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山河不渡

3、挑战

　　卫玄把睡衣递给秦翌。

　　“都是新的。我可能会梦游，不过你不用害怕，我梦游一般就是在客厅转转。”

　　“谢谢，没见过，挺好奇的。”

　　卫玄的床不宽，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生睡在一起，显得有些拥挤，难免会碰到。秦翌是不喜欢和别人睡一张床的，小时候和哥哥睡在一起，总会把被子抢走，故意气哥哥。

　　“卫玄同学，提前声明，我睡相不好。”

　　“嗯，我知道。”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知道？”

　　“罗青说过。”

　　秦翌心里盘算这回去一定要收拾这小子，他是说了我多少坏话。

　　“我关灯了哦。”

　　“好。”

　　秦翌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很奇怪，秦翌有个坏毛病，认床。但今晚没有，或许是因为卫玄身上的味道很助眠。
　　窗外的暴雨和惊雷衬得屋内万分恬静。卫玄听到秦翌平稳的呼吸声，轻轻侧身，盯着秦翌。秦翌的小梨涡和小时候一样可爱，眼睛也和小时候一样清澈透明，人比小时候温柔，小时候的秦翌是小霸王，整个一年级的小朋友都不敢惹，卫玄也不敢靠近他，不过秦翌很聪明，似乎察觉到了卫玄的害怕，从不靠近卫玄，连话也不说，于是别的小朋友都以为秦翌不喜欢卫玄，就合起伙来孤立卫玄，甚至动手。
　　自从秦翌英雄救美以后，那句“卫玄以后我罩着”让卫玄在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是蓝天白云，直到短暂地离开了那座城市，卫玄都没来得及跟秦翌好好道别。

　　“秦翌，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不是也有天涯何处不相逢，我们是后面那句。”

　　秦翌一夜无梦，第二天气色红润，卫玄因为进展出乎意料地顺利，有些兴奋，后半夜才睡着，不过看上去倒是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吃完饭，秦翌扶着卫玄，两人刚出单元楼，就听到一声风铃般的‘玄崽’。

　　两人回头望，蓝郗走过来轻拍了一下卫玄。
　　“玄崽，你这脚没什么大事吧，我昨天才听小区里的胡奶奶说的，说你出了车祸。”

　　“是的，不过没什么事。”

　　卫玄记得自己跟爷爷说的是摔倒，这个胡奶奶真能传。

　　“旁边这位是？”

　　“这是我新同桌秦翌。”

　　蓝郗一脸姨母笑：“早久听说过你。”
　　秦翌：“早久？”

　　蓝郗突然意识到自家玄崽还在暗恋中，可不能把人家吓跑：“对啊，就是那个天天和我家玄崽争第一的那个。”
　　秦翌：“你还挺在意这个啊。”

　　卫玄内心：当然在意，我想想知道如果你的第一被人拿走了，你会不会注意我的名字。

　　蓝郗：“肯定啊，有一个一直惦念着的，枯燥的生活才有意思。”

　　秦翌：“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竞争对手啊。”

　　实际上他把你当暗恋对象。
　　蓝郗怕男朋友等急了，匆匆奔向大门。

　　秦翌：“我这么之前来你家一个星期，都没见过你这个发小？”

　　卫玄：“她暑假回外婆家了，昨天晚上才回来的。”

　　课间
　　罗青最近惹到自己老爸了，不敢要零花钱，但是家宝贝的生日又要到了，只能先请秦翌暴爆金币。
　　秦翌对罗青见色忘义，说好和秦翌做同桌，毫不留情的把秦翌踢了。
　　“你家谈恋爱，不给两份零花钱，我哥就有两份。”

　　“能一样吗，你哥可是大学生。我哪里敢跟家里提啊。”

　　“怂货。”

　　罗青：“唉，等到了你，你就知道了，而且她也不允许。”

　　“你们这地下恋，挺刺激啊，转给你了，不用还，就当份子钱。”

　　班主任高老师进教室。

　　高老师：“同学们都安静一下，今天晚自习不上了，去新区大礼堂开安全教育主题大会，新区比较远，你们记得提前安排好时间，不要堆在一起挤校车，开始上课。”

　　秦翌想着卫玄这腿，怎么过去，上校车都困难吧，要不请个假，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高老师还是体谅学生的，就答应卫玄可以不过去，不过，秦翌必须过去，帮忙维持班上秩序。

