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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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照片上，短发女生明显上了些年纪，眼尾有些皱纹。她在实验室里，跟另一个长发温婉女生的合影。
长发女生浅浅地微笑，样貌与明禾有七八分像。
明禾的瞳孔猛然扩大。
“她是……”
“她呀，也和你一样，是华夏农研所派来的研究人员。不过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老妇人有些怅惘，“当时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将事情解决完之后，她就离开了。”
“她有留下什么东西吗？”明禾急切地追问，一改之前的淡定和从容。
“东西啊……”老妇人的眼睛藏在了眼镜之中，说，“你是说资料吗？大多都被拿走了，不过有几份备用的留在了研究中心……”
行沐他们也凑过来。
闲仁章扫了一眼相框，顿住了，再迅速看向明禾，说：“你们两个，长得还挺像的。”
“咦？”老妇人瞪大了眼睛，她推了一下眼镜，把头伸到明禾面前，细细打量了一下后，惊讶地说，“你怎么长得，跟明远研究员这么像呀？”
明禾敛下眼眸，说：“我叫明禾。她，是我的母亲。”
“怪不得，怪不得。”老妇人说，“我一看你，就觉得眼熟。”
难怪有故人之姿。
老妇人像是抓到了可以诉说的对象，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那段往事。
“那时候啊，这些绿化的植物都长了许多的怪病，还好明远她找到暂时抑制的方法——她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我看啊，都过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过什么怪病复发的消息……”
“什么怪病？”明禾敏锐地抓住信息关键点，“您能具体说说吗？”
“好像是那些草啊，灌木啊，树啊，都长了一些植物……叫什么来着？”也许是这件事被埋在了记忆的深处，老妇人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是什么植物。
明禾舔了一下干燥起皮的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一些沙子也被带了出来。
她甩了几下沾着沙子的手机，再用衣摆擦干净了手机的屏幕。手指也在裤子上擦了几下，才用指纹将手机解锁。
明禾迅速翻找着之前跟方葵他们建立的群里的资料，里面就有几张树木上长了三叶草的图片。
她指着这个图片，将手机贴到老妇人眼镜前，迫切地问：“是不是，这种怪病？”
老妇人的头稍微后仰，摘下了眼镜后眯着眼使劲地瞧，半天都不吱声。
明禾瞧着老妇人的反应，心里也有几分忐忑。
就在明禾有些失落时候，老妇人瞪大眼睛，连声说：“对，对，对。就是这样的草。”
“当时明远她还写出来很多的资料，可惜很多都在离开的时候被带走了。”老妇人说，“剩下的，应该在那些研究中心里。”
明禾勉强扯起了一丝笑。失落如同池子里的塞子，让她被沮丧的池水淹没了。
下一秒，老妇人话锋一转，“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这里，应该也有几份资料……我找找。”
老妇人说完之后，便慢悠悠地挪移到了她的卧室，翻箱倒柜。
闲仁章眼睛转了一圈，笑着说：“明禾姐姐好厉害呀，妈妈居然也是一个厉害的研究员。”
“你叫谁妈妈呢？”行沐有些不满。
“救命恩人的妈妈，自然也是我的妈妈。”闲仁章笑着将话圆回来，意有所指地说：“我可好养活了，不想某个娇生惯养的月季。”
“她之前养过仙人掌，被旱死了。”行沐说，“但我就不一样了，我能够照顾好自己，不像某棵仙人掌……”
“诶，这里好像有几份资料。不过我的眼睛老花了，看不清楚上面的字。”房间内的老妇人声音有着止不住的惊喜，对房外的明禾说：“明禾，快过来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
“来啦。”明禾的眼睛里迸溅出喜悦的花火，整个人窜进了房间。
只留下行沐和闲仁章两个人在外面。
闲仁章终于也懒得装了。
他偏过头，啧了一声，“你小子，看上她什么了？图她长得好看？”
“与你无关。”行沐冷冷地扫他一眼，“你别想耍什么小花招。”
有他在，他是绝对不会给闲仁章任何伤害明禾的机会。
闲仁章微微皱眉，语气有些不满：“你怎么跟我说话的呢？”
“你用这种所谓‘救命恩人’的戏码，强行跟她建立关系，还算计我和她的关系。”行沐低着头，体内为数不多的能量正缓慢运转，指尖冒出了一株小芽，牙白色的枝干上挂着两片比指甲盖还小的绿叶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组织的关系。”
“你别胡说。”闲仁章脸色微变，随即又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正常情况下，植物的身体上怎么可能会长三叶草呢？”行沐手指合拢，小芽瞬间化作绿色的光点，趋于消散。
行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抬眸看向闲仁章，果不其然，捕捉到了闲仁章躲闪的眼神。
行沐的笑容消失了，冷嗤了一声，说，“我，也是植物……从某种程度上说，我知道的，可能比你知道的还要多。”
“你……”闲仁章看着眼前突然变脸的行沐，只觉得，自己好像一直低估了他。
