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恶》殷九朝

5、嫁曲——第4章姑姑

　　“姑姑！”离歌眨巴着眼望着眼前的人，伸手去扯人的袖子：“姑姑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啊，娘亲不喜欢待在这里，我们一起把娘亲偷出去好不好？”

　　离知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怎么知道她不开心？你看她当主母主持装饰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小久想不想也成为这样一个厉害的主母？”

　　小小的团子垂下眼帘，沉默着咬了咬下唇，在抬眼时，羽睫上已经沾上了泪水：“不是的，母亲不开心，很不开心，很不开心。”

　　离知泽扶着人柔软发顶的手一僵声音也沉了下去：“小久，可是嫂嫂走了的话，哥哥怎么办呀。”

　　“ 父亲也很希望母亲开心的！”拽住人僵硬在半空的手：“那姑姑是同意了，对不对？等等啊，我看看……”

　　小小的孩子，拽着人回到自己的院落，小时候为她打的平安锁、阿哥送的生辰礼、父亲送的生辰礼。

　　她将那一堆东西推到了人的眼前：“阿久没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只有这些，姑姑你说如果把这些都卖掉，母亲在外面过得会舒服吗？”

　　“……小久，你的母亲出不去的。”

　　“可是母亲好难过，我感受得到，母亲好痛苦。”

　　可是谁又不痛苦呢，痛苦本就是常态，又有谁能不痛苦呢？

　　“姑姑，我不应该出生吗。”拽着人的手，终于有些颤抖松开了。

　　“……/姐姐，可我只是想活下去啊。”离知泽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将人拥入怀中，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滴落在石砖上：“不是的，不是的……小久很好，是一个好孩子，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呢……要一个孩子承受这样一份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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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小姐……”离戎止抱着人来到了自己的府邸，身边还有个医侍，火急火燎的追在人的身后，那怀里的孩子灰头土脸的的，丝毫没有上次见到那副粉雕玉琢的样子

　　身上有几次擦伤，鼻梁上也被划开，我是小娃娃，只是安静的待在人的怀里，艰难的呼吸着。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离戎止垂首望着怀里的女儿，好看的眉皱起来，呼吸也近乎感受不到，合眸：“她……只是有些累了。”

　　“离戎止！”恐惧窒息，在那一刻似乎迎面而来，离知泽从人的怀里把孩子抢了回来，吵闹声似乎吵醒了她，眼皮颤了颤。

　　“姑姑……不疼的，不疼的。”一只手捧着人的脸笑起来。

　　“……小傻瓜，怎么会不痛呢，乖乖，在姑姑这里先住几天，我们之后再回家好不好？”将孩子交给旁边的医侍 ，等到两个人逐渐不见身影后，才看着眼前的人冷下声来。

　　“她是什么意思，生下来又折磨，当时大可不要这个孩子，没有人逼着她！”离知泽，拎着人的衣领，不住的摇晃着：“话又说回来，你默认了这种事情的发生吗？你想怎样离戎止。 ”

　　“你们这对夫妻是不是有毛病？！”从人的身边撞过：“不会开口了，是哑巴？那我今天就从根源上解决问题”风拂衣袖而起，身后的人却快步上前拦住了自己。

　　“……她只是，只是有些不舒服，她会好起来的。”

　　“你错了，已经没有江辞安这个人了，有的是离家主母。”

　　这句话似乎让眼前的人丧尽了力气，垂下了的手：“可她不论怎么样，都是辞安，都是我的学生。”

　　“你在意的是学生吗，你有过多少位学生，却独独爱上了这一位，阿哥，你明白的学生、老师。是不可能的，即使她是礼物被送到你面前，从前有多少人送过不一样的，那你曾经都有那么多办法，那当时究竟是。”回过身望着眼前的人：“是你不能，还是你不想。”

　　“离戎止，你造的孽，不应该孩子来背，我现在没办法带她走，待我为师尊，守孝结束，阿久归我，你们俩夫妻爱怎么闹怎么闹。”

　　“离戎止，你有罪，她也有罪，唯独孩子无罪，他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原因，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 ”

　　她的说话声变得哽咽，眼前似乎浮现出当时下江南的时候那一片狼藉的战场，残肢断臂一个小孩，寻找着值钱的物件，下一秒，却在森林里被劫匪杀死。

　　在乱世中，人命如同草芥，可就算盛世，也会有阴暗的角落，人们必须要活下去，用兽性拼杀出一条血路，才有资格和人谈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