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想上班の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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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卡尔是在玫瑰的气味里醒来的。
强烈又温和，甜蜜又疏离。
是香水的气味……一般种植的玫瑰的香味不会那么强烈。
他缓缓睁开眼睛，还有些迷糊。
昨天他等着等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约瑟夫呢？
伊索深深又嗅了一口玫瑰的香味，他不讨厌这香水，即使它强烈过头……
直到他意识到了，谁躺在他边上。
而他正好与约瑟夫一起蜷缩在这一方小小软枕之间，能够亲吻的距离。他能看见约瑟夫熟睡的脸，又能感觉到喷吐在他眼上的鼻息，他们交换着彼此的呼气，耳畔萦绕着另外一人的梦语。
让人耳赤心跳的展开。
床背对海底，隔着玻璃，鱼儿无自觉的游过，给这幽幽的光线带来一丝波澜，也把他们两人拢入淡蓝色的轻纱，如梦似幻。
伊索伸出右手，无声的往空中挥了挥，然后又捏了捏自己的脸，看了看近在矩尺的约瑟夫。
摄影师先生的脸本身就是超脱人类的艳丽，静谧的睡颜更是仿佛神一般，圣洁又美好。
此时这幽暗的光，更显的枕边人虚幻，不可思议如梦。
啊，是梦。
可怜的入殓师先生这样自我催眠着。
那他就继续睡吧，闭上眼睛，回到真正的梦乡。
伊索躺好，甚至扒拉了一下毯子，让毯子盖到自己的胸口。
安详的把手交握在了胸口，又闭上了眼睛。
不过床上另外一个人显然不太满意。
他似乎觉得毯子的毛边刺在身上不太舒服，伸手把毯子拉下，还伸手揽住伊索，权当抱枕，用臂弯往怀里带。
伊索:……
啊。
他被动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大半都被衬衣的荷叶边以及白色的软发填满，又小心的吸气。
玫瑰的味道。
平心而论，窝在这里还挺舒服的。
这个距离。太过暧昧也太亲昵，他们两个一天前还是近乎陌生的关系，突然就这样依偎在同一块毯子下，心与心就隔着两层肋骨，而心脏跳动的明显，在耳畔能清晰的感受到，甚至错觉地认为跳动的声音太大，要把枕边人吵醒。
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伊索有些惊恐，他面无表情的抬手捂住嘴，又闭上眼睛，决定接受现实。
顺便逃避一下现实。
一只迷你杰克、两只迷你孽蜥、三只胡子先生、四只迷你约瑟夫……
被想象中的迷你约瑟夫吓到，伊索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意识到他3188紫薯买的小约瑟夫不在，换了大的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旁边、枕在同一块软垫上。
甚至肢体接触。
今夜他睡不着了。
早上，大抵是早上。
海底是看不见太阳的，不过座钟的指针指向了九。
悠悠然醒来的约瑟夫打了个哈切，若无其事的起床，若无其事的换衣服，若无其事的看着赖床的伊索。
“伊索，床不舒服吗？”
约瑟夫诧异道。
“不，枕头很柔软。”
伊索·卡尔，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黑，没精打采的坐在餐桌边，用叉子叉小笼包吃。
枕头和床或许过于柔软了。
摇晃的吊床和来自海上的光线使得他开始观察天花板上的花纹，连多少个棱格都一清二楚。
约瑟夫“唔”了一声，递给伊索一双塑料筷子。
“小笼包不能用叉子吃。”
虽然他不喜欢喝汤汁，但是倒在盘子里没有美感。
英国人不会用筷子。
不过热心的法国人很乐衷于教人一点东西。好为人师，解释为职业病犯了。
他首先演示了一番正确握筷子的方法，见伊索魂不守舍，就坐到了伊索旁边。
“这样，食指卡在中间，然后中指架住……嗯？你在听吗？”
很有耐心的约瑟夫老师上前握住伊索的手，手掌在对面轻微的颤抖中张开贴在了伊索的右手。
“很简单的，也很好学。”
同时也很有包容心的约瑟夫老师看着像是吃了跳跳糖的伊索，默默打出了问号。
嗯，他身上是有什么毛病吗，碰了人，人就会颠？
摄影师先生迟疑的抽回了手，仔细注视自己手部，无果。他决定先转移一下注意，看看奥尔菲斯给他们寄了什么信。
首先，信件的开头充分体现了wy的无耻和抠门。
庄园主口吻公事公办，但是实际上，扣不出一点福利。
他给伊索·卡尔发身份证，又画大饼，威胁伊索不给他打工就只能在这个世界老死以后被送回庄园。
