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嫁到》玄鹊凝儿

8、邋遢小子

　　农历七月十四书院放假三天，思妤才上了两天学，就迎来第一个假期。因为是中元节，学生们都回家祭祀先人，思妤也将在这一天正式将名字挂在梁家祠堂。

　　今天对思妤来说绝对是个特殊的日子，她将迎来空间里的第一批青菜成熟，只种了三天半时间，青菜的个头就跟外面在卖的大青菜差不多大，而且神仙姐姐告诉她，这对空间产品来说还只是小青菜，再养两天还能大一倍。不过呢，系统是按吨数收购的。这些青菜满打满算也就两百斤，再养两天总产量也不会超过四百斤。

　　因为思妤想看看第一次收割后，空间里的仓库是如何自动生成的，所以她在早上起床后，跟母亲说了声肚子疼去茅房，就把自己关在茅房里，才进了空间。

　　原本三十平米的荒凉空间，现在是绿意盎然，蜜蜂窝已经被小蜜蜂们安置到了桃树上。

　　位面系统都是按吨数收购果蔬的，没有达到指标前就存放在仓库，摆多久都不会坏。到时候她可以一边卖给系统一边自己吃。她问过神仙姐姐了，前几任都是这么做的。

　　青菜已经成熟了，大白菜也可以收割了。这青菜思妤打算给家里人吃，外面地里的青菜都长虫，空间里的则看上去像翠玉似的色泽诱人，所以地里的青菜不能再种下去，不然会长成巨无霸青菜，她拿菜去厨房的话，秋嫂一定会问她哪来的。至于大白菜就让它长成巨无霸吧，到时候腌成泡菜，剁成一片片的，谁也看不出个头来。

　　至于黄瓜、丝瓜、南瓜那是藤蔓纠结，思妤收集了些树枝、竹条，用麻绳做了简单的架子，让它们挂着。当初播种的时候思妤没有计算距离，等青菜收割后，就把密集处的瓜苗移植到空地上。因为青菜需要花费的种植时间最短，有一半土地都种了青菜。

　　之前移植进来的葱、韭、大蒜，思妤依旧种着，占地也就是些边角地带，加起来不足一平米。这小菜实用啊，思妤每天都给厨房送去一把，秋嫂问起来就说是从二舅那拿来的，反正她二舅的农家离外公家也不远。她还种了些在天井的花盆里，跟外公那些心爱的花花草草种一起。

　　外公最是爱花，清州又以莲花为省花，全国十三个省，各省都是自己代表性花卉。外公的小宅子没有池塘，他就用青石砌了个长三米宽一米多是鱼池，里面既种莲花又养鱼，另外还买了两口直径一米的无底孔陶盆来种荷花。外公闲暇时爱钓鱼，那鱼吃不掉就养鱼池或陶盆里。有条红鲤鱼被外公从大河里钓起来后已经养了十年，到现在根本舍不得吃。那红鲤鱼的鱼鳞都有指甲盖般大小，身长约八十公分，外公常说这鱼有灵性，那些富商来买他都不肯卖。

　　鲤鱼的寿命特别长，可以活一百多年。计算鲤鱼的年龄有个简便的方法：它的每一片鳞片都跟树干的横断面一样，从中心向外有许多的圈儿，疏密相间，疏的圈儿夏天长成，密的圈儿冬天长成。所以只要数一下，就知道它已经度过了几个年头。因为有些鲤鱼长大了会变成金黄色，所以有的人把鲤鱼当作神物。

　　思妤用最快的速度将不多的青菜连根拔起，然后堆放到角落的空地。神仙姐姐说了，选定要建立仓库的位置后，将收割的作物堆在那里，达到一定数额，仓库会自然生成。

　　当思妤拔下最后一株青菜，仓库果然凭空出现了。只见界碑上的屏幕亮了一下，青菜堆闪过一道白光，接着出现一个木头架子，就三块板，一上一中一下，将空间隔成两格，用四根木棍支撑在四个角，高约两米，占地两平米。青菜正整齐地堆在下面的一格空间。

　　思妤懵了：“这是什么？怎么看都像简易货架。”

　　某仙：“这就是简易仓库，等你升级后仓库自然会升级。你现在赶紧锄地、播种、浇水，等你做完这些后，你的经验值就有9点了，明天再浇一次水就能达到升级的标准。你现在的功德值是6点，今天记得卖力点做好事。明天也许能升级。”

　　空间里的经验值换算：每一百平米，包括十平米到一百平米内，算一个劳动单位，十平米不到，忽略不计。一百平米到两百平米算二个劳动单位，两百平米到三百平米算三个劳动单位，以此类推。每做完一劳动单位的浇水、锄地、播种、收割工作，每天可以各加相应的一点经验值。

　　思妤很有干劲的锄完地，又调整了下剩下的作物位置。还有一点点空地，她都种上了白萝卜，因为种萝卜最简单，她打算以后都种下去。原先的青菜占地十一平米，刚好在一个劳动单位内，思妤得到了1点收割经验，1点锄地经验，她又把整片地都浇了一遍，得到了1点浇水经验，播种经验却得不到了，因为移植了原先的作物，播种地只剩两三平米。

