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恶》殷九朝

3、嫁曲——第2章孽起

　　“夫人……家主回来了。”门外的侍女颤颤巍巍地轻敲了下房门：“夫人……”

　　“……”妇人蜷缩在房间的角落，昏暗的房间内独留她一人，抱着双膝，脸埋在膝盖上，无助地小声啜泣。

　　“对不起……我也想做个好母亲的……”

　　“老师，我认为这里应该这么处理，如果将止血的草药换成槐白，效果应该会更好。”江辞安抬头望着眼前的离戎止，唇角忍不住上扬：“老师你看对不对？”

　　男人只是微微点头，并在人的药方上进行改进：“你学的不错，但不到位，用槐白，确实可以，槐白的确可以止血，但同时可以作为补药使用，病人虚不受补，会出现其他症状，许是比大量失血更严重”

　　少女手上不停的记着笔记的点头：“这样的话是学生考虑不周了……老师，还有一件事，学生要告诉老师”春日的阳光洒在少女的身上，寒冷的春风也变得温暖了些许，让眼前的少女看上去是如此夺目

　　“……？”他的身子一僵，珀色的眼瞳望向人似是有些许迟疑：“嗯？”

　　“我要嫁人了，老师会祝福我的吧？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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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我会以离家主母的规格给你婚礼迎娶你，辞安，是我对不住你。”

　　门吱呀一声推开，打碎了人沉浸的痛苦忆海，离戎止，紧蹙着眉头垂着眼帘看着缩在角落的妻子，想要出言安慰人，心里却像堵了块巨大的石头，只得缓步上前，将人扶起来：“你又把久久丢了，对吗。”

　　“谁让她是你的女儿呢。”一双墨色的瞳孔，怨恨的看着眼前的人摇摇晃晃的起身：“谁让她是你的女儿呢！”歇斯底里的尖叫着：“离戎止，你现在要来当好人了吗，要来指责我丢掉她了吗！没有你的话，没有你的话……呵呵……呵哈哈哈……”状似疯癫地抓着人胸前衣裳：“她难道不是你造下的孽吗！”

　　“……辞安，你冷静点。”昔日的阳光下，温婉的少女，叫着老师的少女，状若疯癫的，拽着人的衣襟，歇斯底里。

　　“离戎止，你装什么好人……她是怎么来的，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不就是你做下的好事吗，全世界所有人都可以指责我，只有你，只有你不能！”她那的整齐的发髻，此时已经散成一团：“你不觉得恶心吗……”

　　她笑着笑着泪水从眼角滚落，浑身颤抖着转过身，满脸惨白：“她能活下来，能长到那么大，已经是我放过自己的结果了”

　　小“山神”费劲的拖着人的身体，那人在冲出火海时将自己护在了怀中，便也没伤到多少，可她却陷入了昏迷，即使怀中的女子和同龄的孩子比起来已经轻了很多，却也没有办法完全抱着身形比自己大一倍的人走，山路陡峭，若又是抱着两个人便都翻下山去了。

　　“我带你下山去找人救你,你别怕，你别怕……会好的，相信我”背上的人已陷入昏迷完全听不见人的碎碎念,可小“山神”却忍不住想说：“你是第1个不欺负我的孩子，还带我从火里跑出来，我叫穆寒山，是“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的寒山”

　　“警告宿主，生命值正在下降，请尽快恢复清醒，警告，警告。”

　　脑内系统的声音吵得头生疼，不自觉皱紧眉头，忍不住咳嗽几声。

　　“警告生命值已下降至30%，请宿主尽快清醒。”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又一个的任务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个稚嫩的声音却从耳畔传来：“活着吗？我也不知道”男孩脆生生的声音却唤醒了她：“大概活着的原因，就像是种子拼命的想要破壳绽放属于它的光彩吧？然后欣赏，努力而来到的世界。”

　　克莱蒂斯再次睁开眼，自己已经被那个孩子硬生生下了山，身上被烧伤的地方，也被粗略的处理，敷了砸碎的草药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想着：“这样的人，真的会清洗世界吗”

　　穆寒山看着坐在树荫下的人清醒，拿着用叶子舀着的水小心翼翼的跑过来：“那个，你刚醒，喝点吧。”

　　“谢谢，我是离久疏。”接过人的叶子，小口的喝着上面的水，手臂却还是时不时传来疼痛：“你要跟我回家吗。”

　　穆寒山一愣，不知在想些什么，脸突然就涨红了：“我我……我我这样也挺好……还是还是不给阿疏添麻烦了……”

　　喝完水后手背轻擦了唇角的水渍：“你是指衣不蔽体，还跟昨天一样被火烧了，只会哭吗？”

　　穆寒山一愣，低下头：“可是阿疏不是也被火烧了吗……”

　　“那你要和我回家吗？”歪了歪头望着人：“也许以后的路会难，但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