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魔法少女》壬生年

24、神在神社

　　一匣弥漫老人臭的方室内，道道幢影映入格窗。

　　咒术中心腹地皆设有高层会议的场所。
　　每次会议高层并非亲自莅位，而是依靠隔窗遮掩身形，借由面覆符布的“替身”，将自己的影子与声音传达至此处。

　　保密程度和钉钉会议差不多，在天才面前约等于无。

　　“既然各位都已到齐，那么关于此次高层遇袭事件的会议，正式开始”

　　“共有五名一级咒术师，三名准一级咒术师被咒杀，皆是我等的同僚”
　　“对此，诸位有何看法？”

　　激进的保守派：“....死掉的都是相近的派系，显然是一场留同除异的奸谋。
　　谁想这么做？谁敢这么做？谁有这个能耐？！”

　　冷静的激进派：“冷静点，知道你想说谁。从现场情况看更像诅咒师作为，当然，不排除有人外合内应”

　　中立的保守派：“五条悟和夏油杰在袭击发生期间，于京都咒术高专参加交流会，九十九由基经确认仍在海外.....至于禅院甚尔”

　　冷静的激进派：“那个废物不可能办到‘那种事’”

　　激进的保守派：“是谁、谁能让他们暴毙于自宅，死后全部变生为特级咒胎？！”

　　四下落针可闻，良久才有人开口。

　　中立的保守派：“不是还有一个活着吗？”

　　冷静的激进派：“那东西已经半步咒灵，为防止他自杀我们将他秘密处刑了”

　　中立的保守派：“.....彳亍”

　　激进的保守派：“哈、非要我点出来吗？你们心里清楚，最有可能、也惟一的可能——”

　　天元

　　能自由出现在结界内任何地方，掌握全国6574处封印，19786件咒物，绝密档案不计其数。

　　持续千年的进化轮回，无论何等悭沛的灵魂，都会“变质”

　　天元大人对他们无比重要——但，充满危险的事实，从来没有改变。

　　抛下毒饵，蠹虫就会自取灭亡。

　　...

　　杀手皇后发动败者食尘，将时间倒带回交流会开始前。

　　本次东京·京都姐妹交流会将由上次交流会胜方——京都校举办。
　　交流会本质是向咒术界呈现学校未来发展力量，变相争夺资源的展会。

　　自五条悟为首的新生入学后，高专的开销一片赤红。
　　训练时损坏器材、掀翻操场、气晕老师，任务时忘记放帐、大动公物、气晕监督。

　　到处丢东西，连电费也不知怎么高了一大截。

　　老校长在假发套都莫名消失后彻底破防，抛下一句“高专不养闲人，你们最好给我赢！”，将糟心小玩意打包踢出去。

　　参加的学生各凭本事到场，自行蹭京都校的三餐住宿，校方概不负责。
　　这跟放生有什么区别。

　　【早上7：15/东京咒术高专】

　　庵歌姬一身雾蓝色休闲装，背着单肩包一脸焦虑地翻看手机。
　　“啊？冥冥前辈说任务缠身不去了？我们这边岂不是又少一人...”

　　“难得放假几天，交流会次要，在京都舒服畅玩一番才是主要”
　　家入硝子从烟盒中抽出一条口香糖，神情柔美而慵懒。
　　“打架的事交给那两个除‘强’以外一无是处的人吧”

　　一阵轮胎滚动的响声由远及近。

　　五条悟骑着电动行李箱，修长匀称的身量坐在行李箱上略显局促。
　　但他本人毫不在意，一脸荡漾地冲二人打招呼
　　“呀吼~硝子，歌姬——是在等我们吗？”

　　赛特像只花蝴蝶一样围着她们转圈圈。
　　“硝硝子啊~小歌姬啊~早上好啊~怎么没精打采的？早上精气神要焕发出来！”

　　“很遗憾虹龙满员了，不能带上你们”
　　夏油杰插着兜，一个长足的红木箱跟在他身后。

　　庵歌姬：“啧，有谁说过你们自我意识过剩吗？”

　　“没办法~谁叫我是Super big handsome guy”
　　五条猫猫骑着行李箱，绕着她们Chipi chipi chapa chapa地转圈圈。

　　两道欠打的声音360°立体环绕播放，组成完美的双星模型。

　　本就烦闷的庵歌姬急火攻心，一脚踹在了无下限上。
　　“收拾好你的臭嘴，滚去祸害京都校！”

　　“还有你”庵歌姬抓住赛特，用力扯它的翅膀。
　　“可没听说你要跟来，莫非想在众目睽睽下搞事？”

　　赛特：“啊疼疼！放心，搞事当然得偷偷摸摸啦~呀——”

　　家入硝子歪过头看向他们身后，吹起的口香糖泡泡炸开。
　　“老师，我家凪涵在哪？”

　　夏油杰：“赛特说她提前出发了，具体行踪它也不清楚”

　　家入硝子：“真让人放心不下...”

