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源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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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面具大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尽忠尽责，其实他才是伽斐洛的私虫管家吧。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上报给伽斐洛。
莱因不知道他突然提起来做什么，回了个是。
伽斐洛说：“终端序列号绑定每只虫的生物信息，你没有序列号和生物ID，不算活体生物，用不了。”
谢谢你的再次提醒。
莱因兴致不高地从一副装饰画上抠下来块鸽血红石头：“我现在知道了。面具大人解释过。”
伽斐洛：“你要终端做什么——你手里那块石头是仿制的工艺品，不值钱。”
真的假的，仿制品做得这么精美？
莱因狐疑地看了看，有点无语地将石头按回画框里，模仿着十一的语气说：“不做什么，好看，好玩，既然大家都有，我也想要。”
他其实已经不太想回答伽斐洛，感觉这位的恶劣毛病又犯了，在调侃自己打发时间。
伽斐洛顿了下，慢慢说：“我那还有个闲置的。”
“嗯——？”莱因敷衍的音调刚脱口，拐了个急转弯，领会到他的未尽之意，心跳立刻加快了几分，但又因为他前科累累，不太敢相信，试探地说：“但是面具说……”
终端绑定的是个虫生物ID，另一端连接联盟也就是星际政治体系内的信息库，相当于地球时代的公民身份信息系统。
星网上也提到，每只虫出生起拥有一串自己的序列号，也是独一无二的生物ID。如果没有可认证的序列号，再多的手环也只是个装饰品而已。
“面具读过五年的星际法，在落草当星盗前，他本来打算去一家罐头食品公司当法律顾问。”伽斐洛像是清楚莱因心中所想，两句话就把面具的过去卖了个干净。也多亏这位外形粗犷内心细腻的二当家的案底比较干净，算是魔眼唯一拿得出手的一个。
莱因：“？”
法学生当土匪？？怎么想的？
伽斐洛说：“他是个守法的好公民，不了解这些很正常。”
这个句式很耳熟，莱因还在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我不一样，我不守法，不是好公民’——等同于废话，星盗首领想当然不会是个好虫。
伽斐洛出乎意料地将话锋一转：“你想要回头我拿给你。就当你这趟出来的报酬。”
莱因这下实打实惊喜了：“真的？”
伽斐洛看着他毫不掩饰的喜悦之意，心想：到处捡破烂，怪可怜的。给吃的东西又不要。喜欢钱，又笨得看不出到底什么值钱，给个终端能高兴成这样。还挺好满足的。
好满足是件好事。仿生虫生来没有血缘父母，没有理想道义，不受世俗凡尘的束缚，寿命不过短短几十年，等师门区的星系旋转过一个小周期，它们就会自然衰老死去了。
有时候，伽斐洛仿佛能从它们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不同的是，他生来有个S级的光环，而仿生虫们被培养出来，就像画框里的精美仿制品，它们只需要待在被安置好的位置，不管外界坎坷还是平静，只要明天还有果腹的食物，就不会感到恐慌，就这么随心所欲随波逐流地走完自己的一生。
所有道路都将走向灭亡，至于是满足于现下的每一天，还是苦行僧一般追求头顶虚无缥缈的星辰，哪种虫生更有意义，伽斐洛也说不上来。
伽斐洛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随手施舍意味着什么，对于莱因而言，有终端就变相有了身份证明，等于成为一名星际合法公民，可以正大光明出门行走。
他刚要道谢，伽斐洛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侧耳朝向门口
——有虫过来了。
里克敲响领主的房门，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看见安德森正搂着雄虫在沙发上厮混——根本没感到意外。他正嬉笑着给虫喂酒。那仿生虫是个黑发黑眼的纯血种，被他吓得整张脸都是白的。
仿生虫里少有这么好的品相。里克多看了两眼。这蠢货没什么脑子，挑仿生虫的眼光倒挺准。
瞧见里克进来，安德森一脸被打搅的不悦。勉勉强抽回手，推开仿生虫坐起身。
他拢了拢衣襟，装出副正经样子：“有事？”
里克进来之前就打好了腹稿，这时面上显出为难的神色：“领主，白狮那边刚来了消息，说价格想要往下压一压，您看？”
