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摸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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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陈奶奶不在家，但沈栀一进门就听见厨房那边传来响动。
厨房里边的人也听见了开门声，探出个脑袋问：“是栀栀回来了吗？”
沈栀将钥匙放在鞋柜上，往里走，也扒着墙探出个脑袋，语气有点刻意的意外。
“爸，你怎么回来啦？”
“瞧你这话说的，”沈衍海给鸡蛋翻了个面，“今天可是你生日，我怎么能不回来？”
“听你奶奶说你今天中午去对门的邻居家吃饭了，所以我没做饭，给你煎了一双荷包蛋。”沈衍海端着两面金黄的荷包蛋出来，“祝我们亲爱的沈栀同学二十三岁快乐。”
每年生日吃一双荷包蛋是沈栀过生日的一项传统。
不得不说，沈衍海的手艺很好，简简单单的荷包蛋被他做出了花儿来，勾得沈栀被香味牵着鼻子走，坐到了椅子上。
沈衍海拿了双筷子给她：“快尝尝。”
“好香啊。”沈栀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竖着拇指赞道，“沈同志，你的厨艺真的太绝了，比起以前真的大有长进啊。”
“哎哟，吃人东西也不忘挖苦我呢？”沈衍海哼笑一声，“你那都是多久以前了？”
沈栀想了想，说：“幼儿园吧。”
沈栀从小就没了母亲，按照他们的说法，是沈栀一岁那年车祸去世的，从那以后她就和父亲一起生活。
沈衍海头一次当爸爸，也是头一次一个人带娃一起生活，没有什么经验，总是把事情搞得一团乱。
是外婆和奶奶看不下去了轮流帮他带孩子，到了幼儿园，一切都差不多步入正轨的时候他又发现自己做的饭总是不合孩子的胃口，原来小孩不是喂喂奶就可以长大的。
所以他开始学做菜，慢慢的才变成如今的“沈大厨”。
他对沈栀从来都是尽心尽力，因为沈栀没有母亲，所以他努力付出双份的爱去弥补。
从笨手笨脚连马尾都绑不好，到最后甚至可以换着花样帮沈栀做头发。
“幼儿园的事你都能记得？”沈衍海语气受伤，“爸爸做饭有那么难吃吗？”
沈栀眉眼弯了起来，打个巴掌给颗枣：“现在好吃不就行啦。”
“对了，”沈栀问，“你学校不是组织补课吗？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沈衍海看着沈栀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满足：“我把课换到下午了，什么事都没有我女儿生日重要。”
“那你等一下不就要赶回去？”沈栀问。
“对啊。”
“会不会太累了？”沈栀话里有些心疼。
“累啥呀？”沈衍海满不在乎道，“你老爸我身体硬朗着呢。”
“真假的？”沈栀起身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想测测真实性。
那一掌打得清脆，沈衍海倒吸一口凉气，强撑道：“当然是真的。”
“那为什么上个外婆介绍给你的阿姨说你看起来身体不太好，一身毛病。”沈栀漫不经心，像随口提起。
沈衍海：“那是她眼拙。”
“哦～”沈栀附和，“眼拙眼拙。”
“好啦，”沈衍海起身解下围裙，“我去动车站了，要快乐哟小寿星。”
“好的，”沈栀比了个OK的手势，连眼睛都没抬，只摆摆手道，“快走吧，别耽误了。”
沈衍海没有多留，他拿上公文包又忍不住啰嗦了两句：“早上早点起，有空也回南城看看爸爸。”
“对了，”沈衍海走到门口又转身继续叮嘱，“林娜医生那边预约了网上咨询，在下周三，别忘记了啊。”
“好好好，”沈栀起身推着沈衍海往外走，“你再啰嗦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啧，”沈衍海忍不住嗔怪，手指点了点沈栀，无奈道，“你这孩子。”
“爸走了啊。”沈衍海说。
沈栀的眼睛弯得像月亮，拖着语气像是撒娇：“知道啦知道啦。”
沈衍海不再多说，随着关门声响，沈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后垂下嘴角，连着眼睑也耷拉下来。
看着桌上成双成对的荷包蛋，她抿了抿唇，坐下继续吃。
吃完后沈栀把碗洗了躺在床上给徐盈发了一条消息。
杀人不wink：【明天出来玩剧本杀吗？/期待脸】
阿盈：【好啊！好久没去了，都有谁？】
杀人不wink：【有季鹤林和他朋友。】
阿盈：【没问题，但季鹤林是谁？】
杀人不wink：【我对门的邻居。】
阿盈：【哦，那个头牌。】
沈栀：“……”
死去的回忆在攻击我。
这时，一条消息从陌生的群里弹了出来。
.：【恐怖本行吗？上路怎么样？】
鹤：【@杀人不wink 可以吗？】
这么迅速？
沈栀打字刚想说没问题就又弹出了一条。
