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伪人》画烧青

61、第 61 章

　　“月光马戏团出现演出事故，被用于表演的老虎突然兽性大发，扑倒并撕咬饲养员……”

　　黑色的裹尸布被哗啦一声拉上，两位医护人员分别抬着两侧运送至运尸车上。清洁人员人员将高浓度的过氧化氢泼在地上，费力地洗刷着。

　　“马戏团饲养员收到其饲养猛兽攻击的事件不在少数，野兽的与宠物不同，它们……”
　　“——麻烦让一些。”
　　记者停下了播报，侧身避让。抬着裹尸袋的医护人员从镜头里面路过，摄影师端着相机近距离拍摄裹尸袋，直到逐渐远去后才将镜头转移至马戏团剩余的三位演出人员身上。

　　马库斯的眼底泛着红，浑身无力，死气沉沉地坐在观众席上。劳拉抱着他的胳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用纸巾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她哭了很久，眼睛又红又肿，鼻头和嘴唇都泛着微红。小丑则站在他们两个的后面，双手轻轻搭在他们的肩头。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装有珍妮弗的裹尸袋移动，那双又黑又小的眼瞳里参杂着难以形容的情绪，在看得出悲伤的同时，又能品味出莫名的冷漠。

　　摄像师手举着摄像机靠近三人，记者随即道：“请问......”
　　“抱歉。”小丑开口打断了他，“我们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采访，请谅解一下。”
　　记者没想到小丑竟然会拒绝接受采访，脸上划过一丝窘迫，但仍然不依不饶，他将话筒伸向模样最柔弱的劳拉，“我想询问一下，这次的事故是否是因为你们马戏团对猛兽看管不严造成的？你们对此有没有什么心得或者感悟？你们想对.......”

　　这一系列的发问令劳拉恼怒，但对方说的没错，珍妮弗的死确实是因为他们放任老虎在笼子外逗留才造成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一张脸憋的又青又紫。

　　另一边，D.D.D们和警察站在一起。
　　“操控灯光的人已经找到了，对方单纯的发现灯光有些问题，想要调试......”亚历克斯警官叹了一口气，“确实是一场意外事故，那位姑娘真的是太可惜了。”
　　站在他身边安静聆听的是卡尔里斯，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小丑的脸上，观察的所有举止神情。
　　亚历克斯：“布莱克队长......”
　　卡尔里斯应声。
　　“你之前让我找的那两个人目前还没有得到消息，但是......”亚历克斯说，他像是非常疑虑地嘶了一声，令卡尔里斯偏头看他。
　　卡尔里斯：“怎么了？”
　　亚历克斯眉头微皱，“那位玛丽·卡勒姆小姐的丈夫的信息确定没错吗，我和其他警局对接过了，都没有找到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备案。”
　　“没有？”卡尔里斯觉得惊讶，“丹特利安，但他林的别称，没有吗？”
　　“姓名是什么？”
　　“抱歉，现在只知道名，不知道姓。”

　　“好吧。”亚历克斯微微捏着下巴，“按理来说这么偏门左道的名字，很好找才对。”
　　卡尔里斯看出了他的为难，“如果找不到丹特利安，只专注于玛丽·卡勒姆也可以。毕竟对我们D.D.D来说，后者最为重要。”
　　见他这么说，亚历克斯微微放了心。

　　“都说了，我不想接受采访！”
　　一声愤怒的吼叫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卡尔里斯和亚历克斯纷纷朝着声音方向看去。
　　劳拉站了起来，她的眼中除了亮晶晶的眼泪水外，还有无法抑制的愤怒。摄像机几乎怼上她的脸，劳拉企图避让，但无济于事。
　　记者说：“抱歉，这是采访必备问题们请配合一下。”
　　劳拉反击道：“采访是你的工作！我有权不接受采访！”
　　记者的语气冷漠：“这位小姐，出现这种事故是你们马戏团的责任，如果之后不再采取有力措施，将会让观众们的安全至于危险之中。我可以这样认为吗？”
　　劳拉被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愣在原地，眼圈再次通红起来。

　　这些问题从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有道理，可劳拉看上去实在太可怜了。卡尔里斯和亚历克斯对视了一眼。
　　亚历克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一压帽檐，率先走了过去。摄像机里进入一身显眼的警官制服，摄像师举着相机的动作一顿，抬起了头。
　　“采访对象情绪不稳定，不利于采访的真实性。”他伸手挡在劳拉的前面，开口止住了记者接下来的咄咄逼人。
　　记者：“但......”
　　“D.D.D马上将要对这里进行排查，希望无关人员能够即使避让。”卡尔里斯也走了过来。

　　记者：“我是无关人员？”
　　亚历克斯微笑地点了点头。
　　记者指向劳拉以及她身后的马戏团演出成员，“那他们.......”
　　“他们需要接受排查。”D.D.D回答了他的问题，“这种大型活动场所人流密集，本来就容易受伪人的青睐，更何况刚才出了那样的事故，说不准会不会有伪人趁虚而入。”