　　夏油杰：“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可是连悟都抓耳挠腮承认的现役最强”

　　家入硝子找打火机的动作顿了顿，无奈地放下手。
　　“哎，你们三没一个让人放心”

　　总觉得自己力量无限，还没到尽头。只有隐隐裂纹瓶身彻底炸裂，徒留满地狼籍后，才会瞥一眼无可挽回的创口。

　　家入硝子和庵歌姬顺利登机，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就能抵达神户空港。

　　飞机上，结社群突然弹了个消息。

　　最强猫猫！：@好想倒头就睡，@我有虐猫症
　　看窗外！

　　庵歌姬眼皮一跳，看向窗外。

　　虹龙迎着云彩猛地腾尾，如长虹般掠过飞机，巨大的身影盖过旭阳，雪白的鳞片如散落的霞光。

　　二人一拟人欢乐到潦草。
　　夏油杰操纵虹龙，无下限抵挡气流，赛特施展认知障碍。

　　这就是他们仨热血沸腾的组合技！

　　庵歌姬：“三个智杖”

　　...

　　【上午7:04/兵库县神户空港】

　　一名身形颀长，黑衣迭裙的女性撑着下巴，倚斜着脑袋凝视舷窗外。
　　她的气质轻云出岫，让人不禁将其与“东方”“神秘”联系起来。

　　...

　　【上午9:12/兵库县神户空港】

　　赛特：“啊~神户~我和妻子青涩又炽烈爱情的起始~”

　　对夏油杰而言，这里是人生步向歪路的起始。

　　“来茄子——”
　　港口岛北公园，家入硝子举起手机，以为熟悉的神户大桥为背景，合了张影发给我妻凪。

　　家入硝子：“伴手礼带神户牛肉如何？她肯定想不到我们绕远先来神户玩了”

　　五条悟：“我觉得神户布丁更好”

　　庵歌姬：“哼，布丁你装进肚子里还不够吗”

　　...

　　做了一个梦

　　海浪不停歇地拍击着船身，掀起的海沫高如墙垒
　　耳畔萦绕靡靡低语

　　尸骸落入海中，被涌动的海水吞没
　　翻滚着，压迫着，漂浮着…

　　所视一切皆化作沤浮泡影

　　...

　　【上午10:12/兵库县神户市西宫神社】

　　神户和冬木应该是同位异世体关系，大体格局类似，细节略有不同。

　　在冬木，也有供奉“夷来之神”的神社。
　　圣杯战争期间，她和Caster选择此处作为阵地，也在这里召唤了Assassin（伪），从零开始圣杯战争。

　　Caster的魔术覆盖面广，更有纯熟的魔术技巧和优越的魔术知识，即便无法再现神代魔术她也受益良多。

　　受过往的回忆感召，黑衣女性径直穿过鸟居，信步于参道中央。

　　神社隐匿于郁葱的翠色之中，石板路旁散落着一些小巧的神龛和石塔。

　　即非十日祭也非西宫祭的时期，神社内参拜的行人稀少。
　　路人看她的眼神一言难尽。类似：这人来神社旅游，怎么有种回到老家的松弛感？

　　她在池上的石路上驻足片刻，见大狸子鱼还是那么活蹦乱跳，便放心地来到休息区看新上架的周边。

　　大家肯定想不到她绕远来神户了，买点周边回去。

　　或许是女性的气质有很强的迷惑性，贩卖处一位头戴蝴蝶结，长相可人的小巫女开口询问道
　　“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英语）”

　　“请给我京都有名的动物签（日语）和御守”

　　小巫女眼睛亮了亮，替自己本当不上手的外国语松了口气。

　　因为主祭神是手揣鲷鱼的钓鱼佬形象，故而西宫神社的动物签都是鲷鱼。
　　黑衣女性打开属于事业的御神签，并未因纸上的“大凶”而变色。

　　“真少见...您可以将御神签系在绳索上，将恶运留在神社”
　　小巫女十分有职业精神地向眼前貌似一无所知的游客介绍起神社。

　　“西宫神社是供奉被尊为福神的『惠比寿』的神社的总本社。

　　传说中，惠比寿是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的第一个孩子。
　　因为是个蛭儿，便被二神投入芦苇船流走，被高天原抛弃。