.：【拉你朋友进群吧。】
杀人不wink：【好的。】
沈栀把徐盈拉进来一起讨论。
阿盈：【？】
杀人不wink：【这是玩剧本杀的群。】
几个人简单讨论了一下要玩什么本，最终还是确定了《上路》这个恐怖推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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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新的微信号吗？”季鹤林问江沿川。
江沿川假装若无其事：“哦，对啊。”
“怎么不用以前那个号？”季鹤林又问。
江沿川面色不虞。
还能为什么？被拉黑了呗。
不过嘴硬如他，这么丢脸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告诉季鹤林。
“那个号小姑娘太多，找得我都烦了，”他摆摆手，“不提了不提了。”
季鹤林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瞧了一眼江沿川，温声笑道：“是吗？”
随后他又收回视线，随口猜测：“我还以为你怕谁认出你呢。”
“……”有时候江沿川真的觉得季鹤林是个算命的，每次的猜测都正中靶心。
“我怕谁认出我，”江沿川正了正身子，“开玩笑。”
季鹤林笑而不语。
—
江沿川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店也找好了，约在了明天下午一点。
第二天，因为顺路，季鹤林和沈栀理所应当地就一起去了。
他们两人到的时候，江沿川和徐盈就已经到了，两人面对面坐着，面面相觑，气氛有点微妙。
沈栀以为是两人不熟所以尴尬。
江序也来了，坐在角落里打游戏，一脸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估计是拼不到人凑的。
见人来了，江序下意识想和沈栀打声招呼，但往后头望了一眼，发现季鹤林就站那里，临时撤回了一句“你好”。
沈栀坐到了徐盈边上，一把搂过她的手臂。
“好想你啊阿盈。”
徐盈摸摸沈栀的脸，语气温柔：“想你呀。”
见人都齐了，本场的DM做了个自我介绍，简单走了下开头的流程。
在场的只有江序是第一次玩，所以DM和他讲了下规则，确保他听懂后就开始了游戏。
刚开始DM分发了道具蜡烛，介绍了每个人物，大家选完后他关了灯让大家开始阅读第一幕。
蜡烛的灯光是暖黄色的，但由于心理作用，温暖的黄成为了阴森的恐怖色彩。
《上路》是恐怖推理本，所以背景音效比较阴森，低沉的人声里夹杂着清脆的钟声，一下又一下往人心里撞，恐怖的氛围慢慢堆砌，搞得人心里发毛。
沈栀是人菜瘾大的主，看了没几行她就实在忍不住将椅子往徐盈那边挪了挪，还时不时看向门口，生怕一个鬼影就冲进来。
而季鹤林此时就坐在背对门口的位置，看起来丝毫不紧张。
像是有所感应，季鹤林抬头看向沈栀，朝她温和一笑。
出于礼貌，沈栀也朝他笑了一下。
不明所以的江序在对面瞧见沈栀忽然笑了一下，没忍住身子一抖。
沈栀：“……”
她笑得有那么吓人吗？
读完第一幕，看完任务后就是自我介绍和交流的时间。
几人交流了半小时后就到了恐怖搜证的环节。
“第一次的恐搜环节是两两组对的，剩下一人是单独搜证。”
DM说完首轮恐搜的环节后，开始说怎么两两组对。
──江沿川和徐盈一组，季鹤林和沈栀一组，江序单独一组。
先出去的是江沿川和徐盈。
两人刚出去的时候还什么声音都没有，过了几分钟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屋内的沈栀猛地一抖。
听那声音好像是江沿川。
又过了一会儿徐盈慢悠悠地走进来，然后一把把门关上。
江沿川在外头拼命拍门。
徐盈过了两秒才把门开了，江沿川一溜烟似地钻进来，后背抵着门大喘气。
“不好意思啊，”徐盈笑中带着两分并不真心的歉意，“我有点害怕所以把你关门外了。”
末了，她还贴心地问了一句：“没吓到吧？”
江沿川笑得有点尴尬，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说：“没有，也就一般，没那么吓人。”
“好的。”徐盈回了位子。
下一组到了沈栀和季鹤林。
沈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有点紧张，但一想到季鹤林好像不害怕的样子，心又放了一半下来。
两人走出去，外头黑漆漆的。
沈栀紧张地只敢一小步一小步挪着，又不敢和季鹤林分太开。
“你很害怕吗？”季鹤林偏过头问她。
沈栀声音有些发抖：“有点。”
“那你抓住我的衣摆吧，”季鹤林说，“这样可能会好点。”
沈栀迟疑了一下，但听季鹤林刚刚的语气好像只是说出一个可靠的建议。
又一个钟声响起。
沈栀不再思考，直接一把抓住了季鹤林的衣摆，往他身后靠。
