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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家是一个农家小院子,有三间堂屋在正北,两间西屋,东侧一间厨房和一个杂货间,两扇旧的木门和土围墙保护着院子里的资产和隐私。

      西屋靠北的一间住着的是乔之羽,哥嫂住在靠南的一间,此时屋内黑漆漆的,显然他们都还没回来。

      父母住在堂屋的东侧间,中间是客厅,西侧住的是妹妹小梅,她现在上初中住校。

      这些有些年头的土瓦房还算结实,偶有漏雨的地方也被父亲及时的修补上了,它为这个家遮风挡雨,任劳任怨,即使满处补丁,它依旧尽心尽力的保护着这个家不受灾难的侵害。

      乔之羽庆幸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不用担心父亲看到她红肿的眼眶而难受的表情,她一下子感到轻松了许多,一个人无论是哭是笑,都不必担心,都可以尽情的挥洒心底的泪水。

      她走进厨房,抬头看到那被柴草浓浓的烟灰熏的炭黑的屋顶,根根木梁已失了它本来的面貌,像一排排的大型烧火棍黑漆漆的排列着。

      乔之羽洗净地锅,添上几瓢水,划根火柴,点燃柴草,来回拉动风箱,柴草咔嚓咔嚓的燃着,火苗越来越旺盛,如她心中一时涌起的一腔怒火般,肆意的喷涌着。

      她做了一锅疙瘩汤,切了些母亲腌制的胡萝卜,还有中午的馒头,这就是今天的晚餐。

      她端来半瓢凉水,坐在矮矮的木板凳上,细心的朝锅底的红彤彤的火星处泼了半瓢凉水,又用手把柴草往身后的柴堆处扒了扒,再用脚把脚底处的草灰往锅底处踢了踢,这是预防火星燃着厨房的柴草发生火灾。

      农村家庭做饭如果不注意这些细节的处理很可能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严重后果,几年前就有一粗心的人家,厨房烧着了还连着邻居家的房屋,熊熊大火,整个村的人都提着水桶来帮忙救火,直到烧了一半才被全村的人救了下来。

      幸好那邻居家的那间烧着的房间是养羊的,那家人也正好去林子里放羊去了,不然后果实在不堪设想,这场灾难时刻警惕着村里的人们一定要注意防火。

      乔之羽做好饭后,一口也没有吃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饭本来就是做给父母吃的,她今天什么胃口都没有。

      一夜无眠,忙了近一年的乔之羽一下闲了起来,心里空落落的,她迫切的想找个人聊聊天,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令她压抑的家里。

      她突然想起了她的初中同学,那是她的同桌,和她高低差不多的可爱女孩,一张婴儿肥的娃娃脸,乔之羽和她同桌的家相隔一个村,两人关系很好,住校时她俩的床铺相邻,她们一起上下课,吃饭,学习,诉说彼此的心事,畅想着各自的美好未来。

      同桌的名字叫张丽,是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她现在在上高中,实现了她和乔之羽的共同的梦想。

      乔之羽在家里沉闷的胸口发闷,呼吸渐渐困难,不自觉的唉声叹气,她决定去村子旁边的树林走走,她不想让苦闷吞噬自己,她渴望温暖阳光的照耀,她渴望自由的呼吸。

      她从小不开心时就喜欢待在杨树林子里,看被阳光温暖的树叶,绿意盎然的小草,自由鸣唱的鸟儿,勤劳工作的蚂蚁,努力绽放的黄色小花和这远处给人无限希望和支撑的麦田,那是多么令人惬意的景象。风是那么的自由自在的吹来吹去。

      此时乔之羽再踏入这片树林,迎面吹来的是阵阵闷热的夏风,小草蜷缩着萎靡的叶子,知了在烦躁的吼叫着。

      树林东边的尽头,是一片刚收完麦子后又种了玉米还没有露土的空阔田地,地头边干涸的小河撕裂着大大小小的缝隙,偶有几只急匆匆地大蚂蚁爬过,大地像是大蒸笼般,蒸烤着这世间的万物。

      原来在这炎炎夏日,倍受煎熬的不止只有自己,还有这万物的陪伴。

      热的满头大汗的乔之羽回到家里,刚进门就听到父母不知在和谁说话,她悄悄转回自己的房间,还没有走到房门口,就被眼尖的母亲叫住:“小羽,你过来下”。

      乔之羽不明白母亲叫她有什么事,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闷在自己的房间里,其他人谁都不想见,她不想进去,但是脚步还是听话的往堂屋里挪去。

      她不情愿的进屋后,看见屋里坐着的是邻村的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什么婶子,匀称的身材,身穿一抹大红的牡丹花衣裙,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掩盖住历经岁月的皱纹和星星点点的雀斑,嘴唇红艳艳的,一笑就会露出一排大黄牙,如果她不咧嘴笑的话,端坐在木椅子上的样子,还真的能吸人眼球。

      可是她只要一咧嘴一张口一说话一笑,那颗颗黄门牙和鲜艳的红唇同时映入眼帘,总让人有种头皮发麻、渗人的感觉。

      乔之羽礼貌的对那个婶子笑了笑,她并不知道这个穿的花枝招展的接近老年的妇女全名叫什么,她只记得村里的人都叫她花儿。

      她想她家和这个花儿家,两家也没什么亲戚关系,那她干什么来了?难道只是单纯的串串门,那母亲为什么又要叫自己过来呢?

