感动了仙人，便为他们族人降下通晓天文星象的灵应，所以我不明白，这样大的雨，若是她的族人算出来了，便不会让她一个姑娘来，若是算不出来……”
空听明白了魈话里的未尽之意，沉思着点了点头：“不必担心，我明天一早过去看看。”
魈闻言竟然有些别扭地反驳：“没……没有担心……”
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可魈已经端着自己的甜品出了门，空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反而是派蒙一脸坏笑地飘了过来，和空偷偷摸摸说小话。
“魈是不是喜欢人家女孩子？”
空不置可否，笑了笑，“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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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依旧很差，不过却没有再下雨了，只是还未放晴，你昨晚辗转半宿没有睡着，白天就醒的有些迟了，等到迷迷瞪瞪醒来的时候旅行者已经回来了。
带着一个你不愿听到的噩耗。
“你说……你说我父母已经搬离了村子，只留下一个……一个前往层岩巨渊的指引？”
你不愿接受这个结果，明明出发前还好好的，怎么会莫名其妙举家搬迁，空说村子已经没有人烟了，似乎是走了三四天的样子，那就是你前脚刚启程出发前往望舒客栈，后脚父母就带着族人离开了。
你满心无措，手指都在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办，派蒙手忙脚乱地安慰你，可你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或许是感应到什么，魈适时出现，你看着他眨了眨眼，眼泪瞬间便涌了出来，你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只是在眨眼的时候眼泪往下滚，魈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不过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空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当下的情况，魈在听见层岩巨渊的时候皱了皱眉头，然后转头问你：“你父母在出发前有说过最近几天的天气情况吗？”
你不明所以，红着眼睛摇了摇头。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向你说了仙人降灵的事情。
你很聪明，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了这几天的雨，你脸色煞白毫无血色，抬头看向魈，问他：“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问这句话也不是为了和魈确认什么，只是慌乱下的下意识而已，魈看见你的样子心里泛起不明所以的酸疼，他手指微微前倾张了张，却在意识到的片刻猛地收了回去。
他眨了眨眼，把视线别开不去看你，低声说道：“你不要多想。”
可怎么会不多想呢，你记起离开村子时父亲别扭的疏离，母亲满眼的不舍，或许在那时候就都有了预兆，又或许是更早的时候，你从小就跟着父亲四处游历，被有意无意地培养成独立坚韧的性格，然后在这样一个合适的时间，独自一人来到望舒客栈。
你朝着魈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有些狼狈地和他说没事，然后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去之后你躺在卧榻上睡不着，于是开始整理脑子里混乱的信息，终于在想到夜叉一族对翘英庄有恩这件事上捋出了线头。
然后缓缓坐起身来，你摊开自己的手掌，掌心和提瓦特人不同，有着细密清晰的纹路，脑海里倏然浮现荻花洲晚上，在清冷月光下逆光而立的少年仙人，你惨然一笑，原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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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你带上昨晚就收拾好的行囊，独自一个人离开了望舒客栈，然后在桌上给魈留了纸条。
矗立在身后的客栈像是无边黑暗的海域中的灯塔一样，公平又温柔地亮着光，你看着那束光，在安静的夜色里听见自己的心跳，然后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转头离开。
客栈的人是早上发现你不在的，菲尔戈黛特看到了魈留下的信，暗暗骂了一句之后找到了空，派蒙还在赖床，听见消息一骨碌爬了起来，和空对视一眼就马不停蹄往层岩巨渊赶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在传送锚点不远处的石壁上，看着魈踏进其上的传送阵法。
派蒙急着喊了一声魈的名字，空看见他转头，却还是毅然决然踏进那个虚空里。
