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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妖怪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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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来新家后,路飞燕在家里面就做些晒药材的事情,据程芸所说,破庙虽破,但却是自己生活了很久的地方,她要走也要给哪里的神仙说一声,上个香。
一早出门就进镇里面了。
好久没有人来的庙宇还是和以前一样,青绿的苔藓攀附这木柱子而生,只不过杂草更多了些,佛像在中间,依旧慈眉善目,世间上所有的风雨对祂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
程芸拿出了线香点燃,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叩头,才离去。
温暖的天光透过树叶照在林间小道上,溪中凸出来的石块像一条路,石块旁潺潺流水流过,石菖蒲在溪边缝隙丛生。
林中有几个小身影的头在一处高地冒出来,鬼鬼祟祟的看着程芸。
“我就说吧,这个丑八怪肯定会经过这里。”
“说好了,这次我赢了,认我当老大。”
一个男孩得意洋洋的跟着朋友炫耀。不过几个人并没有当回事。反而嘲讽道。
“这有什么,你顶多算运气好。”
“你要是敢把那个丑八怪打跑,我们就认你成老大。”
其他几人撺掇着,男孩有些不敢,就纷纷唱衰。
“胆小鬼,不敢就算了。”
“没意思,回家回家。”
几人吵吵着要回家,男孩情急之下从地上捡了一个石子,往程芸的方向丢,正好打中她。
男孩的自尊心一下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又丢了几个石子朝程芸砸去。
正在过溪水的程芸被突如其来的石子砸着,摔倒在溪水中,衣杉都湿了一大半,人摔得全身青紫,头发从水里捞出,零碎的落在脸上,面具被撤下,半张被火烧伤的脸庞狰狞难看,更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夜叉,程芸只能慌乱的把头发遮住自己的半张脸。
这一幕引得林中高处大笑,本来还有些惧怕的小儿,都拿着石头石子朝着程芸砸去。
“丑八怪,打死她。”
一个尖锐的石块砸向她的眼睛,将眼角割了一个口,血止不住的流,然后整张脸都是鲜血。
程芸痛出声。
“啊!”
那群小孩见闯了大祸,一个往一个的身上推锅逃走。
程芸忍着痛,捧起一掬溪水想把脸上的鲜血洗干净,可是溪水明明是甜的,到手里却变成了咸苦。
程芸直到到傍晚才回来,走路还一深一浅的,拖着沉重的步伐,路飞燕一下就察觉到不对劲。
“你怎么了?”
“路上摔了,不要紧。”
路飞燕一直逼问,但程芸都没在说什么。
这几天的气氛一直都很诡异,路飞燕跟她开再多玩笑,笑话也不见得她笑,实在没辙,出来转转,虽然说看不见,但用耳朵听到的景色也是一种景色。
越走远点,就能听见人的说话声,几个小孩玩得不亦乐乎,西南风适合放风筝,一个燕子的风筝在天空中飞得很高,不知道是是不是放的手法的问题,飞上天的燕子风筝掉下来落在路飞燕周围。
“瞎子,帮我们把那个风筝捡过来一下,就在你前面。”
一个小孩出声。
要是换作以前,路飞燕早就破口大骂了,可是现在不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路飞燕捡起前面的风筝,递给小孩。
“谢谢。”
“你不是和那个丑八怪住在一起的吗?”
“瞎子和丑八怪天生一对啊。”
一个小孩说着,其他几个小孩也都笑了起来,仿佛路飞燕就是一个被人耻笑的小丑,是供他们消遣的玩物。
路飞燕平静的笑着,任谁也没有看出这张俊秀的脸下隐藏的怒意,又问了一遍。
“你们说谁是丑八怪?”
“当然是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啊。”
路飞燕听完回答,脸色阴沉,那双漂亮的眼睛的怒气快要能化成实物。
“你有种再说一遍。”
小孩被路飞燕恐吓一下子就吓哭了。
几人见状赶紧跑。
“瞎子疯了,快跑啊。”
“快跑。”
路飞燕一个移形换影就来到小孩们面前,快得犹如山里的鬼魅成了精。
无论他们跑到哪里都能见到路飞燕在前面,他好像就凭空出现的一样,把小孩吓得魂不守舍。
原来那个风筝不是凭空掉落,而是路飞燕故意打下来的,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不说清楚我可是要吃小孩的啊。”
路飞燕做了一个双手爪牙的手势。
“是他,他先动手打那个丑八怪的。”
“嗯?”
