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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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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灵让安稳在城主府门口等待明姜云好晚钰的到来,又派李管事向沈青衣禀告此事。
他一个人在前厅着急的等待着师徒二人的到来。
李管事的儿子李卫书因机敏便留在前厅伺候,他知晓公子喜欢在等人的时候顺便烹一壶茶,便将茶具全都送过来摆放整齐,连着热水都已备好,没想到今日公子看也不看茶具,径直走到门口张望。
李卫书看着自家公子从未有过的急促,上前小声提醒道:
“公子,水已经烧开了。”
沈初灵挥了挥手,没做声。
或许是发现自己有失礼节,不得不悻悻的回到位置上,眼睛还望着外面。
“卫书,你去瞧瞧安稳那边有消息没有。”
李卫书如今已有十六有余,从他有记忆起就没见过公子会如此紧张,而且从一进门也没看到安稳,但是作为城主府的家生子,他知道自己哪些该问那些不该问,于是无视心里的疑问,请礼后立刻退出去派人去府门口打听消息。
沈初灵快步走到前院台阶上,清了清爽子,对李卫书说道:“你先等一下。再过一会儿城主府将迎回小公子和廉真仙君,你去让府上人都警醒些,务必小心行事。”
李卫书更是震惊不已,小公子是谁?难道眼前的公子已经成亲生子了?可城主府从未办过喜事,也可能是在长白山办的。但是作为城主府管家的儿子,消息来源都是最快最新的,若是公子成亲,他不可能不知道。
沈初灵对李卫书继续说道:“卫书,你马上安排人准备糕点。还有午食,然后备好热水,换洗衣物。对了,再打扫两间客房。”
李卫书办事稳妥,很快便将事情交代下去。当他回到前厅的时候,沈初灵正在煮茶。
李卫书上前请礼道:
“都已经备妥当了,还请公子示下。”
沈初灵瞟了一眼李卫书,手中拿着镊子正在放茶叶。
“你且去问问李管事,城主那边有何吩咐。”
李卫书刚准备退出前厅,李管事便已经走进来了。
李管事看了看李卫书,见李卫书退下后,才请礼道:
“公子,城主因病未愈还需静养,请公子安排就是。”
沈初灵听完,什么因伤未愈,不过是不想看到兄长的孩子,顿时火气冒上来,将手中滚烫的茶壶摔到地上。
啪的一声玉石茶壶摔了个粉碎,热水带着茶叶溅到了沈初灵的手上。
沈初灵不顾手疼,指着外面说道:“今日怎么说也是晚钰第一次回家,他就是这样做人祖父的?有劳李管事再去请城主。”
李卫书守在门外听到声响,立刻出现在门口听吩咐。
李管事对李卫书说道:“快些让人送来帕子,凉水。再去请大夫来一趟。”
沈初灵喝道:“不用管我,今日城主若是不出现,以后休要看到我与晚钰!”
李卫书即刻吩咐下去,又上前收拾茶壶的碎片,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李管事朝李卫书示意赶紧退下,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
“这是城主送予小公子的见面礼。”
沈初灵接过锦盒,没想到里面放的居然是城主府库房的玉匙。
城主府的库房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外界只听闻城主将多年的心血都收藏在其中。许是金银财宝,又许是修真秘术,但并没有谁真正见过。有一个宝贝却是被天下人觊觎----重生术,是修真界失传已久的禁术之一。传闻重生术有两部秘诀。一部不知所踪,另一部就收藏在城主府的库房内。
玉匙和普通钥匙不同,形状呈圆形,质地如玉,上面的纹路是用符篆的方式将城主府的地形图刻在其中,而且只有沈家人的才能开启这个玉匙。
沈初灵将玉匙拿出来,将腰间的樱花络子解下,勉强穿进玉匙孔打了个死结。
李管事:“城主说既然长公子与二公子都非他老人家的希望,那么就将城主府的未来交给小公子,若二公子后悔,也可将玉匙留着。”
沈初灵内心风起云涌,他知道沈青衣是对兄长和自己失望至极才说出这番话。晚钰如今不过十四,便要承受如此重任,实在让人于心不忍。可如果不是晚钰又会是谁呢,自己这辈子注定是要欠沈青衣的。
晚钰啊,城主把他的心血都交由你啦。你可千万别怨他,奈何他摊上的是你的爹爹和叔父两个不争气之子。是该说你倒霉还是该说你幸运?你能成为廉真君的徒弟,便是这辈子值得骄傲的事了。廉真君在修真界享有盛名,修为自是不必赘述,性情平和,待人虽冷淡些,但是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的关心在乎,尤其是那张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的脸。
沈初灵微微叹了口气。
街上行人纷纷,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明姜云因没有带帷帽的缘故,一路上收到很多艳羡的目光,对此他并不在意,似乎习惯了被人瞩目。
晚钰幼小的心灵却是受到不小的冲击,虽然在鸣云山的时候也时常有弟子的目光,但是因为明姜云长老的身份,大家都不敢肆无忌惮的打量。
晚钰终于上前一步,走到明姜云的身边悄悄说道:
“师尊,我们还要走多远?”
