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奴隶》水媚儿

6、花开

　　走吧,我带你一起去看落灵湖畔的雪花.

　　那是些米粒状雪白晶莹的花朵,状如冬季鹅毛飞雪,六棱阴寒,球状蓬松,无风也会蒲公英样升腾而起,在满月之时状若繁星,大片大片,屏障一般.壮观而凄厉.

　　它们飞旋在莹蓝色的落灵湖上，弥漫如同烟雾,着水而融,化成一颗颗幻彩美丽的透明晶体,泪珠一般,坠入湖中.那是敕勒国有名的“曲水灵珠”,据说得到它就可以得到快乐——

　　你不快乐吗？
　　那我们一起去吧！
　　我样帮你采好多好多的曲水灵珠，我送给你，我只送给你一个人，所以，亲爱的，你一定要快乐起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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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敕勒国宫殿的最底部是深不可测的阴水,沉寂着自古以来敕勒国所有的冤鬼怨灵,凝聚的阴气冷冽刺骨,是一团脂状的动荡液体,却在黑夜中蔓延出如冰凌般锐利而优美的雪色线型图案,密密交织,远观象一扇布满裂痕的水绿琉璃,又象一张巨大的蛛网,中央高高托起一座倒五角形状的、由黑曜石砌成的宫殿。

　　那是与敕勒王宫底部相结，水中倒影般相互交映的影幻宫，宫主是敕勒国最伟大的星见——七央。

　　七央是敕勒国自古以来最年轻、天赋最高的星见，是敕勒王的唯一胞弟，只是谁也没见过他的真正模样。

　　宽大浓墨般的帷帐后只有一抹消瘦端坐的身影，偶而风起可窥到一地冰蓝色的长发，还有飘舞而出的水蓝色美丽蝴蝶。

　　传闻说七央身周有淡淡的馨兰清香，可使世人忘记一切纷扰杂念愁苦怨恨，只是除了敕勒王谁也无法说出他的长相，凡是和他有所接触，以及照料他起居的人都最终消失在那坐阴冷的影幻宫底。敕勒王每三天为其更换一批新人，皆是相貌俊美，性格天真的情海人鱼化成的男形，年龄十六岁左右，懵懂温顺不知痛为何物。

　　“你果真毁了红灭将军一族......”黑重的帘帐后面传出微弱的声音，象细雨中停留在水仙花上的蛱蝶，纤细凄清。

　　“哼——凡是阻我路者，皆没有活着的可能！”站在下悬月窗前的黑影伟岸桀骜，鹰般的双眸锐利的撕裂夜空。“这还要感谢你呢，我亲爱的弟弟！”男人勾起嘴角，邪望向幕后孱弱的身影，马上便听到一阵压抑的咳嗽和疲惫的气喘，略带焦灼的声音绝望响起“烈焰巡世，冥星照命，莹蓝色的火焰将烧三界为灰烬，掩华月而用不湮灭，这命运任谁也阻挡不了！”

　　男人冷笑，从阴影中走出，浴在月色中更显高大，他居高临下的站着，狂舞的衣袍猎猎作响，字句铿锵“我不是要阻挡！我是要改变！”

　　“就为了你的野心！你竟不惜敕勒国的天空被血映红吗？”

　　“我也有我所要守护的东西！就象你一样，七央！”

　　幕后的人突然安静下来，窗外一阵夜风卷入星星点点的碎花，打着旋堆积在地上，卷成团，萎缩在墙角，嫣红一片。

　　“那东西又冲破封印跑出去了。”许久，七央缓缓说道，声音更加细弱“它的力量越来越强大邪恶而不受控制，而且它似乎逐渐拥有了自己的意识，我的水镜已几乎找不到它的踪影——因为混沌无形，所以一般人不会看到它。”

　　“我知道它要去哪里。”敕勒笑。双眸撒满星光。“有人可以看到它。”

　　帷幕后的人明显一惊，声音有些颤抖“怎，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黑发翻飞，背光而站的敕勒突然凌厉起来，双眸一线嗜血腥红电闪而过，一股飓风呼啸，掀起那扇厚重的帘帐如同怒波样翻滚，帘帐后发出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一团莹蓝色的液体蔓延而出。

　　七央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我都不知道吗？是你私自放走了它！七央！如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敕勒摔袖而出，七央急喊：“哥哥！敕勒哥哥！让我再见那人一面好不好？只再见一面！”

