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勇闯衙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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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黑一白两道灵巧的身影的穿梭在人群中朝大街中心的看台奔去。
华灯初上夜阑珊，耳畔尽是小贩的叫卖声和稚童的欢声笑语。顾蘭回头望去恰巧撞上裴竹那双在花灯映照下光彩熠熠的眼。
一时之间尘世的喧嚣不见踪影，只听见砰砰作响的心跳，眼中唯余此人。
“砰——”
夜空升起一朵巨大的红花，在夜空上噼里啪啦的炸开，随后接着升起了第二朵、第三朵…点亮了这片狭小的天地。
“师兄，好热闹！若是师姐师父同在就更好了！”裴竹惊喜道。
“那等到了新年叫师父师姐一同回暨溪，我家院落大，到时候一起炙肉放花玩个痛快！有师姐在定是十分热闹！”
放完烟花路上的行人也散的差不多了，二人尽兴而归回了云舟洗漱一番倒头就睡。
夜色如墨，冷月如霜。
二人匆匆睡去，谁也没注意到软榻旁的茶几上静静躺着一枚绣着兰草的荷包。
日月交替间已到了豫南，下了云舟，北方的初春还没暖和起来，北风呼啸迎面吹来，吹散了二人的倦意顿时清醒了些。
“这禄山书院在豫南玉渡山以阳三面环山如此偏僻就读书生居然还挺多。”，这地理位置真叫顾蘭啧啧称奇。
裴竹上前一步仔仔细细地看起了这张泛黄的投令状：“一般的小事当地府衙的散修自会解决，既然上报到宗门肯定会有些特殊。”裴竹扫过整张纸后，眉头一皱，用手点了点投令状上申报人的名字：“师兄你看这。”
那是一个用簪花小楷写着的名字——柳如系。
“咱直接找人啊？”
“未尝不可，师兄。”
一层朦胧的雾气萦绕着整个镇子，瞧不出一点生气。
顾蘭搜寻了一下大街上大清早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沿路的房屋皆是门窗紧闭，整个镇子都无人外出。
无人可问，顾蘭只得叹了口气无奈道： “这找人如同大海捞针，看来咱得去拜访拜访官老爷去咯。”
二人只得往官府赶去，顾蘭递出投令状，小厮瞥了一眼不欲理二人，寻个由头就要把二人打发了去：“二位道爷我们这一向是有了名的安稳和睦怎么可能有人递这投令状呢？”
顾蘭指着钢印处说道：“我们这有官印，还不足以作证吗？”
小厮顺着顾蘭手指的方向仔细地看了看：“哎呦，道爷，您这私刻官府章印这可是大罪啊！”。
裴竹道：“我们是天门宗的弟子，您让我们进府一验便知这投令状是真是假了。”
见二人拿着天门宗的令牌表明了身份，小厮小跑进府衙内。
县令终于缓缓出现忙不迭地把裴顾二人迎了进去：“原来二位竟是天门宗的仙长，哪用验什么身份，是我们招待不周望您多海涵。”
一入县衙里，裴竹便感觉周遭有些意外的冷，不是实感的寒冷，而是自足下蔓延至脊髓的寒意直叫人打颤。
出于直觉他一手抱着猫一只手背到身后准备随时拔剑。
裴竹环视了一周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裴竹正以为自己想错时，走在身后的顾蘭在他手心下写了两个字“不对”。
裴竹心下了然在院中踱步观察，顾蘭则与县令攀谈了起来。
三言两语间顾蘭也摸清了这县令的生平，县令姓周，户籍就在豫南华阳一带，家中有五口人，仕途倒是格外平稳十年前就在此当县令，十年间没有一点变化。
裴竹看着周遭事物的布置倒也奇怪，小院铺满碎石东北角的槐树长得尤为茂盛，独独西北角留下了一棵枯树。
衙门里的大堂里，有一张长桌和八把椅子。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和笔墨纸砚，还有一张八仙桌，上面供着各路神仙，各色各样的花瓶、等物。
额外有一个小神龛供的是一只狐狸。
二人一步入正堂周遭阴寒之气明显有所削减，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被凝视的恐惧。
裴竹怀里的狮子猫突然急促地叫了一声，随后便缩回裴竹的臂弯处只留下眼睛露在外面打量着周围环境。
本和顾蘭相谈正欢的县令听到了这声猫叫，满脸讪笑地拖着臃肿的身体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伸出那双油腻腻的手就要去抱裴竹怀中的猫：“仙长，您这这灵宠我瞧这真是可爱啊，很少能见到这种通体无杂质的四时好了，不知您在哪得的机缘啊？”