明姜云:“这条街的尽头就是城主府。”
晚钰:“师尊之前的帷帽呢?”
明姜云:“落在客栈了。”
晚钰道:“既然师尊答应要和我一起去城主府,那师尊刚才为何拒绝乘坐叔父的马车?”
明姜云见晚钰说话拐弯抹角,不满道:“有什么话就直言。”
晚钰:“师尊,您没发现很多人都盯着咱们看么?”
明姜云冰冷的眸子扫过四周,最后落在晚钰身上,上下打量才缓缓道:
“那是大家都觉得你俊俏。”
晚钰语塞当场。
两人很快转向城主府的专用道路,和刚才走的路形成鲜明的对比,四下悄然无声。
道路平坦宽阔,两边都是参天大树,树荫隐去周围一半的光线。
安稳带着一群城主府的侍卫迎面走来。
安稳请礼,“见过廉真仙君,小公子。”
随后安稳身后的侍卫们整齐划一的双手抱拳弯低头向明姜云和晚钰行礼,
“恭迎廉真仙君和小公子回府。”
明姜云和晚钰回了礼。
安稳向旁边退让半步,伸出手道一声:
“请!”
侍卫齐整的向路两边退去,留下宽敞的道路请师徒先行。
明姜云只是点点头便跟随安稳前往城主府,晚钰紧跟其后。
很快安稳带着他们进了城主府。
李卫书急匆匆的来找安稳,见安稳身后跟着两个神仙似的玉人,又看到后面的侍卫,心下一惊,便止住了脚步不敢在上前了。
安稳见李卫书来此,便猜到府里有事,转身对明姜云和晚钰道:“仙君和小公子请稍后。”
然后上前一步对李卫书小声问道:“你不是在大厅侍奉公子吗?”
李卫书:“刚才公子朝李管事发脾气,打碎了自己最喜欢的玉茶壶,手又被热水烫着,又不让人过去瞧,伤口万一感染可怎么办?我这不是六神无主才到门口找你来了。”
安稳听到沈初灵被烫伤,不禁皱了皱眉,
“所谓何事?”
李卫书:“我只知道是公子让李管事请城主到大厅未果,这才动的肝火。公子这些年哪里有发这么大的脾气。安大哥快去救救李管事吧,他好歹是我爹。”
安稳:“你且让大夫在耳房等着,我先带廉真仙君和小公子去见公子。”
李卫书点头便快速退下了。
安稳笑着对明姜云和晚钰说道:“让仙君和小公子久候了,府里出了点小事。公子还在大厅等着两位呢,请!”
明姜云是第二次来城主府,一路上都有侍从停下手中的活向二人行礼。
安稳走进大厅,茶香扑鼻而来,想来就是刚才李卫书说的自家公子将宝贝茶壶摔碎了,茶香留在了大厅里。
李管事已经不见人影,只有沈初灵坐在上座,拿着一块玉佩发呆。
安稳瞧见沈初灵的右手背上还有热水烫出来的大块印记。他走到沈初灵跟前,小心翼翼道:
“公子,廉真仙君和小公子已经到了。”
沈初灵回到现实,快速将手中的玉匙拢入袖中,看向不远处的二人,起身上前道:
“廉真君,晚钰,快些进来!”