去庄园的人，真的能老死吗。
约瑟夫有疑问，但是他不说，继续看了下去。
接着，关于魔女，昨天约瑟夫嘎巴的魔女很有意思，奥尔菲斯这老登示意多搞点，他拿去研究研究，指不定就有新监管了。
……那加强摄影师不好吗。
走地鸡无能狂怒，面上还要控制自己不撕了这破通知。
悲叹之种有用，他肯定不会给这老登的。除非答应加强、并且出个金皮金挂……要有dm美貌程度的。
约瑟夫继续看，觉得这信不对味起来。
奥尔菲斯说，这是联动地图，但是测试阶段。
他要更多的这个地方的信息。
首先，他要他们二位去找件正经营生，融入这边的社会。
至于工资……
庄园从来不是什么正常的地方，看似工作，实则是奴隶。
连人身都被限制，不从也不可能。
庄园主要这些做什么，搞新娱乐模式吗。
他们也无从得知，不过。
先前提到的，关于约瑟夫的“报酬”部分，会给摄影师先生多加些酬劳。
“……”
约瑟夫盯着信纸，沉默片刻把纸叠好塞回了信封，随手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把信扔进去。
他转头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对着伊索递上了一把黄铜钥匙。
“拜托夜莺小姐准备的备份钥匙，好好收下吧。”
伊索接过，要把钥匙放进化妆箱，却被约瑟夫一把握住手腕。
“化妆箱太不安全了……外面的人可没你想的有礼貌，这是家门钥匙，把它放进贴身的地方比较好哦。”
约瑟夫半强制性的让伊索把钥匙放进了外套的里侧的口袋里，才满意的拍了拍伊索的肩膀。
是错觉吗，伊索·卡尔一惊一乍的。
约瑟夫疑惑的想。
他拿出手机，昨天他就发现了，手机上多了一个奇怪的app。
“异世界导航”。
这就是怪盗们进入殿堂的方式吗，唔，这边还有奥尔菲斯发来的邮件。
维护？增加金挂特效开关？
能不能出约瑟夫新皮肤，可恶。啊、入殓师的也行。
昨天的咒灵也入账了，不多，但是算够拿了一个蓝皮卡。
不过约瑟夫自己的蓝皮全齐，倒是入殓师先生的蓝皮……
要出门，等回来再让伊索换给他看好了。
关于找工作这个方面，伊索·卡尔更多的是自己的想法，他显然是不太希望约瑟夫跟在他身边的。
不过约瑟夫只是强调了时间。
“到时间，无论有没有人，一定要开门回来。”
“不要让我去找你，卡尔先生。”
他淡淡的说，把一本日英互译词典塞给伊索，随后转身不知道去了哪里。
比起关心，感觉像是在隐隐的威胁的。
伊索拿着词典，望着约瑟夫的身影消失在书架后。
入殓师要去看看能不能做回自己的老本行，那约瑟夫先生呢？
他看起来，有些别的事情要做。
————
“我是自由摄影师，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够为您拍一张吗？”
得到允许后，我端起相机。
“咔嚓。”
我来到了横滨。
这是一座沿海城市，海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不断有成群的海鸥飞过，一派祥和的景象。
当然，我过来的目的也不单单是来拍照的，虽然向海看，这里的风景不错，但是往里看，这里破败至极。
我把照片给充当模特的女士看，与她稍微恭维几句，便离开了。
奥尔菲斯这家伙要知道横滨的布局和势力，他自证:只是想要让约瑟夫给他签几个苦力。
来参加“游戏”。
不要普通的苦力，而是那种看起来就有特殊能力、也就是“异能力”的家伙，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总之先签了再说。
……感情我还是得当人事啊。
十个美术生里九个当hr，我这都能闭合上这个环，不得夸一句人生。
我不会推销，不如说，我连语言艺术都不会。
可以理解为我是个傲慢的人，不屑于搞传销，也可以理解为，我嘴里吐不出象牙。
实在不行就给人强制契约好了。
我想。
横滨感觉没想象中的乱，有最基本的秩序，周围的居民一副随时有东西冲出来把他们绑走的态度。
看起来横滨的居民幸福指数不高。
我带着我的相机，花了半天时间摸清楚了横滨的地形，顺着买的旅游地图慢慢的逛了一圈。
“……什么破地方。”
哎？这哪儿？给我干哪来了？这地图边上说是海怎么这边一片废墟啊。
难不成，这就是贫民窟？
里面的人看起来就是会抢劫的样子。
虽然我不是那种会有刻板印象看人的家伙，但是，他们盯着我的摄像机和衣服看，感觉在看走动的纸币。
我抬起相机，想了想还是没拍。
原因无他，横滨特异人士应该不少，开了相中世界，有人察觉到的话，接下来的坑蒙拐骗反而就不那么好办了。
时机不好。
我耸耸肩，而且对着人家脸上拍，这也太不礼貌了。
不过横滨几乎见不到咒灵。大街上干干净净，算是平民窟的地方也就在犄角旮旯里冒出一点杂碎的气息。
