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重生之这画风不对啊？》绯缺落

10、第 九 章

　　决意将仙督之位直接禅让给蓝忘机后，见他对此不置可否，魏无羡倒是心中一松，觉得他不说话显然就是默认了。

　　魏无羡本来就对仙门之首的位子并不留恋，给了蓝忘机的话，就不只是可以破了自己未来的死局这么简单。

　　蓝忘机的为人，单看江澄的记忆，是拿不准的，因为他的心狠手辣和处事果决给江澄这个死在蓝忘机手上的人带来的印象过于深刻了，以至于他做为含光君在凡间百姓中经营出的好名声，都被他在心里默默批判为沽名钓誉。

　　可在魏无羡看来，这一晃而过的侧面印象，反而证明了蓝忘机是个值得托付，值得信赖的人。

　　就算他真的只是沽名钓誉又怎么样？这在魏无羡眼里，正好证明了蓝忘机愿意为百姓张目，让这样的人做了仙督，就算是为了他自己的名，蓝忘机也会尽心尽力，继续为百姓做实事，再加上他的狠辣的手段和果决的性子，更是让那些世家宗门都无法以大义的名分桎梏他，可不正是最好的继位之选。

　　所以说，让蓝忘机继任仙督之位，倒让魏无羡不必再操心凡人的生计和性命，可以专心于压制怨气，着实是一石二鸟了。

　　魏无羡背负了仙督之责许久，这些年来没少趁着身体状况不错时下山，锄奸扶弱，为百姓谋福祉。为此，每回被温情给逮回来时，毫不例外都会被她数落个狗血淋头。

　　如今责任得以交托了出去，就差一个仪式而已，魏无羡无事一身轻，压制怨气一事更是胜利在望，心一宽就生出了几分谈性。

　　魏无羡笑吟吟地仰头喝了一杯一辈子笑，将酒杯拿在手里把玩，顺势讲起了古：“十三年前，我刚从……修炼有成，你们蓝宗还不是修真界第一宗门，那时的第一宗门，是岐山的炎阳宗，宗主温若寒，正是当时的仙门之首。温仙督野心勃勃，试图效仿千年前的薛重亥，以阴铁用活人炼制傀儡，造成百姓游离失所，仙门动荡，仙门百家虽联手对抗，却因为不敌温若寒的阴铁之力和傀儡，以节节败退，死伤惨重，血流成河。恰逢我刚入世，而我的鬼道之术，又刚好可以克制温若寒的这两件杀手锏……”

　　说到这里，魏无羡停了下来，眼前浮现的是十三年前，他刚入世时，看到百姓家破人亡，哀鸿遍野满目疮痍的场景，甚至温若寒死后，百姓们也是休养生息了许多年，才渐渐缓过来的。

　　只是，失去亲人的伤痛，是怎么都抚不平了。

　　父母尚在时，向魏无羡灌输的永远都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大义，以至于十三年后的今天，他仍为自己没有提前入世而深感自责。

　　见魏无羡的脸色忽然变得沉重起来，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蓝忘机眉头微动，随即颌首应各：“略有耳闻。”以此来打断魏无羡不好的回忆。

　　但其实，蓝忘机更在意的是魏无羡临时改口的那句“我刚从……”。这个刚从，是指刚从某个地方出来，还是刚从某个境地出来？线索太少了，以至于连最简单的联想都做不到，甚至蓝忘机还不能确认魏无羡是发现自己失了言才改口，亦或是单纯觉得用词错误而改的口。

　　蓝忘机会发现这句话里有问题，凭借的，单纯是自己的直觉罢了。不过，蓝忘机并不急于一时弄清楚，毕竟魏无羡不想说的话，自己若硬逼着他说的话，很容易败光这得来不易的好感，甚至还会被立刻赶出门去。

　　蓝忘机不愿意失了这交心的大好时机，便赞道：“当时你杀温若寒，平定了战乱，是为当时最大的功臣。”

　　是啊，最大的功臣，但魏无羡只觉得可笑。

　　当时说要推举他做仙督时，世家宗门的嘴脸仍让他觉得厌烦。

　　嘴里说着仁义道德，眼神里流露的是勃勃野心，背地里尽是男盗女娼，平日里行事更是嚣张跋扈，从不把百姓看在眼里，即使是自己治下的百姓也只当他们是自己随意一脚就能辗死的蝼蚁。

　　魏无羡看着眼前被人赞为皎皎君子的含光君，他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举至唇边，却不急着喝尽，只是嗅了嗅那酒香，叹一叹命运的无常。

