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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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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隔着些距离,千里就看到了温言,在招呼大家进了太如斋后,就等着温言一同进去。
瞧着大家三人逛着太如斋,兴致可好,温言笑道:“若是看见什么喜欢的,就记在帐上。”
而后就随着掌柜进了内室,“许伯,近日可有什么消息递来?”
许掌柜叹了口气,“殿下,左相那递来消息,说是……”
话还未完,许掌柜又是重重一声叹息。
“瞧您这副样子,可是与我有关?”温言出声宽慰,让许掌柜烦闷如此,断不会是旁的事。
“说是陛下要从这批新科进士里挑个来,下旨赐婚与您。”
“无事”,温言下意识端起茶盏喝了口,是许掌柜惯常嘱咐自己喝的皋卢茶,这茶先前喝过一次,便不愿再喝,又不想驳了许伯的心意,所以每次总是会从太如斋拿回来一大提茶包,只是全送与楼风月了,现在乍一入口,苦味儿更是泛遍全身。
缓了缓才放下茶盏开口,“我心里有数,许伯,可以跟荷姨那儿通下气了,我们,多半可以回去了。”提到回去这个词,温言眼里难得带上了暖意。
温言出来便看到楚嘉兰盯着幅字画,她顺着扫了一眼,哦,是无善公子的作品。
“怎么,喜欢这字画。”
楚嘉兰连忙打断,“别别别,我可不好带着。”
温言勾唇笑了笑,“行,那下回再给你带上。”
许掌柜如旧递来到皋卢茶时,温言破天荒有些高兴地收下了。
等回宫到了寝殿,温言也没全送走,留了一包下来,吩咐送去楚嘉兰屋里。
刚准备转身去书房,就被千里拉住了,“是不是之后有什么事儿,你别瞒我。”
温言缓缓笑开,“到底瞒不住你”语气稍稍得意中又有些暗叹,“怎么就瞒不住你呢?”
“只是快有婚约了。”说完又加了句,“我的。”
“婚约!”千里听到后惊得声音大了些,而后又压下去,“他哪里来的面子,先头那个指的婚约最后闹得还不够乱……”,千里急急止住话头,不再往下讲了。
温言将千里有些凌乱的发丝顺了顺,才开口道,“那早就不作数了。”顿了下,继续道,“是这一批新科进士里的,要是选得好,对我们大有裨益。”
千里像是听懂了什么,难得不再出声,咬咬牙叹口气就走了。
温言站在原地,无奈摇摇头,知道她是去一一查去了,“怎么总爱多操心呢,”
这才进入书房,打开其中的内室,抬步踏入内室。
内室靠后一块,隔开了一片,挂着好些副字画,温言就这么站着,看了好久后才出去,本打算再看些事务,只是心情有些烦躁,看也看不大下去。
温言叹了口气,从架子上拿下一盏灯笼点亮,对暗处点点头,“守好书房。”
才推开暗门,走了进去。
长长的道,微弱的烛火堪堪照着脚下几步路,温言想着也许楼风月的火折子会亮些,不至于这般凄凉。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才没路了,温言把灯笼抬起,照着前面,摸索着逐一按了下去,石墙门缓缓朝右打开了,只是在暗处走久了,透进来的灯光难免有些不适,她闭上眼缓了缓才睁开,这才踏步出来。
这里已经是朝霞城外城区域了。
守在此处的暗卫显然对突然出现在此处的殿下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平息下来。
“今日往后,这处便作废,你们先行前往青州。”
待人都走了,温言便走到院子里,院子里的树下埋着几坛桂花酿。
只是可惜,温言轻轻抿了口,没到火候,白费了一坛。
“怎么想着来了?”有人踏入院内,走至温言跟前,看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
温言直起身,看着他手里提着的酒坛,“正好馋酒了,可惜先前的还没能喝,你带的这是什么酒?”
楼风月笑道,“算你有口福,刚得的几坛松花酒。”
温言伸手就接过一坛,揭开封口就准备举起来喝,却被楼风月轻按着坛身,待温言疑惑地看向他,他才缓缓松开手,“悠着点喝。”
温言抬起坛子抿了小口,却是甘甜清香,“瞧你刚刚的模样,我还以为这酒烈得很,却是这般好喝。”
随后带着这坛酒,坐在了竹簟上,招呼着楼风月一起来赏月。
待两人坐定,抬首望天时,才发现这月暗缩在一隅,却是漫天星辰。
温言笑着看天,“都说是无关风月,自是赏些星辰才最佳。”
随后又取了一坛酒,揭开封口塞到他手中,拿自己的那坛去碰,“来,美景配好酒。”
楼风月笑着跟她碰了一下,就着喝了口,见温言只是光喝酒,便将自己提来的另一包打开,里面是些糕点,连着纸包往她那处推了推。
温言挑了块尝着,而后挑了挑眉,“清晏酒楼的?”