明明幸福指数不高，但是压抑的心情却没有半点溢出吗？连一只小的苍蝇都没有，让我想着赚点外快的心思破碎的一干二净。
当真一点油水都捞不到吗？车费也不包吗？
死资本，我不干了！罢工！
罢工的第二天上午，罢工的约瑟夫桑还是选择了继续工作。
他还是想要亡灵之主，也还是想要回家。
打工就是这样，老板只需要往死里压榨员工，打工人累死累活赚卖命钱要考虑的就多了。
公式做题就是快。
我嘀嘀咕咕，正好走到了马路，街头的对面，一个橘色头发的少年扶着一个老奶奶过马路。
太感动了！现在居然还有这样苗根正红的好好青年，即使远在东洋，也能看到教科书级别的活雷锋！
本国在小学以上几乎就看不到了，泪目。
我迫不及待的想端起相机锁定下这个时刻的时候，没由来的觉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
嗯……虽然矮了点。
但是这不是诺顿上校嘛！不是一米八还是让人有点不习惯。
皮肤叫啥来着？哦，中原中也。
“……”
我疑惑歪头。
这题我知道，《羊之歌》作者嘛。
有学生和我讲过，谷子很烫什么的。
还有、还有……唱歌很好听？
啊不是，那是后来小说动画化以后角色中之人带来的效应。
单论谷●桑的曲子的话，我觉得紫炎最迷人。
论诗人本人……我也不够了解，毕竟我除了沉默的康桥以外只记得泰戈尔的诗。
但是文豪野犬的作者的话。
我记得《馒馒来妖梦》系列，某种意义上的跑团启蒙，虽然是伪跑团replay。
话题扯的有些远。
这位应该是所谓的异能者，从已经联动到的事实来看。
不过拜托他签下庄园主的不平等条约有效果吗？
显然，我的目光里带的探究使得中原中也一下子注意到了我。
我对他笑了笑。
他身上有“神”的气息，不过暴倔又狂躁，不过当少年看向我时，那份压迫又消失。
比初春的湖水更加清澈，比星空更加璀璨的双眼看向我，我只从里面看出了少年本人的纯洁。
我想收藏这一刻。
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欲望，甚至下意识大拇指摸上了快门，这使得我急忙拍了拍脸，不要被这种生命力给诱惑了——
“午安，幼小的神………”我咬舌头，ka这个音发一半，死活吐不出剩下半个音，“……的先生。”
幼小这个词像是触碰到了他的雷区，整个人都炸毛起来。
“我还在生长期！”
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稚嫩，但是我指的并不是这个方面。
“我是亚兹拉尔，你也可以称呼我为约瑟夫。”
话说，“我”和“亚兹拉尔”算是成为了一体吗？
当我需要祂的时候，那一刻，被什么无形的丝线串联起。
这是世界的意识，还是被什么承认过。
连现在我的联想也是基于事实，我拥有了“神”的眼界这件事，虽说，亚兹拉尔是天使，不过对于常人，也算是神那一档次。
所以我知道面前的少年的中之人和原型，很正常。
“话说亚兹拉尔……死神？”
“哎呀，如果你愿意这样叫我也行，不过我是天使，神的使者。”
我耸耸肩。
“如你所见，我和你算是‘同类’。”
勉强算是。
横滨很干净应该是拜面前的少年的福，存在着更加纯粹的强大，怎么会有脏东西敢诞生呢。
而且我觉得我们都有蓝眼睛是件非常巧合的事情。
“什么玩笑……”
中原中也看起来并不太相信，小声的抱怨到。
不过边上的奶奶松开了他的手臂，慈祥的从布包里摸出了一块糖放在他手里，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回神，然后笑着念着年轻人总喜欢和幻想朋友讲话，沿着街道慢慢离去。
我目送妇人离开，偏了偏头看向中原中也。
“我不是幻觉，显而易见，毕竟像我一样长得好看的人并不多。”
这是事实，不止好看这个词汇所表达的容貌，这张脸称为绮丽才好。
中原中也的肌肉紧绷，显然对我有顾虑。
“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
“…哈？”
诚实，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实话实说。
“我很庆幸第一个见到的是你，中原中也。”
没等他对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陌生人口中有所反应，我伸出的手掌上旋转着一片枯叶。
“你想听听别人的人生吗？从诞生到死亡，他的一生都被记录在这片叶子上。”
我夹住着这片枯叶，向中原中也抛出了橄榄枝。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不想上班の第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