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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变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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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森芽紧咬住了嘴唇,不让一丝怯懦从自己的嘴中流露。
诺特斯没有得到回应,眼神更加深邃了一些,伸手抚过那倔强的嘴唇,“是觉得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她不予回应,像根木头似的立在那,说什么也不肯张口。
下一刻,她听到身后的人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按捺什么一般,气息略有颤抖。
紧接着,她感觉脚下一轻,男人把她翻了个身抱起来,放到了洗手台上。
她一惊,睁开双眼,看到诺特斯贴上来。她向后退,可是一条强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后背,不让她再远离。
她与诺特斯对视,那双金棕色的眼睛中溢满着复杂的情绪,有渴求,有扼制,还有一丝迷离。
这个目光让她有些发愣,她以为对方会是一脸戏谑的表情,看起来什么都在掌控之中,把她当成是一个物件一样摆弄来摆弄去,就像宿舍里养的那只小仓鼠,握在手心里随意地揉圆捏扁。
可他看起来不是那么游刃有余。
怔愣的时候,诺特斯错开了视线,他低下头去,就像是要昏厥过去一样。
庄森芽只觉得身后的手又搂紧了一些,下一刻,灼热的气息打在皮肤上,男人居然就那么埋进了她的胸口。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抓住对方的头发,拼了命向后扯,可是没有作用。
亲吻落了下来,激起层层波澜。
“不,别……”声音变得细弱蚊吟,一种无法阻挡的势头在体内横冲乱撞,她的肩膀耸起来,头低垂着,双手无力地抓着对方的卷发,动作反而像是在温柔地抱着他。
起初只是蹭着,可不知哪根筋断了,他又轻咬了一口。
她捂住自己的嘴,无声地叫。
这太过了。
“诺特斯……”她呼唤对方的名字,原本是想要说些阻止的话,可是意识仿佛烧断了的弦,张口忘言,结果只是意味不明地喊了他一声。
诺特斯抬起头来,额发有些散乱,整个人的气息也不像先前那般从容,双眼微微眯起,里面是绻缱的糖浆。
这个注视持续了大概有三秒,而后,男人放弃了开垦山野,他挺身站直了一些,微微侧过头来,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
她没躲,不如说早就束手无策,任人宰割了。
柔软的触觉覆盖在唇瓣上,有种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注定感。下意识闭上眼睛,舌尖趁虚而入,一只手虚拢着她的后脑,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它比他们上一个要温柔许多,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她几乎感觉到窒息,被强迫着接受,而这一次只有无尽的缠绵。
但无论哪一种,都让大脑无法很好地思考。
要完蛋了,感觉好像停不下来……
一吻结束,她喘息着,睁开眼睛,撞进同样迷离的一双眼中,两人无言,对视不过一秒,又纠缠着亲在了一起。
她抱着对方的脑袋,动作说不好是在抗拒还是欢迎,男人的手在四处流连,像在抚慰受惊的雪兔,弄得她整个人浑身无力,骨头都酥软。
原来他不那么强势的时候是这种感觉,可是却更危险了,循循善诱着,让人落入欲望的泥沼,越陷越深。
而这也是她一直所顾虑的。
从很早的时候,就觉察到自己和对方在某些方面的相性有点过于契合。就从最简单的触碰来说,如果真的讨厌,早该觉得恶心,但没有,她只是尽可能去躲,因为每一次的接触仿佛都在往柴堆里扔火折子,说不定哪一次就会引燃。
而尽管她再怎么躲,怎么抗拒,他还是一次次黏上来,不知疲倦,未曾气馁,就像是被火光吸引的飞蛾一样,又像是有磁石在驱使他靠近。
她感觉自己宛如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坠落,被一种本能趁虚而入,连自己的身体都开始背叛。
就像现在。
理智在说,推开他,离他远一点,用最无情的话拒绝他;可身体却因热量而感到温适,贪恋着更多的接触。
真的,她觉得这次要完蛋了,就算诺特斯继续做下去,她可能也没办法拒绝。
起因是什么来着,一条过于暴露的裙子?