路飞燕出声,小孩立马改口,指着一个小孩说:“是他动手用石块砸那个漂亮姑娘的。”
“我没有,是他们说要让我打跑她,才砸的。”
原来是这样,程芸心情才会不好。
但是这群小孩又不能又不处置,要不然程芸多可怜啊。
“妖怪大人,你放了我们吧,我们以后绝对不欺负她了。”
“放了你们也可以,你们要给她道歉,对了还有。”路飞燕有些言外之意。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小孩们带着对路飞燕惊恐离开。
路飞燕准备打道回府,可当他挪动步子,身子就沉下去,跪倒在绒草上,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还真是不中用,用了点内力就这样。”
路飞燕擦擦嘴角的血,缓慢的站起来。
程芸见他回来头也没有抬,手上摆弄着晒的药材。可还是动作停顿了一下暴露了自己的想法,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你回来了,还以为你想开回去了。”
“你就这么想我走,那可不行。”
少年笑着,没有刚才的疲惫样。
程芸见状,将一摞沉甸甸的药材递到他手上。
“回来了,帮我点忙,洗一下新挖的药材。”
程芸拉着少年往湖边走,芦苇荡漾高低错落,鸦雀在湖面掠过,发出嘶嘶的声音,湖青蓝的如铺在地面的玉石。
芦苇丛里面一个物体正在高速移动着,传来细碎的响声,可风也大,一时分不清是什么?路飞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着手淘洗手中的药材。
洗干净药材起身,芦苇丛里一个老者冲出来,背着一个硕大的剑匣,衣服上全是陈旧的血迹,好几天的疲惫让他的眼睛都充满红血丝,头上的发饰更是乱糟糟的,阴戾的向路飞燕打上一掌,路飞燕侧过身刚好躲过一劫,男人有些诧异,连出数招,都被路飞燕躲过。
男人见在背后洗药材手无寸铁的程芸,挟持她威胁。
“按我说的做,不然我现在杀了她。”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药丸粗暴的给程芸喂下,程芸痛得呜咽,只觉气血倒施,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还没等路飞燕问出原由,芦苇荡追出来几个黑衣人,将他们三人围起来。
“交出秘籍。”
“休想。”
老者和几个人缠斗在一起,程芸脱出束缚,拉着路飞燕就要逃。
黑衣人那能容到一个跑掉,全杀了才对,挥剑朝程芸砍去,却被老者挡住。
“快走。”
老者声嘶力竭的喊出这句话,可一道道剑痕在他身上刻下越来越深,一番打斗后一把快剑插进他的心脏,片刻后黑衣人将剑抽出,一脚把他踹倒,他像老南山上的斑斑朽木倒下再也不会青绿挺拔,黑衣人又用老者的衣服擦了擦剑上的血。
沾满了鲜血的剑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尖锐声,脚步声由近到远。
路飞燕一记手刀,将带着自己逃跑的程芸拍晕。
回头正对着几个黑衣人。
“怎么还想英雄救美?”
这儿不知怎么刮了一场大风,芦白似雪,稍不注意就会落在人身上,黑发上积了细白。
路飞燕借着风力,一个膝踢将说话人踢去几米远,那人也没有想到路飞燕会先发制人,想还手就被路飞燕一拳撂倒,一脚踩到他要拿剑的手上。
捞起那把沾了血的剑抹了拿剑的人的脖子。
路飞燕掂量着剑,试了试,好像很久没有使过了,周围的人看着路飞燕下手快的无法躲避,都有些愣住了。
“你到底是谁?”
“将死之人,不必知道我的名讳。”
只一瞬,白光闪过,长剑在路飞燕手里出神入化跟长了神志,往要害刺去,殷红撒在芦苇荡里,芦花白变成了粉。
路飞燕解决完黑衣人走到老者面前停下,他动手太快还能听到他的几句遗言。
“解药在哪?”
老者胸廓剧烈起伏一张一合的嘴让声音变得更大些。
“出此下策,实属无奈,我命不久矣。”“那位姑娘吃了毒药,只能活三个月,要想救她,只能去白城把我身后剑匣带给我徒弟居无竹,不然她必死无疑。”
“多…谢。”
老者强撑着说完最后几句话,没了气息。
“我这个人生平最讨厌别人威胁我,罢了。”
路飞燕将他身后的剑匣取下,背在身上,又转头去寻程芸,将她抱着往前方去。
厨房里生了火,锅碗瓢盆齐上阵,也没能做出一样东西,倒是把人熏得喘不上气。
程芸陷在梦里,她恍惚中看见燕故挣开她的手就往黑衣人冲去,她拼命叫喊着回来,但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温热的鲜血溅在她的脸上,心脏好似被线打了一个结,停住跳动将程芸憋醒,才恢复正常。
自己不是身处芦苇荡而是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做了场梦?
她想下床赶忙找燕故,很怕这不是梦,那种无力感真实的可怕。
此时路飞燕端了一碗白粥进来。
“你醒了。吃点东西吧。”
程芸意识这确实不是梦,燕故他衣角沾了点血,去洗的药材也没有拿回来。
“我们到底怎么回来的?”
“你忘了是挟持你的那个人救了我们啊,你还吓得晕过去了。”
“真的吗?”
程芸有点不相信,又说了几句。
“我记得你冲上去了啊。”
“怎么可能,我一个瞎子,我能干什么?你一定是记错了。”路飞燕表面这么说,但心里慌极了,早知道应该早点打晕她。要不然不至于在这里编瞎话。
“好吧,那那个人呢?”程芸这样一说,路飞燕松了一口气。
“死了。”
“死了!”程芸太震惊几乎是吼出来。
“不用说那么大声,我能听见,所以我们要去白城一趟。”
“为什么?”
“睡一觉就忘记了?你还真是健忘。”
“那老头不是给你吃了毒药吗?你现在只能活三个月了,我们要去白城一趟找一个叫居无竹的人。”
程芸听着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路飞燕怕她想不开安慰道。
“没关系,白城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去得,你也绝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