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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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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凉风乍起,月光下摇动的竹叶有如覆了霜的翡翠。
暗器出鞘,冲破风划开血肉,被追逃的人低头查看了伤势,撕下一块衣料包扎起来,动作行云流水几乎不过是数秒时间。
借助夜色,一跃而起消失在林中。
后方十几个年轻男女穷追不舍,原本寂静之地添上了嘈杂。
后方灯火通明,前处阴暗漫漫长路,可男人只能向前。
三天前,梅花山庄,群贤毕至,庄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为人大方和蔼,好做生意,数十年间已经成为一地富商,难为自己从小体质不好,要不然觉得自己当初应该也是一个令人久仰江湖大侠,所以素爱大侠和江湖中人,开了不少宴会,今日五十大寿,来了不少人。
山庄绵延百里,种满了梅树,冬天已过,一山的青翠繁绿。
酸甜的梅子酒,又是一大特色,不少人也慕名而来。
宴席正要开始,袁员外,举杯说了一杯。
“感谢各位英雄好汉来鄙人的寿宴。鄙人不胜感激。”
“员外客气了,你对大家的帮助有目共睹。”
众人不免赞同说道。
说完袁员外招手让手下拿了两坛子青梅酒,才开封就有着青梅的香味和丝丝甜,甚至还有点冰雪凛冽的气息。
入口回味无穷,清香缠绵,让人赞叹。
“好酒。”
“不愧是我等了一年的好酒。”
一位青年满口称赞,不久脸上就染上了绯红。
红木制成的大门被一股巨大的力打开,光在清晨下更加明显,照着来人连同着影子投射在地面上。
“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尝这青梅酒一番。”
门口来了位公子,长发如墨,衬得肤色如晶莹白雪,五官精致雌雄莫辨。
手上拿了把云扇,画了几只雨燕,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从扇中飞出来。
用木簪子随意挽的发,多了几分不羁张扬。梅子青的衣,银白的腰带,活脱脱就是一个翩翩公子。
这让人不得大惊,有人认出他,变得慌张起来。
“路飞燕!”
人群中有人喊出他的名字。
路飞燕淡笑的回应了一下,像是在说,是的。
“你这个魔头怎么会在这儿?”
“你特地来搅袁员外的生辰宴是何居心,今日送上门来,新仇旧恨一起算,只是难为袁员外生辰要见点血了。”
“对。”
大家都喝了点酒,酒壮怂人胆,情绪高涨起来,这话说完一呼百应,讨伐声片片。
“这倒是说错了,我今日就是慕名而来,天下那里有这么荒唐的规矩,连品尝名酒的机会都不给。”
“对了,还有东西送给员外。”
路飞燕一抬手,几个人呈上几件礼物。
众人狐疑,难道他真的是来送礼的,不等众人疑惑,一个年老沧桑的男人,迈着虚浮的步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有几个眼尖的人认出是十几年前被迫害的青年才俊之一悲柳白风——江城子。
可是当年这些人都已死了,如今又活生生的站着这儿,莫不是此事有蹊跷。
“既然送了礼,还请员外借您的生辰宴一用,向天下说明当年的真相。”
路飞燕希冀的看着江城子,希望他能说出真相,还路家一个清白。
江城子看向四周,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在几个人落了下目光,缓缓开口:“当年我路过齐云山,听闻路家有奇书妙卷,便心生向往想去借阅,与路飞燕的父亲也就是路飞云,相识恨晚,路兄算上个正人君子,他素来爱收集奇书,有一天他不知道从哪得的一本《十九鸣》,此书精妙,让人剑术大成,我因家中有事辞行,后来就听见路兄练习魔功走火入魔,又赶赴齐云山,赶到山中上下无一活物,路兄也好似变了一个人,他披头散发,对着人癫狂大笑,活像阎罗,我看着更多人死去,连同路兄的妻子,我和其他几位义士一同阻止,却被他重伤,昏迷不醒,等我醒了之后,路兄早已经没了生机,他被数十把剑穿破胸口钉在山门上。”
江城子说到这儿哽咽,前尘往事仿佛就在眼前,路飞云垂着头,发色和血色染着焦灼,口角鲜血滴滴答答落在衣服上。
“路兄之死,我知道他是罪有应得,可是我与他是知己之交,看到他横死,我良心不安逃一般的离开齐云山,我躲了这十三年,也失去了很多东西。如今我还是要面对这件事,即使路兄再好,也还是犯了错的。”
说完,众人唏嘘。
“你说谎,你这个骗子。”
路飞燕情绪激动,疯了似的扯着江城子的衣领,可明明就不是这样,他口口声声说会还父亲一个公道,他明明说过。