　　敕勒不语，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敞开的宫门卷进大片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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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敕勒国有一片辽阔如海的紫竹林,笔直高挺葱茏欲滴,它们每120年开一次花,花朵莹白细碎,灿若繁星,风过花落,洋洋洒洒如雪沫般四处飞舞.
　　寂桐和两名侍女无意中闯入,只深入几步后却赫然发现,自己迷了路.
　　三人前后而行，相隔本不过半米，双脚踏在落叶上的声音象是雪落细纱。
　　一阵风卷过，悄无声息的，寂桐只觉背后一凉。猛然转头，竟不见了其他两名侍女的身影！
　　“玲？月？”寂桐喊。清脆的声音顿时惊起一群红嘴蓝翅的飞鸟。发出嘶哑的声音直冲云霄。
　　然后恢复寂静，只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呵呵，他们要被竹魂吞掉了——”头顶有人说话，声音银铃般悦耳。“你是好人，所以它们并不喜欢吃你。”
　　寂桐抬头，看到一杆青竹斜斜弯下，纤细的顶端坐着一个绝艳的十五岁模样的陌生少年。
　　他狡黠的望着寂桐，眉眼清秀。
　　他一身比竹子略显淡雅的青衣，黑发用一伸展了三片的竹枝别在脑后，松散的掠下柔顺的几绺，搭在胸前，随风飘舞。
　　他的周身象是笼了纱罩了雾，飞满了各式各样的蝴蝶，美丽的让人不敢逼视。

　　“陪我玩吧，只要你陪我玩我就把那两个女人还给你，还会送你们走出这片被施了幻术的紫竹林。”少年轻盈的跳到寂桐身边，长衣翻飞，露出赤裸的小脚。他直凑到寂桐的眼前，小鹿一样的眼睛清澈干净。“小哥哥，好不好？”他问。

　　他带寂桐飞跃上紫竹林最高的顶端，坐在竹竿上观望脚下翻滚的叶海，四周则是优雅飞舞的蝴蝶。
　　“我叫花开。”他说，开心的挑着嘴角“我已经有好久没有和人说话了，好寂寞啊，这片紫竹林竟没有人活着进来这里——你是第一个。呵呵......”他撕下一枚竹叶放才唇边，吹出一段轻快的曲调。
　　“好听吗？”他问。
　　“这曲子是影落教给我的，呵呵，影落是个很温柔的人。但他被关了起来，我啊，要救他出来，只有我才能救他！”他骄傲的说，并噘起红红的小嘴，用细白的小手抓住左边粗壮的竹竿“我一直在这里抓蝴蝶，这些蝴蝶就是控制影落的诅咒。等我把最后一只蝴蝶抓住，影落就可以自由了！”他笑“我们会一起离开这里！”他一脸向往的说，小小的脸上露出幸福甚至是炫耀的表情“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他提脚掠过竹顶，在绿色的海洋上跳跃如飞，衣带飞扬，而被其团簇在身周的蝴蝶则踉跄不及，随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其身后落下的全是支离破碎的蝴蝶碎片。
　　他象只绿色的小妖精，象一枚弹力十足的小跳球，玩耍一般，咯咯笑着，扬手，撒下一路的凌乱羽翼。
　　他对寂桐说：“小哥哥，它们都是魔物呢，我讨厌他们，凡是影落讨厌的我都讨厌。”

　　寂桐不说话，安静的看着他，然后将人揽在了怀里，娇小的身子果然如想像中的冰冷。
　　“你离开原身很久了吗？花开，很痛苦对不对？很寂寞对不对？”
　　怀里的人僵住，一阵沉默后微微的颤抖。
　　小小的人突然紧紧的抱住了寂桐，越抱越紧。
　　他是生灵，脱离无法自由活动的原身来到这里，忍受着凌迟一样的疼痛和可能无法再醒来的恐怖，以及常人无法看到其形状的寂寞，独自一人，只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

　　“我想让影落自由。”他小声的说“我好想让影落自由。他本属于蔚蓝的天空，他不属于黑暗。”他扬起头，突然露出一丝微笑“小哥哥，我已经在这里抓了十年的蝴蝶，我想再过了今天，我就可以大功告成——当西边第一道晚霞映上天空，我和影落就可以见面了！”

　　他引寂桐出竹，而竹边缘果然安静的躺着玲和月。
　　“小姐姐，我会读心哦，而且可以看到一个人——些须未来，呵呵——”他调皮的笑，然后抱住寂桐“你会幸福的，虽然会很艰苦，但哥哥会幸福的”他说着，然后突然哭出声来“我相信你，小哥哥。”
　　他吻寂桐的眉心，表情竟是让人揪心的悲伤“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心。”
　　说完，隐进竹深处。

　　寂桐走出紫竹林，却瞬间被一群白衣人所包围，其中有人走出来，冰冷的说“是你杀了他们两个对不对？你就是紫竹林里的的妖怪！”
　　他的脚下玲和月无声无息，胸口洞开，鲜血直冒。而那明显是刀伤所致。
　　他们，寂桐认识，正是敕勒国护法大祭司九歌的座下。
　　九歌已不止一次在敕勒王面前提起寂桐的种种不是。不管他是处于什么目的，说到底，他根本容忍不下寂桐行走左右，即使寂桐只是一名奴隶！