　　在日本，人们会将顺水漂来的物品称为惠比寿。
　　又因惠比寿的发音与夷（异乡人）相近，也被称作从遥远他乡带来福运的神”

　　黑衣女性敛眸默默倾听着。
　　“从被抛弃的畸形婴儿，到端坐厅堂的大众神，很励志的故事”

　　“啊？”
　　小巫女心想自己的阅读理解能有这水平，国文考试高低能多30分。

　　“巫女小姐”
　　黑衣女性骨节分明的手搭至柜前，指尖轻盈地拨乱岑寂的空气。

　　她貌似水墨画最为重彩的一笔，一瞥一笑充满神韵。
　　小巫女的心跳接连漏了数拍。

　　“能给我五千个御守试试实力吗？”

　　“啊好、好的......不对、多少？！”
　　小巫女差点色迷心窍，但很快被离谱的数字打回原型。
　　“小姐，御守不能代购，神力会流失的”

　　“不是代购，我自己用”

　　“您是打算用御守缝件衣服吗？”

　　“不可以吗？”
　　黑衣女性聲響如流水惊鹿，充满令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小巫女深吸一口气，用身为神职者的定力正声说道
　　“不行！”

　　在一套美人计+讨价还价后，我妻凪评估完这位年轻术师的水平，便拿着八枚御守离开。

　　小巫女像想起什么，出声叫住了她。
　　“小姐，在参道和参拜的时候，请不要站在中央，因为那是神明通行的地方”

　　黑衣女性蓦地止住脚步，夷由地倒过身“啊....差点忘了”
　　她冲小巫女笑道“谢谢你”

　　喜悦从两肺沁润至舌尖，小巫女捂住雀跃的心脏，有种很奇异的感觉。

　　【上午11:29/兵库县神户市西宫神社】

　　“姐姐，我今天好像遇到了命定之人”
　　庵泉水指腕搅动着鬓发，忐忑不安地说道。

　　“咳咳咳！”
　　庵歌姬一口茶水咽进气管，差点把肺都咳出来了，家入硝子在旁边抚了抚她的背。

　　这次交流会庵歌姬带个包说走就走，邀请硝子（没有他们）同行的原因....
　　西宫神社是她的关西老家，离京都高专只有五十分钟的车程。

　　跑去东京高专的原因很朴实“从小到大都没离开家，学校选远一点的吧”

　　庵歌姬只觉当时脑抽。
　　“早知道泉水背着我在家里好吃好喝，当初打死我也不会跑去东京受苦受累...”

　　五条悟墨镜一闪，摆出情报自来也的嚣张姿势。
　　“哼，既然瞒不住了就告诉你们吧，我其实拥有五千次恋爱经验的Love Master，任何恋爱问题都可以找我咨询”

　　小团体在背后窃窃私语。

　　夏油杰：“这茶红的白的？”

　　家入硝子：“电影院都不敢这样上场次”

　　赛特：“小悟应该在说他看过的五千本恋爱漫画~”

　　“你们误会了，不是我的命定之人”
　　庵泉水连忙摆手，自己再怎么心大，也不可能在客人面前提自己的恋爱问题。

　　“被命运选中的人....不太对，或许更像决定命运的人”

　　夏油杰：“有点抽象的比喻，和泉水的术式有关吗？”

　　“和术式无关，应该是长期侍奉神明左右，对某种事物产生的特殊直觉吧”
　　庵泉水瘪着嘴，苦恼地用指尖敲着额角。

　　“初次见面却莫名充满好感，并在和她交谈中渐渐迷失自我，变得难以拒绝她的请求...”

　　“怎么听起来那么眼熟…”
　　某颗灰毛田鼠星在庵歌姬的大脑宇宙转来转去。
　　“是不是看她觉得亲近，多看几眼充满信赖和安全感？”

　　“对对，姐姐怎么知道的？”

　　五条悟恍然大悟地芜~了一声
　　“真相只有一个，你们的妻子是同一个人！”

　　有点招待不周，身为主人的庵歌姬当即用芜影掌冲五条悟招呼了过去。

　　“妻子是我的妻子，绝对不可以变成别人的妻子口牙！”
　　赛特举着火把，扛着纯爱大旗呐喊“这是NTR之罪！审判审判！”

　　红色gril手的掌掴拐了个弯甩在了赛特脸上，二连击破，这下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