　　思妤出空间的时候，她的经验值已经有8点了，功德值6点。

　　上午巳时祭祖，梁家族人能来的都来了。大外公一家子，大舅、二舅他们两家也都到齐了。祭拜完先人，思妤正式改名梁思妤，名字刻入梁家祠堂。

　　午饭后，大舅和大外公他们两家要回清城，书院有三天假期，他们的儿孙辈也都要跟回去。这次一同跟去清城的还有启宇、恭讼兄妹和思妤。启宇得了只不错的蟋蟀，想去清城的斗虫馆出售，然后再买些小玩意。

　　思妤在去清城的路上，清城也来了个跟思妤命中注定的人。

　　小小少年头上顶着带有草根的鸟窝头，满脸污渍看不清容貌，张嘴就一口沾满黑色牙渍的黄牙，脚下踩着破草鞋，身上披着脏兮兮的灰白衣衫，左手拿一口黑破碗，腰上别一把破葵扇，肩上背着个要拖到地上的脏麻袋。他一边走着蹦着，一边呵呵傻笑着用乌黑的右手抓破碗里的杂烩饭吃。那饭看起来就跟五谷轮回道里的米田共差不多。

　　邋遢少年见一个人就问：“很好吃的，你吃不？吃一点吧！”

　　人群见了纷纷捂着口鼻绕道！

　　这不，邋遢少年遭人嫌，没人肯搭理他，避之唯恐不及。少年在人群中一扫，来到一个蹲在地上乞讨、看起来很瘦很饿的小乞丐面前，问那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乞丐说：“很好吃的，吃点吧？我喂你！”

　　“你干嘛？呕~！好恶心！”看起来很瘦小的乞丐见到一只爪子抓着一把恶心的吃食要往他嘴里送，一把推开少年。“有病走远点，别打扰我干活，小心我揍你！”

　　“你吃了之后会还想吃的！”少年不折不挠地缠上去，从后面抱住小乞丐要往他嘴里送吃的。小乞丐急得又骂又打，可就是甩不开少年。

　　“天穹书院的孙大善人家在派粮了，快去排队啊！”人群中有人扯了一嗓子。

　　小乞丐闻言，跟少年纠缠着往派粮地点走去。

　　“孙家真是世代的大善人啊！孙家每年都派粮给穷人，不知救活了多少人！”

　　“孙三少出街，都把路让开！”

　　孙逸飞身材肥短样貌平平，因为年少，看着还有点可爱，他带着两个成年仆人摇着折扇打人群中过，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原来这是孙家三少啊，比他两个哥哥差点。”某个很小声的声音。

　　一个更小的声音：“孙三少生来就是给孙家抹黑的，好种子出歪苗秧子。作孽哦。”

　　邋遢少年和乞丐拉扯间撞上了孙逸飞，迎来一声大骂：“混蛋！我看你们两个是守着茅坑睡觉了吧。”守着茅坑睡觉——离死（屎）不远。

　　小乞丐见了孙三少，吓得忙说：“对不起公子！这人是个疯子，拉着我不放。”

　　孙家家仆孙七喝道：“疯子不在疯人塔关着，来街上做什么？”

　　另一家仆孙八说：“我去抓住他，送他回疯人塔。”

　　“孙家果然是行善世家啊！对这个流浪疯子都这么热心给他找栖身之地。”人群中的马屁声。

　　孙八轻易地抓住邋遢少年衣领，少年还呵呵傻笑着抓起一把杂烩饭递给孙八说：“我请你吃，很好吃的。”

　　“拿开！”孙八拍掉那只脏手。

　　少年把手上的饭塞自己嘴里，边吃边说：“看，真的很好吃的。”他龇牙呵呵一笑，黄牙沾了杂烩饭里黄黄黑黑的东西，还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真的吃下去了，舌头上也沾满了恶心的黑黄之物。孙八差点没吐出来，手上一松，少年一挣就挣开了束缚。

　　“不吃就算了，我找别人去！”少年狠狠地推开孙八，往人群中挤，腿脚很快，一会儿就没影了。

　　孙逸飞叫过身旁的孙七，用折扇的扇面挡着小声耳语：“你带两个人去给我逮住他，等下悄悄的把人扔护城河里，让河水好好的给他洗洗脑。”

　　“少爷英明，小的明白。”孙七应声离开。

　　“少爷，现在去哪？”孙八问。

　　“去斗虫馆看看。”孙逸飞当先开路。

　　穿过一个小巷就到了位于隔壁街属于清城最大的斗虫馆之一的二虫楼。二虫馆平日里充当棋社，到了金秋时节就变成了人声鼎沸的斗虫馆，天天有赌斗看。孙逸飞的成虫就寄放在二虫馆里，不过品种普通，等级不算上层。他们主仆才走到二虫馆门口突然止步。

　　孙逸飞听到一个半大少年的竹筒里传来洪亮的虫鸣，那少年还在跟两个七八岁小女孩说话。这三个小孩就是思妤和启宇兄妹，他们到了清城就要求上街逛一会儿。梁富成要安排人跟着，他们也不要。

