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深》浮觞

16、美女蛇

　　次日清晨，林鱼打开门就看见奚明渊坐在客厅里。
　　奚明渊久居上位，气场很强，他听到开门声，看了过来，两人对上视线，林鱼不敢造次，老老实实走了过去。
　　“爸……”
　　“跟我回去。”奚明渊起身走向大门，林鱼犹豫了下，返回房间拿行李。
　　一路上林鱼都不敢说话。
　　到了下午，林鱼便随父亲回到了龙城。
　　奚明渊到了龙城就回公司处理事情了，林鱼独自返回别墅。
　　心里挂念着母亲的事，林鱼在别墅里待得难受，这时表妹林晓晓打来了电话。
　　一接通，对面就是惊恐的带着哭腔的求救声，“表哥，救我！”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林鱼安抚她。
　　“有蛇！有蛇！”林晓晓压着声音哭泣着说。
　　“你现在在哪？”
　　“奶奶家。”林晓晓的奶奶就是林鱼的外婆。老人家早已过世，留下了一所老房子。
　　“你去那里做什么？”林鱼皱眉。
　　“最近缺零花钱，想起爷爷有不少古书，就想看看能不能拿去卖了。”林晓晓倒是直言不讳。林鱼一时无语。
　　“蛇而已，不用怕。你要是实在害怕，就先从房子里出来。”林鱼给了建议。
　　“现在天黑了，而且外面在下大雨，我回不去。”林晓晓又开始哭。
　　林鱼叹气。
　　“舅舅、舅妈呢？”林鱼问她。
　　“就我一个人回来。卖书的事我没告诉他们。”
　　林晓晓是独生女，多少是有些任性了。林鱼觉得头疼。
　　“你是在哪里看到蛇的？”
　　“爷爷的书房。”
　　“这样吧，你去客厅待着，我明早过去。”
　　“不能现在过来吗？”林晓晓委屈道。
　　“不能。”林鱼又安慰了林晓晓一番，挂断了电话。
　　那天夜里，林鱼做了个梦。梦里，他变成了孩子的模样，坐在外公的书房的角落里看书。这时，一条白蛇从窗外的屋檐垂了下来，蛇头看向窗内，接着幻化成了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蛇的古怪模样。
　　女人推开窗，从窗户进来，游到林鱼的身边。
　　林鱼想要开口，女人却伸出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林鱼点了点头。
　　这时的林鱼还小，懵懵懂懂，不懂何为险恶。
　　女人从书架上拿了本书，游到椅子边坐下，开始看书。巨大的蛇尾拖在地上，尾巴尖轻轻拍打地面。
　　两人就这么各自占了个地方安静看书。
　　后来林鱼跟随母亲回家，生了一场病，便将这事忘了。现在重新想起，只觉得怀念。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所谓的“美女蛇”吧。
　　林晓晓看到的是她吗？
　　第二天一早，林鱼便开车去了外婆家。
　　到了地方，林晓晓已经等在门口。见到林鱼，林晓晓立刻迎了上来。她应该是一夜没睡，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表哥！”林晓晓一边哭，一边抹眼泪，“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吓死了。”
　　林鱼无语。
　　“谁让你想卖外公的书的。”
　　“那现在怎么办？书房里有蛇，我不敢进去。”林晓晓还惦记着卖书的事。
　　“这样吧，你需要多少钱，我给你，书我带走。”与其让林晓晓这个傻丫头把书卖掉，还不如自己收藏。这就是林鱼想到的办法。
　　“啊？”林晓晓显然没想到还能这样，懵了。林鱼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林晓晓转了一万块钱。
　　“我叫了搬家公司，很快就到。”
　　没过多久，搬家公司的人就到了。林鱼领着人进入老宅。林晓晓如愿拿到了钱自然不会阻拦。林鱼来到书房，推开门进去，里面灰尘很厚。好在书都放在带门的柜子里，保存的很好。
　　林鱼没看到蛇，也没看到美女蛇。
　　“书我带走了。”林鱼对着空气说，然后对着跟在身后的工人说，“开始吧。”
　　工人点了下头，开始工作。他们把书房里的两个书柜都搬上了车。
　　隔天，舅舅就打电话过来，问林鱼怎么擅自把外公的书搬走。
　　“林晓晓想卖书。那是外公的宝贝，外公收藏了一辈子，怎么可以随便卖掉。而且，我也是外公的后人，不是外人。与其卖给陌生人，不如让我保管。”
　　舅舅找不到话反驳，最后只能接受现实，让林鱼好好保管，说是以后还要把书拿回去的。
　　听完，林鱼笑了，没有说话。
　　就这样，外公的书都到了林鱼的手上。
　　夜里，林鱼做梦，梦到美女蛇来了，她在书架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