旅行者在提瓦特大陆虽然赫赫有名，但终究不是神通广大，璃月对层岩巨渊的开发只停留在表面，更深层的东西无法探究，空和派蒙围着那堵石墙转了半晌，没找到任何像是刚才那样的入口，他们有些气馁，在墙边围了一摊火堆，想着守株待兔。
地下没有日升月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空只能通过派蒙叫肚子饿的时间来判断过去了多久，大概在三天之后，那堵墙上出现了异动。
原本坚硬的墙面变得柔韧，荡开一层层水波一样的涟漪，空站起身来，然后便看见昏过去的魈被一双手推了出来，那双手上布满疮痍，没看见手的主人，墙面上的涟漪迅速消失，空想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看了一眼已经没有知觉的魈，又看了一眼墙面，终于狠了狠心背上魈离开了层岩巨渊。
两人回去之后钟离和白术也到了望舒客栈，看过魈无大碍之后所有人才放了心，但魈却迟迟未醒来，钟离难得产生一丝疑惑的情绪，他借由神力探测魈的身体状况，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魈的业障被清除了？”
白术闻言也上前去把脉，最终得到了和钟离一样的结论。
“是的，他体内积蓄百年的业障，现在一干二净。”
屋内的几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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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在两天后的一个上午醒来，刚醒来的时候他有些不太能记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客栈的小厮发现他醒了之后立马告诉了钟离几人，几个人过去之后在魈的脸上看见了他从未发出的迷茫神色。
“魈你醒了呀！”派蒙晃在空的耳边说话。
魈在看到派蒙的时候这几天的记忆才慢慢回笼，然后他像是想到什么，试探着运用了自己风的能力，绿色的风元素干净清澈，没有丝毫杂质，看见这样干净的元素力魈有些诧异，然后汹涌的回忆突然淹没他的大脑，魈在愣了下之后突然蜷起了手指，他仰头看向空，声音颤抖地问到：“她呢？”
钟离和白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疑惑，白术问到：“谁？”
“她……”魈在瞬间红了眼眶，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起你的名字，心底蔓延起慌张，只能求助地看向空：“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吗？”
空垂眸，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魈眼睫颤了颤，泄力之后垂下了手指，惨笑一声，“她不会回来了，是我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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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在服下白术的药之后情绪平稳了下来，然后和几人讲了在层岩巨渊发生的故事。
夜叉一族对翘英庄的茶贩有着数不尽的恩泽，早在百年之前就有人说要替他们清除身上的业障了，而如今当年襄助过翘英庄的夜叉只剩下魈一人，族中茶贩对于这件事甚至有些形成了一些执念。
魈曾提过不用理会，但那些人似乎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沉玉谷的宝玦口有着链接虚空的能力，你的家人捡到你的时候就在那里，你的诞生没有任何踪迹，悄无声息就出现在了那一片水域，父母捡到你的时候本意是好的，一开始也是将你当做亲生孩子去对待，直到某次父亲带你去柔灯港贩茶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你的身体可以净化业障之力。
回到翘英庄之后你的父亲和族长提起了这件事，族长这才将只有历任族长才知晓的一则预言讲了出来。
预言提到了贩茶过程有惊无险，这也是当年的族长能够下决心将翘英庄茶叶贩到提瓦特大陆的原因，预言里讲会有夜叉护他们平安，但夜叉会因为业障缠身而不得善终，而在宝玦口会有一个诞生在虚无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解决业障的钥匙。
夜叉少年会与少女相爱，但这一切都是夜叉的劫难，爱和死亡总会体验一个。
璃月人总讲因果，信奉这些的翘英庄人在这则预言里见到的就是因果的轮回，因为在夜叉的庇佑下翘英庄的茶叶得以贩卖到整个提瓦特大陆，因此翘英庄的茶商才想着要报答夜叉，而你是预言中提到的，诞生在虚无中的少女，因为你是因果之外的人，所以在你出现之后，夜叉和翘英庄长达百年的报恩也会落下帷幕。
所以你的诞生，就注定是要去拯救魈的。
于是你被培养得坚韧勇敢，能够只身一人从翘英庄来到望舒客栈，也能够在察觉到父母的不对之后自己去探查层岩巨渊的事情。
你察觉到了父母想要用你去救魈。
数十年的养育让他们很清楚你会对什么样的人钦慕，或许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父母相信的是预言，但你却明白，想你这样的人，遇见魈，就是永恒心动的起始。