这家店的冷气给得很足，地板泛着绿色的光，恐惧轻而易举地将人绑架。
听刚刚DM说，线索卡就在柜台那里。
凭借着记忆，两人拐了两个弯终于到了柜台那里。
在柜台边上，恍惚间沈栀好像看见了一个长发蒙面的脑袋，应该就是吓唬人的npc了。
沈栀知道这一切都是吓唬人的把戏，但她依旧害怕，恐惧在心里的幽暗处滋生。
两人在不远处停下，那个脑袋没有任何动作，但他们知道只要靠近，一定会有一张恐怖的鬼脸朝你扑来。
“你害怕吗？”季鹤林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害怕。”这次的回答不是有点，沈栀直言不讳地袒露心中的恐惧。
季鹤林看着她小声询问：“那你要握住我的手吗？”
握住他的手？
沈栀对这个提议脑袋空了片刻，纵使恐惧使大脑变得迟钝，她也明白牵手是个十分亲密的举动。
但她也明白，季鹤林是个为别人着想的坦荡君子，正因如此，她才不能得寸进尺。
“还是不用了，抓衣摆就行了，”沈栀说，“其实也没那么怕。”
说着，沈栀又不争气抖了一下。
“是吗？但是……”季鹤林忽然牵住沈栀的手腕，“我很害怕。”
说这话的时候，季鹤林的面色如常，语气也没有一丝波澜。
沈栀忽然僵住了，手上的触感让她感受到一阵如过电般的酥麻。
理智告诉她：你现在应该抽回手。
但是心底又有个声音告诉她：“季鹤林说他害怕，你是在帮他。”
沈栀最后道：“你要是害怕就握住我的手吧。”
“好，”季鹤林真心实意道，“谢谢你。”
两人往前走了一小步，发现线索卡就放在柜台上。季鹤林伸手去拿，收回来的下一秒那个脑袋猛地一抬头，一张带血的鬼脸赫然出现，还发出阵阵的低吼。
沈栀见了脑袋一空，立马反手握住季鹤林的手转头就跑。
那只鬼在后头追。
到了一个拐角处，沈栀感觉手心一紧，季鹤林把她带到了另一边相反的方向。
那是有个昏暗的角落，沈栀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人往下一扯，她顺势蹲下。
她立马屏住呼吸，感觉心跳像是要突出血肉的重围。
沈栀转头望去，想说好像跑错地方了，但她却发现季鹤林正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还小声道：“别怕。”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安抚地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
可沈栀能感觉到，季鹤林其实也是害怕的，他握着自己的手还微微颤抖着，她这才意识到也许季鹤林是真的害怕，刚才只不过是强装镇定。
沈栀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就像梗住了喉咙，发不出一个音。
过了片刻，她告诉自己，只是为了安慰季鹤林。
沈栀反握住他的手心，努力镇定下来，小声道：“你别害怕，他找不到我们的。”
季鹤林往沈栀后头瞧了一眼，沈栀想顺势望去，季鹤林立马加重了手里的力度。
沈栀回过头。
他们出来的时候拿着电子蜡烛，此时灯光摇曳了两下，两人四目相对。
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彼此的脸，沈栀的心跳好像又快了两分。
只见季鹤林笑得有些勉强，看起来真的怕极了。
“对不起，还是有点害怕。”他说，“能不能在这躲一下。”
沈栀点头：“可以。”
又蹲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危险后两人慢吞吞走了回去。
开了门后季鹤林将手松开，让沈栀走在前面。
“你们怎么那么久？”徐盈问。
沈栀摸了摸手心，言简意赅地解释：“刚刚跑错地方了。”
最后一个是江序，他看起来不是很害怕，没多久就拿着线索卡回来了。
分享讨论完后他们打开了第二幕。
阅读的过程中沈栀有些心不在焉，经常读一行忘一行。空落落的手心有种无所适从的不适感。
没有意外，她是最后一个读完的，读完后又开始了第二轮恐怖搜证。
这次是一个一个出去。
季鹤林是第一个出去的。
外面的环境依旧昏暗，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季鹤林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摆放线索卡的位置，拿过来后蹲在一旁的npc忽然面露獠牙，仰起脑袋。
然后嘶吼一声。
玩家没反应。
又嘶吼一声。
玩家依旧没反应。
npc疑惑。
吓傻了？
继续嘶吼。
玩家这次有反应了。
“不好意思，”季鹤林云淡风轻地拍拍他的肩膀，“让一下，你挡到我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摸一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