“倒是记得清楚。”
“真是好吃,我还想着怎么把他家酒楼后厨撬来呢。”
“次次都说撬,也没见你哪次真的撬过。”
“到底是人家的营生,说说罢了,哪能真的去抢。”温言抬手将簪子取了下来,拿给楼风月看,“况且,礼都收了。”
楼风月看簪子时,温言喝了好几大口酒,待再捧起去喝时,竟已空了,于是撑着站起来晃去石桌旁又揭开一坛,楼风月反应过来伸手去拦,却见着手里还拿着簪子,放置在桌上,再去夺时,已是坛空酒了。
“你这,真是……”
楼风月有些无奈,又怕温言抢着再喝,便赶紧将这些酒坛送回房内,再回到院子里时,就见着本来靠着石桌撑着头看星星的人,听着动静便转头往这处看,见是自己,弯了眉眼,笑得可人。
楼风月似是怔了下,叹了声气,而后继续朝温言走来,将袖里的簪子拿出来给她簪好,问道,“还能起身吗?”
温言闻言站起身来,却摇摇晃晃的,还不待楼风月去扶,又直愣愣坐下了,一本正经摇着头,“好像不太行。”
清早,温言在远处遥遥传来的吆喝声中缓缓醒来,从床榻上坐起身,头依旧泛着晕,揉了揉额角。
衣服上都沾染了些清冽的酒味儿,好在还算整洁,温言理着衣服,瞥见一旁的椿凳上,放着几个油纸袋,下面还有张被镇尺压住的纸。
温言拿来看,是楼风月在纸上诉说着昨日他的艰辛,被闹着要酒喝,刚安抚好,人又赖在竹簟上不肯起身,他又是如何如何把自己诓去躺好的,以及一旁便是早点,若是渴了,茶壶里还有些温水,备用衣服全在客房里。
最后才写道,往后一段时日,他要去忙些事情,不大腾得出身,若是有急事,可去清水阁寻洛清平,那人自会帮忙。
“倒是省得自己先开口了。”温言收起纸,去院中漱口。
待打理好一切,顺着暗道从书房出来时,宫人们早已在殿门口守着了。
千里也在殿门口,见温言出来,立马迎上前去。
“殿下可算是醒了,这大清早的,李公公便带着人在殿外守着了,非要候着殿下,我这唤也不是不唤也不是。”
温言朝千里安抚地笑了笑,朝一旁的官人吩咐道,“把人请进来吧。”
“殿下可算醒了,杂家可在外面侯了好一会儿。”
“今日起迟了,李公公别见怪,我待会好好说道说道,自然是陛下旨意最高。”
“殿下这就言重了,千里姑娘也是怕扰着殿下。”说完,轻声咳了咳,“哎呀,杂家都把正事给忘了,还请殿下接旨。”
“臣在。”
重岚殿一众随温言跪下领旨。
“……是以特进封为清乐长公主,赐居长公主府,赐其封地青州,永为公主世袭之业,钦此!”
“臣叩谢谢恩。”温言起身接旨。
“陛下可是把青州城都封给殿下了,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呐。”李公公似是想起了什么,“现下陛下正吩咐府里加紧修葺完工,殿下仍可继续住着重岚殿,日后这重岚殿也是留给殿下的。”
待送走李公公一行人,千里走至温言身旁,缓缓开口,“这是好还是不好?”
“别皱着眉呀,你看,我们既出了宫,还得了封地,多好的事啊。”
千里却是叹了口气,“你这弟弟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是猜不透了。”
“这旨令一出,怕是宫里有些不稳当了你在重岚殿,我去他那望望。”
温言估摸着也到了下朝的时候了,理了下思绪便去往长华殿去了。
谁知到了那儿,温衍已经在等着了,温言寻了处地儿坐下,与他沉默了片刻,终是开了口,“先是长公主,然后呢?”
“阿姐,我……”温衍想开口解释些什么,但犹豫了片刻,还是止住了,“总之,阿姐你且信我,去青州也好。”
温言看了他片刻,终是叹气道,“罢了,阿姐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如今你处在这位置,若是自己考量好了,那便去做吧。”
温言拍了拍温衍的肩,转身准备离去。
“阿姐。”温衍拽住温言,却只拉着衣袖,几次想开口,却最终未发一言。
见温言问询的目光,这才缓缓松开手,摇摇头,让温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