安德森很诧异：“货还没到，他们就来谈价钱了？”
里克垂手道：“可能受星际风暴的影响，最近几伙虫对源石的需求都有些急，如果价格双方满意，落地后尽快交货，这样一来，也节省咱们的时间。”
安德森摸了摸下巴，勉强接受这个原因，疑惑道：“不对吧，白狮从咱们这拿走了几百吨的货，价格一直没变过，怎么突然唧唧歪歪起来，不想他们的作风——你刚是说，还有别的虫来问货？”
里克说是。
安德森：“你怎么看？”
里克就在等他这句话，立刻劝诫开了：“领主，前一阵魔眼内部筛查揪出来十几只白狮成员，动静闹得大，咱们的货说是卖到白巢，其实一直在供给白狮，这次难保没被有心虫顺藤摸瓜给盯上，极有可能正是因为被盯上了，白狮才敢大开口压咱们的价，如果那天打起来，白狮一败，源石的路子暴漏出去，被城防知道上报给上面，领主，魔眼的星盗们不会放过咱们，咱们在魔眼的生意就毁了，以后□□的路子也得断掉，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卖给白狮们。”
安德森听了，沉思一阵，突然一笑：“你倒是对魔眼忠心耿耿的。”
要是真有这份心，早弃暗投明去了，何必压着不服气，忍气吞声在安德森手底下干这么多年走私偷运的活计。
里克只道：“白狮要是能打得过魔眼，哪会等到现在，那群虫子成不了气候，魔眼一反击，他们就得变成丧家之犬。”
“你说，魔眼通道一直有城防把守，白狮的虫子到底么混进来的？”安德森像才想起这事，看向里克：“总不能，是趁着交易的时候偷偷藏在咱们船上了吧。”
里克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他勉强笑道，“怎么可能，谁有胆子敢把白狮往魔眼带。”
安德森一点头：“我想也是，要真是从咱们船上跑出去的，魔眼的虫子估计早就找上门把咱们的船砸成废铁了，哪会让咱们活到现在，你说是不是？”
莱因无端被cue ，只能陪他演戏，强忍着对蛇的恐惧，靠着他手臂怯怯地一点头。
里克暗地里冷汗已经快下来了。
安德森琢磨了一阵，问里克：“你刚说还有谁来谈价格？”
里克说了几个小型星盗团伙的名字。
安德森不满啧声：“没牌面的小喽啰，等交易完能不能活到下次交货都难说，你再去问问白狮，价格好商量，或者让他们派虫当面来和我谈，我倒要看看里头有什么猫腻。”
里克一脸忧虑地被打发走了。
距离前后脚的功夫，侍者进来打扫屋子。
他撤掉了冷透的食物，更换新鲜的果盘，将安德森装药丸的盒子装满，又询问仿生虫是否要伺候沐浴，得了否定的答案后，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莱因时刻紧绷着，保持一张‘天真无邪’的仿生虫脸，生怕坏了伽斐洛的卧底行动，应付完两波虫，这时才松了口气，看向伽斐洛。
伽斐洛也在看着他：“他好像很喜欢你。”
谁？喜欢谁？侍者？喜欢我？
等莱因弄明白他没头没尾这句话的含义，血压都上来了。
他也注意到侍者对他的过度关注，但只以为是种怀疑。一心提防着，伽斐洛能有闲心得出这种无关紧要的八卦结论。您老其实压根没在伪装，这一路都是在本色演出对吧。
伽斐洛低低感叹了句：“这两只虫不太老实。”
莱因也看出来了，他们想把货卖给别的虫，还想瞒着安德森。
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价格的原因？
碍于安德森的形态，没虫的时候，莱因不太愿意离他太近，远远站到另一边。
伽斐洛在通讯器上和九命交流。听九命的意思，白巢作为卖场，原来不对魔眼开放，不允许魔眼的虫子进入巢穴范围，不予发放入场号牌，伽斐洛以及魔眼一众虫子都在他们的默认黑名单上，想要进入，还得小心遮掩魔眼的身份。
至于原因，莱因隐约从对话猜出，是魔眼将大部分开采出来的源石都交易给了神谕卖场的缘故。
源石是一种能源供给的重要燃料，在星际，大小飞船的短途飞行，长途的迁跃，机甲和能量武器的源动力，各种城镇基建，大型机械运转……不论战斗还是日常，都离不开源石。
白巢距离魔眼极近，幼教虫提到过，魔眼的源石储备在整个南十字系能排进前三，这么一大笔的买卖，想必白巢也曾经就源石交易向魔眼抛出过橄榄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谈拢，而且两边干脆反目，成了小半个仇家。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伽斐洛要一只虫跑到人家的地盘追杀他另一个仇家？
莱因理明白这里面的关系，匪夷所思地想：不是，他是活腻歪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源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