还是迟迟压抑着的再难忍耐,经导火索的点燃,终于无所顾虑地释放,火光势要将彼此都灼烧殆尽。
她感觉胸膛有点火辣辣的,空白的大脑艰难地运转,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呼吸了。
这个时候,诺特斯放开了她,藕断丝连,他亲吻她的嘴角。
她急促地喘息着,像是一辈子没有吸入过氧气。
朦胧的视野里,诺特斯的情况似乎也没好到哪去,他像是着了魔一样半眯着眼,眼神里没有光亮,忘我一般,只剩情欲在其中蒸腾。
他抬高一条腿,膝盖抵在洗手台的边缘,同时伸手去抱她,将她放在了架起的那条大腿上。
两腿岔开,裙摆自动卷了起来,双脚碰不到地面,顿时只剩中间一根平衡木维持着体重。
她一个激灵,只感觉耳旁嗡嗡作响,伸手撑住了对方的肩膀。
“不要……”她发出抗议,双腿夹紧,想以此减少接触,可效果似乎适得其反。
然而诺特斯仿佛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又一个吻递上来,他扣着她的后腰,将她朝自己拉进了一些。
摩擦带来的刺激太大,她开始浑身颤抖,呜咽被吞下,发不出一丝抗拒的声响。
接着,只是一次下意识的姿势调整,像是为了找到一个更好发力的姿势,诺特斯顶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而就是这一下,逼得绝境上的人喉咙里发出变形的尖叫。
那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她顿时羞愤不已。
下一刻,不知哪来的力量,庄森芽一下子推开对方的肩。
她能推得动,也有可能是他毫无防备,完全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推开他。
紧接着,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
手掌和脸颊发出清脆的响声,诺特斯的头歪去一旁。
她急迫地喘息着,瞪着他,眼眶是因羞恼而泛起的红色。
“你不要太过分!”她怒声喊着,声音是有些颤抖的。
诺特斯把脑袋回正了,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丝迷茫,像是刚从一场梦中醒来。
他看看她,又垂下视线打量了一下两人的姿势,这才意识到做了什么似的,目光清明了几许,不再有什么更加逾越的动作了。
“放我下来。”她咬牙说道。
他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好疼。”
庄森芽愤恨地盯着他。
现在装什么无辜?
诺特斯的身形凝固了半晌,而后,他听话地渐渐卸了力,把架起的那条磨人的腿放了下去。
双脚碰到地面的时候,她险些没有站稳。他扶了一下,被她用力推开。
余光瞥见男人大腿的裤子上晕开一小块深色的痕迹,她不愿去想那是怎么回事,调头就往自己的位置上走。
这次诺特斯没有拦着她。
这场所谓的‘教训’,从中间某刻开始变了味,就连诺特斯自己一定也是觉察到了不应有的变化,所以才没有进行下去。
两人沉默着,一个待在洗手池的旁边,一个坐在座椅上打理凌乱的裙子。她背对着他,调整早就不在原位的领口,感觉脸上的热度迟迟不消。
变态,禽兽,冠冕堂皇。说什么穿着太暴露会让心怀叵测的人觊觎,她看他才是那个最心思不正的人。
她往洗手池的方向瞥了一眼,却见对方无言地穿门而去,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就像是心虚,所以不再干涉她的穿装。目的没能得逞,于是灰溜溜地离开。
看,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先前说的那些站在她的角度、替她着想的话,全都是在逢场作戏,就是为了创造合理的条件,方便他动手动脚。
而一旦目的暴露,本性藏不住了,收到她严厉的拒绝,他便作罢。
而后像现在这般悄无声息地离开,甚至连一句道歉或者什么都没有,更不要说从来就没有过的温情。
她也是鬼迷心窍,刚才那缠绵的过程中,竟然有一瞬间觉得继续下去也不是不行。
真是疯了,居然对这种败类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她气愤地锤了一下桌子,感觉心情乱糟糟的,拿过台面上的镜子看向自己,发现身体也一样乱七八糟的时候,她的心情更差了。
这都什么啊……!
红一块白一块的,她怎么出去见人?
冷却下去一些的热量又再度攀升,她啪一下子把镜子扣了下去,从衣柜里翻出新的换洗衣物,一头扎进了淋浴间里。
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清洗了一通,又想用冷水浇一遍自己,但因为怕冷,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她在浴室呆了很久,一遍遍搓洗,那些本就泛红的地方更加昭然,她绝望地想着,等下只能借用舍友的粉底液遮掩一下了。
走出淋浴间的时候,她隐约看到屋子里多出一个人影。
定睛看去,只见诺特斯又回来了,坐在她的座位上,手里捧着一团衣物,人看起来像在沉思着什么,目光有些凝固。
听到淋浴间的开门声,他投来视线,目光毫不避讳,仿佛这个男人从来不知道避嫌是什么,也一辈子没有过害羞的情绪。
庄森芽顿时庆幸自己在里面已经换好了裙子,不至于裹着个浴巾与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还在?”她质问。
没得到想要的,心思没能得逞,她以为他已经夹着尾巴逃走了。
男人没说什么,只是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来,衣物像是捕鱼网一样张开,她也张开双臂才得以把它们稳稳地接住。
“这是什么?”抱着那团布料,她狐疑地问。
诺特斯没看她,胳膊撑在椅背上,手背抵着自己的额头,他盯着桌面上的一角,音色是妥协的,“既然你说什么都要在冬天穿一条什么也不遮的裙子,那好吧,我劳累点帮你盯着周围就是了。”
他声音听起来很干脆,尾音没了先前在洗手台旁的那种粘腻感,整个人似乎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只是他神色有点倦怠,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似的,“而且,除了太过暴露的缺点外,它还不保暖,但我又不能像个暖炉似的一直抱着你吧——我倒是能,但你愿意吗?不愿意吧。所以还是多穿点。”
庄森芽闻言,低头展开那一团衣物,那是一件贴身保暖衣、一件毛皮长外套、一条肉色的裸感打底袜,以及一条围巾组成的一团混合物。
套上这些衣物,在初冬这个季节,的确不用顾虑严寒的侵扰了。
庄森芽抬头盯着男人,打量着对方。
他刚才离开是为了去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