　　知道辩解挣扎无效，寂桐任其反扭胳膊将自己带走，一群人远离紫竹林，穿过芙蓉树海时被人阻住去路。
　　青石板小路上站着一模糊清影，硕长消瘦，黑衣黑发的男子，他手里只一只黑色的莲花，站在路的中央冷漠的逼视着寂桐一众人，长袍轻扬。
　　寂桐被其他人拖着，只向他径直走去，眼看就要撞到那人的身体。
　　由此可见，除了自己，周围这些人竟是不能看到那男人的！
　　眼看着最前面的人即将和那人相撞，寂桐匆忙张口，话语吞吐在唇间之际，那个大摇大摆之人已身首异处，溅出的血象撒下的红雨。
　　而寂桐甚至没有看清那男人是如何出手。
　　只是手中的莲花浸了血水，却迅速吸收一般变的干净，继续黑重如墨。
　　表情依旧淡然，超凡脱俗的目空一切。
　　被惊骇的众人连喊叫都来不及，寂桐被推翻在地，然后有人从身上飞燕般轻巧掠过，连惊呼都没有，刹那之间，等寂桐艰难支身抬起头来，只看到不远处血淋淋表情极其恐怖的尸体——
　　他们致死也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那人向自己走近，寂桐双手被反缚，双腿用力，弹开数尺，那人却直直凑进过来，不见他用劲费力，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显的越来越小。
　　“你知道落灵湖对不对？”黑衣男子问，并伸手拉住寂桐的双臂，手轻碰，解开了寂桐手腕的绳索“带我去落灵湖，你是他的侍者吧？你的身上有他的香味。”他说，一直冷漠的脸上竟闪过一丝温柔。
　　而寂桐这时才注意到，眼前这出手凌厉的人竟是个瞎子。
　　漂亮的瞎子。

　　莹蓝色的落灵湖位于敕勒国的最边缘最阴寒的地段，那里终年寸草不生，荒凉没有人烟。只落灵湖上绽开无数雪花，风吹过，就纷纷扬扬的遮蔽了青蓝色的天空。
　　寂桐带黑衣人前往传说中地之边缘的所在。
　　黑衣人所过的地方，叶凋花枯，清一色被染成墨色，披挂了如蛛网状的黏液，其上开出散发着诡异光泽的黑了莲花。
　　黑衣人朝一脸惊愕的寂桐冷冰冰的笑，只是不说话。

　　终于到达落灵湖时已近黄昏，有些疲惫的两人不等喘息休息，就发现了战旗飘扬，众将领之中笑的快意的敕勒。
　　他一身红衣，站在气势迫人的兵阵中，醒目而桀骜。
　　“终于等到你了！”他漫不经心的开口，慵懒甚至有丝调堪“其实你大可以直接逃出敕勒国，那样任谁也抓不到你，你就完全自由了！而你最后却还是来了这里！哈哈哈哈......”他狂笑“该说你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呢还是说你笨拙愚蠢简直是可笑之极呢？”

　　“我只是想在这里等一个人，等他来了之后我们就一起离开，我可以放弃其他所有东西，而且我发誓，我们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再对你对敕勒国遭成任何危险！”黑衣人说的中肯，寂甚至感觉到他掩饰在麻木面孔下的激动愤慨。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敕勒挑眉。

　　黑衣人稍握紧了手中的黑莲，寂桐突然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他想出手？！

　　敕勒笑“怎么？你想出手吗？的确，依你的本事，杀掉这些虾兵蟹将实在是小菜一碟。”他不屑的望一眼自己身后的兵将，完全无视他人的难堪尴尬“我们对付你也许有些困难，但对付那个人却是绰绰有余！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不是吗？万一他在我们打的尽兴的时候冒出来，而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一个不小心，他就——”敕勒比了比脖子，笑的更加愉悦“你还要动手吗？”

　　“你要怎样？”

　　“很简单。”敕勒正色“你只要帮我们将这落灵湖底昏睡的人鱼王子杀掉，我就放你自由！”

　　“人鱼王子？”

　　“不错，他从先皇上开始就一直不听调遣，但他一旦躲到这圣湖下面我们就无能为力，而你，应该有办法不是吗？”敕勒笑，有些暧昧。

　　黑衣人低头，沉默片刻。他从刚才就闻到了浓烈的蝴蝶味道，从湖水中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他，喜欢蝴蝶？”

　　“最喜欢了。”

　　黑衣人冷笑，握紧手中的黑莲。
　　“你说话算数？”