你庆幸自己的聪明，却又在想到父母能够毫无保留地将你遗弃时产生些许微毫的伤悲，但你没有时间沉湎在痛苦中，你知道自己和提瓦特人的区别，也心甘情愿去拯救那个寂静孤寥的冷面夜叉。
你知道魈一定会赴约。
面冷心热的少年总是这样的，他无法亲眼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能救下的时候消逝，你心惊于父母对这个计划制定的缜密，但这样的阳谋无法置喙，即便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是会一万次选择去救魈。
或许在另一个世界里，你对这个少年已经产生过一万次心动。
墙后的世界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如同混沌，魈撕开的口子让微弱的光倾泻了下来，你这才发现这间洞府墙上密密麻麻都是神秘的阵法，你回头看，少年的身姿和荻花洲那天竟然微微有些重合，你手指微颤，在黑暗中缓步向他靠近。
“魈……”
你小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魈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还是安抚你：“不要害怕。”
你知道他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却还是落了眼泪。
“没有害怕。”
你小心翼翼靠近他身体，汲取热源，伪装起来的勇敢在这一刻轰然塌陷，你死死揪住他的衣角，嘴上说着不害怕，但在黑暗里，在恐惧里，终于没有忍住嚎啕大哭起来。
魈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只能顺着衣角握住你抓着的手，你顺势攀进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魈，对不起……”
魈不知道你为何要道歉，却在下一秒感受到了唇角一个冰凉的吻。
业障的清楚从肌肤的触碰开始，也就是从他主动牵住你的手就开始了，你强忍住身体被恶意撕扯的痛苦，贪婪般地向他索取了一个冰冷却又炙热的吻。
魈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挣扎着想要把你甩开，你没有松开他。
“很疼……”你哽咽着声音求他：“魈，很疼……”
魈不敢在乱动，只能惶恐地问你在做什么，你从未在他的声音里听到这样的情绪，痛苦之外竟然还能感受到一丝的满足，业障裹挟的风元素力在魈的情绪波动下有些不稳定，风刃划破你的皮肤留下血痕，你突然庆幸现在的黑暗能够让你藏起这些狼狈。
“魈，要好好活下去。”
“不……不……！！”
魈终于明白了什么，呵斥着让你停下来，但你不肯，执拗地攥紧他的手。
他不敢乱动，却又不想让这仪式完成，试了无数种方法都没能让你松手，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眼眶猩红，悲恸哀鸣。
“不可以……你停下来……！！”
“对不起啊魈……”你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但攥着他的手却力道很足，“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魈，我喜欢你，我愿意的……”
风刃的伤害让你终于有些泄力，业障清除结束，你脱离往地上坠，但魈却稳稳将你抱住，他这才感受到你身上的残败，魈的手忍不住颤抖，你呢喃着什么话，魈靠近耳朵去听。
“好疼，魈，你能不能……亲亲我……”
魈闻言垂首，有些发狠地撬开你的唇舌齿关，你抬起脱力的胳膊，将鲤鱼仙人送的迷药药剂打进了魈的后脖颈，魈不可置信地睁眼，然后看见你在他面前如流光消散。
“不……”
哀嚎如同呢喃，你在消失前用尽所有力气将魈推了出去，和他轻声道别。
“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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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开的三年之后魈向钟离请辞。
人治的国度总有一天不会再需要神明，从留云借风真君搬到璃月港，在她的帮助下望舒客栈也有了不少镇守机关，魔物的侵袭一如往常，但魈却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奔波忙碌，他明白这里已经不再需要他，于是选择离开这里去七国游历。
钟离答应了。
当然去七国游历只是一个幌子，魈在离开望舒客栈的第一时间就去了层岩巨渊，在那个熟悉的墙壁面前，魈将从前神识里残缺的微毫业障调动了出来，然后打开了石壁的大门。
他像从前那样迈了进去。
如果能有重来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一万次选择踏进这里。
如同对你初遇时的第一次心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魈×你 一万次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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