安稳出门让李卫书端来茶水点心,又回到沈初灵身边,对沈初灵小声道:
“公子,先让大夫瞧瞧手罢,等到化脓又该痒了。若是拿不住剑,可要让小公子笑话呢!
沈初灵一记白眼翻过去,许是觉得安稳说得对,于是借着出去换身衣裳的功夫让大夫瞧了瞧,又上了药才作罢。
晚钰见大厅只剩下明姜云和自己,幽幽的开口道:“师尊,城主府果然不一样,连大厅都充满茶香。”
明姜云:“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瞧着你叔父的脸色不大好看,而且手背上有红印。你看前面地毯上有水迹,许是打翻了茶壶。”
“难怪刚才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人找安大哥说话,可能也是因为这事。师尊,那我们在这会不会给叔父造成困扰啊?”
“我们来了这么久,并没有看到沈城主,或许是城主府出了些状况。且先等等看。若真的给人家造成麻烦,我们便不好久留。”
“有什么不好久留的,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们来城主府。若是很快就走,岂不是又要让我跟着你们住客栈去?”
不曾想沈初灵突然从耳房走出来,“廉真君,你可是答应晚钰来看他的父母。”
明姜云被人听了墙角也不气恼,心平静气说道:“沈公子没事便罢,我不过担心我们在此会打扰沈城主。”
沈初灵摆摆手:“他这病来的快,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况城主府这么大,怎么会打扰到他。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两个客房,还请廉真君千万不要推迟我的这番心意。”
明姜云抿了口茶,“既是如此,那我便陪晚钰在府里住上几日。多有叨扰,还请沈公子见谅。”
沈初灵:“廉真君不要见外,好歹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若是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明姜云:“沈公子实在客气了。”
沈初灵走到晚钰跟前,敲了敲茶桌上摆放的几味糕点,
“尝尝这些茶点,这些都是出自江南的名厨之手,在别处很难吃到。”
晚钰自从吃了很多如意糕之后,一看到糕点心里就反胃。但是他不敢表露出来,便夹了一块送到明姜云面前的碟子里,
“师尊快尝尝,和祁纯山庄的糕点哪个好吃?”
明姜云浅尝了一口便放下来,倒不是因为糕点难吃,而是他觉得现在并不是吃糕点的时候,当务之急,不应该先去拜访沈城主,亦或是去祭拜晚钰的父母吗?
“师尊,点心不好吃么?”
明姜云简直想敲醒晚钰的脑袋,
“好吃。”
沈初灵:“既然廉真君喜欢,那便让人多做些,等会送到客房。”
明姜云:“有劳沈公子,不知沈公子何时带我们拜见城主?”
沈初灵犯难了,他不是不想带他们去,而是沈青衣根本不想见晚钰。于是他硬着头皮道:
“城主正在静养,怕是和之前一样没办法见到了。”
这下轮到明姜云奇怪了,晚钰怎么说也是沈家长孙,沈青衣作为祖父,难道连看都不愿看晚钰,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廉真君不说,我险些忘了,城主托我送晚钰一份见面礼来弥补不能相见的遗憾。”沈初灵拿出玉匙来递给晚钰,“这是沈家库房的玉匙,希望晚钰能收下。”
明姜云之前在书籍上见到过玉匙的图片,也知道这是城主府的宝物。心下大惊,沈青衣竟然将如此贵重的东西交于晚钰,可见刚才自己实属小人之心了。
晚钰并不知道玉匙的由来,只听说是用玉做的钥匙,便起身接了过去,向沈初灵行礼道:
“晚钰谢过城主,叔父的心意。”
沈初灵拍了拍晚钰的肩膀,示意不要太拘谨。他突然觉得兄长并未丢下自己,这么多年的自责在这一刻释然,他将倾尽所有去守护兄长的血脉,这是决定,也是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