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不好的尝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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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与仓木博描述的不同，安杰罗是个非常坦率而直接的人。
那天的阳光已经有了春天特有的迷蒙的色泽，夜里刚刚下过雨。山林间泥土的味道植物的方向若有似无的漂浮在空气里，混杂在浓香的食物的味道里不可辨识。抢餐牌对于红叶而言已经不再具有任何挑战性。
红叶和仓木博一进餐厅就看见白兰三人小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毛茸茸的轮廓，可爱又温和。只是他们像一座孤岛一样坐在那里，周围都是空荡荡的桌椅。红叶刚想走过去，却被仓木博适时的出声制止了，“不，不，红叶，不要坐过去。这不是座位的问题，这是立场的问题。”
红叶在仓木博的示意下挑了个离白兰他们远远的位置上坐下。
第一个走到白兰那一桌的是安杰罗。其他稍稍懂得思考的人都明白，这将是安杰罗和白兰三人小组史无前例的第一次正面交锋，而知晓的更多的例如土著例如红叶，都更深刻的明白其中对抗的缘由，所以都几乎凝神静气的等待着双方的反应。显然安杰罗已经等不及了，在最初的尝试失败之后。因为白兰山崎和小楠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曾经的背叛他的软弱和无可救药的自私和懦弱，他们的存在无疑是对安杰罗的否认。安杰罗必须让他们跪在他的脚下卑微的求饶或者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才能确信自己的毋庸置疑的意义。
安杰罗踱到三人小组的桌子前，双手“啪”撑在桌上，
“打扰你们进餐真是万分抱歉。但是，可怜的马克似乎被人修理一顿。你们知道，作为他们的大哥我有必要替他讨回公道。”
马克？那个将小楠拖进丛林脱光衣服后来被小楠狠狠拍了一砖头的混蛋？红叶可清清楚楚的记得是马克先动的手。
“那是因为……”小楠放下手中的刀叉试图解释。
“不，不，不用解释。我只想知道是谁做的。”
“我！”小楠平静的回答。
“啊，这就好办了。”
话还没说完，安杰罗已经将小楠的头重重按进她眼前的餐盘里，小楠甚至只来得及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虽然任何挣扎都是无用的。坐在小楠对面的白兰和坐在小楠旁边的山崎都停下额进食的刀叉，神色平静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的看着安杰罗的一举一动。
“你们知道大哥很难做的。”安杰罗终于松开了手，耸耸肩撇撇嘴，无知的挑衅和愚昧的狂妄已经在他的每个姿势中表露无疑。
小楠从盘中抬起头，满脸的意大利面的汤汁。她扯过餐布胡乱的擦了下脸，坐在座位上甚至没有抬头看向安杰罗。
顿时欢呼的尖叫声和口哨声再次如同春雷一般响彻了整个教室，红叶像其他孩子一样站起来时刻关注着事情的紧张。当然小楠的遭遇她一点不会同情的，毕竟几天前可是这家伙将她推进了粪池之中。红叶知道，这绝对不会是结束，无论以小楠的个性还是以白兰的变态。但是，她想白兰不至于愚蠢到和安杰罗正面对抗，毕竟他们在强大也不过三个孩子，而安杰罗身后则是十几二十的男孩子。至少红叶是不会的。
“显然，你一直都热衷于试探我们对你的容忍底线。相信我，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尝试。安杰罗酱。”白兰半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确定是容忍而不是恐惧，白毛？！”
“还真是令人怀念的称呼呐~”白兰的双肩耷拉了点，看来他对这个称呼并不那么满意。
“属于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们很快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尝试了.My dear friends.”安杰罗说完转身离开了。
就在那个瞬间，而这个瞬间以后每次都以满镜头的姿态在红叶的记忆里一遍一遍的回放，红叶不知道那记忆中的动作神态多少是她自己的臆想。那个极为平静的瞬间，白兰伸腿狠狠踢了安杰罗的关节，安杰罗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立即跪倒在地，重重跌趴在他们的餐桌上。
“不需要等到以后哦，现在就能告诉你答案撒~”白兰笑了笑，紫罗兰色的眼睛里光华流转，温柔而动人。