有一些东西在他心里快速闪过，但是被乱如麻的心声盖过了。
他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一般，跟行沐说，“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吗？”
行沐顿了一下，问：“她为什么喜欢我的妈妈？”
闲仁章一时语塞，重新拾回了语言系统之后，说：“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真的以为，在她眼里，你是独一无二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行沐说。
“你可别装聋作哑了。”闲仁章露出了微妙的笑意，“大家都是聪明人。她这么在意你，是因为，她身边只有你一个花妖。”
行沐面上没有任何波澜，下垂在两侧的手指握紧了。
闲仁章也注意到了行沐的手，凑到行沐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度地说：“等到她身边的花妖多了起来，或者说，出现了跟你同族的花妖……你说，她还会看你一眼吗？”
“所以，那个组织就把你派来了？”行沐问，“那这个花妖的门槛未免有些……”
“你这.草.怎么这样！”闲仁章指着行沐，有些着急，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你怎么能.草.生攻击呢？！”
“叮铃铃……”房间内传来了明禾的手机铃声。
闲仁章拉开了与行沐的距离。
过了一会儿后，手机铃声停止了。
又过了一会儿后，明禾出来，神情看上去轻松多了，老妇人紧随其后。
“有两个好消息。”明禾举着几份边缘泛黄的资料，说，“首先，我找到了抑制三叶草的方法了。刚刚已经拍了备份，发给方葵他们了。”
“真的特别感谢您，愿意借给我们这份资料。”她很感激地看向老妇人。
“还好，当时明远研究员来我这里观察‘怪病’的时候，落下来几张草稿纸。”老妇人笑着说：“没关系，都拿去也可以。反正这份资料，对于我而言呀，没多大用处。”
“再一个，是方葵他们打电话过来了，等沙尘暴停下了之后，研究所就会派人来接我们。”明禾晃晃手机，语气里充满了喜悦，“幸好，我的手机支持北斗卫星定位。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我们了。”
“那真的太好了。”行沐扑进了明禾的怀里，双手环在明禾腰上，扬起大大的笑容，说，“还好你来接我了，不然的话，我可能就要被这个沙尘暴给……”
“没什么。”明禾被行沐抱着有些痒，便不自然地举起手，清了下嗓子，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说，“不过，下次如果还遇到这样的事情，特别是要离开了，一定要提前跟我说你的行踪。”
明禾的样子很正经，只是耳根微微发红。
老妇人在旁边笑眯眯地说：“哎呀，好久没看到这么黏黏糊糊的年轻人了。”
“想当年，我跟我丈夫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么黏糊的。”老妇人乐呵呵地说，“好像生怕我会跑掉。”
明禾只感觉一把火从耳根烧到了脸颊。她故作从容，刚想说些话，就被闲仁章打断了。
“那……你们走的时候，能带上我吗？”闲仁章问，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似乎是无家可归的小狗企图寻找到愿意收养它的之人，“我的伤势……有些重。”
明禾只感觉行沐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紧了些。
“求求你们了……”闲仁章的声音弱了下来，他的眼角泛起了一点泪花，看起来很是虚弱。
一旁的老妇人只感觉他们的气氛有些微妙，于是开口说：“你们不是一路的吗？他们怎么会不带上你呢？”
“是呀，带上我吧。”闲仁章可怜地看向明禾。
明禾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好吧。”
虽然目前不知道闲仁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明禾清楚，如果真的拒绝了的话，保不准会有其他的，比闲仁章攻击力更强的植物过来。
她不敢肯定，到时候，那些植物使出的手段会不会更加危险。
明禾低头思索，并没有注意到行沐松开了与她的拥抱。
老妇人看向窗外。
窗户上被钉上“十字”的木板。从隔起来的玻璃往外看，外面的沙尘暴虽然依旧遮天蔽日，但是可见度却高了点。
“看样子，这个沙尘暴还要在持续一段时间啊。”老妇人说，“来来来，正好前段时间，那些人大棚里种的水果都成熟了，别人也送了一些给我，你们来尝尝？”
也容不得明禾他们拒绝，老妇人一头扎进厨房里，颇有兴致地在厨房处理水果。
没过多久，老妇人端出了几盆摆盘精美的西瓜和人参果。
“来来来，快吃吧。”老妇人笑着招呼着他们，“家里没什么丰富的东西，所以只准备了这些东西。”
明禾一口答应了，转过头发现行沐愣在原地，很是尴尬。一旁的闲仁章脸色也有些难看。
是的，行沐和闲仁章他们是植物。
老妇人已经将水果端到了餐桌上，看见一旁的行沐和闲仁章还傻站着，以为他们是不好意思，便催促着说，“来，快点吃呀。新培育出来的品种呢，特别甜！”
行沐求助的眼神落到了明禾身上。
明禾读懂了他的意思。
植物，怎么能吃植物呢？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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