　　“盛情难却，我当时本来就是想走个过场，帮个忙而已，没想到当上了仙督。”待到饮尽杯中美酒，魏无羡又是一阵唏嘘：“当上了，你们又不服，也就是看我没空搭理你们这些人，不然，我是不介意当一下第二个温若寒的。”

　　这话说时，魏无羡的语气没有一点威慑力，就像是一时兴起，说着玩儿而已，但魏无羡知道，自己是有能力做到的。他虽然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但若不连累凡人百姓，只对付世家宗门的话，也不过费些功夫罢了。

　　只是他如今缺的，正是时间。

　　虽没见过魏无羡的实力，但蓝忘机也不会轻蔑地认为他做不到，当初百家联合起来都无法除掉的温若寒，可是魏无羡亲手干掉的，即使他手中有可以克制温若寒杀手锏的法宝，可剔去了法宝，温若寒自身的能力也依然不可小觑。

　　其他世家宗门也便罢了，可蓝宗，蓝忘机不愿意让自己的心上人误会教养自己长大，教会自己知识，教授自己大道的宗门在当年不作为，遂道：“当年蓝宗刚经历过大战，元气大伤，我又凑巧闭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仙督之位，蓝宗自是不会去挣 ，而其他百家纵有野心，无奈实力不够，唯你，实力强大，又无后盾。”

　　寥寥数语道明了蓝宗的立场和不得已，也说明了魏无羡能登临仙督之位的原因，听得魏无羡头都大了，不禁哼哼道：“这些人，把心思放在修炼上不更好吗？”

　　当时他还真以为自己杀了温若寒的功劳，真就大到足以赚上一个仙督的名头呢，结果只是各世家宗门角逐后的结果。想想那时候被选中时，他还颇有些不情愿，直到看到百家的作派之后，他才毅然决然的接下了仙督的位子，承担起仙督的责任。

　　为的，就是避免那群世家宗门为了一个位子而打起来，再让百姓遭殃。

　　要知道，连年的征战下来，百姓们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人也死得太多了，所以做一个可以稳住百家的仙督，可以给百姓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正是魏无羡希望的。

　　蓝忘机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当仙督，最好，也是最可以暂时稳定他们，让他们统一战线起来，而不是继续斗争下去的办法。”蓝忘机说起当年的谋划，毫不气虚，毕竟蓝宗可没有牵涉其中。他淡声陈述道：“偏偏你当年当上仙督之后，常常闭关，使得他们无论想拉拢你，还是想除掉你都办不到。”

　　魏无羡也没想到修真界竟真因自己当了仙督而和平了那么长的时间，有点骄傲，又有点无奈。哪里是他想常常闭关啊，这不是迫不得已嘛。

　　然而魏无羡无意多言，而蓝忘机虽然注意到对方可疑的停顿，却还是体贴的当没看到，继续徐徐地说起当年之事：“所以，他们只能散播你的谣言，经讹传讹，破坏你的形象，把你往邪道路上赶去。”

　　谣言这方面，蓝宗其实也有出上一份力，但鉴于在当时的大环境下，这件事就没必要特意提起了。

　　“所以说这些人，就是有贼心没贼胆。”想到自己从小被父母教导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以至于连个女子的手都没拉过，却被百家造谣为色中恶鬼，魏无羡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什么用，魏无羡便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好了，言归正传。蓝二公子，含光君，现在，我要你给我一个准话，而不是用沉默来应对。”魏无羡正色道：“你想当仙督吗？”

　　本以为自己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从一开始就不想当仙督，一切都只是恰逢其会，那么蓝忘机就该毫无心理负责的同意了下来，也不会再暗自筹划着害死自己了。

　　可谁知，蓝忘机摇了摇头，回以正色：“以前或许会想，但现在，不想了。”

　　“你确定吗？”魏无羡半信半疑：“最后一次问你了哦。”

　　蓝忘机颌首。

　　他曾经是个想当仙督的男人，现在则想当仙督的男人，某种程度来说，他这并不算是朝令夕改。

　　“我喜欢你。”蓝忘机道：“仙督，当不当无所谓。”

　　怎么又绕回这个话题了？魏无羡眉头紧皱，实在不理解蓝忘机怎么能拿肉麻当有趣，而且，因为喜欢上了自己就不想当仙督？听着有些道理，细细一想又觉得可笑。

　　至少魏无羡是笑了。

　　“含光君，你这样色令智昏，对得起你们蓝宗上下先辈子弟的努力吗？”

　　蓝忘机再颌首。

　　这下，魏无羡是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