裴竹微微撤步躲开了那双光滑肥腻的手：“不算灵宠只不过是个刚开智的小狸奴，您对灵宠看起来倒是十分了解。”
“我一凡夫俗子对灵宠哪能称了解啊，只不过是喜欢这些小东西罢了。”县令缓缓笑了两声。
顾蘭问道：“您这里的户籍资料可否借我和我师弟二人翻阅一下？”
县令摆了摆手吩咐了一下，不一会儿一名小厮就跑了进来呈上户籍薄。
“二位仙长慢慢看，只要不将这户籍薄拿出屋外就行。”县令笑呵呵道。
裴竹一目十行地扫描了一遍却没发现有叫柳如系的人，甚至整个县里姓柳的都屈指可数不过三人。
裴竹问道：“您这上没有的名字却又住这个镇子的人您大概知道哪能不登记录户就能居此处地的地方吗？”
县令张了张口面露难色：“仙长您这提的问题我实在是不好回答啊。”
顾蘭扇了扇折扇笑道：“您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我们接了这投令状肯定是什么地都敢去的。”
县令抬手擦了擦汗：“这种多半是浮浪人，以整个县为范围找人这、这要找起来属实不好找啊。”
顾蘭随即起身：“那我和师弟就不多打扰您了，以表谢意顾某刚刚观您面相最近多注意水祸啊。”随即裴顾二人快步离开县府。
闻言县令急忙起身追来：“诶，仙长此话怎讲？”
顾蘭的声音遥遥传来：“天机不可泄露，您要记得福兮祸所依啊！”
接近正午街上逐渐有了些商贩街道也变的热闹了些，裴竹望去自清晨升起的雾气还是影影绰绰地环绕在街道上。
“师兄这镇子有些不大对劲，这雾气不像是凡物。”裴竹轻轻靠近顾蘭耳边悄声说道。
“确实，咱们只能见招拆招了啊！”，顾蘭收起折扇往手上一放压低声音：“师弟你瞧瞧我不过说他有水祸嘛，咱刚走多久身后多了个小尾巴呀。”
“师兄你拿这招数骗他可不得害人家惦记你吗。”裴竹手作拳状抵在唇间佯装轻咳几声掩住笑意。
顾蘭一把揽过裴竹：“走吧师弟，先睡觉去，今晚可得好好会会小尾巴呢。”
是夜，清晨那朦朦胧胧的雾气到夜晚几乎凝结成实体，连月亮都有些黯淡。
客栈内一位身着绛紫色暗纹锦衣的男子正在小桌案上洗盏烹茶，若不是旁边的剑一直发出阵阵嗡鸣，真真一闲情雅致的公子哥。
这紫衣男子的眼睛总是时不时往门外瞟，怕扰着裴竹，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再不进来，我这灵泉水都得烧完了。”
而这边床上躺着的少年睡着睡着不知怎么的有些瑟缩。
裴竹在梦中感觉到一束火热的视线盯着他好似要把他全身由表及里看个干净，浓浓的窥视感扑面而来让他有些不安。
顾蘭手里一边欣赏着茶水自壶中倾泻而下注入到青玉杯中碰壁发出点滴清脆的响声，一边安抚着盘缩在紫色衣摆的有些炸毛的小白猫。
榻上男子幽然转醒，支起身子侧卧在榻上，垂下手慢慢悠悠的晃着似是要逗弄逗弄远处紫衣男子身旁的小猫。
结果没等来小猫来蹭，只等来一只宽大温暖的手虚虚的握住这素白的手。
“师弟可睡饱了？”紫衣男子轻声问道。
裴竹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先是“嗯”了一声，又问道：“人来了吗？”。
顾蘭点了点头：“只不过没这个胆子进来呢，山不来就咱们咱们不得来就山嘛。既然师弟睡醒了那人家这就去迎接远客了。”
顾蘭为了图方便一下包了客栈的顶层如今也是方便他行事了，好在“小尾巴”压根也没想躲。
顾蘭推开门就看见一大概十四五岁的姑娘正伫立在门口。
小姑娘看紫衣男子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姑娘道了声谢谢就进了屋。
进了门小姑娘却又不说话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口盯着裴顾二人，而裴竹也回望回去一时之间三人陷入了恒长的寂静中。
直到小猫跑去蹭了蹭裴竹的手发出舒服的慰叹“喵～喵喵喵”才终于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的氛围。
见裴竹和小姑娘还没有说话的念头顾蘭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姑娘你今日在大街上就尾随我们至此，晚上又在门口站了这么久是有什么事情吗？”