　　敕勒微笑点头。

　　寂桐突然感到莫名的心寒。

　　“不要去——”他对黑衣人说。

　　黑衣人头也不回，他径直走到湖边，他对寂桐说：“我这一生最爱那个人，为了他，我会做任何事情。我爱他，胜过爱其他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他将手中的黑莲丢进了湖中。
　　只瞬间，莹蓝色的湖水就被开始变的漆黑一片，沸腾一般，发出强烈的声响，然后翻出大多大多的水花，轰隆一声响，从中央炸开一朵高耸的浪头，顶端是昏睡不醒的人鱼王子，白衣黑发，十五岁的模样。却正是寂桐在竹林所看到的少年。那是花开，花开的原身。

　　“等等！”
　　寂桐大喊，并只冲过去，而黑衣人已将被浪花卷到自己面前的人揽腰裹住，没有一丝犹豫，准确的将右手洞穿了少的胸口，被血染红的手中是一颗殷红的心脏。
　　寂桐只来的及抓住一缕花开飞扬起来的长发。
　　一瞬间，变成一团漆黑的湖水中突然雪莲遍开，芳香四溢。
　　大多大多的雪花凋零，被风扬起，覆盖在所有人身上。
　　头顶翻云滚滚，变化着无数色彩。
　　夕阳暗淡，被一抹血样的红霞遮住。

　　没有了蝴蝶的味道，只有雪花清淡的悠扬的香——熟悉的味道！

　　小哥哥，等我抓住了最后一只蝴蝶，影落就可以自由了，我便可以回到原身，那时天边会升起第一抹晚霞，我们会在那时见面，影落身上的诅咒就会解开，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永远，在一起，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分开！

　　黑衣人的长发开始蔓延，只到脚根，他的全身变的明朗清晰起来，幻影实化。
　　黑曜石的双眼不再空茫，眼前的一切从模糊到清楚，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他看清楚了倒在自己怀里的少年，自己的手中还捏着他的心脏。
　　他有着自己熟悉的脸
　　熟悉的眼
　　熟悉的唇
　　还有熟悉的笑

　　他拼命向自己伸出手来“为什么？”他问，嘴角涌出大量的血“为什么？影落，你，不要花开了吗？”

　　一行泪划下，滴在地上，他来不及听到回答。

　　影落疯了
　　疯狂的去吻少年逐渐冰冷的双唇，发出绝望的叫喊，他踉跄着，望向所有人的双眼血红。

　　他眼看着敕勒手起刀落。紧抱着花开，两人跌入了落灵湖。

　　花开，我们一起离开吧，我要为你采最漂亮的花，我要为你造最漂亮的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轻松解决。”敕勒抹掉刀上的血，笑的轻松“所谓最强的天下第一杀手也不过如此。”
　　眼前突然冷光一闪，如果躲闪不及，双眼就会被血染红。
　　敕勒冰冷的望着持剑泪留满面的寂桐，说“你父亲已经向我求救了。他被包围在城池，命在旦夕。你说，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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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名字，没有形体，没有感情，没有心。
　　我是被诅咒的天下最强的黑暗杀手。
　　我本来是黑水国的王子，被灭国后俘虏，然后被敕勒国大祭司化成现在野兽般的模样。

　　我找不到出口，我在黑暗中徘徊，我感觉不到痛，但我觉得冷。

　　我麻木的杀人，不带一点同情。

　　在我的眼里，任何东西只有值得杀和不值得杀之分。

　　谁也看不到我，除了我的主人——敕勒国的王和星见七央。

　　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同伴，任何时候都是一个人舔噬伤口，我习惯并麻木了。

　　那天的天很蓝云很清，我象往常一样完成任务回来，疲惫不堪的飞到那片蓝色湖泊之上时，听到有人喊我。
　　我本来没想到是在喊我的，因为一般人看不到我。
　　但他是真的看到了我。
　　那个漂亮灵动的少年。
　　他冲我微笑，然后伸出手：
　　一起来玩吧
　　你不快乐吗？
　　那我们一起去吧！
　　我样帮你采好多好多的曲水灵珠，我送给你，我只送给你一个人，所以，你一定要快乐起来哦！

　　那时候的我混沌一团，丑陋的主人都不肯看我一眼。
　　他却拉了我的手笑的天真温柔。
　　他说，我叫花开，你叫什么？
　　他给我取名叫影落。
　　喜欢吗？他侧着脑袋问，小猫可爱的样子。

　　我们一起走吧，影落，我一定要让你自由，然后我们一起离开，我们什么也不要，只两个人，在一起，好不好？

　　为什么不好呢？！
　　怎么会不好呢？！
　　花开！

　　我为了这个目的拼命的长大拼命的变强，我讨厌蝴蝶，因为它们是纠缠在我身上的诅咒。
　　我一直在努力，花开。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因为，我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