　　记者虎躯一震。
　　卡尔里斯接着说：“如果在这里逗留过久，也会被视为嫌疑人员，需要接受D.D.D的排查。”
　　“如果你想继续采访也可以。”卡尔里斯说：“不过过后需要和我们走一趟。”

　　记者看了一眼不远处穿着暗黄色制服的D,D,D，他们都身材高大极具压迫感，正在依次对现场的人员进行临时检验。
　　早年D.D.D行事风格极为暴力，钟情于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虽然现在的D.D.D已经变得温和很多，但是刻板印象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大部分人仍然对D.D.D怀有惧意。
　　他吞咽了一下唾沫，“我明白了。”

　　记者又采访了一些不疼不痒的问题，就离开了。

　　劳拉深吸一口气，向后靠坐在椅子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冲击过大，她感觉自己头脑发昏。小丑摸了摸她的头。
　　她吸了一下鼻子，抬头看小丑，“谢谢。”

　　“三位请和我走一趟吧。”卡尔里斯此时开了口。
　　小丑抬眸，好巧不巧与卡尔里斯对视上。“现在？”小丑问：“能等一会吗？”
　　卡尔里斯皱眉，他担心眼前的小丑会采取什么手段，是临阵逃脱还是.......
　　但无可奈何，马库斯和劳拉都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劳拉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在此之前我们想先给珍妮弗送别，可以吗？”

　　卡尔里斯只好搬出了珍妮弗，“其实昨天，珍妮弗和我说她发现了伪人，就在月光马戏团内。”
　　“什么？”马库斯不可置信，虽然听见珍妮弗的名字仍然会悲伤，但显然现在的问题最为重要，“我问过他她，她明明说是自己弄错了。”
　　卡尔里斯说：“对，她确实是和你们说自己判断失误。但都是因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担心会被那个伪人知道。”
　　说这话说，他控制自己可以的不去看小丑，但来自他那个方向的视线就像蛇信子一样缠绕在身上令人极为不适。

　　“请理解，”他说。

　　“好吧。”
　　马库斯和劳拉果然妥协了，两人站起身来到卡尔里斯的身边。只有小丑站在原地不动，这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怎么了，杰森？”劳拉问。
　　小丑勾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有些渗人。
　　“没什么。”他跟了上来。

　　.

　　三人在卡尔里斯的引领下钻进D.D.D的运载专车里。D.D.D的车和警车的内部结构相似，不同的是材质和结构更为牢固。车内被分为两部分，一般是运载具有伪人嫌疑的人类，另一半则是D.D.D的座位，两者被铜墙铁壁分割开来。车内禁止出现一切反光物，哪怕一些无法避免的镜面都被磨砂面多替代。
　　小丑走在最后，他刚要上车，脚步却一顿，朝着一个方向看去，“怀特？”
　　卡尔里斯听闻立刻抬起头，之间不远处温蒂一脸担忧地站在那里。一瞬间，他的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催促道：“快点。”
　　小丑只好顺从他的意思，进入了车厢内。他刚进去，车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斯芬威尔在外侧将车门的把手向上一拉，反了锁。

　　卡尔里斯这才朝温蒂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他问，语气里带着一点点责怪的意味。
　　温蒂当然听出来了，她微微垂下头，“我听说马戏团这里出了很大的事故，有些担心，所以.......”

　　没想到消息竟然传地这么快，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卡尔里斯微微颦眉。
　　“有一只老虎兽性大发，咬死了一位演出人员。”卡尔里斯说。
　　温蒂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两手合十捂住嘴，“天呐，是谁？”
　　“珍妮弗·克拉克。”
　　温蒂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天呐，竟然是她......”

　　斯芬威尔已经开始催自己了，卡尔里斯向他打了一个稍等的手势。
　　他看着温蒂的脸，对方因为珍妮弗的死亡而悲伤，眼眸低垂着，修长的睫毛在日光的照射下落下一片阴影，嘴唇因为干燥不像之前泛着桃红色，颜色更偏淡。
　　卡尔里斯内心烦躁不已，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诫温蒂。再几番犹豫下，他还是开了口，“你的那位朋友——杰森。以后最好靠近他了。”
　　“杰森？”温蒂探头，“哦，我刚才好像看见他被你们带走了。”

　　卡尔里斯握住她的双肩，迫使她直视自己，“杰森有可能是伪人，珍妮弗生前告诉我，她亲眼看见杰森死而复生的一幕。我们现在正准备把他送到总部去做检测，但不清楚他中途会不会逃跑，或者在检测的时候做什么手脚，总之我会时刻看着他的。”
　　“你千万注意，要小心，高级伪人说不准能够像加百列一样调动低级伪人。”他的语气严肃，“我担心伪人会报复。”
　　温蒂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卡尔里斯——”
　　斯芬威尔又在喊他了，卡尔里斯低头在温蒂额头上落下一吻，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