“如今事实都摆在眼前,竟然还在狡辩,你快放开江前辈。”
江城子不知是路飞燕摇晃的缘故,身形踉跄,往后倒去,吐出鲜血,抽搐几下就闭了眼睛。
“魔头!大庭广众之下,因为别人说了句实话就把人赶尽杀绝。”
面对众人不堪入目的谩骂,中间有一些事例举证,当然还有些不是自己干的事,脏水全朝着自己。
一位德高望重的禅师出来激化了矛盾,大家的抗燕情绪达到白热化。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初路飞燕父母,偷习魔功,残害同门,好不容易诛没。”
“如今他路飞燕灭天云山满门,又杀了江前辈,人人得而诛之。”
十三年前的事情早已臭名昭著,但凡知道的人都会臭骂路飞燕一顿。
“老不死的,活腻了吧,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我爹娘不是这种人。”
路飞燕面上已经没有当初的平静,外人怎么说他都好,除了他父母,路飞燕简直想把对面的人抽筋拔骨。
那年惨案,令江湖中人闻风散胆,有很多青年才俊陨落,怎么能让人不遗憾。
路飞燕这番话,让人恨的牙痒痒。
“你爹路飞云是个罪人,你也是一个罪人。”
“你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们全家都应该下地狱。”
扇子在空中来回转了几个圈,又回到路飞燕手上,出声的几个人都突然捂住自己的咽喉,死死地看着路飞燕,满是不甘的饮恨西北,鲜血将清亮的酒水都染红,空气中全是血腥味。
路飞燕突然癫狂的笑起来,好看的脸上全是邪气。
“有本事就来啊!”
不一会儿这场寿宴变成了一场虐杀,所有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有人想扬名立万,有人想为正道。
一群人心怀鬼胎,梅花山庄霎时变成一座炼狱,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嘴里吐着血的人不在少数。
路飞燕一个人奋力搏杀数十人,身上挂了不少彩,杀人的手,都有些麻了。
那件梅子青的圆领袍,被血沁红,看不出来原色。
“魔头还不受死。”
“痴心妄想,你们自诩名门正派,可做的事情又与奸佞无关。”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爹娘残害同门,实际呢,是你们贪图秘籍,灭我全家满门。”
“你们之中有些人,明明以前资质平平,一跃而起成为江湖翘楚,想必知道我说对不对。”
有些人目光不由得落在几个人身上。
“一派胡言。”
一位老者应声:“颠倒是非,留你不得。”
说完,老者腾飞而起,重掌快落在路飞燕脸上,路飞燕才一用力将人挑飞,老者虽然气势汹汹,但实际不是对手,不久败下阵来。
见状,众人全都拥上来,路飞燕腹背受敌,前方有阻,依然打的有来有回,手上的扇子快的残影,扇子开合,拨刺,打得人束手不及。
扇子空晃,横身劈腿,内花,横劈扇又是连杀数人。
几人见状,眼神交汇,使出看家本领,什么暗器,毒药,都一并上,好似对付恶人,不是正派的手法又怎么样?
一串烟雾在路飞燕上方炸开,视线变得不太清明,眼睛像有千万只虫在眼睛爬,有如抽骨吸髓。
路飞燕知道自己受了埋伏,顾不上钻心的疼痛,一记扇风,将人震飞。
而后当机立断的撕下衣服布条,将眼遮住,听声辩位,可每一次用内力,气血就翻涌到头顶上,气血逆流,吐出鲜血。
“怎么样,这毒的滋味不好受吧,可是用九十种毒虫制成的。”
“卑鄙。”
看不到的情况下,加上这两种毒在体内拮抗路飞燕受了不少伤,路飞燕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交代在这不可。
所有人发起最后一次冲杀,希望将路飞燕斩于马下。
可事实就是众人如打到屏障上是,被一股强悍的力掀翻到地,有几个弱的更是命丧当场。
“他已然到这个境界了吗?”
没等反应过来,强风带着梅叶,将现场吹得狼籍一地。
等风停止,中心除了血迹斑斑,空无一物。
“路飞燕,跑了!”
有些震惊,有些愤怒。
“别担心,他拼命施展内力,只会死的更快罢了。”
“毒已经浸入心肺,跑不了多远。”
众人处理完现场,跟袁员外道了歉,派出了几个人去追路飞燕。
路飞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山的,一路艰难没意识。
“可恶,又让他跑了。”
男子看着踩断的竹子道,出了竹林处便是大道,道路四通八达,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众人只能放弃,反正路飞燕受了这么重的伤,以后也是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