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各域星月同天》王可与

8、蛇蝎律师

　　“华岚姐，好消息好消息，我又找到工作了。”闻歆兴奋的说，“我每个早上6点到12点不是在程姐的早点店帮忙嘛，她给我70一天，晚上又可以去个酒吧做兼职，晚上7：00至凌晨1点。每天6个小时，一个小时20，一天就120。高吧？”
　　华岚惊讶了一会，也有点佩服他的能力，来这儿不到一个月找到的工作，加起来居然有她的三倍高。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找到的，他们怎么会开你那么高，一小时20哎。”
　　“哈哈，我今天就去你上班的周围转了转，看见一家酒吧贴着广告说要招形象良好的员工，我一想我挺合适啊，就进去面试了。”闻歆自信的笑着，“老板立马就要了。说他们酒吧才开业，就缺我这种高高瘦瘦还年轻的小帅哥，还问我还有没有朋友再介绍进来上班。”
　　“真的吗？立马把你当宝了，是指望你招揽客人吗？”华岚也跟着激动地笑着。
　　闻歆：“是的呀！老板安排我七点半到九点，站在酒吧门口，看见路过的才吃完饭的客人就发发传单，喊他们进来坐一下，强调一下开业一周精酿半价。”
　　还真是，帅哥果真要物尽其用，发挥最大功力。华岚看着这张稚气的小孩脸，渐渐变成了帅气开朗的少年，这样一个面孔任谁见了都想要和他多说两句话吧。
　　“华岚姐，到时候下午我还给你打饭，我们一起吃好饭，刚好就可以过去上班。你加班晚了也可以喊我去接你。我可以请个20分钟的假，安安全全把你送到家再回去上班。”闻歆说。
　　华岚的心动了一下，想到以后回家晚了可以找闻歆弟弟陪着瞬间感觉到很温暖，空气也变得明亮澄明，她被眼前这个小太阳温暖到了。心想他居然会如此体贴，自己这段时间和闻歆弟相处，无时不受到了照顾。
　　他们吃饭时常常会讲些故事作为下饭的作料。华岚想到今天有件事情可以作为分享，就开口说：“闻歆弟，我和你讲个事，我今天遇到的。”
　　闻歆回答：“是上班的事吗？”
　　华岚：“嗯，就是带我的律师，庄龄律师。她今天早上带我出庭，一个□□的官司。女生的律师是法律援助的律师，我们这边辩护的男方是一个官二代，男生在追求女生，把女生带去夜场玩，喝了酒之后带着去开房了，女生说自己是被灌醉□□的，男生说是双方自愿的。宾馆监控坏了，所以这个案子的争议就在他们开房时这个宾馆前台的证词。过了几天后女孩就报警了，警方询问的时候，前台说的是男生明显是带了一个喝了酒不能主动行走的女生来开房间。到了法庭后，前台的证词改了，说女生刚带来时确实醉醺醺的，但是他们两一起在大厅休息了两个小时，在女生完全醒了之后才带进房间的。你听着是不是也感觉像编的？所以，听到这个话对方律师立马就很冲动跳起来质问这个前台说，如果真是这种情况为什么不在报警录口供的时候提，偏偏过了这么久，无缘无故的说这种话。那个前台当时就被怼的哑口无言，说自己前几次录口供的时候忘记了这件事情。对方律师起来发言置疑，‘你觉得可能吗？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掉，按你说的他们不是休息了5分钟10分钟，而是足足两个小时，第一次做笔录时，你把接待他们开房几分钟的对话说的清清楚楚，他们在你面前的大厅休息了两个小时的事你不说，你觉得法官能相信你说的话吗？’之后这个前台就不说话了。法官看出来前台心里有鬼，这个案子我们就辩无可辩了，最后男的判了□□。”
　　闻歆叹了一声：“哇，这个律师真厉害啊。”
　　华岚点点头表示同意，紧接着说，“对对，但是之后，散厅时我就明显的感觉庄律师刻意等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到食堂去，找了个位置坐对方律师的对面。开始和对方律师聊天。我和你简单说一下。”
　　庄律师：“年轻人，你刚刚在法庭上的反应挺快的。”
　　青年律师：“没有前辈，我觉得我表现的不好，刚刚太激动了。”
　　庄律师：“是的，是不应该这么顶法官，该不该取信他们自己会判断。你在庭上其实挺出色的，但是你今天的这番说法最好不再用了。我要不要听听我们经常怎么说。”
　　青年律师：“那前辈我应该怎么说？”