　　卫玄一个人待在教室，陈深和蓝郗吵架，正在向卫玄求教，知道卫玄还在暗恋。

　　陈深：“暗恋个屁，直接上啊，他拒绝就再来，一定要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但要注意分寸，这点你要听我的，当初你教我追蓝郗的时候，可是有各种急囊妙计啊，怎么到自己就如此坎坷。”

　　卫玄想着爱情从告白开始，于是开始思考情书的内容。

　　“秦翌同学，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小学开始就喜欢你。”

　　这会不会让他觉的我是故意被撞，然后不理我了。

　　“秦翌同学，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我对你有不一样的感情。”

　　这会不会太随便了，毕竟认识的时间不长，他会不会觉得我太轻浮了。

　　几十条秦翌同学下来，还是没想好怎么写。

　　“我就在你旁边，你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吗？干嘛要写信啊？”

　　卫玄太过专注，全然忘记了时间，秦翌他们已经开完会回来了。卫玄盯着秦翌，手里的纸被捏成一团，被秦翌的疑问冻住。

　　卫玄：“挑战书，正式点好。”

　　秦翌：“挑战什么？下次考试谁是第一？”
　　秦翌以为早上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卫玄居然还在这里如此用心准备挑战书。秦翌觉着自己不能拒绝。

　　卫玄：“嗯。”

　　秦翌：“行，不过挑战嘛，总得有点赌注，不然就没意思了，就跟小孩过家家一样。”

　　卫玄：“好，你想要什么赌注？”

　　秦翌：“这样，输的人必须无条件为对方做一件事。”

　　卫玄：“好。”

　　在秦翌的细心照料下，卫玄的腿已经痊愈，这周末是秦翌的生日，卫玄受邀参加生日聚会。

　　罗青：“来来，我们一起住翌哥十六岁生日快乐，越长越帅。”说着趁秦翌不注意，把手里的蛋糕一巴掌糊在秦翌脸上。

　　秦翌拿起卫玄切好的蛋糕：“你大爷，给我站住。”两人从楼上追到楼下，秦翌糊了罗青一身才罢休，转身去卧室洗澡。

　　卫玄望见沙发底下总是时不时地探出一颗圆滚滚，毛茸茸的小脑袋，是只小奶牛猫，卫玄记得他也叫玄崽。卫玄蹲下逗它玩，本来玩的好好的，罗青过来一吼，把猫猫吓跑了。卫玄赶忙追过去，看见小猫进了一间卧室，卫玄想着乱进别人房间不礼貌，正抬脚要走，里面传来了秦翌的声音。

　　“玄崽，是你吗？快进来。”

　　卫玄乖乖地进来，猫猫趴在床上，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他。卫玄走过去，伸手摸摸了它。

　　“玄崽，你俩相处的不错啊。”

　　两个可爱呆萌的玄崽同时转头，盯着秦翌，他腰间就围了一块浴巾，正在用帕子擦头发。
　　秦翌见一人一猫呆望自己，他们的神态动作一模一样，像亲生的。
　　秦翌腾出手，一手盘一个脑袋，盘完就拉开衣柜，自顾自地穿衣服，房间里的两个一直盯着他。
　　猫猫肯定不会害羞。卫玄就不一样，耳朵跟两根红辣椒一样，秦翌看见，以为是房间太热了，把空调调低了，可低温并没有让卫玄急速的心跳降下。

　　大家玩的太晚，就留在秦翌家，秦翌过来送衣服给卫玄，见玄崽在这里，就想把抓走。

　　“你让它在这里吧。”

　　“不行，它晚上会跑酷，你会不得安宁的。玄崽，快跟哥哥出去，你有自己的窝，不要鸠占鹊巢。”

　　“它怎样不会跑酷？”

　　“绝育的那几天没跑酷。”

　　“秦翌，如果你赢了，你会让我做什么？”

　　秦翌移步到卫玄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下，直逼卫玄的双眼。

　　“怕了，这是你要挑战的啊，想认输？”

　　“没有，只是好奇，我赢了，我让你做任何事，你都会答应吗？”

　　“废话，君子一言，岂能儿戏。你放心，你要是输了，你就包我一个月的值日。”

　　“好。”

　　“行，这下你心安了，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