      乔之羽习惯性的看向父亲,只见他低着头,她看不到父亲的任何表情,以前父亲都会在她进屋后抬头看她一眼,可是今天父亲一直低着头,就像没看到她,没听见她的声音一样。

      她看到父亲异常的举动更是有种不祥的预感,父亲平常待客都是热情的即便是不招人喜欢的同村蔡大娘来了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也没听说这花婶比蔡大娘更不堪啊,父亲这是怎么了?

      “小羽,快给你花婶添点茶水。”母亲极温和地对她说,乔之羽向来乖巧听话,父母的话绝对听从。

      她双手捧起白瓷茶壶给花婶还有大半杯茶的玻璃杯加满,“花婶喝茶。”乔之羽放下茶壶说。

      花婶看着她神秘的笑着,“小羽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呵呵的笑起来。

      乔之羽有些反感花婶那直勾勾盯着她看的眼,“娘,花婶,你们先聊着,我有点事出去一下。”她礼貌的说。

      “有什么事等会儿再去,你花婶是专为你的事大老远的过来的。”母亲不容质疑的阻止。

      “我的事?我的什么事啊花婶?”乔之羽有些莫名奇妙也没多想随口问道。她没看到父亲这时已无奈的闭上了双眼,眉头皱的像一团乱麻。她的母亲却一直喜笑盈盈。

      “花婶我呀,给你找了一户好人家,小伙子人好,长得也俊朗,家里条件好的也是没得挑的!”花婶神气十足,自信满满,兴高采烈的说着。

      乔之羽脑袋一下懵了,这都哪跟哪呀,自己才多大呀,她才不要那么早就嫁人呢,她焦急的看着父亲,希望父亲能够制止这可笑的一幕,可是父亲的头却始终没有抬起来,她心中更是火急如焚。

      此时她的母亲饶有兴致的和花婶有说有笑,乔之羽一时心里乱极了,再加上她这一段时间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她想立刻摔门就跑,跑到一个没有这些纷扰的世界。

      她觉得此刻的花婶就像是一个老巫婆,母亲就像是白雪国的王后,父亲像埋头领命的侍从,而她自己呢,则像是杂戏团驯养的猴子任凭人们打量和摆弄。

      “这个小伙子是邻村张勇家的大儿子□□,你们可能都见过,他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当然弟弟已经成家了,这个老大呀,要不是因为腿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利索,就凭那一表人才,人家恐怕早就儿女成群了!”花婶说着眼睛直朝乔之羽刘海遮住的额头上那块墨绿色的胎记看。

      花婶又看了看乔之羽的母亲便刻意的说:“这志国简直和咱家小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哈哈,嫂子,你说对吗。”母亲也开怀大笑和花婶一唱一和着。

      乔之羽知道那个叫□□的人,右脚有些跛,走路拖着地,她在上学的路上看见过他,有几个调皮的小孩跟在他身后,学着他的样子一拐一拐的走着,引的路过的人哈哈大笑。

      那个人停下来拾起脚边的树枝吓唬那几个孩子,骂骂咧咧,拳打脚踢地比划着,把那几个小孩吓的撒腿就跑。

      那人长得啥样她没有仔细瞧过,但衣着邋遢,感觉有些疯癫,没个正常人的样子。

      乔之羽只想了一下就恶心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花婶的嘴还真是能夸,把疯子说成俊才,那是不是也能把哑巴说成会说话,恐怕连死人也能给她说活喽吧。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样的人还真是可怕,也不知在她的嘴下误了多少人的终身。

      “小羽,你说句话呀!”花婶潋了潋笑意,见眼前的人一直不说话,她急切的看向乔之羽,试探的问着。

      在花婶自说自夸得意洋洋时不经意间瞥见乔之羽渐渐不高兴的脸色,她竟是少有的紧张了一下,估计是心虚作怪吧,额头发丝下竟然有少许明晃晃的湿润。当然这是乔之羽一家看不到的慌张。

      乔之羽急急的思索着应该怎么委婉的拒绝,她算是看明白了,指望父亲出面是指望不上了,母亲一早就知道□□是什么样子,竟然还同意花婶来,说明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乔之羽嫁出去,无论对方是谁她都漠不关心。

      看来她们母女之间仅剩的一点感情也早已不复存在了,她的母亲就是白雪王国的王后般狠心,一刻也容不下她。

      可她不能就这样屈服,别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听从父母的,但唯独这件事她做不到,她不能答应,即便对方是个正常人,她也不会随便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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