　　庄律师：“你之前录过一份口供口供，从来没有提起过你刚才所说的事情，现在过了这么久，你才无缘无故加上去。你第一次录口供的时间第二次的时间中间隔了两个星期。所以我方指出那天晚上根本没有发生过醒酒两个小时的这种情况。你所说的一切都在无中生有。并且基于常识，休息两小时的时间是不足以醒酒的。再问你一句，你和男方父母认不认识，男方父母私下里有没有联系过你，请回答……”
　　青年律师：“哦，并且基于常识，休息两小时的时间是不足以醒酒的。我知道了，可前辈，其他的和我刚刚说的感觉差的不多啊。”
　　庄律师：“那我如果对法官说，法官，我方证人毕竟不像你我一样是专业人士，在提供口供时也因情绪紧张，遗漏了一些细节，所以才在庭上做了补充，基于要还原事情真相而说出来了。并不是像对方律师所说的，后说的话就没有采信力，我们审判的原则是不冤枉一个人，也不放过一个罪犯，大家也知道多少冤假错案都是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复盘审问，通过一个个的细节翻案的。所以也请大家在证人诚信的情况下不要忽视他所说的话。谢谢。”
　　青年律师惊讶了一下说：“前辈，您刚刚怎么没在庭上这么说？”
　　“哦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刚刚没想起来。”然后庄律师简单应付了一下便走了。
　　华岚顿了顿，皱着眉毛一副思考的样子说，“其实这让我很疑惑，我总感觉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她没想起来反驳。而且庄律师应该注意到了，我们下一场的控方律师还是那个律师。”
　　闻歆：“也有可能是真的没想起来。”
　　华岚思考了会说：“我不这么认为，她所在的律师圈内在背后一直叫她做蛇蝎律师。”
　　“蛇蝎？意思她很坏吗？”闻歆回答。.
　　华岚：“我不清楚，只是大家都是这么叫的，我想，一个原因是因为她是个女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一战成名的一个案子。”
　　华岚接着说：“这个案子是这样的，两个中学男生早上被安排一起打扫环境区，当然这两个人平时是不对付的，矮个男生平时经常欺负这个高个男生。那天矮个同学一来到学校就扯着高个同学的斜跨书包的带子，把他拖进厕所打，早上打扫卫生的会比其他同学来的早一点所以也没人看到。拖进厕所后高个男生就摔倒了，从他包包里面掉出来一把水果刀，当时没注意到。后来两个人开始互殴，开始打架时矮个男生占上风，但慢慢的矮个男生开始敌不过高个男生了，就捡起地上的水果刀插到了高个男生的眼睛。最后一只眼睛瞎了，四级伤残。高个男生的家长就上法院打官司讨说法。庄龄当时是矮个男生的律师，她当时凭借自己的口才和造故事的本领，把情况扳成了，两个男生本来有过节，高个男生提前去到，并准备了水果刀为作案工具，想趁这个时间报复威胁矮个男生，高个男生先是殴打了矮个男生，之后矮个男生开始抵抗，高个男生没办法就拿出包里的刀想要去插对方，结果掉了。然后两人争夺这把刀，在争夺的过程中，矮个男生不小心伤到了对方的眼睛。最后这个案子判了矮个男生正当防卫，当庭释放。”
　　“这个结果出来以后，同一个律师事务所的人都在为高个男生家鸣不平，其他律所的人更是了，他们都觉得庄律师做的太过分了。经手过这个案子的其他同事也知道实情，但是为了当时这个新开的小律所的前途，大家还是选择了隐瞒。事务所因为这个案子打响了名号，也因为这个原因，她作为最资深的元老，但是她在事务所一直做不了合伙人，一直只是专职律师。”
　　“你说她当时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狠了？”华岚眼神里满是难过。
　　闻歆回答：“可能给的钱太多了，也可能是当时太想出人头地了，就放弃了一些的原则。”她觉得闻歆的分析很有道理。
　　华岚：“在我以前认为的，庄龄律师一直都是只看钱的冷酷无情的一人。现在有了新的看法。”
　　闻歆听明白了她想说的话：“你是觉得，今天的法庭上，庄律师是故意不替被告申辩的？”
　　华岚没有作答，这个话题就这么随着晚餐的终止终止了。
　　华岚突然觉得这么多年这个事情不止在别人心中过不去，在庄龄的心中也过不去吧。从此这件事情在华岚心中埋下了种子，她看一些人有了新的看法，以后发生的一些事也印证着这些想法。