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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2,浮光·罪与罚 ...

  •   “成茵,你要干什么。”赵墨漓一脚踏入千雎宫殿内,就闻到一股焦味。
      “陛下来了?我们一年才见一次面,今日居然来见妾了。”
      上来就冲言冲语,让人骂也不是,哄也不是。他不想见她,就是因为觉得这人实在无法沟通,“有什么,回头你差人给孤传话。这个人,孤要带走。”赵墨漓走到云未壤身边,对成茵道。
      原本一派悠哉的成茵,顿了一下,仿佛突然发现了什么奇迹,“陛下来是为了她!?”她看向云未壤,“你很厉害啊,勾引我哥不成,还来勾引陛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孤有事要找她。如果她得罪了你,看在孤的面上,这次就算了。”说着,上前拉着云未壤袖子从地上拎起便要走。
      “什么事啊,让她侍寝吗?”成茵从未见他像这样主动碰触过自己,一下子怒气上头便讽。
      赵墨漓眼眸微眯,停下脚步半回身,一言不发地看着成茵,哪怕已经跪了一地的宫女侍卫,谁都能读出空气中弥漫着我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的警告。
      但是成茵读不出,她还在气头上,对他常年的积怨在这一刻全爆发出,“她就一破鞋。被男人睡过了全城都知。在我哥这捞不到好处,还好意思勾引别的男人。这种女人就是欠打,打她是给她脸面!”
      赵墨漓侧首,瞄了眼云未壤,见她泪水在眼眶打转,不发一语地将视线瞥向一旁,就是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又看回成茵,忽得一笑,让成茵清醒了几分,立时紧张地颤栗没再继续发挥下去。
      “谁打的。”赵墨漓看着成茵轻飘飘地问,等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宫人回答。
      没人敢回,他又对成茵问了一遍,“谁打的。当孤查不出来么。”
      “回……陛下,奴婢……”
      “哪只手打的。”
      “……右手……”
      “来人,把她拖出去,右边胳膊都砍了。”他依旧看着成茵的眼睛,依旧带着浅笑。
      “陛下,不能这样,她是臣妾最重要的女官陛下不能这样。”成茵从案后奔上前想拽住赵墨漓,被他身旁侍卫拦住。
      “你再多说一个字,就逐你出宫。”见成茵终于安静,他对云未壤道:“走吧。”见她仿佛还在震惊中,他一笑,在她后背推了一下,“走不了了吗?快走。”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警告过你不要拿着火把走在最前面,你怎么总是听不进去,你去惹成茵夕遥那些人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她们想把你弄死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很无敌?”
      赵墨漓一边骂人,一边大步以最快的速度走着,全然无视身边候着的步辇,云未壤身着裾裙,本来步子就迈不大,还得跟着他,只能一路小跑,一路基本可算自言自语地对他后背道:“请听草民说……”一路从西宫跑到东宫这头,又喘,又没法插话。
      “你到底听见没!”走到祈央宫殿前,赵墨漓一路自顾自骂过来,好像总算感觉已经词穷了,终于停住脚步,回头等她。
      云未壤想开口,但跑得气喘吁吁缓不过气,看见赵墨漓又有要骂人的意图,当机立断,拿出最大的胆量,踮起脚尖伸手手掌交叠用力地捂住他的嘴巴。
      不理会赵墨漓瞪圆了眼要发飙的势头,她闭上眼不看,大喊出了自己要说的事情:“快点派人去救孙秋翡!”