　　梁启宇抱怨着：“这虫馆真黑心，开赌斗虫最低也得出一两银子，赢了还要抽走两层利钱。不然还不给进！等我再调教一阵我的飞将军，借了钱也要来赌上一把。”

　　“哥，不准沉迷赌博。你不是说来清城是为了卖掉蛐蛐的吗，怎么变卦了？”梁恭讼出言指责。

　　“这位小哥，你的蟋蟀能不能让我瞧瞧？”孙逸飞笑眯着一双小眼睛对启宇说。

　　启宇看了看眼前的小胖子，心想：看看就看看吧，好东西也需要适时的在人前炫耀下。

　　孙逸飞接过竹筒，打开一开里面的蟋蟀就不肯归还了，他听叫声就知道是只好虫，看了此虫的体魄更加肯定这是一只即将成年的一品异虫类蟋蟀。他笑得找不到眼睛地说：“这虫我买了。”

　　启宇犹豫一下忙说：“这……这不成。我还打算用它参加八月十八的斗虫大赛呢！”

　　“我说是买，又不会白拿你的。老八，给他五十文钱。”孙逸飞不容分说的将蟋蟀据为己有。

　　启宇气极了：“五十文钱，你去抢啊！我说了不卖！把飞将军还我！”去年，他用比飞将军还差一点的蟋蟀都卖了五百文钱，哪肯当这个傻子。

　　孙八把五十文钱丢到启宇身上也不管钱掉在地上，护着孙逸飞要进二虫馆。

　　启宇捡起钱上前拉住小胖子要换回自己的蟋蟀，死活不肯让步。小胖子恼了，狠狠打了启宇一巴掌，孙八这个成年壮汉又上前推了一把，使启宇摔了一跤，脑袋在地上咚地一撞就一个淤青大包。

　　“哥！怎么样了？你怎么可以打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让我大伯来揍你！”恭讼叉着腰红着小脸怒不可遏地说。

　　思妤吃力地扶起启宇，思考着用灵泉水能不能给表哥的脑门消肿。她狠狠地瞪着孙逸飞主仆，这两人太坏了！神仙姐姐说不能做坏事，那么收拾坏蛋算好事还是坏事？她记下了小胖子的样子，现在她人小打不过人家，但可以放蜜蜂叮死他。她被蜜蜂蛰了后就制作了一个网兜，用来在空间里抓蜜蜂很方便。抓住蜜蜂后放入透风的布袋里，以后看谁使坏，她就拿蜂袋出来惩恶除奸。

　　“乡下丫头，长的不错，口气也不小！我孙三少可是付过钱的，你还能告我不成！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孙家在清城的来头！哼哼！”孙逸飞大摇大摆地进了二虫馆。

　　“这人到底是谁？我回去问大伯，让大伯叫人来收拾他。哥，走，我们快去大伯家。”恭讼咬牙切齿地说。

　　思妤附和道：“对！讼儿，你跟表哥去叫人，我在这里看着他。不能让他跑了！”

　　启宇想了下说：“这样吧，我回去找大哥，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如果他走了，你们就在地上留记号。”梁家出品的记号就是画箭头，尾部再加上个三点水。

　　“知道了。我们去巷子口的矮墙那边监视这里。”恭讼说完拉着思妤跑去矮墙那边。启宇则跑去隔壁街找大伯梁富成。

　　思妤她们在墙角蹲了会儿，巷子里过来个蹦蹦跳跳样子疯癫的邋遢少年，逢人就问要不要来一口他那“很好吃”的杂烩饭。少年缠住一对提菜篮的农妇母子，那妇人只是好心给少年一个被她幼子咬过一口就不要吃的大饼，少年就缠着她要她吃那恶心的杂烩饭。

　　“有病吧你！”妇人使劲推了把邋遢少年，把少年推到在墙角，少年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墙上，粉尘从墙上掉下一层。妇人一摆脱纠缠就拉着儿子快步离开。
　　恭讼冲过去拦住妇人，很生气地说：“你这干嘛这是，这不有病吗这个人。”她哥哥刚才被坏人推倒撞了头，见到邋遢少年有类似的遭遇她就跳出来打抱不平。

　　思妤见到邋遢少年被欺负，知道有好事可以做，也不嫌少年身上脏，去扶他起来，问着：“你没事吧？撞疼了吗？”

　　妇人母子见被一个小女孩拦路指责，面上一阵燥热，指着少年说：“他就一个疯子！”

　　恭讼得理不饶人地说：“他不就是犯病了吗！是疯子你也不能这样吧？！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怎么教育你儿子呢？”

　　“行行，算我好心做坏事。宝儿，回家。”妇人觉得自己是河边洗黄莲——何苦（河苦）去搭理一个疯子。她拨开恭讼牵着儿子走了。

　　思妤对表妹说：“这人看样子病的挺严重的，我在这儿看着他，你去找巡逻的衙役过来，好送他去清山的疯人塔。若是再这么乱晃，迟早会被人打死的。”

　　“好吧。你也留心盯着二虫馆。”恭讼很干脆地去大街上找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