语毕小姑娘仍然没有张口的举动，裴竹开口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这么晚了不回家娘亲是不是该担心了。”
闻言穿着淡黄色襦裙的小姑娘抬眼打量一下面前的白衣男子，看人生得一张芙蓉面觉得对方不是坏人，才缓缓开口：“我叫小玉，你呢？”
白衣男子缓步走到小玉面前蹲下身子与小玉平视回应道：“我叫裴竹另外的一个哥哥叫顾蘭，你来找我们是有事吗？“
小玉绞了绞衣裙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口道：“求求你们救救李县令我白日在县府听见他说李县令要有水祸求你们救救李县令。”小玉拿手指向了顾蘭撇起嘴。
裴竹斜眼一扫顾蘭随即举起双手站定以表衷心，裴竹知晓了原委连忙安慰：“李县令没有水祸那是是顾蘭哥哥没看准，不过这么晚了小玉怎么不回家啊”
“真的吗？李县令真的没事吗？”小玉紧紧地握住裴竹的手问。
“李县令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小玉放心，那都是我学艺不精，真的小玉你放心。”顾蘭拿出一颗糖递给小玉。
小玉先是看了看裴竹又看了看顾蘭，踌躇半天终于接下了顾蘭给的饴糖：“最近县里不太安稳，好多修士都来县里招摇撞骗，大家都对修士没什么好印象了，你们二人还是小心些吧。”
“谢谢小玉告诉我们这些，只不过这么晚了，需要我和顾蘭哥哥送你回家吗？家里人是不是该担心你了。”裴竹回握住小玉的手眼中饱含关切。
小女孩摇了摇头回绝了裴竹的邀请“小玉没有娘亲、小玉好像也没有家。”
裴竹借着烛火发现小玉长裙下并没有实体只是飘在空中。幸好小玉个子不高裙子又有点长，虽然面部带着些成熟的气质但一打眼看去确实像是个发育不良的十三四岁的姑娘。
只不过小玉这心智如同五六岁的幼童，裴竹很难想象小玉算什么物种是灵宠吗？
裴竹正在措辞如何提问不让小玉觉得冒犯，小玉却出声打断了裴竹的思考：“哥哥，小玉是灵，豫南就是我的家所以不必担心我回不了家哦。”少女善解人意的解答了裴竹心中的疑惑。
灵——大多数灵由天地孕育而成，可化成人形居于人世间，是天地间存在很久的一种力量，若说修仙人是普罗大众里千里挑一，那么灵出现的概率是在修士里万中挑一。
“小玉那你很喜欢李县令吗？”顾蘭很疑惑李县令满脸横肉是怎么能得了小玉的喜欢。
少女天真的声音传来：“因为李县令人很好哦，虽然我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但在我的记忆里他对百姓对动物都很好，只不过最近雾气弥漫很危险所以我才常常在县府守着他呢。”
“那小玉知道这城里飘的雾气是什么吗？”顾蘭追问道。
“那也是灵只不过还没成型，只不过这几日愈发浓烈了。”
裴竹把小玉牵到椅子上询问：“那小玉这雾气是最近才有的吗？”
“我记不太清了不过你们可以去玉渡山那边看看玉渡山有个姐姐应该知道。”小玉答道。
顾蘭问“姐姐？小玉你还有个姐姐吗？”
“是啊，姐姐也是灵不过她比我活的久多了。姐姐那么博学多才活的又长，我不知道的事情她肯定知道的。”小玉仰起脸看向顾蘭，可能是因为记忆的缺失少女的天真与不设防蓦然让裴顾二人的心沉了沉。
裴竹思来想去先给小玉添了杯茶后轻声询问道：“明天哥哥们要去找人，带着小猫不方便，明天能不能麻烦小玉在客栈替我们看会小猫啊？”语毕还把小猫举起来递给小玉看看。
小猫很通裴竹性的开始在小玉面前展示自己柔顺的毛发、粉色的脚垫、“喵～”还有优雅的声音。
小玉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下来。
是夜小玉睡在里屋的大床上，裴顾二人挤在小榻上隔着衣衫传过对方的体温，伴着对方的心跳囫囵睡去。
第二天，裴竹醒得很早兴许是前一晚睡的太多了些，只不过他想出去却没办法出去。他整个人被顾蘭嵌入怀里当作抱枕抱了一整晚，经过山上和顾蘭同床共枕的“训练”后裴竹现在已经接受良好了，起码顾蘭没半夜抱着他哭爹喊娘把他摇醒之后自己又睡过去。
裴竹忍不住笑了一声感叹自己的下限确实是有很大的下降空间。
又等半刻钟顾蘭悠悠转醒裴竹方得脱身，听着里屋的酣睡声小玉应该是还没醒。二人先收拾了自己又叫小二传来早饭已是辰时才扣起了里屋的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勇闯衙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