      身为国舅,容应泓始终相信,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能左右这个国家的命运。
      此刻他坐在自家厅中,案上,只有一碗茶盏,里面泡着女儿容夕遥带回来的,赵墨漓送他的茶叶。他面对着这碗茶,闭目思索着事情。
      不多久,他感到厅内有人未经禀报就走了进来,一睁眼,发现是自己的儿子容夕胜。
      容夕胜径自到他案前,跪下行大礼,喊了一声:“父亲大人。”
      容家儿子向来被宠得无法无天,他这一跪,令国舅大人顿感不妙。他瞥了自己儿子一眼,又看向面前茶盏,冷然问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不、不算坏消息吧,父亲,那芮霞,怀了孩儿的子嗣。”
      容应泓一听,戒备的心顿时放下,面容稍稍柔和。“那可是好消息了。你莫要亏待人家,找个好日子把她纳入府内,让她安心待产。”
      但容夕胜并未共情,他垂首道:“父亲大人,芮霞怀了我的孩子,我想娶她为妻,而不是纳她为妾。”
      他此言一出,空气凝滞了好一会儿。
      “你在想什么。”良久,容应泓毫无波动地冷然道:“你觉得以你二人的出身、地位,可能吗?”
      父亲一严厉,容夕胜本能地局促起来,道:“我也知道,不太可能……” “那你为何还来问我。”容应泓依旧闭目,口气是不容置喙的威严。
      容夕胜试图争取道:“现她有了身孕,我想着……”
      “想着母凭子贵?她想还是你想?她想就罢了,”国舅终于睁开眼冷冽地拧眉训道:“还是你想?想什么呢你!” 容夕胜本就不抱希望,只是依旧舍不得芮霞的泪眼,想尝试表达一番芮霞的功绩,“她……跟了我这两年,着实也帮了我不少……”
      “跟你说了,纳为妾。”容应泓尚在等自己想等的消息,不想听他徒劳的废话。
      “可是……”
      “她会因为你不娶她为妻,就不生下这个孩儿?”
      “这倒不会。”
      “那你何必娶她为妻?”容应泓真的不理解自己儿子为何有如此奔放的想法。
      “这……父亲大人,我确实是对芮霞有……感情的……”
      “纳她为妾,影响你对她的感情吗。”
      “也不会影响但是……”
      “你如此执着,是不是承诺了她什么?”容应泓只能想到这个层面了。
      “我、我的确是……可能上次喝多了,一时云里雾里就……”
      “说要娶她为妻?”容应泓失笑,冷笑道:“说的真好听。下次别说了。”
      容夕胜感到自己确实是像来时所想那样,做了毫无用处的尝试,他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见儿子露出沮丧的神色,容应泓话锋一转,“你知道,成缈之将与西樗侯联姻。”
      “我知道。”
      “而你却来向我表示你想娶听海阁的花魁。怎么,你是让我跟听海阁联姻?”国舅半带嘲笑地问道。
      “我不是这个目的。我只是试试看......”
      “不瞒你说,胜儿,我没有看不起谁。只要能光大我容家门楣,别说你,就是让阿父我本人去联姻我都可以。关键是,和听海阁联姻,对我容氏有什么好处吗?”
      “……”
      “能光大我容氏吗?”
      “……”
      “我问你,能吗?能,抑或不能。”他突然变得严肃,狠狠看进自己儿子的眼中。
      “不能。”
      “胜儿,阿父只希望你以后说话做事前,都能带点脑子,这样你的仕途才能平坦一些。”
      望着赵墨漓的茶叶,他想着,他自付自己比先王聪明百倍,两人的儿子却差距如此之大。什么时候,自己的儿子能够及得上赵墨漓的心智,他睡着也得笑醒。如今这南祈乃是他赵家天下,可能也不是没有道理。原来这遭,自己早就输了。
      容夕胜被他怼的不敢接话,大厅内陷入一片沉默。
      就在这时,一名仆从匆匆走了进来,神情紧张地禀报:“老爷,有消息了,我们找到了孙秋翡!”

      溟江江滩,一艘小船靠岸,一位公子先行下船,随后,孙秋翡也跟着下来。
      “孙某感谢公子笙和云小姐施救,他日如有需要孙某的,公子尽管开口。”
      公子笙一行礼,“少府大人保重。”
      互相告别后,孙秋翡步入江边小树林,刚行走没多久,就见国舅容应泓带着随从出现在眼前。
      容应泓笑道:“少府大人,容某可算是找到你了。”
      孙秋翡心中一凛,客气施礼,“国舅爷。”
      容应泓道:“少府大人,如今你已是夜探王宫的刺客,陛下已差人通缉,你……跑不掉了。”
      孙秋翡站在原地,“孙某是不是刺客,陛下自会分辨,不劳国舅费心。”
      容应泓哈哈大笑,“少府大人,你私通西南叛军嫁祸他人一事,陛下已经知道了。”
      孙秋翡看了他一眼,正在这时,树林里一阵马蹄声大作,一队人马疾行而来。
      容应泓看了一眼旗号,心中大喜。“少府大人,羽林骑来了,看来,不必容某替天行道,铲除你这孽障了。”他胸有成竹,羽林骑是赵墨漓亲卫队,现在瓮中捉鳖,他要看看,孙秋翡还怎么跑。
      只听得羽林骑马上统帅中郎将厉声道:“奉陛下口谕,捉拿反贼。”
      容应泓回应道:“大人请。”让道给他和孙秋翡。
      中郎将一个手势,“将他拿下。”
      孙秋翡负手,一派坦然。
      云未壤……终究……她还是没来得及吗……
      也罢,留得青山在,方能明我心。
      只要她还在,真相终究会有水落石出那天。
      他闭上双目,等待对方的裁决。
      羽林骑一干人马上前,随后,大刀架在了容应泓的脖子上。
      统帅声音平静无波,“奉陛下之命,捉拿西南叛军同党,国舅容应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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