红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白兰和一直沉默不语的小楠几乎同时将叉子像插进苹果一样利索干净而又镇定优雅的插进了安杰罗的左右眼，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秒，流畅的像是一首动听的音乐，没有任何生硬的犹疑。
血没有想象的多，但是安杰罗凄惨的叫声简直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一样，绝望而痛苦，就像他的灵魂正在被残酷的撕碎。
所有的孩子都沉静下来，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重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而白兰已经拿起手中的餐布，皱着眉将小楠脸上的没有擦净汤汁擦去，他的神情依然是漫不经心中带着点让人迷惑的认真。而山崎在最初的停滞后，一直都只是安静的进餐，早春的阳光让他清冷的气质柔软了一点。
“心情好恶劣，午餐是不能吃了！”小楠站起身，将餐巾扔在桌上，白兰和山崎也都站起身来，三个人径直经过在地上滚成一团叫声几近嘶哑的安杰罗身边，如同他们只是经过了一堆无知无觉而且无用看一眼都只会觉得碍眼的垃圾。
“你为什么要刺瞎他的眼睛撒，楠酱~”
“白兰可以我就不可以么？有规定我不能出手吗？”小楠微微偏过头，光线从她碧绿色的眼睛里一晃而过，某个瞬间，她那漂亮的碧眸迸发出野兽一样绿色的光芒，闪亮却让人害怕。
“喂，喂，明明我比较顺手吧~~”
“我有过棘手的时候吗？白兰。”
这次小楠真的笑了，自信而张狂，就连山崎也都露出一个柔和的充满包容宠溺意味的笑容。
“……”白花花满脸的沮丧，英挺的眉毛可爱的纠结在一起，他无奈的揉了揉他那头本就十分凌乱的银发。
看起来又不甘又苦恼，但是那淡紫罗兰色眼睛里盛满的也是和山崎一样星光。红叶有些懂了，他们之间的羁绊早已经随着年轮刻进了彼此的灵魂之中，即使敲碎了他们的骨头放进了他们的鲜血，也不能剪短这份可怕的羁绊。
后来的后来，红叶偎在白兰的怀里，这样一字一句描绘给白兰听时，白兰只是轻轻的笑了笑，甚至是嗤之以鼻。
“这里不是残疾人收容中心，他的时代真正结束了。”这时的山崎平静的用对这次事件进行了总结。
“茧里的日子对于盲人而言太过残忍了。”山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没关系哦。克莱尔神父最近又弄到了另一只被诅咒的眼睛，七天后会送达‘里茧’。虽然我个人并不认为安杰罗能作为那种力量的容器。但是，在找到正式的容器之前，用来测试的实验体是必不可少的。”小楠突然用极端流利的日语快速的说道。
白兰听后双手撑在脑后，懒洋洋的说，“稍稍有些期待了撒~”
“白兰，你得学会习惯失望这件事情。”小楠软软的声音里有浓重的无奈。
“只要是有趣的事情，失望也是没有关系的撒~”显然白兰不以为意。
“典型的腐朽的享乐主义，重过程而不重结果……”山崎总是能一针见血
三个人说说笑笑，他们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起初还深陷在震惊的红叶，在听到小楠的那番日语后生生打了个哆嗦。红叶的母亲本就是日本人，红叶的日语也是极好的，小楠的那番话她听的就像白纸黑字那么清楚，她突然觉得小楠的话里有太多太多的信息，多到红叶突然感到深深的恐惧。她不会也不能站在道德的高度上去批判去指责，这里的规则不是道德，每个为了生存的孩子都明白。
他们只是比别人都走的更远而已。
但是，小楠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里茧”“诅咒之眼”，还有“实验体”？
太多太多的疑问充斥在红叶的脑中，然而，此刻红叶也只能像其他所有孩子一样呆若木鸡的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不见。
“所以，他们才是站无不胜的。”仓木突然开了口。
“没有杀死安杰罗，他们一定会后悔的。我说过吧，对于安杰罗而言只有死才是最直接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这是不被允许的。”
“不过，无论如何，感谢他们伤了安杰罗。我们的最有力的敌人将无暇顾及我们，我们要做的只是抱着胳膊静静的站在一旁悠闲的观赏就可以了。”
红叶愣了愣，然后巨大的失落感瞬间将她吞没。
“不，不，仓木，我要的不是这个。”红叶失望的摇了摇头，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侥幸的想法，她不能像个期待被人施舍的乞丐，揣着破旧的瓷杯里几块硬币就能满足的在梦里笑出声来。
她想像小楠一样，坦诚的面对这个世界和内心深处深埋的黑暗的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不好的尝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